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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1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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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军有同感道:对,你说得有道理。
刘民警找到了一个附和者,心情就蔚蓝了几分,又说:李所长毕竟是我们的头,头戴绿帽子,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也不舒服,你们说是不是?
黄灿发表自己的意见道:这事还是慎重点,万一捅出娄子来了,我们负责任不起。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杨民警,目光是在征询杨民警的意见。
杨民警还真的拿不定主意,凭他干公安多年的经验,这楼上的一对男女肯定有问题。他真不想管,想让这一对男女朝着自己的方向发展,这确实不属于他要管的事,但问题是这女人是他同事加上司的老婆,不理睬嘛又有些说不过去。他说:这事还真难处理啊。
马建军很愤怒的样子说:她娘的,搞到我们李所长头上来了。他望着杨民警,说,杨头,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李所长,免得以后李所长怪我们知情不报。
杨民警望一眼他们,觉得还是把这事告诉李所长好,让李小兵自己处理。李小兵这样的人,真得罪了也不好对付。再说,他在医院里治枪伤时,李小兵还专门在医院里招呼过他几天。我来告诉他,他说,拨了李副所长的手机。
十一
李副所长正在怡园大酒店的三楼包房里打麻将,怡园酒店的黄总还有酒店的两个部门经理正陪着李副所长打麻将。他们已打了三个小时,李副所长已赢了两千块钱。李副所长爱上怡园酒店打麻将,这是他感到自己只有上怡园酒店打麻将才有钱赢,跟同事打,在别的地方玩,他都是输。所以,他不去别的地方玩了,只要他没什么紧急事要办,他就打怡园酒店黄总的手机,让他安排一桌麻将。他说:你安排一桌麻将看,黄总。黄总就立马安排,并等着李副所长大驾光临。黄总不敢得罪李副所长,因为李副所长一不高兴,就可以率众民警来查他的酒店。而只要一查酒店,那就人去楼空了。所以李副所长要打牌,他就是睡了也会爬起床,叫上人陪李副所长打牌。李副所长并非很会打麻将,其实他是乱打,但黄总和他的两名部门经理都不和他的牌,他们只是相互和一和,而他们都说李副所长的牌打得好,一个晚上不放一炮。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李副所长赢钱。他赢了钱才会高兴,一高兴就不会管怡园酒店的勾当。怡园酒店是黄家镇最大的酒店,装修与大城市的三星级宾馆可以媲美,有很多小姐在怡园酒店里招摇,像一朵朵开得很艳的流动的花,招引着一只只雄蝴蝶。
怡园酒店的黄总经理是镇派出所黄所长的亲侄儿,但黄所长快六十了,面临退休了,黄总得重新找一个靠山。李副所长就是他要找的靠山。试想想,假如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来查,明天又来查,偌大一个热闹的酒店,生意必江河日下。怡园酒店在很多老板眼里是安全的,镇上的很多老板还有县里的很多老板都开着车来怡园酒店消磨一个又一个的晚上。那些晚上原来是很枯燥的,但一进入怡园酒店就变得有趣了。怡园酒店里美女如云,她们来自四面八方,她们用她们年轻貌美的身躯接待那些阔绰的老板们。
黄总一心要让李副所长觉得怡园酒店是个可以经常来玩的好地方,毁灭它未免太可惜了。黄总不敢直截了当地送钱给李副所长,他怕年轻的李副所长一正直就断然拒绝,一旦拒绝,关系就紧张了。但用打麻将的方式输钱给他,彼此心领神会却又没违反原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黄总清一色自摸了,但他非常有涵养的样子笑笑,把自摸打掉,望着李副所长,说李所长,怡园酒店还是来得啊,风水蛮适合你的。你每次来,一赢就是两三千。
李副所长很高兴,说是的是的,这里的风水适合我。
黄总说:那你应该经常来。
李副所长说:当然当然,有钱赢我还有不来的!我肯定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李副所长以为是老婆打他的手机,正犹豫着是不是接。他打完一张牌,这才拿起手机看号码显示屏,一看是杨民警的手机号码。他示意黄总他们不要吭声,接了。喂,他问杨民警说,有什么事杨队长?
杨民警也叫李副所长的官衔说:李所长,有一个这样的情况想向你汇报,手机里三言两语讲不清。你最好能来一下。
李副所长手气正红,说明天怎么样?我现在……
杨民警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你最好还是来,这事直接与你个人有关。
李副所长不太好拒绝杨民警。这次局里提升他当副所长而不是杨民警,这让杨民警心里一度很不痛快。关于两个月前抓杀人犯一事,杨民警对他也有看法。杨民警曾私下对他说,那一枪应该是他李小兵挨,因为他是副所长。李小兵很惭愧,他在接受任务时确实有私心,他一听所长说犯罪分子手中有五四式手枪,他便把最危险的任务让给了杨民警。以前这样的任务,都是副所长挑在肩上的。李小兵晓得杨民警肯定会升的,因为那一枪把他升华了。前不久,他去局里汇报工作,郑局长就说了,他正在考虑给杨民警一个副科长还是给一个副所长的位置。李副所长问杨民警:杨队长,你们在哪里?
