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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狱中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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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太喜欢。我对他了解很少。最好是住旅馆。
我已经给拉该写信让他在一家旅馆等我,这样我就能到他房间里改头换面一下了:我想要的是尤斯顿大街旁边的某个很安静的旅馆。当然,如果这无法办到,那就算了。但如果拉该能订到房间,我可以去那儿换换衣服、吃点早餐。只让拉该一个人睡在旅馆里等我。
当然,我很乐意在我出狱的这天早晨见到你,我知道你为此已受了不少麻烦。因此,如果你方便,你可以与拉该一道来监狱,或到他房间去等我,但我们一定不要谈具体事情。
没有收到莱维辛王尔德指责莱维辛插手他的经济事务是没有根据的。王尔德对他的朋友和帮助者的指责都只是他这一时期因被钱的问题压得焦头烂额而出现的偏执狂的表现。莱维辛不是富人。与王尔德关系密切的也不是他而是他妻子。莱维辛自始至终对王尔德是公正、慷慨的。——原注
的电报,真太可怕了。我烦躁不安。
我想你会像我一样认为我已完全听从了你的建议处理与莱维辛的关系了,并且对他尽了最大的耐心。可对待他的方式似乎错了。我相信对待他那种人应严厉。不管怎么说,你的方法是完全失败了。
我现在听说在狄普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我在那儿太出名了,我不喜欢那里。那儿的气氛是松弛的,但我想人可以在那儿暂且歇歇脚,然后继续前行。有人告诉我罗比要去那儿,这很好,但你自己会发现与我在一起并不愉快。我对太多的事都抱有太恶意的看法,以至于我忘掉了其他许多对我无害有益的行为。我承认你为我受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但你也该记得我曾通过罗比转告你不要管我和妻子的事了:我们感情甚笃,我对她充满感激,急冲冲想为我多挣点钱的做法是错误的,其结果是我得到的钱更少了,而且与妻子离了婚,也把孩子失去了,后者尤其令我痛心。
你的动机总是好的、善良的,你的心总是在真诚的同情中跳动的,但你的判断总是出差错,越听你的话结果就越糟。若是能逃避离婚、流亡、彻底被遗弃的命运,那倒真是奇迹了。
然而,对于你真心的帮助我是深怀感激的。一周后我希望情绪能好一些,能忘掉我目前的苛刻。那时我们再一起谈谈文学,而只有在文学中,你的直觉才总是正确的,你的判断才总是严谨而清醒的,你的同情才是出于理性的。我希望你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拉该。莱维辛一把钱付了就告诉我。没有钱我当然不能离开英国,我也不想去他的房里拿钱。
你永远的
奥斯卡
1897年5月22日
狄普,三明治旅馆
美之陨落致伯纳德·比尔夫人
王尔德是1897年5月18日晚上离开里丁监狱的,这是他出狱后写的第三封信。——原注
我亲爱的、善良的、美丽的朋友,你的信给了我无上的快乐,我知道你对我总是又善良又温柔的——现在更是这样,因为我现在需要同情,也懂得它的价值:对我来说,现在的一句好话就像花儿一样可爱,而爱是可以治愈一切创伤的。
我没法写很多,因为我太紧张了——外面奇妙的世界令我昏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从死亡路上抢回来的。太阳和大海似乎对我都陌生了。
但是,亲爱的伯妮,虽然在外人看来我的生活好像被毁灭了,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我知道你想听听我对这一切是怎么想的——从寂静、孤独的生活、饥饿、黑暗、痛苦、抛弃、羞辱中,我却受益匪浅。我过的是一种与艺术家不相衬的生活。这是对我的虐待。可能还有更糟的事降临到你老朋友头上,亲爱的,比两年的辛苦劳作更糟糕的事——虽然它们同样都是可怕的。至少我希望能感受到它。痛苦是一把可怕的火,既可毁灭人也可让人净化,经过这番风风雨雨后,我可能会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一定要按这个名字给我写信——我现在对外所用的名字是斯伯斯坦·麦尔白斯先生。
爱你、感谢你,你永远的
奥斯卡
1897年5月27日这封信在《编年史日志》上发表时用的就是这个日期,信的标题是“马丁警卫案:监狱生活扫描”,发表在5月28日。《编年史日志》在5月4日发表了马丁警卫的一封信,是谈他被监狱解雇的情况的,编者按说:“我们当然无法证明写信人的话,但我们可以发表他的信。”王尔德的信可能是在24日这一天写的,或是稍后写的。
