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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时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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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朱的调查陷入困境,因为关键证人全部突然失踪了。派人去南村市建筑工程公司查证,得知该公司早在一年前就宣布破产,公司的一切就象一滴朝露,转瞬间给太阳蒸发得一干二净。
有一天,黑脸朱来找我,要我陪他打场球。我问打什么球,他说打乒乓球。说着从屁股后面摸出两只球拍,又从裤腰袋里摸出一只黄色的小球。他对我说,把这个球打没了就收手。我有十几年没打过乒乓球了,一时还真想不起哪儿有乒乓球台。老朱说:你跟我走就行了。老朱带我去招待所,上了五楼,他推开一扇双掩的木门,我看见里面墙上靠着一堆废铁一样的东西。老朱三下两下搬开杂物,拉出那堆废铁。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折叠式的乒乓球台,铝合金的,涂了黑漆。老朱说: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乒乓球台,闲置了好久,真是可惜了。我和老朱一起装台子,问他怎么发现这个宝贝的。老朱说,前两天审基建科的小王,一时找不到地方,老陈就带我来这儿。小王这家伙顽固不化,审了半天,一个屁也不放,就一个劲给我递烟,我一急,就离他远远的,站在这儿抽烟,一只脚就踏在这玩意儿上面。发现原来是个宝贝呢。那时我就想起了刚毕业时跟你打乒乓球的事,还想起了刚来南村时你带我去桑拿。我想小王这家伙年青火旺,一定常去桑拿,不妨诈他一下,没想到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呀。说起来也有你一份功劳。这真应了那句俗话:谋事在人也在天。那时我就想起了楚霸王在乌江自刎前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天亡我也,非战之败也。我是这样理解的:一哥的所作所为,连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就算一哥没干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就从他决策失误给南村海关干部带来的巨大损失这一点出发,我绝对不会帮他,当然我也不会出卖他。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关于我跟老朱打乒乓球的事是这样的。那时我们住在火车站后面,住在一个大院里。一个宿舍住了六个人,有两个酒鬼,有两个夜游神,还有我们两个正常的人。说我们正常主要是基于以下两点:一是我们一下班就回家(说准确点是回宿舍),二是我们买菜做饭。这样做又基于以下两点理由:不回家我们就没地方好去,不买菜做饭我们会觉得长夜难熬。这四位仁兄对共产主义十分神往,经常对我们俩共产。也就是说,我们买了菜,做了饭,他们回来了,报告也不打一声就分而食之。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们经常初一就吃十五。后来我们就不做饭了,吃食堂。吃食堂有个问题,就是赶不上班车,又花钱又受罪。他们叫花钱买罪受。俗话说,穷则思变。我们想了个变的办法,就是一下班就跑饭堂,打了饭就赶班车。这样做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就是晚饭后的漫长时间不知如何打发。我们坐在大院里看日落,时常看得脖酸颈痛太阳还挂天上。
我们坐的地方是一个乒乓球台,水泥预制块做的,长不过两米,宽不够三尺,离地不到一尺。说它是乒乓球台,是因为有人在上面打乒乓球。我们坐在台上看日落,有两个小丫头在我们周围转圈子,转了几圈,有个丫头说:大哥哥,给我们打打乒乓球吧?她们每人抱了几块断砖头,看到我们点头,就把砖头往台子中间黑线上放,这就是网。看着小姑娘打球,我和老朱(那时叫小朱)就大眼瞪小眼(他眼睛小),那意思是说,明天去买球拍和球。我们本来是正常人,给那四个家伙搞得不正常了,证据就是我们放着正经日子不过,却去跟小丫头们争乒乓球台,成何体统。其实那台子根本不是人打的,打球时得跪着,也就是说膝盖当脚掌用,那脚掌倒是愿意,膝盖说什么也不干呀,你一定要它干,它就把皮撕开给你看。跪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是小朱这人不地道,他一看到我跪下了就把球往中线上打,害得我又要爬起来。这样上上下下,没几天我身体各部分全移位了,两只脚各走各的,左手常去干右手的事。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老打破球。那预制块没打磨,摸上去象刺猬,一天要割破几个球。乒乓球本来也不贵,可我们也没钱。这样我和小朱常为买球的事打架,打得多了我们就反目成仇,见了面就象见了杀父仇人。好在我们的双亲都在,所以回到大院只好继续打球——为打架做准备,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无所事事。我对小朱说,我家里兄弟姐妹多,负担重,你讲点风格吧,不就买几只球吗?小朱说:我小时候家里穷,欠债多,我爹天天给债主追得跑北京,我负担重呢。我说:放屁,再穷也不会穷过我,我小时候一天干二十四小时活,吃两分钟东西,你知道吃什么?红薯。他妈的,你爹跑北京干什么?小朱说:我小时候一天干二十四小时活,吃两小时的东西,你知道吃什么?麸子。他妈的你蠢,我爹上北京告状。
