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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狱中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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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亲吻麻风病人的脸颊。我对他做过的这件事从没说过一句话,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我曾注意到他的举动,这不是人们能用几句客套话在形式上表示感谢的事,我把它深藏在我心灵的宝库,我把它藏在那里作为一种秘密的、我想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偿还的债务,我为此感到高兴。我只能用无尽的泪水的“没药”(热带树脂,可做香料、药材。——译者)和肉桂保持着它的芬香。当智慧对我已毫无用途,哲学也变得空洞乏味的时候,当那些试图安慰我的人所用的谚语和格言在我的嘴里成了尘土和灰烬的时候,只要我想起那个微小的、谦恭的、娴静的爱的举止,我就会感觉到它为我打开了一切怜悯的泉源,使沙漠像玫瑰一样开花,把我从孤独流放的痛苦中解放出来,使我与这个世界上受到伤害的、破碎的、伟大的心灵相和谐。当你能够理解罗比的行为为什么不仅如此美丽,而且还对我具有这么多的含义,并且会一直这样的时候,或许你才会理解你应该以什么方式并且用什么精神来接近我,使我允许你把你的诗献给我。    
    老实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接受你的敬献,虽然在其他情况下我可能会乐于被人请求这么做,但就因为你的缘故,我也会拒绝这种要求,不管我对你有什么感情。一个年轻人在他如花的青春时期献给这个世界的第一本诗集,应该像马格达雷那草地上白色的荆棘或春天的一朵花或库姆纳原野上的樱草一样,它不应背负上令人厌恶的、可怕的悲剧和可怕的、恶毒的谣言。如果我允许我的名字出现在你的诗集上,那将是一个严重的艺术错误,这会给你的整部作品带来一种错误的艺术氛围,而在现代艺术中,作品的氛围又是那么重要。现代生活是复杂的、相对的,它有两种独特的特征,第一个,我们要求作品的氛围要有精细的暗示、奇异的透视;第二个,我们要求作品要有背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雕刻艺术不再是代表性的艺术,为什么音乐成为了代表性的艺术,以及为什么文学在现在、过去、将来都是最高级的有代表性的艺术。    
    你那本小书应该带有西西里的和阿卡狄亚式的情调,而不应有刑事法庭被告席上那种有传染性的粗鄙或囚房那种郁闷的气息。你计划的这种敬献也不仅仅是艺术品位的错误,从其他角度看,它也是完全不体面的,看起来像是你在我被捕前后那种行为的继续。它会给人这样一种印象,即你现在的努力只是一种愚蠢的、虚张声势的行为,只表明了在耻辱市场上贱卖的那种所谓的勇气。就我们的友谊来说,复仇女神已把我们像苍蝇一样压碎了。当我在监狱里时,你献给我诗看起来会像是一种想做出聪明的反驳的愚蠢的尝试,一种在你写那些可恶的信的逝去的日子里——我诚实希望那种日子永不再来——你常据以公开夸耀的所谓成就,而夸耀这种成就曾给你带来很大的快乐。它也不会产生你所预想的——我确实相信你会这样想的——那种严肃、美丽的效果。如果你与我商量过,我会劝你推迟一段时间再出版你的诗,或者,如果你不愿意推迟,也可以先匿名发表,然后,当你的诗已经赢得了崇拜者时——指那些确实值得赢取的崇拜者——你就可以站出来对众人说:“你们喜爱的那些鲜花是我浇灌出来的,现在我把她们献给一个你们蔑视、遗弃的人,作为表达我对他的爱、尊敬和崇拜的信物。”但你却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和错误的时机。爱是有策略的,文学也是有策略的,但你对两种策略都不敏感。


狱中记我只有悲哀的季节(2)

    我已把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详细地告诉你了,目的是让你充分理解它的意义,理解我为什么立刻用嘲弄和轻蔑的语气给罗比写信说明我绝对不允许你将它献给我,同时希望他把我谈到你的话认真抄写一份送给你。我感到,使你对自己做过的事有所理解、承认和认识的最后时刻终于到来了。盲目可以达到稀奇古怪的程度,一种毫无想像力的本性如果不受到某种东西的激发,就会僵化成绝对的麻木,因此,虽然肉体可以吃、喝,可以有自己的快乐,但它包容的灵魂却可以像但丁书中的布兰卡德·奥瑞亚的灵魂一样是完全枯死了的。我的信似乎到得正是时候,我可以断定,它就像一声响雷落到了你头上。你在给罗比的回信中称你“被剥夺了一切思想和表达的能力”。