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经济专题史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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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湖北麻城县孝感乡被迁往四川开垦的农民，由于想念家乡，相约每年
推同乡回乡几次，来往带送土产和信件，后来就形成专业的民信局。

民信局开始出现于沿海沿江通商方便的城市，以后逐渐发展到内地，直
到东北和西北各省。清朝道光、咸丰、同治年间（公元1821　至1874　年）是
民信局发展最盛的时期，当时全国大小信局总共有几千家。自从清朝政府与
英国签订丧权辱国的五口通商条约以后，上海商业和交通畸〔jī〕形发展，
各民信局便纷纷扩大组织，在上海设立总号，在各地商埠设立分号、联号或
代理店。规模小的民信局，就联合起来营业。这样，在全国各商埠和交通较
方便的大市镇联成了一个稀疏的民间通信网。

民信局是一种商业组织，由东家（俗称老板）出资，雇用店员经营。因
为它是以谋利为主要目的的，所以凡是能够获利较多的地方，各民信局就争
设机构和路班，无利可图的偏僻地区就无人注意。民信局的服务对象也主要
是商人。为了招揽业务，各民信局还给他们的主顾以种种便利。例如：在晚
间商店结帐后，派人到各商店，登门收揽邮件和汇款。长年主顾还可以记帐
总付信资，甚至还可以打折扣。

从很早的时候起，广东、福建等省沿海地区的贫苦人民，到海外谋生的
很多。还有一些人，是被帝国主义强盗骗到外国去作苦工的。这些旅居国外
的侨胞，和他们的家属通信，或者把千辛万苦挣得的一些零星银钱寄回家里，
起先都是托人捎带，很不方便。后来，广东和福建有些民信局就向海外发展
业务，组织了“侨批局”，专门办理旅外侨胞的通信和汇兑业务。因为福建
方言把“信”叫做“批”，把华侨汇款附寄的信叫做“侨批”，所以把这种
寄递华侨信件和汇款的机构叫做“侨批局”。侨批局除在国内出国华侨较多
的城镇开设外，还在国外设立分号。据1930　年统计，全国登记的侨批局共有
一百八十家，所属国内外分号共七百多家。到1948　年全国解放前夕，还有侨
批局一百多家，国内外分号共一千多家。它们对便利海外华侨寄信汇款和与
祖国联系起了积极作用，受到了海外广大侨胞的欢迎；本身也获得丰厚的利
润。

自从外国资本主义侵入中国以后，封建统治阶级并没有设法对中国官办
的驿站和民办的民信局以及侨批局加以改革，而是一任侵略者侵夺我国的邮
权。民信局和侨批局虽然遭到侵略势力的打击和摧残，但是由于它们有着悠
久的历史并受到人民群众的信赖，还维持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没有被扼杀。
后来，由清政府海关总税务司英人赫德创办海关邮政，利用其亦官亦洋的特
殊权利，对民信局采取登记办法，强令民信局接受海关邮政领导，限制民信
局向轮船交运邮件，提高民信局交寄邮件总包费用，遭到民信局联合罢业反


抗。赫德乃改用另一套办法，将海关邮政国内平信资费由四分降为一分，本
埠平信由四分降为半分。以资本主义竞争手段，将民信局打击得一败涂地。
甚至在辛亥革命后，官办邮政还仿照民信局信件随到随投的优点，强迫官邮
信差，实行每日由四次改为八次、十次、十二次的投递制度，即使引起信差
大罢工，也在所不惜。直到1935　年，在国民党反动政府勒令限期结束的高压
政策之下，民信局才被迫停办。

二、帝国主义和反动派
统治下的邮电

（一）打破中国大门，闯进“客邮”

自从1840　年鸦片战争以后，清朝政府长期闭关自守的大门被资本主义侵
略者打开，中国变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1842　年，昏庸腐朽的清政府，
同英国侵略者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允许开广州、福州、厦门、
宁波、上海为商埠，香港也被英国占据。在“南京条约”尚未签订的前四个
月，英国当局就在香港开办了所谓英国邮局。从此，英国就以香港为基地，
五口为前哨，在中国领土上任意开办英国邮局。接着，法、美、德、俄、日
等国也各自在中国领土上设立他们自己的邮局，其中以日本所设为最多，分
布最广。