28日,王尔德的信和两篇支持马丁的文章一起发表,另外又发表了马丁的一封信,信中谈到内政大臣拒绝承认马丁说过的话。——原注狄普
美之陨落致《编年史日志》编辑
先生,从贵刊的专栏里,我非常遗憾地得知里丁监狱的瓦德·马丁因为给一个饥饿的儿童一块甜饼干而被监狱委员会解雇了。我在获释的前一个星期也曾亲眼见到了那3个孩子。他们刚被判了刑,正穿着囚服站成一排站在监狱的院子中间,等着走进分给他们的囚牢。我那天正好被带到接待室去见一位朋友,在途中看到了他们。他们还都是很小的小孩,最小的那个——也即马丁给饼干的那个——小得连合身的囚服都找不到。我在监狱的两年里当然看到有许多孩子被关在监狱里。旺兹沃思监狱总是专门关押许多孩子,但我从未见过我在星期一下午,即17日下午在里丁监狱见过的那么小的孩子。更不用说我在里丁监狱看到这些孩子时是多么绝望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英国监狱日日夜夜对孩子施加的残酷待遇是让人难以相信的,特别是对那些亲眼目睹过并能意识到这种体制的野蛮性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今天的人并不理解什么是残酷。他们认为它只是一种可怕的中世纪的激情,并把这种激情与艾瑟里诺·罗马诺艾瑟里诺·罗马诺,公元12—15世纪意大利大封建主中支持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吉伯林派的领袖,他以残忍著称,这使他在但丁《神曲》中的“地狱”中赢得了一席之地。——原注
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还包括那些从蓄意给别人施加痛苦中获得一种真正的疯狂快乐的人。但艾瑟里诺这样的人只是扭曲的个人主义的不正常类型。一般的残酷只是愚蠢,而且完全缺乏想像力。在我们这个追求固定体制的时代,它就是不变换的规则的结果,也是愚蠢的结果。哪里有集权,哪里就有愚蠢,现代生活中非人道的东西就是官僚主义。权威既会毁灭发布权威的人,也会毁灭被权威压制的人。监狱虐待儿童的主要根源在监狱委员会及其操作的体制。支持这种体制的人本意是好的,那些操作这种体制的人本意也是人道的。责任在于惩罚制度。据他们说,凡制度皆合理。
人们现在对待孩子的方式是可怕的,主要是人们不理解孩子的特殊心理。孩子可以理解单个人对他的惩罚,如父母或监护人的惩罚,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默许这种惩罚,他所不理解的是社会对他的惩罚,他还不知道社会是什么。而对成年人来说则正好相反。在监狱工作的或被送到那儿去的成年人可以理解、也确实理解被称做社会的集体力量意味着什么,不管对其方式或要求有什么想法,我们都能迫使自己接受它。另外,单个人对我们的惩罚是谁也不能忍受的,谁也别想让他们忍受。
孩子们被他们从未见过的人带到这个他们一无所知的地方,发现自己住进了一个孤独而不熟悉的囚牢,由陌生的面孔看管着,被他们一无所知的体制的代表们命令着、惩罚着;发现自己立即成了现代监狱生活造成的最突出的、首屈一指的感情——恐惧感——的猎物。监狱中孩子的恐惧是无穷无尽的。我记得自己在里丁监狱的时候,有一次我出去劳动,看到就在我的囚牢对面的一间灯光昏暗的囚牢里有个小男孩。两个警卫——两个善良的警卫——在严肃地与他谈话,或在告诉他该怎么怎么做。一个警卫在囚牢里,另一个站在外边。孩子的脸像一只纯粹用恐惧做成的楔子,双眼透出被猎人追逐的动物眼中的那种恐惧。第二天早晨早饭时间,我听到那个孩子在哭着找父母,要求把他放出去。我还不时听到警卫要他安静的低沉的吼声。他还没被判什么罪,只是在候审而已。这是我根据他的衣服判断的,因为他的衣服非常整洁。然而他却穿着狱袜和狱鞋,这表明了家里很穷,即使他有自己的鞋,那也一定坏得不成样子了。法官们和地方行政长官总的来说是一群完全无知的家伙,他们常常动辄把孩子关上一星期,然后就可能根据自己的权限随便找个理由把孩子放了,他们称之为“绝不将儿童送进监狱”。当然,他们的这种观点是愚蠢的。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不管他是在监狱还是在候审还是被定了罪,他都不会理解因此给他带来的社会地位的微妙变化。对他来说,恐怖就是恐怖。在有人性的人看来,只要他们待在监狱,就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笼罩着、支配着孩子的恐惧也同样发生在成年人身上,而我们监狱实行的分隔囚禁制度当然又极度地加强了这种恐惧。每个孩子每天要在自己的牢房里待23个小时。这是件可怕的事。把一个孩子一直关在灯光昏暗的牢房里达一天23小时之久,这本身就是监狱制度愚蠢、残酷的例证。如果单个人——父母亲或监护人——这样对待孩子,他是应该受重罚的。禁止虐待儿童委员会会立即处理这种事的。无论是何人施加了这种暴虐,他都会遭人厌恶与唾弃的,并且无疑会被判重罪。但我们自己的现实社会本身却更坏,它所具有的奇怪的抽象力量对孩子所施的虐待比他们受到的父母或监护人或他们认识的什么人的同样的虐待更残酷。非人道的待遇就是非人道的,不管施与者是谁。但对孩子来说,社会的虐待更可怕,因为他们无处呼救。父母或监护人还可以被感动而把孩子从又黑又潮的独屋中放出来,但警卫可是不能被感动的。多数警卫都是喜欢孩子的,但监狱制度禁止他们给孩子提供任何帮助。如果他们这样做了,就像瓦德·马丁那样,那他们就要被解雇。
