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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道病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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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诬陷你,钱云的死跟你没关系吗?”
“啊?她也死了?”
刘队把王勇喊到外边,王勇很快就开着车出去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我们知道,一旦他的防线崩溃就会自己全部交代,而这个时候,我们只要给他点时间整理而已。刘队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拿着一只烟递到他的嘴上,并帮助他点着。他狠抽了几口,就把烟吐到了地上。“我说……”
很快王勇回来了,他拉过刘队说:“那小子的确是8号去理发了。因为他总在那里理发,所以一提‘二狼狗’都认识他。”
我们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刘队把肖克叫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人不是他杀的,再问问有没有其他重要的线索,没有就放了。”肖克点头返回审讯室。
据郭小东交代原来他与死亡的钱云是在蓝天舞厅认识的,当时看着钱云很有钱的打扮,就主动勾搭,不久二人之间就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钱云曾经跟他说过一件事,就是钱云有一次跟郭小东说,想让他弄死周某,并承诺事后给他二十万。郭小东胆小没敢接这个活,同时也觉得钱云这个女人很危险,就不再与钱某来往。可在4月12日下午,他接到钱某的传呼,电话里钱某告诉他:周某死在家里,不知道谁干的,当时钱某不知所措,也没敢报警。让他去看看。那天晚上他就去了钱某的住处,但是他走到二楼,觉得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这个时候他脑袋多转一个圈,最终没有敲那扇门,就匆匆离开了。从传呼台查到的信息与郭小东说的完全一致。刘队有着丰富的审讯经验,所以他马上断定,郭小东所说的是事实。不能在他身上耽误时间,迅速将视线转到程生身上,尽全力抓捕。
按照郭小东所说,钱某发现周某已经死亡,为什么不报案?问题又绕回到钱云的身上。钱某的背后还有程生,除了加大力度对程生的抓捕。最后刘队重新布置行动方案:二次重点清查钱某身边的人,找到可疑人物;从周某的公司切入,寻找可能是因为生意场上的恩怨,肯定有我们疏漏的地方。
这个案子是我穿上警服以后第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不同于一般普通的案件。上面已经又增派一名非常有经验的老刑警过来协助调查,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黄宗宇,绰号“黄老邪”。这个人看上去很深邃,五十多岁的人,整天叼着一个烟斗。听刘队讲,他早就退休了。局里又把他请回来了,不因为别的,因为他是一位百年不遇的刑侦专家。
从周某的司机口中得知,跟周某在本市同行业竞争的还有一个人,名字叫“卢大海”,社会上都叫他“老海”。此人曾经跟周某在生意上有过过节,但是很快就被中间人说合了。可自从案发以后卢大海也不知去向,家里人也不清楚,查过出境记录,他并没有到境外。
最终找到他的时候,原来他住在珠海情人那里。询问了一下,卢大海有着很充足的不在场的证据,而且言语之中并未发现对周某有什么怨恨,黄老邪马上连夜又折回哈尔滨。
刘队看着死者的照片,“我他妈就不信了,无缘无故就杀人吗?”黄老邪也只是一副很凝重的皱着眉头抽烟,很少说话。
大家已经习惯了一次希望,马上接着就是失望,所以这一次对于在郭小东、周某身上再次失去线索,队友显得镇静了许多,我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学会了不急不噪地去解决问题。
黄老邪把烟斗磕了磕,发出“嘣嘣”的闷响,抬头看了一眼刘队:“哪个自首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刘队把一份报告扔过来。“一个吸毒的,也不是什么自杀,当晚犯瘾了,谁也没管他,他就……”老黄翻着那几页报告。老黄冲着刘队摆摆手,俩个人就走出了会议室。剩下的人开始闷头抽烟,烟缸里的烟头,满满当当的竖得到处都是。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烟缸突然想起李放对于烟头的一席话……刘队听完,点点头。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肖克看看大家,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门,大家的目光都指向了这扇平时不锁的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干净的脸,穿着一条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哟,这不是我们的洋洋公主嘛,来找头儿的?