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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3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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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有的时候你不是真的输,你是在让着奴婢。”光绪笑道:“哦,你还知道什么?”容龄道:“我还知道你会修钟表,我就是听到了黄昏的钟声才醒来的,我的病能好,要谢谢凯,更要谢万岁爷。”光绪道:“小淘气儿,这些事儿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容龄撒娇道:“不告诉你。”光绪假装生气道:“那朕可要罚你了,孙玉,拿棍子来,给她五十大板。”孙玉笑着递过一只小尺子,道:“万岁爷,棍子在这儿。”光绪扑哧笑道:“孙玉,怎么连你也不怕朕,拿一根小尺子来糊弄。”容龄在一旁道:“因为我们都知道,万岁爷是绅士,绅士是不打人的。”光绪问道:“什么是绅士?比进士好吗?”容龄道:“绅士不是学位,在西方是指有礼节有身份、文质彬彬的男子。”光绪道:“那有点像武侠书中说的大侠客,对不对?”容龄道:“不全对,那些大侠都总是绷着脸,一丝儿笑容也没有,可西方的绅士全都是和蔼可亲的,尤其是对女士,又温柔又体贴,能照顾的都照顾到,他们认为这才是他们的风度。”孙玉在光绪后面一个劲儿地冲容龄摆手,容龄奇怪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光绪冷不防地回头,孙玉赶快住了手。光绪道:“孙玉,你在这儿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去一边面壁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回头。”孙玉只好领旨而去。容龄这才悟道:“万岁爷,奴婢错了!您原是要让所有的人照顾的,您怎么能照顾人,尤其是女人呢,所以奴婢不能把您说成绅士。”光绪笑道:“可朕今天就想做一个绅士,小淘气儿,你得告诉朕,绅士是怎么样的?”容龄道:“这话当真?”光绪道:“是的,绅士——听起来很合朕的心意。”容龄笑道:“好吧,现在就教你,不过您可不能再罚我了。”
他们真的排练起来:光绪把胳膊伸过去,容龄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容龄坐下,光绪给她把椅子往前送了一下……清晨的阳光映在容龄脸上,她的眼睛闪出了异样的光芒。
这一切,都被门外的德龄看得清清楚楚。她自语着:“YOUR MAJESTY !……原来如此!”在那天的早晨,德龄终于洞悉了容龄的秘密,她万万没有料到,容龄爱的人竟然是皇帝!这让她突然有了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又过了些日子,慈禧突然又对拍照片有了兴趣,于是便宣德龄姐妹的哥哥勋龄进宫,并命勋龄将在巴黎时为妹妹们拍的照片拿了给慈禧瞧,众宫眷也纷纷围过来,评头品足。元大奶奶道:“我怎么瞧着照片,觉得在哪儿好像见过容龄似的。”慈禧道:“她是有几分像珍儿,不过比她乖多了,也漂亮多了!”皇后突然瞥了一眼德龄道:“容龄姑娘果然难得。老佛爷,我瞧容龄这孩子和皇上挺投缘,干脆把她纳为妃子,一来可以给皇上宽宽心,二来,知根知底儿的,岂不比选上来的秀女强?三来,将来有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对祖宗有个交代。”皇后的话说得突然,把众宫眷听得呆了,德龄和勋龄更是大惊。德龄忙道:“皇后主子,容龄不配,她是个野丫头,太抬举她了。”勋龄道:“是呀,容龄这孩子任性得很,怕惹皇上生气。”慈禧目光锐利地看了德龄兄妹一眼,道:“我倒是瞧着那孩子不错,不过……再从长计议吧。”德龄和勋龄只好表面应着,悄悄对视了一下,目光里写满了担心。
当晚容龄一回来,德龄就把她给按到了椅子上。德龄道:“容龄,有一件严重的事情姐姐不得不提醒你:幸好现在还不是情人节,但愿你的巧克力还没有送出去,或者说,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送出去。”容龄满不在乎地笑问:“什么意思?”德龄道:“你在巧克力上刻的大写的Y 既不是什么约克;也不是扬,而是和你一起弹琴的那个人,对不对?”容龄笑道:“姐姐,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猜得出?你是个可爱的女巫。怎么样,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浪漫吗?我从前以为浪漫只有在巴黎才有,没想到东方宫殿里也有着另外一种情调。我真的感激你,否则我在巴黎出逃,就不会碰到这样的感情了!他是我遇到的最特别的人——高贵、优雅、总是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德龄打断了她,怒道:“够了,你再这么疯下去,以后忧郁的人就是你,还有我们全家!”容龄惊道:“姐姐,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你为什么要干预我的感情?你根本没有这种权利!”德龄道:“容龄,难道你在这呆了这么久,还看不出他的处境吗?你再继续下去,就会把自己陷入一种危险的关系里,对以后的人生没有任何好处。我是你姐姐,我必须阻止你。”