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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案卷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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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报道毫无内容。两具尸体,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对于上千个问题,它没有提供一个答案。他们找了一个警察,他是肯谈的,但是除了两条人命,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他们在深挖,格雷,”基恩说。
“难道你要我叫他不挖吗?”
“《纽约时报》也跟上来了,”费尔德曼说,“他们明天或星期天将要发表一些东西,他们知道多少情况?”
“为什么要问我?但是,他们很可能得到了那份案情摘要。他们不见得会有,但可能有。他们没有同那位姑娘谈过,而我们得到了姑娘。她在我们手里。”
“但愿如此,”克劳特汉默说。
费尔德曼揉揉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我们假设他们手里有这份案情摘要。而且他们知道是她写的,但她现在不见了。眼下他们无法核实案情摘要,不过他们用不着害怕提到这份摘要,只要不说出马蒂斯的名字。我们还可以假设,他们知道卡拉汉是她的教授,他们也知道卡拉汉教授把这份案情摘要带到这里来交给他的好朋友维尔希克。现在他们两人都已死亡,而达比也隐匿不见了。难道这还不是一篇精彩报道吗,你说呢,格雷?”
“是一篇大新闻,”克劳特汉默说。
“同我们所要发表的报道相比,这篇报道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格雷说道,“现在我不想刊登这篇报道,因为它只是冰山的尖顶,它将引起全国所有报纸的注意,我们不必要让成百上千的记者来哄抢新闻。”
“我说我们还得登它,”克劳特汉默说。“如果不登,我们就要输给《纽约时报》。”
“我们不能刊登这篇报道,”格雷说。
“为什么不?”克劳特汉默问道。
“因为我现在不能写这篇报道,如果这篇报道由这里的别人写,我们就要失去这位姑娘。事情就这么简单。眼下她正在考虑是不是乘上一架飞机,离开这个国家,我们稍有疏忽,她就会一走了之。”
“不过她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了。”基恩说。
“我向她保证过,不把情况弄清楚,不把马蒂斯的名字点出来,我不会写这篇报道,简单得很。”
“你在利用她,对吗?”基恩质问道。
“她是消息的来源,但她不在这个城市。”
“如果《纽约时报》有份案情摘要,他们就会知道马蒂斯其人,”费尔德曼说。“既然他们知道马蒂斯,我敢肯定,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去进一步核实,万一我们败给他们怎么办?”
克劳特汉默嘟哝着说:“我们只能束手待毙,眼睁睁地错过我20年来不曾见过的特大新闻。我认为我们该把手头的情况发表出去。尽管还只是些表面现象,但也可算是当前的一篇难得的精彩新闻了。”
“不,”格雷说,“不掌握全部情况,我不写。”
“那得需要多长时间?”费尔德曼问道。
“也许一个星期。”
“我们没有一个星期好等,”克劳特汉默说。
格雷豁出去了。“我能知道《纽约时报》到底掌握了多少材料。请给我48小时。”
“他们明天或星期天就会登出东西,”费尔德曼又说一句。
“让他们去发表吧。我敢打赌,报道不会有新内容,也许连附上的照片也仍旧是警察局的那些旧照片。你们几位老兄尽在凭空假想。你们假想他们已经得到了案情摘要,但是它的作者都没有一份。我们也没有。我们等一等,看看他们的空洞报道,然后登我们的新闻。”
编辑们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克劳特汉默觉得沮丧,基恩显得焦急,但作主的人是费尔德曼,他说:“好吧,如果他们明天上午有东西发表的话,我们中午在这里碰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很好,”格雷马上说道,立即朝门口走去。
“格兰瑟姆,你赶快动手,”费尔德曼说,“我们抱的时间不能太长。”
格兰瑟姆已经走了。
33
豪华轿车沿着环城公路在车流高潮的时间耐心地缓缓行驶。天色已暗,马修·巴尔开亮车顶的灯光看一份东西。科尔小口喝着毕雷矿泉水,观看路上的车辆。他已经把案情摘要背得出来,本来可以口头介绍一遍就行,但他想看看巴尔的反应。
巴尔毫无反应,直到看到那张照片,他才慢慢地摇头。他把文件放在座位上,想了一会才说:“很麻烦。”
科尔咕哝了一声。
“这里面说的是真是假?”巴尔问道。
“我正想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上星期二。在联邦调查局送来的一份每日报告中看到的。”
“总统说什么了吗?”
