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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案卷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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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伤心啦。”
“姑娘怎么样?”
“哪一个?”
“说吧,托马斯。姑娘?”
“漂亮出众,温柔优雅——”
“说下去。”
“谁杀了他们,加文?我有权知道。我是纳税人,我有权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这姑娘是什么名字?”
“达比。谁杀了他们,为什么?”
“你老爱挑剔名字,托马斯。我还记得你丢掉几个女人,是因为你不欢喜她们的名字。她们是漂亮火热的女人,就是名字不好听。达比,有点动人性感的味道,好名字。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她。”
“不知道。”
“她住进你家了吗?”
“不关你的屁事。加文,听我说。谁干的?”
“你没看报纸吗?我们还没有嫌疑犯,没有。”
“你们肯定知道作案的动机。”
“动机一大堆。恨他们的人多着呐,托马斯。局长已经下令要我们核查一遍所有待审的案件、最近的裁定、表决时投赞成票和反对票的名单等等。”
“真了不起,加文。全国的宪法学者现在都成了侦探,全力侦破谋杀案子。”
“你知道不?”
“不。我听见了消息便喝得大醉一场,不过现在已经清醒。姑娘倒好,钻进书堆研究起来了,跟你们干的一样。她把我丢下不管了。”
“达比,好名字。哪儿人?”
“丹佛。我们星期一见面吗?”
“也许。沃伊尔斯要我们日夜不停直到计算机说出半是谁干的。不过,我打算跟你见个面。”
“谢谢。我想要的是完整的报告,加丈。不是道听途说的东西。”
“托马斯,托马斯。你老是刺探消息。我呢,一如既往,无可奉告。”
“你喝醉了会说出来的,加文。你向来如此。”
“她多大年纪?19岁?”
“24岁。”
达比在拉斐特的联邦大厦的空荡荡的停车场上停好车子,走进一楼的助理人员的办公室。星期五的中午,法院里没有人审案子,廊厅也空无一人。她站在柜台前,从一个窗口朝里看,等候着,一位助理的助手,耽误了午饭时间,带有一点步姿,走到窗口。“我能帮助你吗?”她以一个低级公务员的口气说道。
达比把一张纸条塞进窗口。“我想看这份档案。”助手瞟了一眼案件的名字,便看着达比。“为什么?”她问道。
“我用不着解释。这是公开档案,不是吗?”
“半公开。”
达比拿起纸条,把它折起来。“你熟悉‘知情权法’吗?”
“你是律师?”
“用不着是律师就能看这份档案。”
助手拉开柜台里一个抽屉,拿出一串钥匙。她点一下头,用额头指一下路。“跟我来。”
门上的牌子是“陪审员室”,但房间里面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只有靠墙排满了文件柜和箱盒。达比看了一下整个房间。
助手指指一面墙壁。“那就是,这边墙上。这里第一个档案柜里都是上诉和来信。其余的柜子里则有调查记录、证据,以及审判记录。”
“审判是什么时候?”
“今年夏天。进行了两个月。”
“上诉书在哪儿?”
“上诉期没有结束。截止日期是11月1日。你是记者还是什么?”
“不是。”
“好的。你当然明白,这些都是公开档案。但是审判法官规定了几条限制。首先我得记下你的名字和你到达和离开的时间。其次,不得带走本室内的任何东西。第三,上诉期结束前不得抄录档案中的任何部分。第四,你在室内取阅过的任何东西都必须放回原处。这是法官命令。”
达比朝档案柜的墙上看看。“为什么不允许我抄录?”
“你去问法官,好吗?请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达比·肖。”
助手把姓名写在靠门口挂着的一块夹纸板上。“你要在室内停留多久?”