容龄仰起脸儿看着姐姐的眼睛,非常诚恳地说:“姐姐,正是因为我了解到他痛苦的处境后才被他吸引的,爱情和功利根本就没有关系,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可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打算采纳你的建议。因为你代替不了我恋爱,当然也代替不了我做决定。”德龄丝毫不为所动,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如果你不改变主意,我会告诉额娘。”容龄气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会向他们宣布你和怀特的关系!我一直支持你的恋爱,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你算什么姐姐!”德龄毫不退让,道:“如果你想增加额娘和阿玛的烦恼,就随便说吧,可你这件事,我是非管不可的!”容龄怒道:“我恨你!你一会儿是民主的西方人,一会儿又变成了保守的中国人。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你的信念就是随着你的需要来改变,你是个虚伪的人!你有了美好的爱情,然后还要用对我的约束来证明你是个负责的姐姐,你怎么那么贪心呢,怎么什么都想要呢!”德龄气得叫了一声:“住口!”然后把桌子上的墨水瓶砰地摔到地上,黑色的墨汁溅了一地。容龄道:“好,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不仅虚伪,还粗暴残酷!”容龄拂袖而去,德龄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知道,她和妹妹将要有好长时间处于冷战状态了。
和在巴黎时一样,与姐姐吵过之后,容龄就跑到了哥哥那里。哥哥勋龄正在暗房里忙碌着,听了小妹妹的诉说,勋龄笑道:“小家伙,别愁眉苦脸的,你会长皱纹的!”容龄撅着小嘴道:“长就长吧,省得你们老管我,觉得我长不大!”勋龄噗嗤笑了,道:“容龄,我同意德龄的意见,我准备让额娘把你带回家住一段。”容龄急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那我可要告诉阿玛额娘德龄和凯的事儿了!”勋龄道:“那没用,因为我会替他们作伪证,说你是气极了胡说的。”容龄气道:“哥哥,我和你们到底是不是亲人,是不是我真的像奶妈说的是从路边捡来的?所以你们都跟我作对?”勋龄这才停下手上的活儿,正色道:“你真的急了,把陈年的笑话都翻出来啦?我正经跟你说,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妹,所以我现在必须把你送回家。”容龄捂着脑袋叫道:“哦,上帝呀,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容龄到了上海,立即就从外国医生口中知道了阿玛的病情,病情的严重程度是她绝对想象不到的,一时间,她把自己的苦恼忘掉了,心里全变成了对阿玛的担心。在医院外边的花园里,容龄把头靠在哭泣不止的额娘身上,含泪劝道:“额娘,您不要太伤心了,说不定还有转机。”裕太太拭泪道:“你也不必劝我,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哪。人都有那么一天,只要他去得高高兴兴的,就行了……你老实告诉我,医生说他还有多少阳寿?”容龄哭道:“……最多两年。”裕太太抚着小女儿的头发,轻声道:“容龄,你的事儿你哥哥已经告诉我了,你就别让额娘再为你操心了,额娘没有三头六臂呀。”容龄流泪不语。裕太太又道:“不过在你阿玛那儿你可千万别露啊,这可是要他命的事儿!”容龄道:“那哥哥姐姐的信呢?……”裕太太道:“你哥哥和姐姐的信和电报都是分两份儿的,给我瞧的就寄给香儿,给你阿玛的才直接寄给他,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你年纪小,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可现在,你也该长大了。你这会儿也该知道,你的姐姐和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们都护着你,惟恐你有一点不开心啊。”容龄含泪点头道:“额娘,是我错了,我对姐姐说了那么重的话。”裕太太叹道:“德龄那孩子,少年老成,她是不会计较的,可是我的小女儿……你不是真的想当什么贵妃吧?”容龄钻进额娘怀里,道:“额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名分,只要能让我永远在他的身边,陪着他,逗他笑,看着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弹奏,我就满足了,爱是不需要回报的。”裕太太哭笑不得,道:“阿弥陀佛,都是那些个外国的鸳鸯蝴蝶给闹的!那些故事都不是真的啊!”容龄驳道:“额娘,不是真的你还每次都掉眼泪?”裕太太急道:“容龄,难道你要当第二个珍妃吗?”容龄十分坚定地说:“额娘,只要能在心爱的人身边,当珍妃、朱丽叶还是茶花女,我都不在乎!”裕太太有些怒了,她提高了声音,道:“那你也不在乎你阿玛的死活?!”容龄这才不说话了,她歪着美丽的小脑袋,若有所思。
