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2-与"郎"共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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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晋，孟晋，实在对不起，刚才去谈一笔很重要的业务，来迟了，恕罪恕罪！”说着把手里的花献给孟晋，“祝贺你！”孟晋暗自好笑，他心中明了朱新姗姗来迟的真正原因——是恐妾妾相争的局面再次出现，也不便说破，便接过来道着：“谢谢！”　　　　
　　　　“紫梦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了，真是出水芙蓉！”朱新意味深长地赞道。　　　　
　　　　紫梦微微一点头，并不答话。　　　　
　　　　“对不起，朱新，我和紫梦小姐有些事要谈，失陪了。”按理说孟晋应该邀请朱新与他们共进午餐，但孟晋实在不想有人插进他与紫梦的谈话，再说他也感觉到紫梦对朱新其人似乎并不感冒，便没有邀请他。　　　　
　　　　“哦……那好，那好！”眼睁睁看着两人翩然远去，朱新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久在风月场中打转，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不仁，百毒不侵，对女人只有欲望没有真情，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安紫梦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只有这个女人，能真正撩拨起他心底感情那根弦，让他明白自己灵魂深处还有些可称为“纯真”和“干净”的东西，也让他明白自己在那条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欲望之路上已滑出了多远！有时候，午夜梦回，他会冷汗涔涔，怕自己大限已到，就此走向不归路，他希望能有一双手把他从罪恶的深渊边缘拉回来，让他重新过一种清新而阳光的生活，简单朴素，心安理得。　　　　
　　　　这个人，就是安紫梦！　　　　
　　　　可是，她却无情地唾弃他，视他为敝屣，甚至，她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朱新这个人，有的只是孟晋孟晋！孟晋也一样有老婆，在她眼中却仍是香饽饽，视之为珍宝，他朱新，仍是那个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没人疼没人爱的私生子！　　　　
　　　　这一刻，朱新心里充满了自伤自怜，仿佛这个世界都拒绝了他求援的双手，都抛弃了他！既然这全世界的人，包括他的父亲母亲，包括整他欺他的同学同事，包括孟晋，包括安紫梦，都如此绝情，如此有负于他，那么，他仅仅是做了一点点有悖朋友情义之事，又有什么可自责和理亏的？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曹操都如是说。那么，天下人已经都负了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朱新失魂落魄地朝车内走去，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赶快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悄悄地舔平自己的伤。


