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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1-最蓝的眼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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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存在,刚柔兼并,象征平和。她对这存在不知所措。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在无言的理解与无声的抚摸之后梦幻会自行破灭。然而这存在知道如何行事。她只须将头挨着他胸脯,他就会带她走向大海,走向城市,走向树林……直至永远。     
    有一位叫艾维的妇女,她的歌声里包含了波莉所有的心声。在唱诗班里艾维站得离她不远,她唱波莉无法明说的暗藏的甜蜜之情;她唱波莉想往的那种向死亡挑战,九死一生的经历;她唱那位无所不知的陌生人……     
    尊敬的上帝拉着我的手     
    让我站立起来,领着我向前走     
    我疲乏无力,我筋疲力尽。     
    带领我走向光明     
    拉着我的手,尊敬的上帝,领着我向前走。     
    当道路黯淡阴沉     
    尊敬的上帝就会来到我跟前     
    当我的生命到了尽头     
    上帝会听见我的哭泣我的呼唤     
    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跌倒     
    拉着我的手,尊敬的上帝,领着我向前走。     
    就这样,当一个陌生人从天而降,波莉感激不尽,但并不感到意外。     
    那年之中最热的一天,他从肯塔基的阳光里径直走了出来。他又高又大,黄眼睛,大鼻孔,哼着自编的小调。     
    波莉正倚着栅栏,双臂支撑着木栏杆。她刚把一盘饼干放进烤箱,正在把粘在指甲缝里的面粉抠出来。她听见身后稍远的地方传来的口哨声。这种节奏快、音频高的重复乐节只有黑孩子才吹得出来。他们常常边扫地、边挖土、或边走道边吹口哨。类似在城里街上能听到的音乐一样,口哨声里笑声掩盖着焦虑,欢乐像军刀一样既短又锋利。她细心地听着口哨声,脸上露出微笑。口哨声越来越响,但她并不转过身来,因为她不想让口哨声停下来。正当她悄悄地微笑,尽量不去想令人忧郁的念头时,她感到脚上被挠得痒痒的。她笑出声来,转过身去。吹口哨的人正弯着腰挠她的跛足,亲她的腿呢。她无法停住笑声直到他抬头看她,她看见在肯塔基的阳光下乔利·布里德洛夫厚眼皮底下的黄眼珠。


第二部分第21节:闹翻天 

    〃我要告诉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乔利时,就像各种颜色混和在一起。在家乡时有一次葬礼之后我们一群孩子去捡野果子,我把果子放在新裙子的口袋里,果浆挤出来把裙子染了。整条裙子都成了酱紫色,再也没洗干净。我和裙子都恢复不了原样了。我能感到那紫色仍在我体内深处。还有妈妈常做的柠檬水,冰凉凉黄橙橙的,瓶底还漂着一些柠檬籽。爸爸从田里干活回来总要喝上几口。还有我们离开家乡的那晚上六月虫在树丛里发出的道道绿光。所有这些色彩都在我体内。当乔利走过来挠我脚时,就像野果子、柠檬水、六月虫的绿光都混杂在一起。当时乔利还很纤瘦,眼睛浅黄。他常吹口哨。每当我听到他的口哨声都禁不住要打寒战。〃     
    波莉和乔利相亲相爱。他好像很愿意和她做伴,甚至还有些赞赏她的土气以及她对城里人的无知。他会问及和谈论她的脚。当他们漫步在街头或田间,他会问她累不累。对她的残疾他不但不视而不见,装作没这么回事,反而把它看做是她不同寻常甚至可爱之处。波莉第一次感到她的坏脚是一种资本。     
    就像她所梦想的那样,他抚摸她时既果断又温柔,虽然没有落日的余晖或僻静的河畔作背景。她感到很安全,也很知足;他很和善也很活泼。她未曾想到世上还会有这么多笑声。     
    他们同意结婚之后一起到遥远的北方去。乔利说那里的炼钢厂需要大批工人。他们到俄亥俄州的洛兰来时风华正茂,相亲相爱。乔利很快在钢厂找到了工作,而波莉则开始料理家务。     
    后来她的一颗门牙掉了。可是在此之前牙上一定有一个小斑点,很容易被当做粘在牙上的食物,连续几个月粘着不动,然后斑点变大,腐蚀了表层,接着深入到里层,最后牙根松动了,但未伤及神经,因此斑点的存在既未引起注意也未使人感到不适。后来早已松动的牙根终于有一天在压力之下作出了反应,门牙掉了下来,留下了表面不齐整的牙基。然而,即使在小斑点出现之前,一定是有某些因素和条件使它得以出现。     
    这是个新兴的俄亥俄州的小镇,位于平静蔚蓝的湖边。镇上连人行便道都是水泥铺成的。镇子与奥伯林市很近,十三英里之外就有地铁车站,不同种族的人杂居,位于美国边境,与寒冷但却友善的加拿大相邻。在这样的小镇里生活怎么会发生不幸的事呢?     
