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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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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蹬脚,我可是俄罗斯人!”眼镜蛇愤怒了。
“你算什么俄罗斯人?见鬼去吧!”阿巴嘿嘿一笑。“我这么叫你,是凭的习惯。还因为俄语是你能运用自如的唯一语言。你打算去莫斯科干嘛?”
“不过俄国人得先付钱,”眼镜蛇说道。“他们前不久在财务上使我上了一次大当,几乎弄得我破了产。”
“实际上我已经谈判好了,只需要寄证明去,他们就会派一个人来同你商谈细节。你说得对,得先付款,但主要的是要他们保证在莫斯科给你材料。”阿巴所说的材料指的是炸药,因为那是无法通过国境和海关运进去的。
“我已经大致确定了目标,必须仔细察看,才能决定需要多少材料,如何安放。但在莫斯科最要紧的是住在哪里?”
“现在莫斯科的外国人成千上万。”
“安全人员也成千上万,”眼镜蛇嘿嘿一笑。“你不了解这个城市。不过,莫斯科也像世界各处一样,宾馆只看顾客的肤色。”眼镜蛇回答道。
“在今天的俄罗斯,如果你肯付钱,有人能给你把坦克开进莫斯科。总而言之,现在那里的局势,对搞恐怖活动是极其有利的。车臣就不止一次威胁过莫斯科。”阿巴说道。
眼镜蛇轻蔑地一笑,问道:
“你是同谁谈判的?谈判了什么?”
“特殊勤务局,你不在,不可能谈具体问题。只提出了战略任务。应该震动的不是统治者,而是平民百姓。要把报纸、电视台发动起来,他们会知道怎么干的。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可以见到他们的人?”
“大约一个月以后,在塞浦路斯。现在那里的俄国人多得很,生意很红火。去塞浦路斯的人形形色色,不过主要是二三流的角色。”
第十八章八月中眼镜蛇已经飞到了塞浦路斯,住在里马索尔的“艾尔米塔什·比契”旅馆里。这家旅店远不像广告上宣传的那么好,不过海水确实在附近拍打着海岸,也有桉树,饭菜却只算平平。总的说来,整洁、舒适,特别是自然风景均不能与加那利群岛相比。所有这一切,眼镜蛇是边走边看到的。他休息一天便去会见卖不动产的代理人,此人曾帮助他卖掉了一幢很平常的公馆给一个年轻的俄罗斯人。他的长腿情妇决定在这里定居。她是被廉价的广告迷住的。广告告诉有钱的傻瓜说仙人曾经在塞浦路斯休息过。
眼镜蛇见到了代理人,向他解释在与俄罗斯人打交道时应当如何表现自己。他警告说:在交易中骗术越多,这桩买卖对俄罗斯人来说越具有吸引力。眼镜蛇解释说他要过三四天之后才能同俄罗斯人见面,因为到那时买卖才能成熟起来。
他在忙他的主要事情。俄罗斯联络员也住在同一家旅馆里,同他年轻的情妇在一起。据眼镜蛇的判断,这个模样儿招人喜爱、有点傻里傻气的姑娘是第一次出国,每一家小商店她都要进去看看,很想买一件毛皮大衣。加拿大毛皮大衣的广告不知为什么里马索尔整条中央大街上都有,而且是用相当粗大的俄语字母书写的。
联络员个子高,身子虚胖,体重过人。这个男子大约四十岁,他马上就赢得了眼镜蛇的青睐。军人的仪表和松松垮垮的步态在这个俄罗斯人的身上莫名其妙地结合在一起;他的面庞初看起来是英武的,甚至很漂亮。但仔细一看却很容易发现他的性格软弱,优柔寡断。当他出现在游泳池旁时,他就显示出肥胖的胸脯和松软的肚皮来了。的确很可笑。但一穿上衣服,他的肚子就绷了起来。可一脱下衣服,肚子又凸出来了。总而言之,简直是一堆臭狗屎!眼镜蛇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他观察联络员时,一方面检查是否有人对他进行监视,另一方面跟在他后面大谈廉价的小吃和商店。第二天眼镜蛇就结识了那一对俄罗斯男女,使用的办法极其简单:占住相邻的睡椅,开始阅读一本俄文书,而去游泳池时,故意把书留在凳子上,封面往上。
“您好,您是俄罗斯人?”姑娘迎着他高声叫道,同时把手伸了出来。“我叫娜塔莎,而这是我丈夫,他叫叶戈尔。”
“您好,我叫扎哈尔。”眼镜蛇鞠了一躬。
叶戈尔四肢摊开,躺在邻近的一张躺椅上,只是轻轻地睁着眼睛。眼镜蛇已经收到联络员的外貌描写,所以昨天在酒吧间一见到他就认出来了。那俄罗斯人却不论昨天、今天早晨、甚至在刚才听到他大声说出的名字之后也没有认出眼镜蛇来。不是傻瓜就是一位出色的秘密工作者,眼镜蛇一边这么认定,一边无拘无束地同姑娘聊天。见面约定下午三点在皮毛店里。所以这位“侦察员”他妈的显然不认为有必要提前看看四周。
他装扮自己是一位新俄罗斯人,一个走遍全世界所有美丽的疗养院的大亨,一个受尽女人的宠爱而且忙得不亦乐乎的大富翁。