“他对这篇东西当然不会高兴,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认为它只是漫无目标地乱开枪。他同沃伊尔斯谈过,沃伊尔斯同意暂不查究。现在我感到心里不踏实。”
“总统是否要求沃伊尔斯不要碰它?”巴尔慢声慢气地问道。
“是的。”
“那可差不多是等于阻挠执法,当然这是假定案情摘要所说的情况属实的话。”
“万一情况属实就怎么样呢?”
“那么总统就要有麻烦了。我受过一次阻挠执法的犯罪判决,所以我才卷进去过。这样的罪名跟邮件欺诈罪一样笼统广泛,不难证实。你也卷进去了吗?”
“你说呢?”
“我认为你也有麻烦。”
他们坐在车里,默不出声,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科尔本来就已经把阻挠执法的问题全面考虑过,但他想知道巴尔的意见。他并不担心受到涉嫌犯罪的指控,总统和沃伊尔斯只不过有过一次简短的谈话,要求他目前暂时关注别的方面,就这么回事。扶不上犯罪行为的边。但科尔对总统改选忧心忡忡,涉及像马蒂斯这样一位重要的捐款人的丑闻,其后果将是毁灭性的。总统认识他并接受过他捐赠的几百万美元,而此人出钱把最高法院的两位法官杀死,以便他的当总统的好友可以任命更加明智的人当法官,使他可以大发石油财。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寒而栗。民主党人将会涌上街头大声呼号,欣喜若狂。国会的所有小组委员会都要举行听证会。所有的报纸每天都要报道这件案子,为时长达一年。司法部将被迫进行调查。科尔不得不承担罪责而辞职。天哪,白宫里所有的人,除了总统,都得滚蛋。
这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梦魇。
“我们必须弄清楚案情摘要所说的事情是否真实,”科尔脸朝车窗说道。
“现在死了那么些人,案情摘要就假不了。你倒说说看,杀死卡拉汉和维尔希克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科尔心里明白,没有任何别的原因。“我想请你做件事。”
“找到那位姑娘。”
“不是。她要不是已经死掉的话,就是躲进什么地方的一个洞穴里去了。我要你同马蒂斯谈谈。”
“我相信只要翻开电话号码簿就能找到他。”
“你能找到他。我们需要建立联系,总统对此毫不知情。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案情摘要有多少真实性。”
“你认为维克托会对我推心置腹,把他们的秘密全都告诉我。”
“会的,到最后也只能如此。别忘记,你可不是个警察。姑且假定这里面说的是真的,他就会认为他马上就要暴露了。他感到绝望,他便动手杀人。你告诉他报界已掌握了全部情况,他的末日即将来临,如果他有心要远走高飞,现在正是时候,这样同他讲了之后他会怎么想呢?别忘了,你是从华盛顿来找他的?从圈子里面来的。从总统那里来的,也许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会听你的话。”
“好的。如果他告诉我这些事情全是真的,又怎么样呢?这个案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有了几点想法,全都属于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范围。我们立刻要办的第一件事是,任命两名热爱大自然的人担任最高法院的法官,我是指睁大眼睛观察鸟类的激进分子。这表明我们在内心深处都是心地善良的小不点环境保护分子。这样就要把马蒂斯和他的油田置于死地。我们可以在几小时之内做到这一点。几乎在同一时间,总统将召见沃伊尔斯和司法部长,命令他们立刻对马蒂斯进行调查。我们再把案情摘要的复印件泄漏给华盛顿的所有记者,然后我们就可以蹲下身子,躲过这场狂风暴雨。”
巴尔一脸笑容,十分敬佩。
科尔接着说道:“这个主意并不十分美妙,但比坐着不动,死心塌地认定案情摘要只不过是篇虚构的作品要好些。”
“那你怎么解释那张照片呢?”
“无法解释。会造成一段时间的不良影响,人们会有一阵狂热,但这终究是七年前的事了。我们可以说马蒂斯早年也是个好公民,但是现在他是个疯子。”
“他是个疯子。”
“对,他是疯子。现在他像一条受伤的狗,被逼到一个角落里。你必须说服他,承认失败,悬崖勒马。我估计他会听你的。我还认为可以从他那里弄清楚这份案情摘要是真是假。”
“我怎样找到他呢?”
“我已经派人进行了。我会利用一些关系进行接触。你准备好星期天动身。”
巴尔面向车窗微笑。他也很想会见马蒂斯。
车子开得慢了。科尔慢慢地喝着矿泉水。“有格兰瑟姆的消息吗?”
