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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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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亲爱的。我离开了所有的工作什么都不干了,以前干过,但你知道,与杀人凶犯没有联系。”
“你昨天晚上去过赌场,见过阿基姆的。你到那里去是找阿基姆吗?”
“他帮我收了债。我和阿基姆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你错了,阿基姆变坏了,但他不可能杀孩子。”
“他已经不能杀任何人了,昨天夜里别人把他杀死了。”
“我从他脸上就看出他会死。”沙尔瓦给杯子斟满白兰地酒。“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会死,可以前他是个好小伙子。”
“是不坏。”古罗夫纠正他的说法。“沙尔瓦,你谈详细点,你们怎么见面的,谈了些什么。”
“昨天我们遇见两次。下午一点在普希金街《消息报》旁边。我把车子开去,他已经站在那里了,一看见我就钻进我的车里。”
“他的车里有人吗?”
“好像后面坐着两个人,我没细看。”沙尔瓦不说了。“不,一个人见过,他把窗玻璃放下来,扔了一个烟蒂。是俄罗斯人,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小孩,是男子汉的手。”
“你为什么认定他是俄罗斯人呢?”
“浅色头发,看得很快,没认出来。阿基姆坐到我的车里,把钱交给我,说:‘我不愿意做一个负债者。’”
“是美元?很多吗?”
“说蠢话,两万。”
“钞票是怎么叠起的?”古罗夫问道。“是扎好的一捆一捆的新票子还是已经使用过了的?”
“崭新的,号码都是连着的,我偶然看了一下。”
“扎好的?”
“不。有一叠是用橡皮条扎包过的。他把钱交给我以后说,你晚上去赌场,有几句话要同你谈谈。他给了我地址。我起初不想去,后来想起了他的面孔。那是一张难看的面孔。我去了。阿基姆已经坐在酒吧间里,他发出信号,叫我别走近去。我一个人坐了下来,一个姑娘走过来。两年前在一次婚礼上,我同她玩过。”
“她叫什么名字?”
“维卡。头发像旧金子,而一双眼睛则是天蓝色的。她坐下来说,对不起,沙尔瓦,我悄悄地坐着,不希望别的男人来纠缠我。她说话少,但这样我反倒明白了。她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现在走了。维卡是非常优郁的。对!”沙尔瓦用手掌摸了摸前额。“我想起来了。也许你不必知道,不过维卡当时对阿基姆很凶。我给他送去一瓶白兰地,等得厌烦了,我想走过去。可维卡一见就说,需要给他的不是白兰地,而是老鼠药。就是这些,列夫·伊凡诺维奇,同阿基姆我没再谈过话,又坐了不久,我就开车回家了。我给你提供的少吗?”
“亲爱的沙尔瓦,只有臭狗屎才嫌多,好的东西总是嫌少。”古罗夫回答后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从你这里可以打电话吗?”
“谈什么呢?”沙尔瓦把摆在身旁桌上的话筒递给古罗夫。
古罗夫拨打阿尔焦姆·杜罗夫的新电话。
“是别墅,我是值班员。”马上回答的是阿尔焦姆。
“对不起,号码拨错了。”古罗夫说道。
“晚上好,您说吧。”
“你能不能马上开车到工作的老地方来一趟呢?”
“需要吗?对不起,我在说蠢话,四十分钟以后到。”
“我在自己的车里。”古罗夫放下话筒,望了望主人。“沙尔瓦,谢谢,打扰了,请原谅。”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该睡一觉。”沙尔瓦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来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一个小盒子,把几根黑色的草根倒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拿去嚼一嚼,这种草根还是我们的祖先在困难时期嚼过的。”
“谢谢!”
古罗夫把草根倒进口里。这些草根是苦的,带点薄荷味。
古罗夫将车子停在“弗拉明戈”赌场的不远处,不是停在停车场上,而是停在稍稍靠边一点点的地方。头脑是清醒的,草根的薄荷味道没有消失,甚至有所加强。没等多久,后面的玻璃里面很快就闪现出了车灯光。一辆“日古力”停了下来,于是阿尔焦姆很快就坐到了他身旁。
“祝您健康。”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古罗夫的手。
“你好,有什么新闻呀?”
“原则上没有任何新闻。我弄不清楚少校是为谁服务的,他要我干什么?”
“唔,他不是幼儿园的,你等着瞧吧。他应该表现他自己,一定会表现的。”古罗夫回答道。
“他对您很感兴趣。他胡说在安排我进别墅这件事情上,您是插了手的。”
“不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这是乌索夫前不久吓得胡说的。”
“我们等一等会查清楚的。为什么叫我来?”