裕太太心道:“这小丫头虽是年纪小,主意却大得很,一时半会儿竟说服不了她!”遂道:“行了,我们在外边说话的时候也够长的了,里边儿还有病人哪,回去吧!”娘儿俩回到裕庚的病床边,见阿玛精神尚好,容龄便拿了本法国小说《高老头》来读,她边读边悄悄打量着阿玛,她发现,阿玛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心里一酸,不免落下泪来,裕太太听着故事,更是哭成了泪人。裕庚拍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瞧瞧你们,又哭了,人家都说听故事是享受,我看你们却总是难受,特别是你这个做额娘的。”裕太太哽咽道:“多狠心的孩子,这老头儿耳朵太软了些!”容龄收了泪,学着额娘说过的话,道:“额娘,这些都是编的,你怎么能相信呢。”裕太太道:“虽然是编的,可世上一定有类似的事儿,要不这个姓巴的老头他凭空也编不出来不是?”裕庚道:“容龄,你额娘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世上的父母最疼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很难看到他们的缺点。一旦孩子有什么事儿,都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抵。这是天性,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像亲戚们说的,阿玛和额娘实在太宠你了,也许,宠得有点儿过分了!”容龄听着听着,忽然哇地大哭起来。裕庚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我的小丫头?”容龄一头扎进了阿玛的怀里,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吃罢午饭,容龄把阿玛扶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去散步。在一棵银杏树旁边,他们停下了。容龄弯下腰,拾起一片片的落叶,放在手心里,看着,轻轻地说:“阿玛,银杏树的叶子多美呀!”裕庚把女儿唤到身边,道:“容龄啊,你看着阿玛的眼睛,告诉我真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容龄慌道:“没有啊,我哭,是因为觉得高老头儿可怜,您,您可别多心了。”裕庚目光锐利地盯着女儿,道:“容龄啊,你不要把话岔开,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容龄心里咯噔一下,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阿玛,大气儿都不敢喘。直到阿玛说了话,她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阿玛说:“我说的是你姐姐的事儿,你给我说说看,她家信里的暗号都是给谁写的?而且这个人勋龄也认识,对不对?”容龄小声道:“阿玛,我不太清楚。”裕庚道:“你天天和你姐姐在一起,你不可能不知道。好孩子,你一定要告诉阿玛!”容龄看着阿玛用颤抖的手摸出一封家信,在她面前抖了抖,道:“容龄,阿玛已经是很民主的了,可我不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你以后有了儿女就会了解,如果自己的孩子爱上了一个人,可他不跟你说,而且他们之间还用隐秘的方法在联系,那你能不担心吗?能不在心里作很多种猜测吗?你还跟我撒谎,难道阿玛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容龄见阿玛急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阿玛,您别生气了,我说,我都告诉您!”
裕太太出来送茶点的时候,爷儿俩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容龄挑了一个饽饽香甜地吃着,裕太太笑道:“爷儿俩聊得这么欢,怎么我一出来就没话了?”容龄笑道:“额娘,我和阿玛说秘密事儿呢,不能告诉你!”裕庚也微笑道:“是啊,容龄把她的秘密都告诉我了。”裕太太一惊,以为容龄已将皇后提出的纳妃之事告诉了裕庚,便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还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难道你心里只有皇上,连阿玛也不顾了?!告诉你,纳妃之事,说什么额娘也不会同意!”一席话把裕庚听得呆了,容龄哭道:“额娘,你瞎说什么呀?我根本就没对阿玛说……”裕庚颤抖着说道:“你们在说什么?!难道皇上要纳我的小女儿为妃?!”他一手指着小女儿,也是急痛伤心的缘故,声音都变了,抖个不住,把个裕太太和容龄吓得不知所措,慌成一团。
德龄虽然并不知道上海发生的事,却完全猜得出阿玛额娘对容龄一事的反应,她太了解她的阿玛了,阿玛对大清忠心耿耿,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也早已让他成为一个谨言慎行之人,但是在对待儿女们的大事上,他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单从两个女儿居然没有在户部注册这一点来看,就是傻瓜也能明白裕庚的用心。德龄奇怪,怎么洞察一切的老佛爷单单就把自己的阿玛给饶了?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另有所想?
德龄决定利用为光绪读报的时候直接面谏此事。这天早朝已毕,德龄念了几段英文报纸,四顾无人,便鼓了鼓勇气,一下子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光绪吓了一跳,忙叫她起来。德龄正色道:“万岁爷,奴婢实在是很在意少不更事的妹妹,又不便让别人知道,所以只好不顾君臣之礼,在这儿恳求您一件事儿,求您一定恩准!”光绪惊道:“德龄,有话只管说,何必跟朕那么客气。”德龄道:“那奴婢就直说了。奴婢的阿玛裕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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