“没有。我们在监听和监视,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他和他的母亲以及两个姑娘通电话。没有什么值得报告的内容。他工作很忙。星期三离开华盛顿,星期四回来。”
“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纽约。好像在写一篇新闻。”
克利夫本来应该晚上准10点等在罗德岛大道和第六街的街口,但他不在那里。预先约定格雷要驾车沿着罗德岛大道飞速行驶。直到克利夫追上他,假使的确有人跟踪他,那也只会以为他是一个危险的开车人而已。他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穿过第六街沿罗德岛大道急驶,同时注意寻找蓝色的车顶灯,但是没有。他只好开着车兜圈子,15分钟后,他又在罗岛大道上冲过来了。有了!他看到了蓝色车顶灯,随即把车停到路边。
不是克利夫,是个白人警察,气势汹汹。他一把夺过格雷的驾驶执照仔细查看,还问格雷是否喝过酒。没有喝过,警察先生,他说。警察开了一张罚款单,神气活现地交给格雷。他坐在方向盘后面正盯着这张罚款单看,这时从车尾传来了说话声。
又一位警察来到现场,他们两个争辩起来了,新来的一位警察是克利夫,他要那个白人警察取消这张罚款单,白人警察解释说,罚款单已经开好,而且这个混蛋在通过交叉路口时,车速竟达到每小时50英里。克利夫说这人是他的朋友。那就该趁他还没有撞死人就教会他好好开车,白人警察说完就坐进他的巡逻车开走了。
克利夫往车窗里看着,朝格雷哧哧地笑。“刚才的事真抱歉,”他微笑着说。
“都怪你不好。”
“下次开慢点。”
格雷把罚款单扔在车底板上。“我们快点谈,你说过萨吉说的白宫西厅那帮家伙在议论我。对吗?”
“是的。”
“那好。我需要从萨吉那里知道他们是否也议论到其他记者,尤其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我还需要知道他们是不是认为其他人也在紧盯这条新闻。”
“就这些吗?”
“是的,我需要尽快知道。”
“放慢速度,”克利夫大声说道,然后跳下车走向他自己的车。
达比预付了七天的房租,原因之一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回到一个她所熟悉的地方去;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想把新买的一些衣服留在这里。像这样东躲西藏,把什么东西都丢掉,真是作孽。虽说并不是什么华贵衣服,但也都是法学院里高消费层次的旅游便装,这样的服装在纽约就更贵了,因此最好还是把它们存起来。她不是为了衣服而去冒险,而是喜欢这个房间,喜欢这个城市,加上也需要这些衣服。
又到了该逃离的时候了,这次她要轻装旅行。她随身只带一只小的帆布提包,就急匆匆地冲出圣莫里茨旅馆,钻进了一辆等候在外面的出租汽车。这时差不多已是星期五深夜11点了,中央公园南街仍是车水马龙。马路对面一溜排列着马和马车,等候顾客乘车或骑马作一次穿越中央公园的短程游览。
出租车开了十分钟来到百老汇大街和第七十二街的交叉路口,这样走的方向不对,但是整个这段路程也实在难走。她步行30英尺走进了地铁站。她曾仔细看过地图和一本地铁路线的书,希望可以顺利成行。她从未乘过纽约的地铁,但是听到过它的许多传说,因此纽约的地铁并不使她觉得可爱。但这是百老汇大街路线,是曼哈顿岛上乘客最多的一条路线,听说有时还是安全的。地面上的情况不见得美妙,地铁也就不见得会更糟了。
她站在月台上等,过了五分钟,她等到了她要乘的一列车。她拣了最后面的位子坐下,观察每一位乘客,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确实没有,谢天谢地,确实没有。在这次迂回逃跑的路上没有人跟踪她。不过她这次又是在信用卡上出了毛病,她在奥黑尔用运通卡买了四张票子,这样一来他们便知道了她在纽约。但她可以肯定胖墩没看到过她,但是他在这个城市,当然这里有他的朋友,可能有20个朋友。对于这些,她可就没有把握了。
列车离站晚了6分钟。车厢里有一半位子是空的。她从提包里取出一本纸面小书,假装看书。
15分钟后,列车停在纽瓦克站,她下了车。她的运气真好。车站外面停着一长排出租汽车,10分钟后她就到了机场。
34
星期六的早晨,天气晴朗空气凉爽,总统夫人在佛罗里达州接受富人们的捐款,总统原想多睡会儿,醒来后去打高尔夫球。但是现在才7点钟,他已经束上领带坐在办公桌前,听取弗莱彻向他提出的建议,这件事该怎么做,那件事又该如何办。司法部长理查德·霍顿已同科尔谈过话,科尔现在感到惊慌。
有人把门打开,霍顿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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