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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城市-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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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薄 �
我们走到了病区的门口，唐艺象一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这时一位值班医生和一位护士从一个病房里走了出来。
“找谁啊？”那个医生一脸莫名的表情。
“我想问一下十五号病房在哪里…”唐艺小声地问。
“就是这间病房。”那个医生用手指了指他刚走出的那间病房，“请问你找谁啊？”
“我找李谢瑜，我是他的姐姐。”唐艺朝那个医生扮了一个鬼脸。
“小李啊。”那个医生笑了笑，“他在里面看书呢，不过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再等半个小时吧。”
我和唐艺就坐在医生办公室里静静地等着。
“好了。”那个医生说，“现在可以进去了。”
我把那束花稍作整理，然后在医生办公室里借了一个小喷壶喷了一点水，唐艺把捐的款拿在手里，我们两个人就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正在靠在床上看书的李谢瑜看到我们来了眼睛里闪出激动的光芒，“唐大姐，还有康，康大哥。”
李谢瑜说出我的名字时头不好意思地低着，眼睛望着床单，脸也红红的。
“二位小同学来了。”李谢瑜的爸爸也在旁边坐着，招呼我们时还不忘带一个“小”字。“你们坐一会，坐一会，我给你们拿饮料。”
“叔叔，不用了。”唐艺说，“我们就是来看一看谢瑜。”
“谢瑜这几天可想上学呢。”他爸爸一脸无奈的神色，“他高考就想考到复旦来，结果差一分被南大录取了。他一直向往上海，这一会儿来了，结果却…”
“没有事的。”我勉强地笑了笑，“我们大家会帮助他的。”
“康大哥”李谢瑜有气无力地叫我，“上次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这些话都不要说了”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理解万岁”
“呵呵。”唐艺笑了笑，“李谢瑜，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病，这是全系同学的一点心愿”
“这”李谢瑜接过信封，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太谢谢了。”
“你们太讲客气了。”他爸爸也走了过来，“谢瑜才来财大没有两天，你们就把他当作亲人看待，这，这，太感人了。”
“只要和我们同学一天的，都是我们的同学，更何况李谢瑜和我们的关系又是那么好。”唐艺走到李谢瑜面前，“谢瑜，你说呢？”
“谢谢唐大姐和康大哥。”李谢瑜泣不成声，“我会记住你们的。”
唐艺的眼眶里也充满了泪水，“谢瑜，我们先走了。”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谢瑜，你安心养病吧，我们先走了。”
我们两个人扭头走出了病房的门口，走到走廊里面，唐艺泣声对我说，
“这一次我们可能是和谢瑜永别了。”
“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灌满了铅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感觉，竟会是那样的一种感受。
“唐妈妈，不要太过于哀伤了。”飞宁站起身，“我们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好吧。”唐妈妈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你们都是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你们该忙就去忙吧。不要管我。”
兰娟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转身递到唐妈妈的手里。“唐艺不在了，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个人过也方便一些。”
“这个。”唐妈妈用双手把钱挡住，“这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我虽然一个人过生活困难一点，但是我在医院里面刚退休不久，一个月几千元钱还是可以生活的。”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事先也不知道兰娟会给唐妈妈送钱，但是事到如此我也只有客气地说：“是这样的，这是我和兰娟的一点心意，还希望您能够理解。”
“唐妈妈。”飞宁也站起身，走到门口，“唐艺的后事就交给我们了，这一点我们还是有能力办好的。”
“谢谢。”唐妈妈老泪纵横，“艺儿在天之灵会感动的。”
“好吧，我们先走吧。”飞宁说。
我们几个人坐在飞宁的毕加索里飞奔。
“康云，我等一下到你的酒吧里坐一会儿好吗？”正在开车的飞宁连头也不回地说。
兰娟和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上次飞宁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康云，你现在还是把每个月的份钱打在我的卡上吗？”飞宁从驾驶室的抽屉里拿出一只吸了一半的雪茄，“我这两个月一直没有回上海，也没有看那张卡。”
“一共是三个月的。”兰娟接过了话，“一共是一万五千元。”
“哦。”飞宁点了点头，“生意还好吧。”
兰娟还没有完全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眼神呆滞地望着车窗外面一晃而过的街景。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痴痴地望着。
“还可以。”我接过飞宁的话，“在学校里面咱们是兄弟，在这里咱们是老板和打工仔，我为你打工，你就说了算咯。”
“什么话。”飞宁把半截雪茄放在换档手柄旁的烟灰缸里，狠狠地往下按了一下。“无论到那里，咱们都是兄弟，你说呢？”
“董事长和康大哥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兰恺笑了笑在一旁打圆场，“董事长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你是兰娟的弟弟？”飞宁没有回答兰恺的话，“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和董事长是同学。”兰恺笑了笑，“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敢呆在这儿了。”
“为什么？”飞宁一脸诧异的神色，
寂寞城市（第三篇）第九部（2）
“我怕别人说我凭关系进来的。”兰恺看看我，看看兰娟，“其实董事长以前还是对我挺照应的。”
“是吗？”飞宁笑了笑，“我这里的分店也挺多的，有时候具体怎样我也忙不过来。”
然后他那辆毕加索就在我们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董事长好。”张婷站在酒吧的门口，看见飞宁进来了，连忙对飞宁打招呼。
“哦。”飞宁答应了一声，径直往办公室里走。
兰娟和兰恺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兰娟坐在大堂里休息，兰恺就在吧台指导几个新来的员工怎样清理账单之类的。