可以不可以让我们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肖克打趣道。这个女孩的到来犹如一片绿色,使得屋里的气氛缓解很多。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面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肖哥,我爸一个多礼拜没回家了,我给他送点吃的。”原来她是刘队的女儿刘洋,而我却没听刘队提起过她。他们都认识她,只有我不认识,我起身去厕所,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正好遇到正准备离开的刘洋。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们的目光一秒钟后,她给了我一个很难忘的背影,就象她后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样……
大概过去了有一个多小时,老黄这才跟刘队回来。
老黄却没有继续抽他的烟斗,而是从刘队手里接过一支卷烟点上。刘队看看大家,布置下一套方案……
第二天,我抱着一大卷从电信局打出来的电话清单,开始了我的职业电话查询。核对每一个电话的时间,通话内容、电话地点,我看着象一卷手纸一样的号码和打印机不是很清楚的汉字,晕乎乎的筛选着。足足一天时间,我终于将近三个月之内,周家的座机电话,周某及钱某的手机的通话记录全部看完。画出了近三百多个比较可疑的电话号码。当我拿着这些筛出来的单子找到刘队的时候,发现他正在那里神情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照片。我走过去,才看见那是一张刘洋的照片。“头儿,这是……”“放这吧!”“哦!那我先出去了。”我还没到门边,刘队就叫住我:“小赵,你等一下,你去一趟我家……”
我按照刘队给的地址来到他家,一座很普通的平房,院门几乎快要贴到屋门,在这窄窄的缝隙中还有一棵杨树,高高的蔓过房檐,伸向天空。敲了几下门,屋内却没有声响。我站在外面向里边张望着。好久,门才打开了,我看见刘洋站在门边,此时的她犹如窗台上的血,才一天不见,我发生她突然憔悴好多,脸色异常的苍白。“刘……洋,头儿让我过来看看你,他走不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叫我洋洋就行了。”我随着她走进这个房间。屋子不大,因为背光所以略显阴暗。
“你是新来的吧?喝水吗?”唉,难过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不是新来的。
“不……不用了,你没事吧?”我试探着问她。“没事,有事又能怎么样?”她苦笑了一下,站起来去给我倒水。她走了几步却摇晃着差点摔倒,我急忙把她扶住。“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你等一下,我给刘队打个电话。”
“别打了,打了也没用,他不会回来的。”说完沉沉地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刘洋。说实话,刘洋跟刘队几乎就没有相象的地方。刘队是一副很粗旷的棱角,而刘洋却是一副很细致端庄的面孔。许久,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呆呆地坐在那里。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当警察呢?”她突然问道。
“我喜欢这个职业,当兵的只能干这个。”
“怎么跟我爸说的一样。”
“头儿也是当过兵的吗?”
“是啊!他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他很少说家里的事,你昨天要是不去,我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我笑了笑。
我们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我喜欢看她微笑的样子。很甜美,没有那些世俗的污浊。
“你当兵回来,为什么不再重新学习呢?”
“学习?算了。我要是学习好,我家也不能让我去当兵。我压根就不是那块料。”
“我觉得你应该再学习点什么,你年纪又不大。”
“别提‘学习’两字,我听见就头疼。再说队里这么多的事情,我哪有时间啊。”她看着我:“你叫什么名?”
“少白就行了。”
《我的黑道病历》4
(四)
这时候门外的响起汽车的警笛声,我竖起耳朵听着,那警报声,由远即近,最后声音停留在刘洋的家门口,接着一阵急急的喇叭声。我急忙开门出去。果然是刘队,他坐在车里冲我招招手。我急忙上车,车启动后,我一回头,看见刘洋站在门口。后座上老黄依然叼着烟斗。
“头儿,你为什么不进屋看看刘洋,她生病了。”
“没时间了,赶紧回队里,案子有进展了。”
“老刘啊,你也真是的,都到家门口了,进去看一眼!”
“什么时候都能看,这个时候……”
“有线索了?”