“你认识那些常来赌场的姑娘吗?”
“经常来的认识。”
“维卡,金色头发、蓝眼睛的,认识吗?”
“她怎么啦?”阿尔焦姆抓住古罗夫的肩膀。
“活着,健康,据我的理解,还长相很漂亮。她是什么人,你同她是什么关系?职业妓女吗?”
“怎么说呢?一方面当然是专业的。”
“那另一方面呢?只是你不要装傻。怎么,你爱上她了?”
“有点像,我说不准。你千万别笑,上校,我同维卡很友好。”
“这么说,她是个好人。”古罗夫满有把握地说。
“她是个很不幸的人。”阿尔焦姆想了一下补充说道。“干她这一行的人中,厚颜无耻、愚蠢、只顾眼前的人相当多。我觉得维卡聪明,千方百计掩盖着对自己生活的怨恨。”
“她对你怎样?”
“我对她很严肃。维卡装作对此很生气的样子,但这仅仅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她喜欢别人把她当正派女子。维卡害怕上当受骗,不仅对我如此,而且对她自己也是如此。”
“你是心理学家。”
“每一个正常的刑警多少都是心理学家。”
“我需要同维卡谈谈。”古罗夫仔细望了阿尔焦姆一眼,他着重重复了一下:“谈谈。如果她现在在赌场,你能不能找到她,求她同我一起走?我需要的不是简单谈几句,而是要不慌不忙、详详细细地谈谈。”
“维卡是个妓女,”阿尔焦姆干巴巴地说。“她常常同男人出去,如果男人喜欢她的话。我相信你会给她留下印象,你来请她吧。”
古罗夫沉默了好久,然后回答:
“阿尔焦姆,我没事不会求你。去赌场走一趟吧,告诉她有人在车上等她。你强迫她来,一定要把她带来。”
“好,维卡一个人来,我留在那里,我得想法子解释我来的原因。”
阿尔焦姆溜出了汽车。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平静,甚至包括彼得和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想道。“任何时刻都可能发生爆炸,可能死人。那些为了几个小钱就向政府,主要是向总统扑去的记者们肯定已经作好了准备。总统与我有什么相干呢?一个死死抓住权力不放的人!为什么人们这么不可遏止地渴望权力呢?其实,权力也是负担,一副沉重的担子。一个人的权力越大,他的自由就越少。实质上,一个掌权的人,手和脚都是被捆住了的。可他却不想解脱,反而拼命挣扎,紧紧抓住自己身上的链条,企图戴上新的枷锁。一身奴隶气,完全孤独,既没有心爱的女人,也没有朋友。可怕呀,那不是生活!权位越高越孤独。向往权力是一种像酗酒和吸毒一样的常见病。更为严重、更可怕的是:一个头领杀死的人比全世界的洒鬼和吸毒者所杀死的人还要多。医生们怎么看呢?为什么他们沉默不语?莫非他们没有沉默,而沉默的只有我这个普普通通的、文化不高的警察?”
第十四章古罗夫放下窗玻璃抽烟。你是一个警察,一名普普通通的密探,你的任务是找到精神分裂症患者——杀人凶手,而不是去议论人类的疾病。
汽车前面出现一个人影,古罗夫习惯地把手放进口袋里。维卡坐在旁边,她的毛皮大衣散发出好闻的新鲜香水味。
“晚上好,神秘的陌生人。”她说着,把身子裹在毛茸茸的大衣里。
“您好,维卡,谢谢您来。”古罗夫开动车子,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后座上的镜子。
维卡抓住古罗夫的下巴,注意地看了看他的眼睛。
“一切都OK了吗,小伙子?我同你不会发生不愉快的事吧?”
古罗夫吻了吻她的手指,轻轻地握了一下。
“尽管我是个制造麻烦的大专家,我还是希望……”
“你是阿尔焦姆的朋友?”
“也可以这么说。”古罗夫不喜欢跟在他后面的一辆车子,他把方向盘一转,让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我们到你家里去?”
“行。”
“不能说你是牛皮客。我在赌场里没有见过你,你从哪里知道我的?”
“这话说起来很长,我们等到了再说吧。”
“五百块美元,预先付。”
“阿尔焦姆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
“我不是人事科,亲爱的,你的履历表我不感兴趣。快付钱,否则,到下一个路口我下车。”
“我没有钱。我是民警上校,我们坐车去我家,但不是上床。”
“仅仅是个上校?”维卡挑衅性地说,但她的声音却在轻轻地抖动。“我的脚将军们都吻过。”
“我相信它们很招人喜欢,我指的是你的脚,而不是将军们。”
“啊!说得不错!你是条正派的汉子,一名上校。也许我该同你谈话时以‘您’相称?我是应邀还是被捕了?”