麸子我还真吃过,当然不是净麸子,掺了点粗面。有一天,吃火烧粑,就是拿这种料做的,馅是豆角,我吃得津津有味,但不停伸脖子,那样子就象鹅吞田螺。我老妈就说:天天有火烧粑吃就好了。那时我老妈的幸福生活就是吃上麸子火烧粑。后来她的幸福生活是吃上水果罐头,那是我上大学时的事。再后来她的幸福生活是吃瘦肉汤,那是我毕业时的事。现在她的幸福生活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小朱的幸福生活是每天能打乒乓球,当然球台要是标准的。
五
那天晚上我跟周来打保龄球,一直打到深夜两点。球馆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连服务员都走了,只有一个球道管理员坐在值班室里打盹。周来的球技一流,可以跟老达媲美,但姿势比老达优美一百倍。看她打球也是一种享受,我之所以能熬到两点,与其说是欣赏她高超的球技,还不如说是欣赏她优雅的姿势。当然还有她的万种风情。后来我们开车到镇上喝夜茶。开的是周来的跑车,我们摇开车窗,让凉风吹拂我们的面颊。因为山路曲折,又是下坡路,我开得很慢。周来于是把头靠在我肩上,她靠上来之前说:有点累。其实她不说我也会让她靠。遇上这种场合,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会靠在别人肩上。何况身边这个男人还不老,而且有很多可资利用的关系。周来的披肩发迎风狂舞,象刷子一样不停地刷我的面部和脖颈,她身上有一股天然乳香,淡淡的,风也吹不走。这一切让我心旌摇曳,抓方向盘的手不停地颤抖。好在那段路不算太长,慢慢开,半个小时就开到镇上了。那时我已经有点把持不了自己,要不是当着广大革命群众,难保不对她动手动脚。
周来后来成了南村口岸的报关大王,南村口岸所有进出口货物都要经她的公司过一过手。连马丽进设备也得由她通关。这一点早在我跟周来喝夜茶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预言过了。那时我们都喝了点酒,有点醉醺醺的。我对周来说:别看马佩东人五人六的,你迟早会把他踩在脚下。周来说:江大哥看得起我,我敬你一杯。我还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条件是不要跟马佩东在一起,你离开他越早对你越有好处。老实说,我对马佩东一点好感也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跟他在一起我无比愤怒。周来张大嘴看着我,她的嘴唇不大不小,线条优美,无比性感。她说:江大哥,我是一个女人,头脑简单,但要说服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我说:理由就一条,因为他不遵守游戏规则。周来说: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也有苦衷,没有马佩东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能忘恩负义。我告诉你,我也有原则,我的原则是:受人滴水,还以桶水。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忠告。大哥,让我敬你一杯。我们一人喝了十支珠啤,把肚子喝得圆滚滚的。我尽管有点头晕,但十分清醒。周来早已醉到十分,她抓起空瓶,不停地往自己杯里加酒,最后举起酒杯说:大哥,你一杯是谢你当年救我的大恩。我一直铭记于心,希望大哥给我机会,让我报答。说完就往桌上扑去,我赶紧伸手把她揽住。
从西山回来,周来老打电话骚扰我,要我陪她喝酒。我拒绝了,因为她除了陪我喝酒,也会陪一哥喝,也会陪老陈喝,也会陪老达喝。这是游戏规则。我不能破坏游戏规则,但我有选择的自由,这个自由就是不跟她喝酒。要喝我可以找马丽,找苗子,实在不行了还可以找屁珍。周来有一天喝得醉醺醺的,她给我打电话,说: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你真让我伤透了心。这句话真让我摸不着头脑,害得我一个晚上睡不着,想入非非。我后来就想,大概她喝醉了酒就对人讲这句话。这样一想,我才睡着了。
下篇:监管时期——《幸福生活》
第五章
一