“我不知道。三四小时。”
“我们5点关门。你离开的时候到办公室找我。”她关门的时候露出假笑。达比拉开一个抽屉,里面都是起诉书、答辩书、辩护书,她开始翻阅档案,记下笔记。这件讼案进行了七年,原告一人,被告是三十八家财力雄厚的公司、它们集体雇用过或停雇了法律事务所,前前后后不下十五家,全国各地都有。都是大公司,许多都有好几百名律师,分布在十多个办事处里。
长达七年耗资巨大的官司,结果如何还未定。真是难解难分的官司。法庭的判决只是被告暂时胜利。原告提出重审的动议,声言判决是用钱买去的,或者用别的方法非法取得的。一箱箱的动议。指控与反指控。制裁与罚款的要求在讼案两方之间飞来飞去。一份又一份的书面陈述记载了律师和当事人的谎言和欺诈,有一个律师已经死了。
另一个律师自杀未遂,这是达比的一个同班同学说的,这个同学在庭审期间被休斯敦的一家大公司雇为暑期临时工,虽然不许知道案情,但也听到过一点风声。
达比拉开一张折椅,仔细观看档案柜。看完全部内容需要五个小时。
蒙特罗斯戏院的名声大噪反而对它不利。大多数顾客都是天黑以后戴上深色墨镜,显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现在倒好,一位美国最高法院的法官死在它的楼厅上面,这地方一下子出了名,好奇者开车经过都要指指点点,摄影留念。它的常客都去了别处。只有最勇敢的人在车辆行人稀少的时候才大胆进来。
这个人一下冲进门来,付了钱,眼睛也不朝收银员看一下,完全是一副常客的模样。
时已午夜。他登楼来到楼厅,想到詹森的脖子套了一个死结便禁不住喜上眉梢。门已锁上。他在中央一张座位上坐下,跟谁都不挨着。
他朝身后张一眼,小心地把手伸进皮夹克,拿出一个黑盒子,六寸长,五寸宽,三寸厚,把它放在地板上,两腿的中间。他用一把小尖刀把隔壁座位的软垫小心割开,然后,朝四周偷看一下,便把黑盒子塞进坐垫中去。
他深深吸一口气。这个装置是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员、一个微型炸弹方面的传奇式的天才制作的。
这是他今晚放置的第三枚,他还要再放一枚,上另一家电影院去,那儿是放映色情片的。他急着要上那儿去,那又是个叫他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他们是一个非暴力的团体,反对不加区别地杀戮无辜和无足轻重的普遍百姓。他们杀掉了少数非杀不可的对象。他们的特长是摧毁建筑物。他们挑选一些容易下手的目标。十八个月中没有一个人被逮住。
12点40分。时间已到,他得马上离开,快步行走四个街区,从他的汽车里再拿一个黑盒子,到六个街区外面的猫咪电影院去,那里的关门时间是1点30分。猫咪影院在名单上不是十八名就是十九名,他记不准是第几名了,但是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再过三小时二十分钟,所有首都地区的色情影院便要全部炸个稀巴烂。
他正了正墨镜,看了最后一眼身边的座位垫子。根据地板上的纸杯和爆玉米判断,这地方是一星期打扫一次。没有人会觉察到划破的织物中间难以看清的开关和管子。他格外小心地扳动开关,便离开了蒙特罗斯。
10
埃里克·伊斯特从未见过总统,也没到过白宫。他也从未见过弗莱彻·科尔,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对此人有好感。
星期六早上7点钟,他跟在沃伊尔斯和K。O。刘易斯的背后走进椭圆办公室。没有笑脸,也没有握手。沃伊尔斯介绍了伊斯特。总统坐在办公桌后面点点头,并不站起来。科尔在阅读什么东西。
首都地区的二十家色情场馆付之一炬,许多场馆还余烬未熄。他们从豪华汽车的后窗里看见了城市上空的黑烟。一家名叫安琪儿的藏污纳垢之地的一个看门人烧伤严重,性命难保。
一小时前他们得到消息,有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打电话给广播电台为地下军声明承担责任,他还声言为了庆祝罗森堡的死亡要有更多的同样行动。
总统头一个开口。伊斯特觉得他的精神疲劳。这么大早起来,实在难为他了。“一共有多少处炸弹爆炸?”
“这儿是二十处,”沃伊尔斯回答。“巴尔的摩十六处,亚特兰大大约有十五处。看样子好像破坏事件都是精心配合的,因为所有的爆炸都发生在凌晨四点。”
科尔从文件上抬起头。“局长,你相信这是地下军干的吗?”
“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们声称负责。此案看起来和他们的某些旧案相像。”沃伊尔斯对科尔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向他看。
“那么你几时动手抓人呢?”总统问道。
“只要我们知道了可能促使他们作案的原因,总统先生。那是法律规定,您明白。”
“我明白你认为这个组织是杀害罗森堡和詹森的头号嫌疑,你确认它杀害了德克萨斯州的联邦审判法官,昨晚炸毁了52家淫秽场所的也像是它。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乱炸乱杀而不受惩罚。老天哪,局长,我们是处在包围之中了。”
沃伊尔斯的脖子红了,但是他不发一言。总统两眼盯着他,他只顾朝别处看。K。O。刘易斯清了一下喉咙。“总统先生,不知我该不该说,我们没有认为地下军跟杀害罗森堡和詹森有关。事实上,我们没有证据说明他们与此案有关。他们只是十多个嫌疑之一。我以前说过,杀害的手法极其干净,组织良好,很有专业水平,极高明的专业水平。”
科尔走上一步。“你是想说,刘易斯先生,你一点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我没有那么说。我们会查明的,不过需要时间。”
“多长时间?”总统问道。这是个没人能够回答的问题。总统问出这样的问题,伊斯特马上对他起反感。
“得几个月,”刘易斯说。
“几个月?”
