反腐青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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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正在此时出现，她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晚风中有飘逸及升腾的感觉。暖流流遍江波全身，从心胸呈礼花状，江波有些战栗：〃天哪！难道我将被幸福击倒？〃江波渐渐静了下来。
　　〃我第一眼就看出你很忧郁，有什么国难家仇吗？〃成梅被自己逗笑了。
　　〃今晚以后不会有了〃
　　〃为什么〃成梅明知故问
　　〃今晚太美，它会延续的〃
　　〃说得像诗，听说你们成立了艺术社〃
　　〃听谁说的〃江波意外。
　　〃我妹妹，昨晚和我走在一起的，马上就要高考。我们家有幅画，上面有首词，我妹妹经常琢磨。〃
　　〃难怪有点面熟，曾在文化站见过〃
　　江波朗诵了一首新诗：〃娴静与洁白溶于一体，聪明与神秘渗透交织……〃成梅听后无语。
　　〃为你而作，你不觉得唐突吧，这是半年前写的。那时我的心注满幸福的忧伤〃
　　江波向成梅倾诉着一年多来的思念、绝望又不愿放弃的经历。
　　成梅低头不敢迎视江波的目光，后者快速拿起她的手，仿佛慢一步，他就会丧失勇气。成梅感到江波的手有些微颤，本想抽出又不忍心。湖边，江波的眼睛发出亮光，温暖洋溢全身。
　　〃认识你，我才知我拥有的物质太少，你是否也和别人一样想，这人不实在！〃
　　〃为什么这么说呢，穷不妨碍心灵的高贵。〃
　　〃你的话使我振奋。没想你人美心更美〃
　　〃真肉麻〃
　　〃还有更肉麻的呢！我要典当我的一生买断你的美丽。〃
　　〃嘿！——嘿嘿嘿，我说江波，你发什么愣呢？想妈妈了吧？〃
　　贾凡一声喊打断了江波的回忆。江波没好言语：〃抽风了！〃
　　〃季柏找你！〃


第十一章　编辑部的故事

　　1
　　一天黄昏江波又一次坐在玉渊潭边的石椅上呆呆地望着潭水，连贾凡来到身边他都不知道。贾凡打了声招呼在其旁边坐下，心不在焉地看着水面。水草在水中直立着又随浪轻摇，不知是有规定还是不忍，竟无人游泳。
　　一对恋人可能是嫌北部游船过密，将船划向南部来。
　　〃看她是谁？〃
　　〃谁！〃江波看着潭中央的寻幽女子。
　　〃这是严红！〃
　　〃男的是谁？〃
　　〃她老家某杂志的约稿编辑。你忘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不对，应该是'两眼水汪汪'，你想他乡遇故知，干柴碰烈火，能不两眼水汪汪啦！你的！明白？〃
　　〃你丫怎么这幅操性！〃江波笑着骂道，〃玩笑？〃
　　〃你不知道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能成功，可以不择手段，一幅女强人的样子〃
　　〃这能证明她和老乡一夜风流？〃
　　〃这个且不论，她与季柏有一腿，那肯定〃
　　〃又是胡编！〃
　　〃上周六，我在树丛间看书，听到不远处草边上有人谈话，是季柏和严红坐在石板路边的小石凳上。〃
　　〃那又怎样〃
　　〃季柏说，'严红，今晚到我楼上去吧！'严红说，我不去了，你是阿斗。季柏说，光扶不行，你得帮帮我。严红又象讽刺又象调情说，你还能干什么。季柏右手搂她肩头，左手很不老实说：我能干这个。〃
　　〃你是不是看傻了〃江波插话。
　　〃是呵，可巧来了两个青年游客向石板凳走来。我心想，季柏他俩该正襟危坐了吧！没想到好戏连台。你猜怎么着？〃贾凡卖起关子，江波站起要走：〃爱讲不讲〃