各侵略国纷纷在中国私设邮政，侵犯中国主权，清政府还美其名曰“客
邮”。这些所谓“客邮”，没有任何条约根据，也没有取得清政府允许。那
时不仅在沿海、沿江、内地，如北京、天津、沈阳、上海、广州、汉口、重
庆、锦州、哈尔滨、山海关、张家口、济南、青岛、烟台、南京、镇江、苏
州、杭州、福州、厦门、汕〔shàn〕头、北海、海口、芜湖、九江、宜昌、
长沙、昆明等几十个城市设有“客邮”，而且远至新疆的乌鲁木齐、疏附、
塔城，内蒙古的海拉尔，吉林的珲〔hún］春，云南的蒙自等边远地方，以及
东北南部的广大县城和乡村，也到处都遍布“客邮”。这些“客邮”，都是
为外国侵略者对中国进行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侵略的目的服务的。有些
国家还利用客邮大量贩运鸦片、吗啡等毒品，大量走私，偷漏关税。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中国本系“协约国”一方的参战国，但大战结束后，
在1919　年举行的巴黎和会上，英、法、美等帝国主义国家竟确定由日本继承
德国在我山东半岛的权利，拒不归还中国，因而激起广大中国人民的愤怒，
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当时北洋军阀政府，在广大人民压力下，
曾向巴黎和会提出了取消帝国主义国家在华特权的八个条件，包括收回邮电
通信权利等，但是完全遭到否决。只有俄国新成立的苏维埃政府，于1919
年7　月发表对华宣言，自动放弃了沙俄在华一切特权，沙俄的“客邮”才首
先取消。

随后，在1921　年末至1922　年初的华盛顿会议上，美帝国主义为了在中
国争夺势力范围，反对日本独霸远东，提出了要中国“门户开放”和各国在
华“机会均等”的要求。北洋军阀政府利用美、日这种矛盾，再次向帝国主
义各国提出收回邮权问题。当时，参加会议的英、美、法、日四国在中国都
保有“客邮”。这次会议，在中国政府保证外籍邮员仍然掌握中国邮政大权，


声明“无变更之意”，并把这个条件写入条约之后，才通过了限期撤销在华
“客邮”的提案。1922　年底，“客邮”大半撤销。但在撤销过程中，各帝国
主义国家仍然百般刁难。如日本帝国主义就强硬要求在汉口日租界设一个支
局，支局人员必须懂日文日语，否则不撤。湖北邮政管理局竟然接受了这个
无理要求，派了个月薪三百元的高级邮务员做这个支局的局长。尽管如此，
汉口日租界当局却仍然违反中国邮章，将邮件全部集中于日本领事馆，交日
本轮船办理，使这个支局无事可做。不仅如此，日本帝国主义在东北南满铁
路沿线的“客邮”，和英帝国主义在西藏的“客邮”，都一直赖着不肯撤销。

（二）邮权丧失，愈陷愈深

1858　年（清咸丰八年），英法联军侵入大沽口，占领天津，清政府被迫
签订了中英、中法“天津条约”。在中英“天津条约”中有一项规定：“大
英钦差大臣并各随员等，皆可任便往来。收发信件、行装囊〔nāng〕箱不得
有人擅行启拆，由沿海无论何处皆可送文，专差同大清驿站差使一律保安照
料。。。”从此，清朝政府便负有保护英国（以后还扩充到其他国家）的公
使及其随员所派的邮差在中国境内自由来往的责任。

后来，因为各帝国主义自设专差不便，就由清朝政府总理各国事务衙门①　
代收代寄各国“洋大人”的邮件；在冬季天津海口封冻期间，交北京、天津、
镇江间骑班驿站传送。但由于当时广大农民不断起义，特别是1851　年至1864
年太平天国革命军同清军的武装斗争，几乎遍及中国南北各省，清朝政府总
理衙门认为给“洋大人”专差送邮，途中危险；1866　年（清同治五年），就
委派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代替总理衙门管理京津沪间的邮运。

赫德自1863　年被派为海关总税务司后，不仅掌握了中国海关大权，还进
一步企图夺取中国的邮政大权，总理衙门委派他管理各国公使邮件，他当然
乐于接受。于是，他就在这一年（1866　年）在海关总税务司署①内设置邮务
办事处，兼办邮政。到了1878　年，他又叫天津税务司德国人德璀〔cuí〕琳
在北京、天津、烟台、牛庄、上海五地试办邮政，并开始发行中国第一套大
龙邮票。1879　年还起了一个十足洋化的名字，叫海关“拨驷〔sì〕达”（即英
语“邮局”的译音）。德璀琳还商得北洋大臣李鸿章同意，规定招商局②轮船和
兵舰出口时都必须免费带运邮件。他还试办了北京到天津、镇江，天津到牛
庄（令营口），山东齐河到烟台等几条邮路，办理华洋邮件。

1878　年以后，赫德感到海关试办邮政没有奉到清朝皇帝的正式命令，只
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他为了进一步夺得更大的权力，就奏请清朝皇帝降旨，
批准他在各埠创办正式邮政官局。他一方面威胁总理衙门说，“客邮”愈来
愈多，不及早扩办邮政，以为抵制之计，恐将另生枝节；一方面又假惺惺地
向总理衙门保证，海关兼办邮政，可不必另设一套机构，既省人又省钱，将
来办好邮政，还可增加国库收入。他为了减少阻力，还许下了欺骗性的诺言，
保证对民信局不作不必要的干涉，不给官办驿站找麻烦。说他一定要做到“慎
始图终，经理美善”。当时清朝政府把这个老奸巨猾的赫德看成是头等好人，