    〃我和乔利当时相处得很好。我们到北方来因为说是好找工作。我们搬进一家家具店二楼的两间屋子里。我开始料理家务,乔利在钢厂上班,一切都很顺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变了。在这里很难与人交往,我很想家人。我不习惯见到这么多白人。我过去见到的白人虽然可恨,但和他们很少来往,只是偶尔在田里或商店里遇见他们。他们并不是无处不在。在北方到处都见得到他们隔壁、楼下、满街都是而有色人种则不多见。北方的有色人种也不一样,和白人一样差劲。会让你感到无足轻重。没想到他们也会这样瞧不起人。那是我这辈子感到最孤单的日子。记得那时我会坐在窗前等着乔利三点下班回来。我连一只可以说话的猫都没有。〃     
    由于孤独,她就设法从她丈夫那里寻找安慰和快乐来填补空虚。家务活远远不够了;只有两间屋子,也没有院子要打扫。镇上的女人们都穿高跟鞋,波莉也试了试。可高跟鞋使她走路一瘸一拐得更明显了。乔利仍对她很好,可是开始厌倦她对他的依赖。他们之间越来越没话说。他总能找到人和事消磨时光总有人上楼来找他,他也很乐意去陪伴他们,而把她一人留在家里。     
    波莉和她见过的少数几个黑人妇女打交道很不自在。她们取笑她是因为她不把头发拉直。她试着像她们那样化妆,效果极差。对她说话的口音及打扮她们投以蔑视的目光,并窃窃私语。这使她增添了购买新衣服的欲望。当乔利就她花钱之事和她争吵时,她决定出去打份工。白天打工让她有钱买衣服,还买了几件家里用的东西。但这并未改善与乔利的关系。他对她花钱表示不满,并直截了当地这么跟她说了。他们的婚姻因吵架而破裂。她还是个孩子,还在等待幸福的巅峰,等待在艰险的道路上尊敬的上帝来到她跟前。只是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艰险的含义。钱是他们谈话的主题,她花钱买衣服,他花钱买酒喝。令人悲伤的是波莉并不在乎穿着打扮。她只是想得到那些女人赞许的目光。     
    打了几个月的日工之后,她在一家人家里找了一份固定工作。那家人家境并不富裕,但却很讲排场。     
    〃乔利越来越差劲,老是想和我打架。我也不示弱。只能这么着。好像我不是在替那女人干活就是在跟乔利打架。真是累得很。可是我不愿放弃工作,尽管替那女人干活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因为她吝啬,而是因为她头脑简单。她那一家人都那样。自家人之间都合不来。你以为有了幢漂亮房子,有了钱他们就会和睦相处了?她会因为芝麻绿豆大的事而又哭又闹。如果她的朋友电话打了一半就挂上,她也会哭半天。她该庆幸有部电话机,我连电话都没有呢。记得有一次由她供养的当上牙科医生的小弟弟请客没请她,简直闹翻天了。一连几天全家人互相打电话,没完没了。她问我:'波莉,如果是你弟弟请客没请你,你会怎么办?'我说如果我真想去的话,我就不请自到,不管他怎么想。她倒吸了一口气,好像我说的话简直傻到家了。其实我认为她才傻呢。谁告诉她弟弟就一定是朋友?同是一个妈也不一定和睦相处。我尽量让自己喜欢那女人。她给我东西还算大方,可就是没法让人喜欢她。刚对她有点好感,她就会犯傻,告我该怎么干活,怎么打扫。哪天我不给她干了,她就会被埋在土里。小鸡和馅饼小的时候我都不用跟在他们后面收拾。那家人连擦屁股都不会,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我管洗衣服。连撒尿都不会。她丈夫撒尿都不对准马桶。碰上这种白人真够倒霉的。可是要不是乔利有一天找到我干活的那家,我还会干下去的。他喝得醉醺醺地来要钱。那女人看见他时脸都吓红了。她装着不害怕的样子,可实际怕得要命。她让乔利马上离开,不然她就叫警察。他骂了她,开始拖我。我本想和他对着干,可我不愿和警察打交道。所以我拿起东西就离开了。我本想再回去干,但她说如果我还和乔利在一起,她就不能要我。如果我离开乔利,她就让我回来。我好好想了想。可后来我想一个黑女人为了一个白女人而离开自己的黑男人,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她欠我的十一块钱最终也没给我。让我太伤心了。煤气公司把煤气停了,我连饭也做不成。我求那女人把钱给我。我去找她,她还气得要命。不停地说我还欠她工作服钱,还有一张她给我的旧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欠她的钱,可是我知道我缺钱用。尽管我向她保证乔利再也不会上她家来了,她还是没完没了地唠叨。后来我急了,问她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她停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不应该让一个男人占便宜。