将近两点的时候,眼镜蛇“偶然”在旅店的出口处,与那一对相遇,然后同他们一起沿着昨天研究好的路线走去,也就是沿着主要的大街逐店走去。叶戈尔展示了许多引起娜塔莎赞叹或蔑视的东西,却没有给姑娘买一件礼品。随着约定会面的“加拿大”皮货店越来越近,他开始激怒地看他的同伴,显然开始烦躁起来了。
眼镜蛇心想:有趣的是看你如何摆脱困境,随即就将姑娘带进一家很好的商店,在那里开始为她选香水,使姑娘感到尴尬和掩饰拙劣的狂喜。眼镜蛇知道,香水是法国的,像毛皮大衣是加拿大的一样,但仍然积极参与挑选,一会儿提出买这个,一会又提出买另一个来引诱小姑娘,同时注意观察叶戈尔,因为他一分钟比一分钟越来越烦躁。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亲爱的,接受陌生人的礼物是很不体面的。”
“老头子,你生气啦!”眼镜蛇递给娜塔莎一瓶香水。
他们走到大街上时,叶戈尔忧心忡忡地看了一下手表。
“对不起,同胞,我们有事,急着要走。”
眼镜蛇对感谢他的姑娘使了一个眼色,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再会”,就走到街对面,那里就是他要去的那家商店。
眼镜蛇比“新婚夫妇”早进商店,售货的是一个嫁给希腊人的格鲁吉亚女人,所以能流利地说俄语。当叶戈尔和娜塔莎出现在店里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卡拉库尔毛皮大衣的优点。
“你看这才是巧遇啦!”姑娘马上高兴得叫了起来,而她的男伴则很生气地说:
“老乡马上会送你一件毛皮大衣的。”
“为什么不送呢?”眼镜蛇作了回应,随即说出了第一句暗语:“我酷爱送礼。”
叶戈尔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结结巴巴回答:
“我不喜欢卡拉库尔毛皮,因为它过时了。”
“好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过时。”眼镜蛇望了一下“侦察员”的眼睛。
他马上垂下眼皮,说出了最后一句:
“富人都有自己的怪癖。”
眼镜蛇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叹息一声对卖主说:
“奥莲卡,如果我们姑娘在您这里什么东西都不买,那完全是你的错。”
当两个女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干自己的事时,眼镜蛇说道:
“九点以后到我房间里来找我,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哪个房间?”
“你是干这一行的,会打听出来的。”眼镜蛇走到两个女人身边,参加对毛皮的评价,这时他想,他的祖国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民主派取代了前执政党人,可傻瓜们却留下来当上了各种各样的“长”。一个有头脑的人是不会让这些傻瓜去干严肃的工作的。即使他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没有猜想出即将到来的事,也不能让这类人去干特务工作。
晚上他们见面已经不是在眼镜蛇的房间里了,而是在宾馆的酒吧里。眼镜蛇相当迅速地得出结论,他的同乡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么说您是同意我们的建议啰?”叶戈尔坐在桌旁,手里端着一个大酒杯。
“我认为建议很有意思,应该讨论细节。首先要考虑付酬劳费的时间顺序。”
“这个问题与我无关。另一个人会来找您,他负责解决财政问题。我的任务是同您见见面取得您原则上的同意。然后我将在莫斯科迎接您,给您提供一辆汽车和必需的材料。”
既然他知道“材料”,那就也知道恐怖活动。眼镜蛇懂得这一点,所以他说:
“既然现在没钱,我就不谈。”
“傲慢。他们是不会给专业人员这样的荣誉的。您喜欢娜塔莎吗?她是一个没有成见的姑娘,她在莫斯科有一套很安静的两居室的住房。娜塔莎总是高兴来客人的,而且您已知道,她对真正的法国香水很有研究。”
“这一点我感觉到了。”眼镜蛇的自负大大减少了。“姑娘很有魅力,很自然。”
“我高兴您喜欢她。”叶戈尔喝了一小口,站起身来,连连弯腰鞠躬。
早晨五点,眼镜蛇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我。”他很不满意地说。
“早上好!我们决定在塞浦路斯岛上稍稍玩一玩,看看巴弗斯。我不想把什么东西留在宾馆里,请您把门打开,我马上来。”叶戈尔说完就放下话筒。