①。。　办理外交、通商事务的机关。
①。。　海关总税务司是官职名称，海关总税务司署是机关名称。
②。。　我国最早设立的轮船航运企业。1872　年李鸿章创办。

总理衙门终于在1896　年（清光绪二十二年）根据赫德的要求，奏准清朝皇帝
正式开办所谓“大清邮政”，并派赫德专管。从此，赫德便合法地独揽了中
国邮政大权。

赫德自从控制中国邮政大权以后，对各帝国主义的“客邮”，不但没有
采取“抵制之计”，相反，却与有关各国达成协议，承认各国在通商口岸设
立邮局。他对中国自办的民信局和驿站则采取逐步吞食、逐步淘汰的阴险手
段，加以摧残和扼杀。

英帝国主义通过赫德之手独霸中国邮权，其他帝国主义怎能不眼红呢？
所以法帝国主义就一再通过驻华公使向清朝政府交涉，要求插足中国邮政。
1896　年5　月19　日，“大清邮政”的招牌挂起才两个月，法国公使施阿兰就
照会①清政府总理衙门说：“。。将来中国邮政局陆续推广，招募外国人员，
其法国人员，亦应公平令其同办。”赫德当然不愿意让法国人来分割他控制
中国邮政的大权。他于同年5　月28　日向总理衙门呈称：“。。至令法国人同
办一节，总税务司并无不愿之处。。惟邮政之举，究属初创，暂时只用海关
人员兼理其事。既无须另派洋员，自可不必专请法人前来。”从此以后，英
法两国在争夺中国邮权问题上明争暗斗，非常激烈。1898　年（清光绪二十四
年）法国公使吕班直截了当地威胁清朝政府说：“中国邮政总管一缺”，要
以“法国人充补”。这年四月间，法国公使公然要求清朝政府声明：“中国
国家将来设立总理邮政局专派大臣之时，拟聘请外员相助，所请外国官员，
声明愿照法国国家请嘱之意酌办。”而清朝政府也居然答复说：“可允照办”。

法国既然如此积极争夺中国邮权，老奸巨猾的赫德为了缓和英、法之间
的在华矛盾，1901　年，就在他自己兼任的总邮政司下面安排了一个“邮政总
办”，叫法国人帛黎充任。1909　年，赫德因病回国，帛黎便坐上了第一把交
椅，继赫德之后，一手控制了中国邮政大权。1911　年，清朝政府为了欺骗人
民，宣布“预备立宪”，决定将海关兼办的“大清邮政”改属邮传部管辖。
但是邮政总局虽然由邮传部派员担任局长，而实权仍然操在邮政总办帛黎和
许多外国人手里，一切原封未动。海关办了四十多年的邮政，在移交邮传部
时，不但没有给清朝政府赚得一文钱，相反却算出了一笔四十五年的老帐，
说海关历年为邮政垫款白银一百八十四万余两，要由清朝政府逐年计息归
还。

“客邮”既未能全部收回，全国邮权又先后为英、法等帝国主义所攘夺，
邮权的丧失，真是愈陷愈深了。

（三）中华邮政四十年惨景

1911　年的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清朝政府，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
政体，建立了中华民国；但是这次革命并没有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的地位。

从邮政方面来说，“大清邮政”这块招牌虽然换成了“中华邮政”，但
是邮政实权仍然操纵在帝国主义者的手里，原封未动。

1915　年，帛黎因病回国，担任中国的邮政总办的另一个法国人铁士兰更
加蛮横。他在当时中国邮政纲要第一页上面竟加上“邮政总办有最后决定

①。。　用一种外交文书向对方说明交涉事项。此种文书通常即名“照会”。

权”，俨〔yǎn〕然以中国邮政皇帝自居，把中国邮政看成是他的“独立王国”。

但是帝国主义改变不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方向，阻挡不住中国人民革命的
进程。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1921　年，中国共
产党正式诞生。从此，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两大革命巨流，在中国共产党领
导下汇合起来，走上了一个新的革命历程。1924　年至1927　年，爆发了第一
次国内革命战争。在全国反帝反封建的浪潮中，早已不堪忍受帝国主义压迫
的全国各地邮政职工，便到处掀起了撤销洋人邮务长、收回邮权、组织工会、
要求改善生活待遇等一系列的斗争。广东邮工反帝斗争，搞得轰轰烈烈。湖
南邮工把邮务长法国人饶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