“是的!”刘队好象不想说细节,我也就没再深问什么,看着刘队的表情,我觉得做警察要放弃很多。
我俩急匆匆地冲进屋里,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当然没人问我去干什么了。
老黄冲刘队点点头。
刘队将一张照片传给大家,“你们给我牢牢记住这张脸,他叫门振生。今天晚上行动,谁也不许外出,消息封锁,大家听见了吗?”大家答应一声,谁也没问,为什么要抓这个人。我们都明白,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也别好奇去问,这是规矩。
“怎么突然就有进展了?”我问王勇,他摇摇头说:“刚才头儿跟黄老邪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有消息了。”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黄老邪,仍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刘队把签好的申请单和车钥匙递给我,“跟肖克马上去局里枪库领几把长枪。”我答应一声便和肖克开车去了局里。肖克换了一件警服从楼上下来,带着我去了枪库,一共申请了两把微冲,两把81式步枪,六顶钢盔,四件防弹衣。我抱着这些家伙回到车里。
回到队里,大家都在吃晚饭,所谓晚饭就是康师傅方便面。我把那些宝贝摆好,子弹都放在柜子上,随手拿过一盒方便面泡上。因为不知道几点出发,刘队也根本没说,所以大家都是雾水一头的。吃完了,大家开始检验那几支枪。81式我是最熟悉的枪支,在部队整整陪伴我四年多。如今又遇见老朋友,心里不免有点痒痒。我把枪拆开,透枪膛,擦撞针,空弹击发,然后迅速装上,动作干净利落。大家都感到惊讶。“今天晚上,这把81式就归我了。”我心爱地抱着那只刚刚擦过的枪。“谁告诉你是你的了。”刘队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把大家召集到黑板前面,刘队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民房的草图,细致地分配每个人的位置。
时间分秒地过去,仍不见刘队有什么指示,黄老邪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抽着刘队的卷烟。眼看着已经快到了午夜,吃过的饭都已经代谢完毕,肚子又开始叫嚣。刘队看看表,腾地站起来,跟老黄对了一下眼色。“行动!”一声令下,大家迅速武装自己。我没有去“抢”那几件防弹衣,因为今天都是按人头多领了几件,所以每人一件,我当然不着急。我一直等到大家都拿完,我才走过去拿了一件穿在身上。大家一切装备完毕,看着刘队。“最后检查武器!”大家又把枪支、弹药检查一遍。刘队一挥手:“出发!”
外面已经是夜色浓重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刘洋,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车子呼啸着驶出市区后,就关掉了警报,四辆车顶着夜色向郊区急驰而去。
由于天黑,根本无法判断出要去哪里,我看着天上的星星,知道车子是向南开的。在公路跑了有一个多小时,就在旁边的岔道上下了公路,车子开始颠簸。大家都手捧着钢盔,只有我戴在头上,这是在部队的习惯。钢盔偶尔会撞到玻璃上,发出“当当”的响声,没人注意我。而此时的防弹衣更象一个三层保暖内衣一样,沉重而闷热。紧紧地贴在身上。月色下,我看着飞驰而过的树木,心里有点紧张,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我摘下钢盔,用袖子擦了擦。大家都不说话,抱着枪坐在那里随着车子摇晃着。
车子在一个村子外一棵大树的阴影中停了下来。所有人悄悄下车,刘队压低声音说:“按照事先分配的位置,大家就位,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如果拒捕,当场击毙。明白吗?大家一定要保证自己和同伴的安全。”一行人悄悄地摸进村子,我看了一下表,凌晨1:20。
因为刘队下达了如有反抗当场击毙的命令。所以,我就更紧张了。我几次深呼吸均不奏效。我们在距离一所民宅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大家四散,按照事先布置的位置,各就个位。
当我们都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撞门声就是信号,我跟肖克,三组的二强负责后窗,如果罪犯狗急跳墙,就在这里制服罪犯。我们采取2+1的位置。(两个在窗口的左右,一个正对窗户5米外的位置。)我特别紧张,手心里又全是汗。当听到撞门声的时候,屋里一阵骚乱,显然罪犯事先有防备,门没有被撞开。这时候,窗子突然哗啦打开,一个身影跃出窗外。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落在地上,借着夜色,我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不许动!”我们三个人同时扑向罪犯。罪犯很狡猾,居然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已经清楚地确认罪犯持有枪支,剩下的只能是击毙他,我举枪射击,一抠扳机,枪没响,因为我过于紧张,保险居然忘了开。而罪犯的枪也同时响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被撞了出去。摔在一边,二强中弹倒在地上,旁边的肖克枪响击中犯人,犯人号叫着瘫在那里,肖克冲过去,一脚把枪踢掉,擒住双手戴上手铐。我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二强把我扑倒,挨这一枪的就是我了。我奔到二强身边,看见他痛苦地捂着肚子,满手的鲜血,他咬着牙忍着。肖克跑过来,“怎么样?打哪了?”当他看见二强捂着小肚子的时候说:“没事,没事!小肚子没事的。”他将二强扶起来,我右手轻轻打开保险……“你把那小子带到车上……”肖克冲我喊,我拎着枪向那反煎双手的罪犯走过去,我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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