眼镜蛇迅速穿上教练服,他刚去开门,门就自动开了,叶戈尔走了进来,把一个扁平的公文包扔到围椅上,说道:
“瓦季姆,有人会给您在特内里费的住所打电话的。”叶戈尔说完就走了出去。
眼镜蛇的第一个想法是:此人怎么打听到我的名字的?我自我介绍说的是扎哈尔呀。钥匙套在公文包的小把手上。眼镜蛇打开公文包,看到里面摆着一扎扎包得紧紧的美元,整整五十万。
斯捷潘·米特罗范诺维奇·尤尔琴科部长的郊外别墅里,由于国家杜马的选举日益临近,气氛越来越紧张。主人是政府成员,但未来的选举是不可预测的,可能把总理搞掉,相应地就会把整个内阁班子赶走。到那时,舒适的公馆、仆人和保镖、个人专车、周围人的微笑和关心,就统统要再见了。男主人本人表现倒还非常平静,他爱虚荣是适度的,生活上要求很低,但夫人玛丽安娜就不同了。她展开暴风雨般的活动,几乎没有哪天不请客,请她认为需要的人,能够帮忙的人。丈夫竭力向她解释,所有这些都是空忙,对于事态的发展,毫无益处。总理如果留任,他就有机会继续干下去;如果总理走人,那就会树倒猢狲散,整个班子会跑得比沉船上的耗子都要快的。
尤尔琴科经常感到惊讶,为什么某些真正强有力的人物,都对他这个谦虚的人,表现出如此的关注。他是个学者,近年来成了经济主管,负责一个部门的领导,但并未卷入政治。当然部长干的纯粹是自己的业务,无条件地听命于领导。虽然副总理们的指示往往相互矛盾。他不得不加以平衡,寻求折中,结果给工作造成了重大的损害。
尤尔琴科的别墅之所以被选为集会的场所,在阴谋分子看来,是因为主人是个空位子,不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他不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注意。
但保卫局,即科尔夏诺夫和他手下的人,早已识破这并不高明的一着,他们注意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这座郊外别墅。
别墅本身的警卫队长,以前当过刑警的阿尔焦姆·杜罗夫对政治一窍不通,再说也对它不感兴趣。但苏霍夫少校的天天来访,大量护送自己的主人来的司机和保镖们,却使杜罗夫感到恼火,他们打乱了他规定的生活秩序。
出乎意外的事情,是从别墅的窃听装置失灵那一天开始的。阿尔焦姆没去寻找失灵的原因:他不懂电工学,最主要的是他不愿意显示他知道窃听的情况。窃听装置不是他安装的,他以前也没有使用过,所以不打算显示他知情。他给维卡打了个电话,但她那里没人回话,而使用地方上的公用电话同反间谍机构或者民警局进行联系是很幼稚可笑的,甚至有生命危险。
白天,除了仆役以外,公馆里没有任何人。这时他往往开车进城,在马路上兜兜风,然后把车子停在库图佐夫大街的商店旁。实在很想使用自动电话,但阿尔焦姆克制住了。按照刑侦的逻辑如果关闭窃听装置以后,应该对他进行监视,而在大道上,由于车流不断,发现监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开始使用自动电话,那就糟了,所以他走进一家商店,买刮脸刀油、刀片,然后回家。他经过自动电话机而不使用它这一事,应当成为间接证据,证明他这位警卫队长并没有脚踩两只船,没玩任何花样。
就在当天晚上,阿尔焦姆证实了自己的设想是绝对正确的。八点左右,部长夫妇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三车客人。阿尔焦姆并没有隆重迎接他们,像他的前任所做的那样,而是站立在一旁。来客之中,他认出了副总理巴尔丘克和夫人,总统助理日丹。第三位来客阿尔焦姆不认识,看来他也是偕夫人来的,他是个身体壮健,声音响亮的汉子。
主人、客人走进公馆以后,阿尔焦姆正在注意车子的停放时,看见了苏霍夫少校。少校的到来,他原来没有发现。
“你好,阿尔焦姆,”少校说道,“先生们已经到来,现在你不必管他们了。”
“你别压我,我觉得很冷,到我那里去暖暖身子吧。”
他们一起走进了警卫室。阿尔焦姆开始烧茶水,弄来了一瓶酒,两只杯子。他又给维卡打电话,只听到里面是长长的嘟嘟声,于是把话筒放下了。
“你给谁打电话?”少校一边往杯子里面斟酒一边问。
“来吧,”阿尔焦姆点了一下头,把酒喝干了。“我在赌场工作时,有过一个姑娘。当然她不是我的,是大家的,不过我很喜欢她,想请她到这里来。”
“栗色头发的哪一个?蓝眼睛?季娜。不,她叫别的名字。”少校也喝干了。
“她叫维卡,”阿尔焦姆提示他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三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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