他应该尊重我,付账单应是我丈夫的责任。如果他无力支付,我应该离他而去,去领取赡养费。看起来她根本不明白我只是让她还我十一块钱好去付煤气费然后好做饭。就这么个事她都弄不明白。她不停地问:'波莉,你离不离开他?'我以为只要我答应,她就会把钱给我,所以我说:'我会的,太太。''那好,'她说,'你离开她,然后回来干活,我们既往不咎。''那今天能给我钱吗?'我问她。'不行,'她说,'你必须离开他。我是为你和你的前途着想。他有什么好,波莉,他对你有什么好?'对这样一个女人你能说什么?她连男人有什么好都不知道,还口口声声说是替你的前途着想,可就是不把钱还你,害得我只能老吃凉香肠。后来我说:'他是不怎么样,太太。他是个没用的东西,可我还必须和他过日子。'她站起身,我就离开了。走到屋外我才感外胯痛。在和那女人讲理时我把双腿夹得太紧了。我想她是不会明白的。她嫁的就是一个不讲理的男人。她怎么会明白呢?〃


第二部分第22节:简单的享受

    一年冬天波莉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消息告诉了乔利,没想到他很高兴。他酒喝得少了,也常常回家了。他们又缓和到了类似初婚时的关系。他常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他到店里买点什么。在那些轻松的日子里,波莉不再做日工了,又开始料理家务。然而两间屋子里的寂寞并未消失。当冬日的阳光照在厨房里斑驳的绿漆椅子上时,当锅里煮着熏猪蹄时,当她听见楼下的运货卡车的响声时,她就想起了老家。尽管当时大部分时间她也是一人在家,但那是一种不同的孤独感。后来她不再盯着看绿漆椅子和运货卡车了,她出门去看电影。在黑暗中她原先的梦幻又复活了,她又重新回到往日的梦境。除了幻想浪漫爱情,她又多了一种幻想美丽的外貌。这也许是人类思想史上最具破坏力的幻想。两者皆起源于忌妒,越缺乏安全感幻想越滋长,最后以幻想破灭而告终。她把外貌与美德等同起来,使她作茧自缚,愈加自卑自贱。她忘却了肉欲与仁爱。她认为爱情就是占有,浪漫就是精神的终极目标。她以此为源泉,汲取最为消极的情感,欺骗情人,囚禁情人,束缚自由。     
    看电影受教育之后,她会以绝代美女的尺度来衡量每一张她见到的脸,这个尺度是她从银幕上得到的最大收获。在银幕上她最终找到了昏暗的树林,僻静的小路,无尽的河岸,以及温柔的目光。在银幕上,丑鄙变得完美,盲人重见光明,跛足扔掉拐杖。在那里没有死亡,人们随着音乐举手投足。在那里黑白形象由光线打上银幕聚拢在一起,形成完美的整体。     
    这其实是一种极为简单的享受,可她从中学到了一切可憎可爱的东西。     
    〃惟一让我快乐的时光是在电影院里度过的。一有机会我就去那儿。我一般去得早些,在开演之前,他们会熄灭灯光,影院里一片漆黑。然后银幕亮了,我会立即进入影片情节。白人男人对他们的女人真好,他们都住在整洁的大房子里,穿着讲究,澡盆和马桶在同一地方。这些片子让我快乐,但也让我难以回家,难以面对乔利。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记得有一次我去看克拉克·嘉宝和琴·哈罗的影片,我把头发梳得高高的和杂志里她的发型一样,头路在边上,前额上一绺鬈发。和她的空虚一样。反正差不多。我就那样梳着头发坐着看电影,特别开心。我想要从头到尾再看一遍,就起身去买糖吃。我坐回原位。大口咬糖,那糖却把我的一颗牙给粘下来了。我差点儿没叫起来。我有一口好牙,没有一颗烂牙。我觉得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恢复元气。我那时已有五个月身孕,打扮成琴·哈罗那样,而一颗门牙却掉了。一切都开始走下坡路。打那以后,我也无所谓了。头发恢复了原样,结成小辫,丑八怪似的也不在乎,电影还照看,但情绪更坏了。我要把牙找回来。乔利笑话我,我们又开始打架。我想把他打死,而他打我打得不太重,猜想是因为我怀有身孕。但是一旦开了头,打架就不断了。他总是让我气得发疯,我就忍不住要打他。然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之后又怀孕了。可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我还是爱他们的,猜想是因为没钱,也可能因为乔利,他们可真急死我了。有时我极力不让自己打骂他们。我也可怜他们,但还是忍不住。我怀第二个孩子时,是个女孩儿。记得我对自己说不管她长得怎样,我都会爱她的。她像一个毛绒绒的小黑球。我不记得第一次我想要怀孕的心情。可那第二次我是真想怀孕。也许是有了一个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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