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中国教育底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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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翅膀一旦被束缚，无论多么自由广阔的天空都不会再属于我们的孩子。　　　　
　　　　经典阅读，阅读经典。作为人类文明的结晶，具有恒久生命力的经典名著凝结了人类的智慧，对人类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也塑造了今天的世界。阅读经典，对健全中学生的心灵有着重要作用。北京中学生周密在接受我网上调查时说：“经典名著的语言、情节、人物形象对读者产生的震撼力，远非流行文学可比。读屠格涅夫的《贵族之家》时，我哭得稀里哗啦，比看言情小说的感觉爽多了。”　　　　
　　　　正因如此，从家长、教师到社会，都提倡和鼓励中学生阅读经典。教育部新修订的中学语文教学大纲就明确指定了中学生课外文学阅读必读的30种文学名著，并具体规定了阅读总量。可中学生的阅读现状却是，除少数同学阅读了一些经典名著外，大部分同学对它们敬而远之，很多人没读过《战争与和平》、《复活》、《三国演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楼梦》等。　　　　
　　　　为此，一些家长和教师常埋怨中学生阅读趣味低下：“名著都是为世界所公认了的好书，他们不去读，却整天沉迷于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为什么？”　　　　
　　　　郑州中学生王丹给我的一封电子邮件从一个侧面回答了这个“为什么”，她说：“老师要求我们读名著很死板，他规定你在一定时间内读多少本书，然后写多少篇读后感。很好的一件事，却被要求程式化完成，我们很厌烦。读书，应该是在清晨、在午后、在静夜，在河岸边、在草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无拘无束地读，轻轻松松地读……这样读书才算是享受！而现在呢，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题，每周有考不完的测验题……没办法，鲁迅、托尔斯泰、曹雪芹，统统搁一边吧！至于读后感，这里抄一段，那里凑一句，对付老师的任务就行。”　　　　
　　　　为了表示反抗，中学生甚至提出了自己的“四大名著”，即《机器猫》、《阿拉雷》、《圣斗士》、《新世纪福音战士》。同时，对并不被社会各界尤其是教育界广泛认可的武侠类小说，中学生也反其道而行之，将其列入了“最值得阅读的经典名著”。复旦大学附属中学一位网名“侠客”的高中生就说：“武侠小说是中国文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你看金庸小说的话，你会看到书中透出一股正气，那是一种爱国的精神。武侠小说也有它的价值，值得我们去爱去欣赏。”　　　　
　　　　仰望人类思想的星空，是经典阅读的基本价值，也是中学生最需要的精神大餐。在经典阅读的道路上，中学生步履蹒跚甚至走错了方向，原因在于，他们是在被动地进行功利性阅读，而不是在主动地进行欣赏性阅读。要让中学生从繁重的课业负担中解放出来，去自由地仰望思想的星空，成人们手中的路标还应及早修正方向。　　　　
　　　　实用阅读，阅读实用。对相当多的中学生来说，通过实用阅读提高学习成绩，既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也是不得不如此的事。“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管什么事，总要从两方面看。在特定的学习阶段，将阅读重点适当转向实用，也不失为搭建人生理想的阶梯的捷径。何况，实用阅读对中学生牢固掌握和运用所学知识，也起着重要作用。只不过，做任何事都要讲究适度，过犹不及。如果一味地讲实用，那么，书读得越多，路走得越短，不但通往理想的阶梯搭不好，而且还很有可能失足落入自己挖下的陷阱。　　　　
　　　　最近，武汉市教科所对湖北省实验中学、武汉市第三中学、武汉第一中学等三所重点高中和八所普通中学发放了读书调查问卷2150份，回收2111份。统计结果显示，68％的学生认为读书是为了成为“大款”“大腕”，其中13％的学生竟然表示只要有钱，干什么都行！同时，15。8％的学生认为生存才是人的第一需要，道德完善是以后的事；21。85％的学生认为，现实社会无道德可言，“钱”“权”才是最重要的，目前唯有高考可以通向成为“大款”“大腕”的成功路。　　　　
　　　　阅读的观念实用到了这种地步，是非常危险的。导致这一结果的直接原因又是什么呢？是升学的压力。在升学的高压下，中学生只能放弃舒展心灵的翅膀的渴望，放弃仰望思想的星空的梦想，而将目光永久停留在教材和教辅读物上。他们在打开这一扇窗的时候，却重重地关上了另一扇窗，而本来，是不必要这样做的，因为两扇窗完全可以同时打开，区别只是这一扇开得稍微大一些，另一扇开得相对小一些。中学生这种并非明智的做法，理应由家长和教师给予理性修正，可他们却偏偏感性地送去了热烈的掌声。　　　　