　　〃别别别，我说。季柏的手依然放在他想放的地方。严红把头上精致的草帽摘下盖住季柏的手掌。俩青年从他们身边过愣没发现什么破绽。俩青年走后。严红说，幸亏我戴了帽子。季柏说，还行吧？严红说还行！说着她从裙子口袋里提出一块手帕，季柏接过后，用右手指绕着，又擦着。季柏伸出手指说，我很有信心，象它一样。严红说，那就好！〃
　　〃你丫是不是处于发情期了？这么糟践季柏，想发泄？〃江波皱起眉。
　　〃你看，不信？〃
　　〃狗嘴里吐不出像牙！脏了这玉渊潭的清水〃
　　〃江波，你吃了枪子儿啦？就因为你是他的老乡？〃
　　〃不是这个原因，是你说得太邪乎！〃
　　〃不信你可以观察。〃
　　〃行了！咱们还是回去看季柏此次派谁出差吧。〃
　　〃成！〃
　　2
　　江波和贾凡从潭边回来时看见主编季柏在一片空地上与其女友小毛打羽毛球，她是位高级军官的女儿，现在某军校读书。
　　〃江波，你陪小毛打一会儿球，我找贾凡有点事谈〃季柏打着招呼。
　　小毛一边打球一边想从江波处打听一些有关季柏的事，但江波拣好的说。江波不明白，季柏为什么总嫌她个儿不超过1。70米，又略胖，其实小毛挺不错的。难道这是对阳萎及自卑的一种掩护？
　　季柏办公室。季柏告诉贾凡一些出差做广告的注意事项后，将600元钱和广告价目表递给贾凡：〃这些钱是我借给你的，拉成功后从提成里扣，或从以后的开会劳务费里扣，咱们'亲兄弟明算帐'〃
　　〃沃操，我若拉不成广告，不就欠了一屁股债了吗？〃
　　〃就是呀！就要你拿出看家的本领〃
　　江波帮贾凡拎着一捆新创刊的商业刊物《华厦之窗》送贾凡去北京站。〃这季柏整个一个吸血鬼，我们得共同对付他，我早就想找人打他丫挺的了！〃贾凡的话引得地铁里的人纷纷侧目。
　　〃行了，先想想拉广告的事〃江波止住他的骂声。与季柏决裂，江波想都没想过，除了此处还有什么地方适合自己呆的？
　　从地铁北京站出来到北京火车站广场上，贾凡突然想起广告价目表和编辑部自印的记者证丢在了季柏处，江波只好返回帮他去取。
　　江波砰砰砰敲了三次门，里面没有反应。第4次敲时江波说：贾凡的东西落里面了。
　　〃谁呀！〃季柏的声音。
　　〃我，江波。快！时间来不及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季柏满脸阴沉。小毛躺在床上面冲墙，着一身睡裙，手在墙上比划着。江波感到冒失，连声说对不起，拿得东西退出季柏的办公室。
　　路上江波满脑浮现着季柏阴沉的脸。见到贾凡后江波告之此事。
　　〃可以肯定！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敲门声使他打颤阳萎，这是他最担心最要命的〃说完哈哈大笑，〃江波，好呀，季柏就毁在你手里了。本来他就不行，这次换了新人指望能一扫萎势，没想到，唉，真没想到呀！〃
　　〃别他妈臭贫了，还不是为了你丫〃
　　3
　　贾凡去了趟大庆，一位牛肉面馆女老板、编辑部的董事，是他追寻的目标。女老板好吃好喝好招待，并为贾凡在她弟弟任厂长的一家公司取了3000元作为文字宣传费。贾凡顺道又去了趟吉林敦化市，想请当地一位学员联系某制药厂，未料学员家地址难寻，当贾凡发现此学员的家就是刚才寻找的那条巷。随口自言自语：〃有病！〃
　　〃你说谁有病〃6位酒鬼中正在街巷边上小便的嚷道。
　　〃没说你们，我说自己呢！〃
　　〃骂人就是不行！〃那酒鬼上来就打，贾凡抱头鼠窜，但还是没逃脱围追堵截。贾凡抱头，任他们拳打脚踢，最终他的嘴唇被打破且翻肿着。