杨民警说:我们在新青年酒吧。
李副所长合上手机,望着黄总他们说:我打不得了,有情况要我去处理。
黄总笑笑:随便你呢。
李副所长赶到新青年酒吧时是十一点一刻,他心情很好,因为他赢了两千三百元。他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只有这笔钱的一半。上次他赢了三千,而再上次他赢了两千。他感到怡园酒店真适合他打牌。他决定过两天去百货商店看看,换一台三十四时的海尔彩电。怡园酒店都是海尔彩电,效果都不错。他家里那台二十九时的长虹彩电该淘汰了。他这么想着,踌蹰满志地走进了新青年酒吧。
新青年酒吧里光线昏暗,且很多人,他们一堆一堆地坐在酒吧里喝酒,其中一堆人冲他招手。他走过去,坐下,扫了眼在座的,除了杨民警、刘民警,还有黄灿和马建军。刘民警递了支银白沙烟给他,又啪地按燃打火机,替他点上火。他吸了口,说什么事老杨?
杨民警摇摇头,举起酒杯。有件事真的不好跟你说,杨民警说,我跟你一打完电话又后悔,崽骗你,因为想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应该跟你通报。
李副所长接过马建军给他倒的啤酒,说了声谢谢,但没喝,心想杨民警到底是卖什么药,就继续盯着杨民警,表示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什么事说得这么神神秘秘?
杨民警嘿嘿一笑,说,你首先要冷静,来,先干一杯啤酒,压压惊。
李副所长想他们个个表情严肃,不是街上发生了大案吧?他端起酒杯,但他没把杯里的啤酒呷完,他只呷了一半就放下了。他感到莫名其妙,说:你不要绕弯子,什么事你说。
杨民警摇了下头,我说不出口,你要他们说吧。他说着,把背靠到了椅背上。
刘民警开口了,有些激动道:李李所长,你老老老婆在楼上。
李副所长一听刘民警说话犹犹豫豫的,就满脸惊愕道:我老婆怎么啦?
还有一个男人和你老婆一起在楼上,黄灿说,我们看见他们上的楼。
马建军说:我看了下表,他们八点多钟上去的,现在还在楼上。
李副所长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抓了七寸样,表情呆板地望着他们,说,就这事?
杨民警脸上讥诮地一笑,啪地按燃打火机,重新点上支烟,将一个烟圈很好地吐出来,等烟圈在李副所长的头上散开后,他说:我问了这里的女招待,你老婆和那个男人来了至少有十次。每次来都是呆在楼上的包房里。杨民警说到这里又吸口烟,吐个烟圈,又说:假如不是你老婆,我们也不会管这种事。但是你老婆,偏偏又被我们看见了,这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不告诉你吧又对你不住。你看怎么办,发一句话。这些弟兄都听你的。
李副所长懵了。难怪这段时间刘敏对他冷冷淡淡的,原来她有外遇了。他恨恨地想。
刘民警表态说:李所长,你一句话,我们就跟你办。
李副所长脑壳里嗡嗡地响,仿佛有机器在轰鸣。他问:怎么干你们说?