确实,你很明显想不出比给你母亲写信抱怨更好的办法了,当然,由于她对你的真正的优点一无所知——这也一直是她与你的不幸命运——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安慰你,接着,我想,她就会把你哄着回到你从前的那种闷闷不乐、无聊的状态;但对于我,她则让我的朋友们知道,她对我用那样激烈的言词谈论你感到“非常愤怒”。实际上,她不仅向我的朋友们表示了她对我的厌烦之情,而且还向那些不是我朋友的人——我不需提醒你,那种人是非常之多的——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现在,通过对你和你母亲都抱有善意的人之口,我已经知道,由于你母亲的宣传,过去因为我杰出的天才和可怕的痛苦而缓慢但持续增长着的对我的大量的同情现在已被完全剥夺殆尽了,人们说:“啊,原来他开始想把那位善良的父亲送进监狱,结果失败了;现在他又因自己的失败站出来谴责他那无辜的儿子!我们真是应该轻视他,他是多么值得被人轻蔑啊!”在我看来,如果人们提起我的名字时,如果你母亲在场,她对自己在我的毁灭中应负的责任——非常大的责任——没有一句悲哀或悔恨的话,那么她保持沉默会更合适些;而对你来说——难道你现在不以为,从各个方面来看,你直接给我写信、有勇气对我说出你必须要说的你已有的或想像出的一切,不是比你给母亲写信抱怨更好吗?从我给你写信至今几乎已一年了,在这段时间内,你不会一直“被剥夺了一切思想和表达的能力”。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你从我的信中可以看出,你的全部行为对我造成了多深的伤害,使我愤怒到什么程度。不仅如此,你还会看到你与我的全部友谊最终以其真实的面目,以一种不会被人误解的形式出现在你面前。在逝去的日子里,我曾经常对你说,你在毁灭着我的生活,每在这种时候,你就发笑。当爱德文·列维在我们的友谊刚刚开始时就看到你的行为正在加快使我遭受你那个不幸的牛津灾难——如果我们必须这样称呼它的话,而我们曾就这件事寻求过他的建议和帮助——带来的打击、烦扰和浪费,因而他用整整一小时时间警告我不要结识你。但当我在布莱克纳尔向你描述我和列维的那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长谈时,你却大笑不已。当我告诉你,甚至那个不幸的年轻人——他和你最后也与我一起站在被告席上——如何也不止一次警告我说,你比任何一个我愚蠢地结识的最普通的朋友都会更彻底地把我带向致命的毁灭,你听后又大笑不已,尽管这种话并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当我那些比较谨慎或不太赞同我与你交往的朋友因为我与你的友谊警告我或离开我时,你又带着嘲弄大笑不止。在你父亲给你写第一封攻击我的信之际,当我告诉你我知道自己纯粹是你们之间可怕的争吵的工具,并会激醒你们之间的某种罪恶时,你竟笑得喘不过气来。但每一件事都已像我说的那样发生了,事情的结果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没有借口不看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是出于怯懦?还是出于冷漠?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生你的气,并且表达了我的气愤,这是事实,但正因此你更要给我写信:    
    如果你以为我的信是对的,那么你也应该写信;如果你认为它有一点点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写信。我等着你的一封信,我确信,你最终会明白,如果过去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保护性的爱、对你数以千次未偿还的债——如果这一切对你来说都不值一提,那么,仅仅出于责任——人与人之间最空洞的一种联系——你也应该给我写信。你不会说,你经过认真思考认为我只有责任收到我家里人写来的事务性的信。你非常清楚,每隔12周罗比就会给我写一封周详的通报文学消息的信,没有什么能比他的信更迷人了:它们的才智、机智集中的批评、轻松的格调——这才是真的信,它们就像一个正在与我交谈的人,它们具有法国那种“私人交谈”的性质。他那优美的对我表示尊敬的方式,有时吸引我的判断力,有时吸引我的幽默感,有时又吸引我对美的直觉或我的教养,并且用一千种微妙的方式提醒我:对许多人来说,我一度曾是一位艺术风格的主宰者,而对有些人来说则是最高的主宰者。他的信显示出他是如何拥有爱的机智和文学的机智的,并且一直是我和那个我一度做过国王的美丽的不真实的艺术世界之间的小小的使者。实际上,如果我没有被诱入由粗鄙的不完整激情、千篇一律的欲望、无限无形的贪婪构成的不完美的世界,我现在仍是艺术世界的国王。然而,当该说的一切都已说过了时,你肯定无论如何能够理解或自己想像到,即使只基于纯粹的心理好奇,收到你的信一定比听说阿弗雷德·奥斯丁(阿弗雷德·奥斯丁,1896年英国桂冠诗人,王尔德称他为平庸之辈。——原注)正在努力出版一册诗集,或斯垂特正在写激动人心的文章批评《每日记事》,或靠一个连演说都结结巴巴的人(指诗人考文垂·帕特莫尔,其代表作为《家里的天使》,在泰内斯死后支持梅内尔夫人做空缺的桂冠诗人。——原注)的帮助梅内尔夫人已被宣布为新的“风格的西比尔”等等更令我感兴趣。    