　　　　2003年5月11日，我在郑州市购书中心看到，许多家长和孩子一道挑选各类教辅读物。一位高二男生的母亲忧心忡忡地说：“孩子其实很喜欢阅读课外书，但总成绩一直不太理想。明年就要高考了，今年无论如何不敢掉以轻心。课外书绝对不能看了，名著也不例外。”在这位男生旁边，一位中学女生麻木地翻着“课课练”之类的书，她的母亲自豪地说：“我既不强求也不反对孩子读课外书，可她知道现在该读什么书。”有意思的是，当母女俩走到文学类图书区时，女孩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几本正在流行的校园小说，尽管她最终也没走上前去。　　　　
　　　　搭建理想的阶梯固然是实用阅读的出发点，可实用阅读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中学生整个中学时代的阅读主流。如果中学生的书架上摆放的只有教材和教辅读物，那么，单纯用它们搭建的阶梯，又可能会通向什么样的理想呢？　　　　
　　　　另类阅读，阅读另类。对酷爱时尚的中学生来说，通过另类阅读，可以寻找到生活的轻松感、新鲜感、刺激感，品味别样的人生。因而，尽管家长和老师一再告诉他们要远离另类阅读，以免时间长了深受其害，他们依然对此流连忘返。当然，阅读的渠道、时间和地点，都是秘密的。　　　　
　　　　有调查数据显示：在各类书籍中，卡通类最受中学生欢迎，比例为57。6％，明显高于其他种类的书籍；此外，文学类占33。3％、人物传记类占25。8％、武侠类占24。2％、教辅类占24。2％、科普类占22。7％、社会综合类占6。1％。究其因，是卡通类的人物造型超现代化和理想化，表现形式通俗易懂，故事情节贴近中学生心理，表现手法带有很强的夸张性；同时，其诙谐幽默的故事内容，连贯的情节性，可以使中学生在捧腹大笑之余缓解由学习带来的紧张压力。　　　　
　　　　5月13日，我在郑州市商城路上的一家租书店看到，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以中学生为阅读对象的卡通图书。书店的老板告诉我，这类书在风格上截然不同，女生卡通多是些构思精致的故事、刻画细致的人物、超越时空的爱恋，很少有深刻的思想内涵；男生卡通则往往表现热血励志的气概、坚忍不拔的毅力、果敢决断的性格、英雄末路的悲壮。这位老板坦言，这些书的出租率最高，但长期阅读不利于中学生的健康成长。　　　　
　　　　在另类阅读中，“口袋书”也因其携带方便、品种丰富、价格便宜等优点，在中学生里十分流行。可据我调查，这些“口袋书”大多格调低下、内容庸俗。在郑州市某中学附近的租书店内，我看到《妾本风流》、《侬本多情种》、《花魁娘》等艳情“口袋书”一字排开，差不多有上百本。我随手翻看了其中的一本，就发现了大量的性爱描写。这些内容连成年人看了都要脸红心跳，可旁边的几个女中学生却读得旁若无人，津津有味……　　　　
　　　　“口袋书”之外，中学生感兴趣的还有妖魔鬼怪类和恐怖类图书，如《魔戒》系列、《妖湖怪谈》系列和《星球大战》系列等妖魔鬼怪小说，《鸡皮疙瘩》丛书、《幽灵街》丛书、《恐怖俱乐部》丛书等恐怖小说。谈起对它们感兴趣的原因，一位初二学生说了两个字：“刺激”。这位学生并不知道，如果长期沉溺于这类图书，他的身心健康将会受到终生难以弥补的伤害。　　　　
　　　　品味别样的人生，是中学生另类阅读的良好初衷，但由于理解力的限制，他们又往往难以辨别其中的善恶是非，这样，另类阅读就给人以高空走钢丝的感觉。鉴于此，家长和教师就要积极行动起来，通过向中学生展示人类生活的美好前景，推荐他们自由阅读优秀图书，以鼓励他们热爱真善美的生活，激发他们的创造力和想像力，为他们未来的美好生活奠基。同时，中学生自己也要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好书可以成为人类进步的阶梯，而坏书却可以成为人类自戕的坟墓。　　　　
　　　　


第5章　冷眼3　踏草寻蝶——青少年春游的困境（1）

　　　　大型集体外出活动，不仅要在交通工具、路线、行程等方面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更重要的是如何保障师生安全，不发生事故。虽然学校会尽一切努力做到不出事，但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保不准会在什么地方出差错。如今，家长和社会的法律与权利意识强了，一旦发生学生伤害事故，就会将学校告上法庭，提出巨额经济赔偿。　　　　
　　　　3月26日是全国中小学生“安全教育日”。这个从1996年开始设立的“安全教育日”，已成为中小学安全教育中的一项制度。大地回春，花开燕归，正是走出户外，尽情享受大自然无限美景的好时节。往年的这个季节，许多学校都会组织学生集体春游。然而，当步入新世纪之后，这种极富情趣和教育实践意义的活动，却越来越少，在有些学校甚至难觅其踪。　　　　