第三章误会冰释（1）

　　　　这是一家中餐馆，坐落在ROSEMEAD大道上，规模不是很大，但还雅洁可喜。一年一度的“PASADENA新年花车大游行”总是在餐馆面前经过，平添了几分美国特色。　　　　　
　　　　孟晋要了一间包房，只有一套精巧的小沙发，一张透明玻璃的茶几便代替了餐桌。紫梦坐在长沙发上，孟晋也在她旁边坐下。紫梦不知所措地低着头拨弄着桌上的一个小玩意儿，显然有些不安。一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孟晋一直没和她联系过，一时感觉有些生疏；二来对于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个小空间里独处，她有些本能的戒备。　　　　
　　　　孟晋看出她的紧张，善解人意地往边上坐了坐，说：“别怕，别怕，我坐得离你远一些就是。”　　　　
　　　　紫梦笑笑，没吭声，但她的背脊仍然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放松。　　　　
　　　　“好好好，我坐到你对面来，这总行了吧。”孟晋慌忙又挪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显示自己君子坦荡荡。　　　　
　　　　紫梦的表情松弛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意兴阑珊。　　　　
　　　　“紫梦，这段时间还好吗？”　　　　
　　　　“采访，写稿，回家，如此而已。虽然单调，倒也平静，无风无浪，已经习惯了。也挺好。”　　　　
　　　　“紫梦，有些话一直想给你说，容我放肆地表达一次，好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心里就有一种很异样的情愫。我想说，你和我的梦想一模一样！面孔、身材、头发，包括眼神和气质，我不可遏制地想帮助你，想接近你，想……把这个梦想变为现实。”孟晋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失态。　　　　
　　　　“可是……你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作出了其他的选择。”紫梦扭头望着墙角的一盆植物，幽幽地叹息道。　　　　
　　　　孟晋沉默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黑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紫梦。　　　　
　　　　紫梦怔怔地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下面签了孟晋和谢桂芳两人的大名。　　　　
　　　　“怎么，你已经……离婚了？”紫梦诧异地问。　　　　
　　　　“不能说已经离了，应该说正在办理当中，在美国，办理离婚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尤其是有些财产的牵扯，必须要律师来办理。”　　　　
　　　　“你不是刚刚给她开了旅行社吗？怎么会这么快就……”　　　　
　　　　孟晋一愣，不知紫梦怎么会知道，但他还是诚恳地解释道：“是的，旅行社是为她开的，合同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我希望这是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事业，让她有一份精神寄托。我和她无缘再做夫妻，但我仍希望她能过得好。我说过，我和她的婚姻失败主要原因在于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这个错误，况且也弥补不了。我只有在经济上、在事业上给她一些支持，希望她有一天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其实，我和她的婚姻早已经走到末路，两年前我就已经提出过离婚，只是她太弱，无法自立而拖了下来，那时候我并不知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你，我只知自己必须从这桩已经死亡的婚姻里解脱出来，这就是我为什么告诉你我的离婚与你无关的原因。为了某一个人而离婚是背叛，除非旧的婚姻本身业已死亡。”　　　　
　　　　紫梦了解地点点头，释然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孟晋是一个负责任的真正的男人，哪怕离婚也离得如此坦荡。看来朱新那些“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鬼话纯属无稽之谈，不攻自破。　　　　
　　　　孟晋继续说道：“在我的婚姻正式结束之前，我决不会侵犯你，更不会让你陷入一种不明不白的境地。当我取得了单身身份之后，我会不顾一切地来追求你，追求我的梦！”　　　　
　　　　紫梦俏皮地反问道：“你就能肯定我会答应吗？”　　　　
　　　　“答应不答应是你的事，追求不追求是我的事。只要你还没有意中人，我就会付诸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个男人太自信了！紫梦有些瞠目结舌，但心里又有些暗暗的欢喜。她没有再说下去，再说就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了，她转移话题说：“好了，好了，不是请我吃饭吗？吃什么呀？”　　　　
　　　　孟晋扬声一叫，一位服务生跑了进来，对孟晋满脸堆笑，看得出和孟晋很熟。点完菜后，孟晋往后坐直了一下身子，感慨地说：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这就是我来美国第一家打工的餐馆，每当自己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我都会到这里来，告诫自己，孟晋，你曾经就是这里一个最低级的服务生，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资本，必须努力，再努力。”　　　　
　　　　“哦！”紫梦点点头。刚才她翻阅了孟晋的新书，虽然文字说不上多么流光溢彩，但写得真切动人，尤其是初闯美国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更让她感动佩服。她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如此沉稳平和、把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起来的人身上竟发生了那么多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那些命悬一线的艰辛经历，那些正义与邪恶的生死较量，让她对孟晋如今的成功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第三章误会冰释（2）