    啊!如果你曾在监狱里住过——我要说不是因为我的错,因为那种想法对我来说太可怕了,令我难以忍受,而是因为你自己的错误、你自己的过失,譬如相信了某个不值得信任的朋友,陷入感官的泥淖,滥用了信任或滥施了爱,或以上原因都有或都没有——你会认为我会容许黑暗和孤独吞噬你的心而不努力——不管我的力量多么微不足道——用某种方式帮助你忍受你的耻辱带给你的痛苦的重负吗?你会以为我不会让你知道,如果你痛苦,我也痛苦;如果你哭泣,我的双眼也充满了泪水;如果你躺在囚牢里被人蔑视,我会用自己的悲伤建造一所房子等你回来住,我会建造一个宝库,聚集起一切成百倍增加的人们拒绝给予你的东西来医治你的痛苦吗?如果令人辛酸的贫穷或谨慎阻止了我亲近你,夺去了你在我身边的快乐,那么我也会一年到头给你写信,希望信中的某句话、某个词、某种哪怕是被中断的爱的回应能对你产生一点作用。如果你拒绝接受我的信,我也照写不误,以便你知道至少有信一直在等着你。许多人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每隔三个月就有人给我写信,或打算给我写信,他们的信都被监狱长保存起来,当我出狱时就会交给我。知道它们就在那儿,我知道那些写信人的名字,我知道他们对我充满同情、爱和善良,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我不需知道得更多了。你的沉默是可怕的,你不是沉默几个星期或几个月,而是一沉默就是几年,这几年又出现了许多像你一样敏捷地生活在幸福之中、几乎抓不住流逝的时光的金色的双足、上气不接下气地追逐欢乐的人。你的沉默是没有借口的、没有辩词的沉默。我知道你有致命的泥足(指缺点),谁还能比我更清楚呢?当我写到——我的一句警言——只有泥足才能使金像变得真正珍贵时,我想的只有你,但你没有从自身制造出一个有泥足的金像。不管我有什么秘密的欲望,我现在都不能对你有任何轻蔑和嘲弄,也不会对我自己有轻蔑和嘲弄的感情。我们且不管所有其他原因,只你的冷漠、你的世俗的聪明、你的无情、你的胆怯或你随便叫它什么,在我潦倒的过程中或我毁灭之后的特殊情况下,就给我造成了双倍的痛苦。


狱中记我唤醒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想像力(1)

    其他不幸的人,当他们被投入监狱时,如果他们被剥夺了享受世界上的美的权利,他们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不会遭受到世界上最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投石,遭受最可怕的箭的打击,他们可以藏身于囚房的黑暗之中,用自己的耻辱建造一个圣殿。世界有自己的意志、是按自己的轨道运行的,他们却被留下来不受干扰地受苦。对我则不同,悲哀一个接着一个来敲打着我监狱的门寻找我,它们已经把门敞开,让自己进来。我的朋友很难来看我,但我的敌人却能一直畅通无阻地来到我的身边。我两次公开出现在破产法庭上,也两次被公开从一个监狱转押到另一个监狱;我曾在无法言说的羞辱状态下被公开示众,受人盯视和嘲弄。死亡的使者传给我死亡的消息后就自顾走了。在绝对的孤独中,在远离一切能安慰我、同情我的东西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承负难以忍受的悲伤和悔恨。当我妻子通过她的律师寄来那些激烈、痛苦、严厉的信时,时间还没有抚慰、治愈我的那个伤口,我立刻因为贫穷受到嘲笑和威胁。我可以忍受这些,而且还可以承受比这还糟糕的事,但我的两个孩子却被根据合法程序从我身边带走了,这才是并且永远会是我无穷的悲哀、无限的痛苦、无限的忧愁的根源。法律自行判决我不适合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这对我来说是某种非常可怕的事情。我羡慕那些与我一起在监狱的院子里行走的其他犯人,我相信他们的孩子在等着他们,盼望着他们的归来,他们想到这些一定是非常甜蜜的。    
    穷人比我们更聪明、更慈善、更好心、更敏感,在他们眼里,牢狱是人生中的一种悲剧、一种灾难、一种不幸、一种能在别人心里引发同情的东西。他们偷偷地把牢狱中人说成是“患难”中的人,这是他们常常用的句子,这种用语隐藏着爱的完美的智慧,而对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就不同了。对于我们来说,牢狱是把人变成下等人的地方,我,以及像我这样的人,几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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