飞宁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这一次飞宁神情自然，再也没有了上次那种慌乱。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上次失态的原因。
兄弟是兄弟，一旦兄弟成了你的老板，那份兄弟的感觉还在吗？
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这是没有办法的，一切都要与时俱进好了。我暗暗地对自己讲。
“呵呵。”飞宁一走进我的办公室，“这儿变得好宽敞啊。”
我上个月把隔壁的那面薄墙也打通了，多出一个套间用来睡觉，所以这个办公室显得比以前宽敞不少。
兄弟来访变成了领导视察，这种悲哀大概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得到。
“这段时间生意还可以吧。”飞宁坐到沙发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我这才明白，几年的商场把飞宁磨砺成了一个冷血动物，他对人世间的一切感情都产生了一种漠然。无论是初恋情人的离世还是曾经的朋友相见，他都拿金钱这个东西去衡量是非对错，金钱成了他人生的第一要义。至于上次他在酒吧失态的举动，我想大概也是金钱利益的冲突在作怪而已。刚才之所以在唐家慷慨陈词要为唐艺操办后事其目的或许也是为了做给我们看的罢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
“康云，怎么啦？”飞宁似乎看出了我正在想心事，“还在为唐艺的事情在悲伤？”
“哦。”我猛地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太累了。”
“兰娟呢？”飞宁问道，“你把她也叫进来吧，大家难得聚一下，聊聊也是好的。”
“好吧。”我笑了笑，“我去叫她进来。”
我走出办公室，远远地望见兰娟坐在上次唐艺坐过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我刚要走过去，却被张婷一把拉住，
“康经理，兰经理刚才说了，谁也不要惊动她。”
我点了点头，在吧台旁拿了一盒纸包装的光明牛奶慢慢地走到唐艺身边，把牛奶放到一边，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把头扭过来，往上望了一下，看到是我，面无表情地笑了笑，“你去陪飞宁坐会吧，我在这里不碍事的。”
我坐在她身边，把牛奶递给她，她顺手把牛奶放到桌子上，“先放这儿吧，我现在不想喝。”
“飞宁让你进去坐一会，他说朋友见了面，聚一聚总是好的。”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她头上，慢慢地抚摸着。“朋友都是几年没见的了，要珍惜啊。”
我这句话一不小心说到了兰娟的痛处，她又想起了唐艺。她把头靠在我的怀里，嘤嘤地哭着。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说，“你想和我们一起坐一会儿吗？”
“好吧。”兰娟站起身，“我陪你们坐一会儿吧。”
我在财大依旧进行着我的生活，朝九晚五晨钟暮鼓的生活让我彻底感到颓废与厌倦，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产品处在流水生产线的某个环节上，所有的人千篇一律都是一样的生活，一样的心理状态，一样的面无神色的表情。我们就被学校这个生产车间不断地加工加工再加工。成材倒不成问题，关键是都成了一样的材。直接的结果就是有一部分材被大材小用，另一部分只能不用，只有极少数的可以小材大用。然后小材大用的再继续培养那些想成才的半成品们，就这样恶性循环。
兰娟和我走进了办公室，懒洋洋地坐在飞宁面前。
“哦。”飞宁笑了笑，“怎么还在这里哭啊？”
我也才发现，兰娟肿起来的眼睛仍旧在不住地流泪。
“没甚么。”兰娟强装笑脸，“哭得太厉害了，眼睛感觉有些不舒服而已。”
“呵呵。”飞宁把头重重地靠在沙发的枕头上，“其实很多事，慢慢想，会想通的。”
“哦。”我和兰娟都没有明白飞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窗外下着大雨，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做着白日梦。
正在昏昏欲睡之时，手机响了。
我不想接听，转过身继续睡觉。
手机仍旧不停地响。
我干脆把耳机带上，用手捂着耳朵。
“咚咚”寝室的门在响。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看来这个人不找到我是誓不罢休的。
“谁啊？”我穿着拖鞋，慢慢去开门。
一拉开门，门口竟然是一脸憔悴的唐艺。
“怎么啦？你。”我感到很奇怪，唐艺一直很注意外表的，但这一次我也没有想到。
“怎么会这样？”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被人追杀啊？”
“李，李谢瑜走了。”唐艺气喘吁吁地说，嘴巴张得大大的。
“走到哪里去了？”大概是睡梦未醒的原因，我还没有听懂。
“李谢瑜昨天晚上就，就走了，病逝了。”唐艺满脸是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什么？”我尽管对李谢瑜的死早有思想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也是才收到通知。”唐艺上气不接下气，“这是真的。”
“我知道。”我叹了一口气，用手扶着门框，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意外，仿佛只是感觉到一丝惋惜。
“人有旦夕祸福…”唐艺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不过我们彼此没有后悔。”我对着她勉强地笑了笑，“自始至终，我们都是朋友。”
“那就好。”唐艺也笑了笑，“其实死亡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回想着逝去的一切。
眼眶里只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寂寞城市（第三篇）第九部（3）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朋友的死亡，没有任何震惊和恐惧，一切来得自然。
因为我们彼此心里没有悔恨。
“我还要在上海住一段时间。”飞宁把身体坐直了一些，“我想在虹口区和松江那边再开两家分店。”
“哦。”我到了一杯热茶，递到飞宁面前，“那边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飞宁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今天晚上我们出去聚一下吧。”
“哦。”兰娟还有点不明白，“其实在我们酒吧里聚一聚就行了。”
“不是。”飞宁摇了摇头，“我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现在在香港开了一家证券经纪公司，他现在准备在浦东开一家分公司，想物色一个总裁助理，要财经专业的研究生毕业，还要上海户口，最好是女性，我就推荐了兰娟，他们那边说了，年薪是三十万。”
“三十万？”兰娟伸了伸舌头，“这在常州也算多的啊。”
飞宁依旧不动神色，“这个老板今天要到上海来注册资金，我也入了一份股。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办这件事，今天晚上他在美臣大酒店准备请我们去聚一下。”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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