“几个月。”
总统的眼珠转了几转,又摇摇头,一肚子不高兴,站了起来走到窗口。他对着窗口讲话。“我不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跟死了的法官毫无关系。我弄不懂。也许我是个偏执狂。”
沃伊尔斯给刘易斯使了个眼色。偏执狂,不稳定,没有思路,笨蛋,智力缺陷。沃伊尔斯想到了许多。
总统仍在对着窗子思索,继续往下说。“我觉得心神不宁,杀人犯在我们这里肆无忌惮,四处爆炸。谁能怪罪我呢?我们这儿已经有三十年不曾杀过一个总统了。”
“噢,我想您是安全的,总统先生。”沃伊尔斯说道,好像还带一点儿有趣的味道。“特工局完全控制情况。”
“好得很。那么为什么我还觉得好像在贝鲁特呢?”他几乎是在对着窗子喃喃自语。
科尔察觉到局面尴尬,从办公桌拿起一厚本文件。他手拿文件对沃伊尔斯说话,活像一个教授对全班讲课。
“这是一份人数不多的名单,供考虑的最高法院任命提名。一共八个人,每人都有小传。司法部提的人选。最初是二十个人,总统、检察长霍顿和我一起把它减少到八个人,这些人当中谁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已被考虑提名。”
沃伊尔斯还是没有朝他看。总统慢慢走回办公桌,拿起他的一份文件。科尔继续说道:
“其中有些人是有争议的,如果他们终于被提名的话,我们得打一场小规模的战争才能使他们被参议院批准。我们最好不要立即开始打仗。这个名单必须保守秘密。”
沃伊尔斯突然转过脸两眼对着科尔。“你是白痴,科尔!这样的事我们干过,我可以向你担保,只要我一开始核查这些人,马上就会走漏风声。你要进行彻底的背景调查,而你又希望每一个接触到的人保守秘密。那可办不到,娃娃。”
科尔逼近沃伊尔斯一步。他的眼睛射出火光。“你得闭紧屁眼不让这些名字见报,直到有了正式提名。你负责办到,局长。你堵塞一切漏洞,不让它登上报纸,懂吗?”
沃伊尔斯已经站起身来,指着科尔。“你听好了,臭屁眼,你要查清楚他们,你自己去查。别跟我来你那套童子军的命令。”
刘易斯站在他们当中,总统站在办公桌后面,有一两秒钟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科尔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退后几步,脸朝别处看,总统现在做和事佬。“坐下,登顿,坐下。”
沃伊尔斯回到座位,两眼还是盯着科尔。总统朝刘易斯笑笑,大家都坐了下来。“我们大家都感到压力很重。”总统热情地说。
刘易斯说话冷静沉着。“我们照您的名单作例行调查,总统先生,这次工作要严格遵守保密规定,可是,您知道,我们管不住我们谈过话的每一个人。”
“是的,刘易斯先生,我知道。但是我要求做到格外的谨慎。这些人都还年轻,在我们死后还会长期地一而再地改变我们的宪法。他们都是坚定的保守派,报界会把他们活活吃掉。他们绝对不可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家丑。不可以有吸毒者,私生子,没有参加过激进的学生活动,没有离过婚。懂吗?不要有什么意外。”
“是的,总统先生。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在调查中绝对没有人走漏风声。”
“尽力去做,好吗?”
“是的,总统。”刘易斯把文件递给埃里克·伊斯特。
“没有别的事了吗?”沃伊尔斯问道。
总统斜眼看了科尔一下,他对谁都不理睬,站在窗前。“是的,登顿,就这件事。你们最好在十天后核查完毕。这件事要加快行动。”
沃伊尔斯已经站起来了。“十天后会有结果。”
卡拉汉到达比的公寓去敲门的时候,心里觉得非常焦急。他心神不安,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可不能跟她吵架,因为和他心头的大事相比,出点气不过是小一桩。她已经有四天回避跟他见面,只顾自充当一名侦探,把自己禁闭在法学院图书馆里。她什么课都逃掉了,也不回他电话,在他陷于危机的时刻,把他一古脑儿脑忘掉了。但是他也知道,只要她的门一开,他就会喜上眉梢,忘掉所受的冷落。
他手拎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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