“你很迷人,我理解阿尔焦姆了。你看,我们到啦。”
古罗夫从胡同方面把车开进去,停在大使馆对面。
古罗夫在前厅里帮助姑娘脱大衣,抖了一下不很重的毛皮大衣。
“本想问你穿毛皮大衣是否早了点,现在我明白了,正好合适。进来坐吧,虽然最好你能帮我下厨房。我整天没吃饭,只在一个老熟人那里吃了点小吃,他告诉我,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说这里与阿尔焦姆无关?”维卡走进房里,好奇地什么都仔细看一看,像进了博物馆一样。她还望了一眼浴室。“你一个人住,很少来女人。我喜欢你的住房,很简单,但有情趣。”
“我叫列夫·伊凡诺维奇,”古罗夫说完,从冰箱里拿出传统风味的饺子来,把锅子放在炉子上烧水,开始铺桌子。
晚餐他们吃得很快,每人喝了一杯伏特加酒,冲了咖啡喝,然后进到了客厅里。古罗夫从柜子里掏出那瓶前不久为科尔夏诺夫买的威士忌。
“哦嗬!”维卡看了一下商标说道。“你生活很阔气嘛,你还说没钱。坦白承认吧,列夫·伊凡诺维奇,付钱的姑娘你从来没有要过吗?”
“你为什么这么看呢?”古罗夫斟满酒杯。
“你是个坚强有力、充满信心的男人,女人们是很喜欢的。我们不只是有缺点,也有优点。”维卡企图无拘无束地表现自己,像往常一样,但蓝眼睛的男主人不由自主地盯住了这个见多识广、似乎早已不知羞涩为何物的女人。
“你似乎不是这样的,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很特别。你总在评价似地看人,你感兴趣的不是我的胸脯和臀部,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好吧,你讲一讲,你为什么把我带来?”
“维卡,请原谅我的唐突,你有孩子没有?”
“没有。既没有孩子,也没有爸爸妈妈,孤身一人。男人多得数不清,吵吵嚷嚷一大堆。你在用蓝眼睛看什么呢?干嘛提这样的问题?找秘密门道吗?你在决定什么可以对我说,什么不能讲对吗?”
“你别烦我,我又不是你的顾客,一点也没有伤害你。你昨天晚上同一个胖胖的格鲁吉亚人坐在桌旁。”
“我不会说一句反对公爵的话,”维卡打断古罗夫的话。“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
“我可对沙尔瓦的情况什么都知道。”古罗夫微微一笑。“我感兴趣的是阿基姆。”
“哎呀,那个家伙啊。”维卡的声音里流露出蔑视。“他身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一个土匪,这种人现在多得很。”
“你说这样的人多,你为什么不喜欢阿基姆呢?”
“我干嘛要喜欢他,他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维卡欲言又止。“是这样的,乱弹琴,他这头公山羊①害苦了我的女友。”
①俄罗斯人以此喻色鬼。
“怎么害的?”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对这个是不会感兴趣的,这是我们的事,职业方面的事。”
“凡是与阿基姆有关的事,我都感兴趣。”
“上校,你知道吗,为这样的谈话阿基姆简直会拧掉我的脑袋的。”
“他已经什么也不能拧了。”古罗夫说完注意观察女客人的表情。“他昨天夜里被人杀死了。”
“怎么?”维卡晃了一下脑袋,喝干了自己的一杯酒。
“用手枪打死的。”
“你在寻找凶手。”
“对,我在找凶手。”
“多少好人被打死,可你,我看你工作不坏,却花时间去寻找一个杀死另一个土匪的土匪。”
“维卡,很可能你的话是对的。”古罗夫说完也觉得不该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永远也不半途而废的习惯却在强迫他继续谈下去。“具体点说阿基姆在什么问题上使你的女友上当呢?”
“你什么都要!好吧,是这样的。他带来一名顾客,介绍说此人要住个把星期,愿意多付钱。瓦列京娜放弃了原定的所有约会,收拾好房子,买来了昂贵的吃喝食物,可那个男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而且没付一个钱。你可以认为瓦留什卡①得了一千美元,而且同一个很有钱的顾客大吵了一通。”
①瓦列京娜的爱称。
古罗夫感到浑身发热,这是熟悉的成功的预感。
“维卡,你见过这个顾客吗?”
“无意之中见过,那是在大街上。”维卡耸了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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