　　擦干血迹，忍着屈辱，贾凡又开始去吉林市拉广告，但和在敦化一样无功而返。
　　身上所剩钱只够买一张回京车票外另10多元的面包钱，没想到到沈阳要倒车，但囊中羞涩，补票的几元钱他已拿不出。他未补票混上了回京列车，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碰巧的是，他的邻座是位赴京赶笔会的女学员，他主动与之攀谈结识，这解除了他怕在检票时被罚的担心。
　　次日，瘦了一圈的贾凡回到北京，身上弹尽粮绝，却只拉回一个三千元的广告。按提成他仅能得450元。
　　〃贾凡，这450元你就甭拿了，另外你还欠我150元，以后再还吧！〃
　　〃老季，我认为你应该给我们这些为你卖命的人基本生活待遇，只靠拉广告提成和笔会赚钱，你把我们当奴隶使唤呢！你如果再这么干，我们都要求补偿并走人。〃
　　〃笑话！这是充满竟争的社会，是靠本事吃饭的社会，有本事你拉个二十万的广告，你不就成为万元户了吗？我给你们施展才华的机会，你不谢，也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呀！〃
　　〃算你能嘬！咱们走着瞧。〃
　　〃悉听尊便！〃
　　两个人的矛盾从此公开化。
　　4
　　清晨。季柏欲火中烧，又阳刚不起。嘴上凸出一个大火疙瘩。牙神经剧疼，甚至牙齿都有些松动，舌尖表层破损、舌苔发白。季柏躺在床上，想象那一两次少有的成功场景，右手捏动着，站起时裤衩已湿了一大片。这是他特有发泄的方式。
　　两小时后，季柏在去往白守桃住处的路上时，牙齿已经不痛了，也没有了松动感。白守桃是季柏一位朋友介绍认识的，这次季柏前往是为了向他透露奇画的秘密。季柏把一大堆资料摆放在白守桃的办公桌上。有各种照片及胶卷，有介绍奇画被盗及鉴定价值的剪报。白守桃兴奋得从沙发上绷起来。
　　〃我来鉴定一下这是什么画。嗯、嗯，果然是奇画，照片拍得不错，要放大，放大到最大限度，奇画现在何处？〃
　　〃先谈价钱，你给多少信息费。〃
　　〃一千元，怎么样？〃
　　〃况世奇画，浮出水面。一千元不能代表白老板的身份呵！有此下落，白老板不愁买不到手，奇画是奇货，升、升值无限呀！〃
　　〃好，算你会说！二千元。〃
　　〃五千元。〃
　　〃四千元成交。但有一点，必须是真实信息。否则……〃
　　〃千真万确，我派人一直监视着画主江波那小子〃
　　白守桃叫人取款交给了季柏。季柏笑容满面。
　　〃说吧，奇画在哪儿？〃
　　〃在画家村，村长金铿锵那儿。〃
　　〃肯定？〃
　　〃肯定。我亲眼看见江波携画走进画家村。〃
　　〃嗯——画家村！〃白守桃若有所思又突然叫手下，〃送客——〃
　　白老板手下领着卑躬的季柏下了楼。
　　5
　　这几天，川妹子非常兴奋：经别人介绍，她要与一位外地留京青年相亲。她神经质地在电话里和友人没完没了地聊着此事，不时报以窃笑：〃你们可别告诉他我的情况呀！嘻嘻嘻……时间？——地点？——喂喂什么电影院，喂你们给我美言美言，嘻嘻嘻……喂喂，妈的，这什么破电话！〃
　　〃川妹子，恭喜你呀，要出嫁了，一个准新娘！〃
　　〃江波，你别取笑我啦〃川妹子羞涩起来，放下了电话，〃江波，你说我还有资格相亲去吗？〃
　　〃这叫什么话呀，什么叫没资格呀〃江波认真地问她。
　　〃谢谢鼓励，哥们。对象合适或不合适，我总要离开编辑部的。〃
　　〃走为上策，你必须要有一个新的开始。〃
　　贾凡插嘴：〃川妹子，这次就看你的本事了，骗也要把他骗到手。你老实交待他是哪个单位的，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小巧玲珑的川妹子低头笑着。