儿童在监狱遭受的第二种痛苦是饥饿。他们吃的食物,早晨是一片烤得很糟糕的监狱面包和一杯水;12点吃午饭,吃的是一罐粗糙的印度云片粥;5点半吃晚饭,吃的是一片干面包和一听水。这种饭食常常让一个强壮的成年人得病,当然主要是得腹泻及与之相伴的虚弱。实际上,大监狱里的止泻药当然都会被警卫们用光。就儿童来说,一旦他得了这种病,一般就不会吃什么东西了。任何一个对孩子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孩子的食欲很容易受哭叫啦、烦躁啦、精神失望啦等等因素的影响。一个哭了一整天,或在灯光昏暗的牢房里哭了半夜的孩子,往往被恐惧所压倒,根本吃不下去这种粗糙、可怕的食物。就拿那个马丁给饼干吃的孩子来说,他星期二早晨一直在饿着肚子哭,根本吃不下去监狱给他准备的早餐:面包和水。马丁早饭后出去给他买了几块甜饼干,而不是看着他受折磨而无动于衷。就马丁来说,这是件善举,孩子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对监狱制度一无所知,就把马丁做的好事告诉了一个年长的警卫,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年长的警卫向上级报告了这件事,马丁被解雇了。
我非常了解马丁,我在狱中的最后7个星期就是由他监管的。他给我和其他犯人说话时的那种善良和仁慈深深地打动了我。在监狱,客套话是很多的,像“早上好”或“晚上好”,都会让狱中人得到特有的愉快。他总是温柔、体贴的。我还知道在另一件案子中他对一个犯人也是非常善良的。在监狱中,其中最可怕的一件事是环境设施的恶劣。下午5点半以后,任何犯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离开牢房。如果在5点半后犯人腹泻,那他也只能把自己的牢房作厕所,在恶臭冲天的气味中度过一晚。在我获释的前几天,马丁和一位年长的警卫在7点半依次到各牢房收麻絮和工具。一个刚入狱的犯人因为食物关系得了严重的腹泻,他请求那位年长的警卫准许他倒掉粪便,因为牢房里的恶臭气味太浓,他怕因此再引发什么病。年长警卫断然拒绝了。眼看那个犯人不得不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度过一晚了,而马丁不愿看到那个可怜的犯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说他可以替犯人倒掉便桶,并真的这样做了。警卫帮犯人倒便桶当然违反监狱制度,但马丁这样做纯粹是出于天生的同情心,犯人自然感激涕零。
至于孩子们,最近已有很多文章谈到监狱对小孩子的恶劣影响,这些观点,都很对。监狱生活把孩子的灵魂完全玷污了。但这种恶劣影响不是犯人造成的,而是整个监狱体制——监狱长、牧师、警卫、单独的牢房、隔离、恶劣的食物、监狱委员会的制度、管理模式以及所谓的生活模式。监狱严格禁止狱中的童犯见到16岁以上的犯人。孩子们坐在小教堂的屏风后,然后被送到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去锻炼——有时到一块山坡上,有时去山背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避免让他们看到年长犯人。但孩子们在监狱中接受的惟一真正人道的影响则来自犯人。他们在恶劣环境下所表现出的乐观,他们彼此之间的同情,他们的谦卑,他们的温柔,他们见面问候时脸上的微笑,他们对自己所受惩罚的绝对默许,所有这一切都是奇妙的影响,我自己就从中学到了许多正确的教训。我并不是说孩子们不该坐在教堂里,或说他们应该在公共场所的角落锻炼。我只是指出,对孩子的坏影响不是并且也永远不会是犯人造成的,而是,并且一直是监狱体制自身造成的。在里丁·格尔监狱,没有一个犯人会愿意看到监狱惩罚那3个孩子,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他们被判刑后的那个星期二,那天下午7点半,我和其他20个犯人正在锻炼,那3个孩子由一名警卫监视着从他们锻炼的阴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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