我宿舍的楼下有间门诊部,除了看病,还卖药,什么药都卖。其中还有不少是自费药,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当公费药开给你,条件是要跟开药的医生和卖药的护士很熟。我就跟那里的医生和护士很熟,因为我常去那里买药,有病没病都爱去。这是因为那里药多,什么药都可以买到,还因为那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特漂亮。我常去买药,一来二去,就跟她们打得火热,火热的程度可以这样来形容:我每次去买药一定要站着买,买完就走,如果屁股一不小心挨到了凳子上,没有四个小时分不开,除非漂亮的医生和护士全去吃饭了。医生和护士都穿着工作服,工作服里面是时装。这种打扮让我很气愤。原因有二:一是天气炎热,看着她们衣服外面套衣服,我替她们难受;二是她们的时装很漂亮,款式精美,质料柔和,我除了想看,还想试试手感,也就是想摸一下,但都给白大褂罩住了,我只能看到庐山之一角。这后面一条尤其让我气愤。我买药时就说:干吗不把白大褂脱下来呢?她们说:白大褂不能脱,上班就得穿,不穿成何体统。我说:那就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她们说:咸湿佬。护士中有个叫琪琪的,喜欢穿迷你型衣服,一天一个款,不同的款式还配不同的发型,真让人叹为观止。可惜的是上班时间给白大褂罩住了,雾里看花尽管也算一种审美,但对花本身来说毕竟还是有太多遗憾。下了班呢,大家都行止匆匆,也顾不上欣赏她。琪琪后来想了个办法,就是去跳迪斯科,在大庭广众之下狂跳乱舞,也算是吸引了许多目光。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要我陪她去跳迪斯科,说是找不到男伴。我说:大叔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跳得动呀。她说:讨厌,一点也不好玩。
那天马丽来找我,我就坐在药店里。我坐在柜台外,琪琪坐在柜台里。她在修指甲,我在求她买药。昨天晚上吃川菜,喝啤酒,现在才起反应,屁眼上象点燃了火柴。我想买一盒牛黄解毒丸。她就是不给,就因为那天没陪她去跳迪斯科。我只好不停地恭维她。说她头发象玉婆,脸型象关之琳,身材象林青霞,胸围如利智,腰围如林倩莲,臀围如巩莉,小脚巧巧如潘金莲。琪琪开始还没反应,后来气出如牛喘,她拿指甲钳要砸我,砸到半空突然停住了。她轻声说:你相好来了。我一回头,就看到马丽站在身后,她后面是她那部白色的桑塔拉。马丽说:凳子粘在屁股上啦。我说:是啊,粘住了。回头对琪琪说:凳子借用一下。琪琪说:行啊,坐完了送回来。我说:送你个头啊,快拿药来。
我每次去开药,漂亮的短发医生总问我要不要开点自费药。她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是开自费药,她就给你写成公费。我是这样回答她的:如果你有任务,就给我开点。医生把小嘴巴一张一合,说:讨厌。那天她又问我要不要开自费药,我说:有没有治肛门的自费药。她说:讨厌。她说讨厌的时候,嘴唇特别性感,我就是喜欢看她的嘴唇。
琪琪给我拿了药,还给我写了张薄薄的小纸片,我以为是给我写电话号码,后来才看出是发票。这张小纸片从理论上讲就是钱,但我从来没有报销过,因为手续太复杂。我每次都是拿在手里看看,就随手丢在街上,带箍的老太为此抓了我好几回。这老太婆看我斯斯文文的,也乱丢垃圾,很是气愤,不仅罚我的款,还不停地数落我。我觉得她只有罚款的权力(很可疑),政府没有授权她数落我,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就低下头,弯腰把我丢的发票捡起来,塞进口袋里。我后来想一想,才明白那张发票改一改就可以当钱用,于是很气愤,觉得那老太婆得了好还卖乖,真不象话。
马丽来找我,说单位出了事。我说单位出了事关我什么事。马丽说:别这样好不好?同事一场。她还常对我说:别这样好不好?朋友一场。她跟我闹翻了,我就这样说:别这样好不好?相好一场。
前面已经讲过,一哥撤了我的联络官的职,让老陈顶我,可老朱还是整天找我了解情况。我简直是一个传声筒。我一气之下就休了病假,让他们闹去。也就是说,我有三个月没去单位。这三个月里,我除了干些正经事,譬如下棋、打牌、喝夜茶,就是到药店开药,跟琪琪她们聊天。既然病了,就得吃药,假病就吃假药,我说的假药就是维生素、夜宁糖浆一类东西。那些糖浆真是好喝,象日本清酒,喝了上瘾。
马丽说:昨天程关来找过我,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刘市长。我坐在马丽的办公室,正在品台湾佬送给她的名茶。我说:这叫病急乱投医。然后我们喝茶,吃日本点心。我们一共喝了二十壶茶,吃了五包日本点心。我肚子有点胀胀的,心想不用吃午饭了。我对马丽说:在你床上睡一觉。她办公室里有个套间,又大又舒适,比西山别墅的总统套间还好,害得我每次都要爬上去睡一觉。这就是说,马丽也会享受,是偷偷的享受。她不张扬而已,但不张扬也会有人找上门来,譬如说一哥。
一哥来找马丽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老朱在查他领导的那个单位。老朱查来查去,实际上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一哥利用工程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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