　　〃不说我也知道，待会儿我就打电话打听他。〃
　　〃我求你别打电话，我不能让他知道……〃川妹子色变。
　　〃我说贾凡，你丫有病呀！川妹子别理他，他逗你呢。〃江波笑着冲着他俩。
　　川妹子分明怕自己嫁不出去，但她又和其他所有少女一样渴望着生活。
　　身高马大的严红愤怒了：〃川妹子，你不要自卑，谁说没有处女宝就不能抬头做人了，就不能面对未来的丈夫啦！当今世界流行试婚，女人结婚前有权选择爱，当然也包括性。〃
　　贾凡拿腔作调夸张地接茬儿：〃是吗！严红，你想过要照着点我了吗！试试吧，我求求你了。〃
　　〃去！流——氓〃严红不怒反乐。
　　川妹子却感激得流了泪，又笑出声。贾、江、严三人也都用笑声把压抑着的快乐释放了出来。
　　6
　　金夜酒吧后台密室。刀把正兴奋地向陈龙讲述他的侦查结果：〃哥们儿，我终于在西郊生活开发区官员中找到一位很可能就是卜维仁的人〃
　　〃何以见得？〃
　　〃第一，他长得跟你说得很像；第二，他有一点西北口音；第三，他是西郊生活开发委员会的主要官员。据我初步了解，他曾接受过一家外企的贿赂。〃说着刀把将偷拍的照片是给陈龙。〃
　　陈龙仔细端祥着，神情严肃，既而眼露杀气，点点头说：〃像，确实很像，不过别张冠李戴，这次一定要搞凿实。〃
　　〃行！〃

第十二章　奇画在小镇中的作用　

　　1
　　那年夏天，江波晚上常坐在湖边草地上。湖水轻漾，撕晚霞成亿万花瓣，又像钟摆般摇荡。江波体察着暮色的脚步近了，最后像雪崩般覆盖湖面。
　　梅静静来到江波的身边。江波未抬头但感到强大的幸福从外围向他包围过来。
　　〃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希望召唤我来到这梦一般充满生机和色彩的湖边，即使是冬天，我都不会感到丝毫寒意，答应我让我天天走进你的视线〃江波抬起了头。
　　成梅凝视着江波，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脸神色有些异样：〃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忘记你这朋友！〃梅主动伸出手去。成梅心里很矛盾：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慈爱，将两个优秀男子推到我的面前，又用使我不知如何选择来惩罚我。
　　江波在吻着她的手，她迅速抽了出来：
　　〃我的承诺是不会更改的，那天夜里我独自徘徊街头时，是我最彷徨之时。如果你那期间出现并表白，或许我会接受，江波，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既然必有一方被伤害，请你原谅〃
　　〃我绝不放弃，只要你未结婚，我就有希望。〃江波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成梅用力挣脱，但江波握紧他的手腕和手指，成梅痛得叫了起来。
　　〃你抓疼了我！〃
　　江波突然醒过来似地将手松开，睁大眼睛，关心地：〃对不起！〃
　　成梅晒笑：〃我妹妹，对你很崇拜，她也写了不少诗，有的是给你的〃
　　江波苦笑。
　　2
　　镇西有个露天温泉浴池，那儿空气新鲜，蒸气在水面上如万马奔腾，煞是壮观。这里的民风朴实，男女各据对角一隅，在月光下，那种朦胧美煞是惊人。浴时侃着家事，国事，绝不搬弄男女之间的事，路人目光自然地从身边走过。江波洗过澡后，回到文化站，看见桌上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