　　　　“你的书刚才我看了，我想，作为你的朋友，我有理由为你感到骄傲！”紫梦慢慢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窗外。　　　　
　　　　孟晋的心怦然一动！他第一次听到紫梦说出这样带有感情色彩的话，不禁受宠若惊。他笑着说：“谢谢！你的这句话对我而言是鼓励，更是鞭策，我不努力做得更好一点，对得起谁呀！”　　　　
　　　　“又是鼓励，又是鞭策，有那么可怕吗？别说得我跟训导主任似的。”紫梦笑了起来，她扒拉着面前的饭粒，好奇地问，“你小时候真的那么穷吗？真的连饭都吃不饱吗？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对于我们这代人所经历的苦难，你们这些七十年代后出生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孟晋感慨地说，“尤其在农村，我出生在贵州一个很边远的山村里，三岁以前都躺在床上，被子四周压上砖头，不让起来。”　　　　
　　　　“为什么？”　　　　
　　　　“一是大人都忙着干活了，没有人看管；二来躺在床上不用穿衣服，节约布料啊！”　　　　
　　　　“那太残忍了呀！”紫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孩子三岁都不让下地，那还不睡傻了？”　　　　
　　　　“家家户户都这样。”孟晋开玩笑地说，“所以我现在时常缺心眼啊！脑瘫间歇性发作，经常上当受骗，还死不悔改。”　　　　
　　　　“贵州……”紫梦在记忆里搜索着，这对她而言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像那里特别爱下雨，有‘天无三日晴’之称，对吗？”　　　　
　　　　“那倒有些太夸张了。其实我们那里下雨一般都在晚上下，而且是绵绵细雨，白天就停了，并不耽误干活的。不过那时候我们最怕白天下雨了，一下雨就没饭吃，都被赶上床去睡觉！”　　　　　
　　　　“为什么？”紫梦傻了。　　　　
　　　　“下雨天不能下地劳动，还配吃什么饭？睡着了就不饿了。那时就想，什么时候能把饭吃饱该有多美呀！”想起往事，孟晋有些动情。　　　　
　　　　紫梦哑然。这显然超出她的经验之外，她出生在富庶的江南，虽说小时候家中也并不富有，那只是缺乏一些奢侈品，比如玩具糖果之类，她没想到如今拥有几家大公司的大老板孟晋竟有着如此艰辛的童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看来这是上天有意在打磨你，才让你拥有今天的成就。”　　　　
　　　　“成就不敢当。不过比起含着金钥匙来到世上的幸运儿，也许我会多了一份抵御风雨和挫折的能力，无产者最无畏，反正我曾经也一无所有，怕什么？哪怕今天重新白手起家，我也有信心再闯出一片天！如果生活需要，我还可以继续在这家餐馆端盘子，没问题，一个星期以后，我照样可以升任领班。苦难过去就是一笔财富，对生活，我已经无所畏惧了。当然，”孟晋话锋一转，“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小时候一直饿饭，唉，饥饿的滋味太难受了，简直刻骨铭心。”　　　　
　　　　紫梦看着孟晋轻描淡写地说着，内心有些感动，她觉得此时的孟晋比起刚才明星般作秀的孟晋更真实，更值得人敬重。同时，她也看出外表谦逊无比的孟晋骨子里有一种很强的自信，也许这是每一个成功者身上所必备的素质，不管表现形式如何。　　　　
　　　　“你一个农家孩子，名字倒还取得不俗嘛！看来你父母还是有文化嘛。”紫梦调侃道，她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就是这个名字掩盖了我的出身，我说自己是放牛娃别人总不信，总要解释半天。其实，我小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我的名字珠光宝气，叫——孟富贵。”　　　　
　　　　“孟富贵？”紫梦感到好笑极了。真难以把眼前这个儒雅的绅士和“孟富贵”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联系起来。　　　　
　　　　“是啊，人缺什么就想什么，村子里穷得叮当响，可孩子们的名字不是昌盛就是发财，还有什么兴旺、满仓，你别笑，我这个名字还算比较雅的呢！”孟晋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富贵大哥，失敬失敬！这名字到了今天大概还算名副其实了！”　　　　
　　　　“都怪名字改了断了财路。现在也既不富更没贵，赚几两散碎银子聊以度日而已。”　　　　
　　　　嗬，说得跟真的一样！紫梦笑问道：“那为什么要改呢？”　　　　
　　　　“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以前是大学的一个哲学教授，一九五七年反右给下放到我们村子里来了，我脑袋瓜比较好使，学习好，他一直很喜欢我。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成为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临走时，他送了我一句话：日在孟晋中，要我每天都超越自己，不断进步。我就把名字改成孟晋去上了大学，而把孟富贵留在了山村。”　　　　
　　　　“那，富贵大哥，希望你不辱父望！”紫梦端起了手中的水杯，打趣地说。　　　　
　　　　“谢谢！”孟晋也端起水杯一碰，“谢谢你又将我下放回了贵州农村。”　　　　
　　　　两人都笑了起来，真是一顿温馨的午餐。


第三章朱新赌场露“峥嵘”

　　　　自从朱新签了拉斯维加斯赌城旅馆的合约后，公司在赌城的业务发展得很快。朱新屡次邀请孟晋和他一块儿去赌城，好展示一下他的劳动成果。但孟晋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前往。好不容易到了圣诞节，这是美国最隆重的节日，所有的公司都放假，孟晋也就趁此机会和朱新走一趟。　　　　
　　　　到达赌城，已是华灯初上，很多人都想趁过节来此一试身手，到处人山人海，灯红酒绿，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到了旅馆，他们照例享受了贵宾待遇，住下来后，还未来得及吃饭，朱新便匆匆忙忙地对孟晋说：“走，咱们去一试身手。我今天带了两万美金，有足够的炮弹可供战斗，一定要把以前输的都捞回来！”　　　　
　　　　“慌什么，吃了饭再说嘛！”　　　　
　　　　“唉，还吃什么饭，赌场提供食物，不用麻烦了。时间就是金钱，要抓紧每分每秒！走吧！”　　　　
　　　　看到朱新的猴急模样，孟晋摇摇头说：“算了，我不擅此道，要去你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那好，我先去了，你一会儿没事就来看看吧！”朱新心急火燎地走了。　　　　
　　　　孟晋一个人享受了旅馆提供的丰盛的晚餐，洗个澡便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朱新还没有回来，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穿上衣服，走下楼去，一方面寻朱新，另一方面也想见识一下赌场的风采，虽然他因为工作关系每年都会来赌城开展销会，可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还从来没有机会领略过这个“销金窟”的魅力呢！　　　　
　　　　进了赌场，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