我们可以敲开门,查他们的身份证。刘民警说。我们可以说怀疑他们卖淫嫖娼……
李副所长摆摆手,这绝对不行,那我老婆会把我骂死去。他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怀疑他们贩毒,马建军说,把那个男的抓起来关他几个月。
李副所长又摇摇头,说这绝对不行。没有证据随便抓人关人是违法的,你以为这是早几年!他可以告你,告派出所滥用职权,还告派出所侵犯人权。
黄灿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男人揍一顿,揍得他半身不遂,下肢瘫痪。
对,李所长我看这是最好的办法。马建军的手早就痒起来了,他心里的那口鸟气一直就没出的。那个吹黑管的男人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他早就想报复了。不要你所长出面,只要你发一句话,我们要打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又不晓得是哪个打的。这叫做送鬼打了。
杨民警吐一口烟,说,你自己赶快决定,弟兄们都在这里。
就在他们说这话时,楼上有了响动,脚步声冲进了他们的耳孔,一个男人走到楼梯口,冲楼下的女招待嚷叫:小姐,买单。
男人的身影退回去后,刘民警低声对李副所长说:就是他。
女招待应声上楼,接着一双白色的尖蒂高跟皮鞋又噔噔噔地下来了。不一会,刘老师跟那男人也一前一后地下楼了。男人是镇人民医院的医生,姓吕。吕医生走在前面,昂着脸,风度翩翩的样子;刘老师走在后面,走得不是很大胆,目光左右环顾的。楼梯很陡。吕医生回头笑着,牵着举步犹豫的刘老师,生怕刘老师一不小心脚下失踏。李副所长见他老婆与一个男人像一对恩爱夫妻样于众目睽睽中下楼,且这些人又都是他的手下,脸就变了色。他怕老婆看见他在场,忙把目光从老婆身上移开,抛到杨民警脸上。他蓦地心头一颤,因为他觑见杨民警脸上有一抹让他很不舒服的讥笑。杨民警眼角的余光发现李副所长望着他,就把视线从刘老师和那个男人身上收回来,落在李副所长脸上。
你看这事怎么办?刘民警盯着李副所长问。
李副所长对几个手下投来的关切和义愤的目光表示感激地低声说:办吧。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刘民警来了情绪,我会要他有个八开的。
十二
吕医生有些不安,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自己很奇怪他怎么会如此忐忑不安。这种突然袭来的不安让他头晕。他站住,觉得不应该有什么事地左右望望,左边没一个人,右边走着的是刘敏老师。刘敏见他脸色很紧张,就问他:你怎么啦亲爱的?
她是他非常喜欢的一个女人。吕医生五年前就跟老婆离了婚,离婚后他再也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这几年里,他完全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洗衣有洗衣机,吃饭医院有食堂,还经常有病人的家属请他上馆子吃饭。假如他不想出去吃饭,回家也有电饭煲煮饭,然后炒一个香喷喷的蛋炒饭,再弄一个小菜汤,也舒服,不用担心老婆或者孩子什么的。吕医生是这样过了几年,打算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过下去,偏偏有一个已婚女人步人了他的生活。这个女人就是刘敏。一开始他并不晓得她结了婚,只是觉得自己被她吸引着,让他一个人时有些想她。后来,他们超出了一般的男女关系,她告诉他,她结了婚,但是她不喜欢她老公,想跟老公离婚等等。假如她在他还没有爱上她以前告诉他这些,他会全身而退。现在,他想拔出来也出不来了,就像一只羊陷进了沼泽地似的。他深深感觉他们彼此很相爱了。
他说:我刚才突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奇怪感觉。
她说:是吗?现在好些了吗?
不过也没什么。吕医生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觉月亮红红的,不是黄色,也不是绿色,而是红彤彤的颜色。他惊讶道:咦呀,你看见吗天上的月亮是红颜色的?
刘敏也将视线抛到天上,感觉不到月亮有吕医生说的那种红色,她仔细瞧了眼说:只是有一点红,更多的是白黄色。是吗?
吕医生说:我觉得月亮好红的,跟朝霞一样红,只是没有朝霞的那种光泽。
刘敏又瞧一眼月亮,说那是你的感觉问题。她转移话题说:你明天晚上干么子?
吕医生说:明天晚上我不会有事。你呢你有事么亲爱的?
刘敏想了下说:我肯定没事。
吕医生的脑海里出现了刘敏的男人,说他不会缠着你么?
刘敏一笑,你放心,他有他的事,根本不管我的。他哪里有你关心我啊。
吕医生想他要是她老公,他就会盯着她,说你老公真的不在乎你?
刘敏望一眼大街,大街上没什么人,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他不是不在乎我,她说,我们都是各搞各的,他忙什么我不问,我搞些什么事他也不管。
你会跟他离婚吗?吕医生瞥一眼刘敏。
刘敏说:离婚是肯定要离的。
两人走到接近学校门前的一株大樟树下的阴影里时,刘敏禁不住想吻吕医生一下,吕医生左右望望,没看见什么人,便站住了。刘敏走上前,把他的头扳下来,在他嘴上吻了口。吕医生说:你胆子真大,这已经到了你的地盘上呢。
刘敏快乐地一笑,说又没人看见。
两人走出了那片阴影。学校的门楣上有一盏灯,照着门。他们站住了,刘敏的口袋里有一片钥匙是专开学校侧门的。刘敏掏出钥匙,回头瞅他一眼,说明天见。
吕医生看见她走进学校,关了门,这才松一口气地朝前走去。街上静悄悄的,有北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背后有人咳了声嗽,吕医生警惕地一回头,见距他不远的身后有几个男人。他
立住,盯着,觉得那几个男人鬼头鬼脑的样子。吕医生想他们未必要打劫他?不安的感觉忽然又袭上了心头。他想到了口袋里的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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