　　　　春游被什么绊住了脚？　　　　
　　　　近些年来，因春游等学生集体活动而引起的校园伤害事故时有发生：1992年7月23日，郑州市某小学组织该校40多名到黄河游览区游玩，学生张某因滑入引黄入郑渠而溺水死亡；1996年11月3日，洛阳市某中学近百名师生在济源市旅游，学生温某坠崖死亡，家长索赔32。5785万元；1998年4月2日，四川省达县九里乡初中初一164名学生在春游时，因所乘渔船翻入水中，致使10名女生溺水死亡；1999年4月16日，门头沟驾庄中心小学的彭某在参加学校组织的到富国海底世界娱乐有限公司的春游活动时被挤倒致伤，彭某索赔11万余元；2000年3月31日，成都少儿文化艺术学校的罗某在参加学校组织的野炊活动时被烧伤，家长索赔41964。03元；2001年3月21日，重庆开县南雅中学97名学生在10名教师的带领下春游时发生车祸，2人重伤、17人轻伤……　　　　
　　　　这些事故不仅给伤亡师生的家庭带来不幸，而且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为此，教育部、交通部、公安部多次下发有关文件，要求确保学生春游和其他集体活动的安全。河南省教育厅也于1999年3月8日制定了《河南省中小学安全工作暂行规定》（试行）。在这些文件中，要求中小学安全工作必须遵循“预防为主、防治结合、加强教育、群防群治”的方针，坚持“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对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春游、夏令营、外出参观等和社会上要求学生参加的各种大型外出活动，建立严格的审批制度，努力做到“安全第一”，坚决避免好事变坏事，喜剧成悲剧。　　　　
　　　　基于这种情况，一部分学校在组织包括春游在内的其他集体外出活动时，开始变得谨慎，轻易不再组织；另一部分学校则干脆抱着“宁可不出门，也不能出事”的态度，因噎废食，基本放弃；还有一部分学校则提心吊胆，一步三回头地时断时续，且走且望。　　　　
　　　　在郑州市某中学，当学校领导得知了我要采访春游的来意后，很快便婉言谢绝了。倒是一位老师说了句：我们学校自1998年建校以来，就没有组织过这方面的活动，你们这么一调查，说不定学生还真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他们为什么如此害怕春游呢？在我的一再请求下，该校的一位领导终于道出了原委：安全问题，防不胜防。　　　　
　　　　他说，大型集体外出活动，不仅要在交通工具、路线、行程等方面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更重要的是如何保障师生安全，不发生事故。虽然学校会尽一切努力做到不出事，但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保不准会在什么地方出差错。而如今家长和社会的法律与权利意识比十几年前大大增强了，一旦发生学生伤害事故，就会将学校告上法庭，提出巨额经济赔偿，从而成为困扰学校、教育行政部门的难点问题。况且，安全问题实行的又是“一把手”负责制，不管哪里出现问题，都是校长的责任。如此一来，谁还敢迎着刀尖上？　　　　
　　　　在1996年以前，郑州市第十二中学的校外活动基本上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学生的集体活动一般都以班为单位，由班主任来组织。但班主任一个人毕竟精力、能力有限，虽没有出过大问题，但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同时因为没有学校出面组织，老师在一定程度上承担风险，令老师谨小慎微，学生也放不开，起不到活动本身应有的效果。　　　　
　　　　为此，经过学校研究，从1996年开始，由学校出面，每年组织至少两次以年级为单位的学生校外集体活动，并纳入学校的德育计划。两次活动是4月初的到烈士陵园扫墓和11月份的远足活动。前者主要是针对一年级学生，让学生通过活动缅怀革命先烈，理解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后者一般由二年级的学生参加，让学生领略黄河母亲的神韵，同时也是一次“吃苦”教育。说它是“吃苦”教育，是因为它最具挑战性，从学校出发步行到黄河边，单程19公里，对学生的毅力、意志、身体条件都是一次考验。　　　　
　　　　对一些学校因怕出意外，不敢组织学生出游的问题，该校政教部主任王东喜说，只要安排周密，部署得当，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但他也坦陈：学校组织这些活动，也冒有一定风险，大家之所以觉得学校活动搞得好，是因为这么多年没出现过大问题。如果发生一次意外，那就“一丑遮百俊”，所有的成绩一扫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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