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2-与"郎"共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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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月娇珠胎暗结

　　　　与林惠涵见面还没两天，孟晋又接到了吴月娇的电话，对方也是哭哭涕涕非要见他！　　　　
　　　　当时孟晋正与赵一斌共进午餐。　　　　
　　　　“怎么？是女朋友电话吗？”　　　　
　　　　“哪里，是朱新的另一个女友，是个最不幸的女人！”孟晋一边说一边露出怜香惜玉的表情。　　　　
　　　　“孟晋，你是不是贾宝玉再世，天下不幸女人的痛苦您都要帮助她们解决呀！奇怪了，人家朱新的女友关你什么事，怎么一个个都来找你呀？是不是都想易主了？”赵一斌打趣道。　　　　
　　　　“开什么玩笑！”孟晋脸红了，他赶紧顾左右而言他道，“赵律师，今天说好只闲聊天不谈案子，所以我今天请客，但你可不许收我的律师费哟！”孟晋也幽了赵律师一默！　　　　
　　　　因为在华人社区流传着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大陆来的人，通过美国律师办成移民身份，大陆人付清了所有费用后，为了表示感谢之意，特地邀请美国律师共进午餐。午餐期间中国人多次赞美美国律师的工作，并向律师大谈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两个小时后，丰盛的午餐结束了，美国律师问中国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中国人终于回答没有了，一切OK了！过了不久中国人收到美国律师一张账单，是用时两小时的费用，合计六百美元，因为是老客人，路上来回的三十分钟不计在其内，算做优惠。中国人气得够呛！大骂美国律师比黄世仁还毒！杨白劳请黄世仁吃饭还不用付费呢！　　　　
　　　　自从赵一斌接了案子以后，孟晋的律师费是大大地花，几次谈话、电话问问题都以分钟计算，赵一斌算是发了善心，为孟晋大打折扣，从每小时三百五十美元降到他个人收费的最低价每小时三百四十美元，可时间累计起来还是不得了！所以孟晋每次约赵一斌见面或是打电话都特别小心时间，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时间就是金钱”。　　　　
　　　　今天是赵一斌主动找孟晋闲聊，所以孟晋故意刺他一下，以报一箭之仇。当然赵一斌不像别的律师那样拼命地拖延时间，而是尽量多快好省地帮孟晋处理案子。　　　　
　　　　“孟晋，我知道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名声不太好，但也因人而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是朋友，今天你有任何问题都但讲无妨，全部免费，好吗？”赵一斌明白了孟晋的意思，当即堵住了他的嘴。　　　　
　　　　“哦，谢天谢地！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说每一句话都在算时间呢！好了，这下可以畅所欲言了！”孟晋故作夸张，“这个女孩是朱新在洛杉矶的一个女友，交往了好几年了，她单纯、善良，爱情至上！朱新就是她的梦，她全部的希望！她是个死心眼的女孩，非要在朱新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有几次暗示她离开朱新，可她像吃了迷魂药一般，对朱新痴情得几近弱智，简直连两岁孩子的智商都不如！刚才她打电话给我，又是到了极度痛苦的边缘，简直有点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所以我才安慰了几句。赵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孟兄，这是件好事，于公对待一个我们的祖国同胞，祖国的花朵，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别见死不救！于私嘛，凡是与朱新有关的人，都尽量接触。只要我们防守好，摸到越多的情况，对我们越有利！朱新这个人，我看狡猾得很，用常规方法很难使他就范，他正道法律没学多少，但歪门斜道倒摸了一个门儿清，很会钻法律的空子。我们采取普遍撒网，重点捕鱼的方式，也就是广泛建立统一战线，扩大包围圈，最后收网捕鱼，而且必须把鱼掐死，否则会鱼死网破，或者像鲨鱼一样，咬破鱼网又逃回大海，继续残害别人！”　　　　
　　　　不愧为律师，一张铁嘴让孟晋服气了。用餐完毕，以孟晋请客，赵一斌埋单结束。　　　　
　　　　孟晋约了吴月娇在她们家附近的市府图书馆见面。孟晋看到吴月娇挺着个大肚子，脸色浮肿，行动迟缓，与上次见面简直判若两人，就像老了十岁都不止。　　　　
　　　　“怎么，你……有孩子了？”孟晋吃惊地问道。　　　　
　　　　“已经七个月了！”吴月娇苦笑一下，全然没有即将做母亲的喜悦。　　　　
　　　　“是朱新的？”孟晋明知故问。　　　　
　　　　“除了他还会是谁。”吴月娇心酸又幸福地答道。她眼巴巴地望着孟晋，哀怜地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我那儿去了，连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我到处找他都找不到，孟，孟大哥，我该怎么办？”　　　　
　　　　孟晋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成天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看来还不知自己与她的心上人打官司的事。　　　　
　　　　“月娇，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提几点建议供你参考。首先，我觉得你不能轻易地要孩子，随意地制造一个生命而不能对他负责这对他是不公平的。第二，你应该把自己的处境看清楚一些，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到别人身上，更不能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上，那样只不过是画饼充饥，自欺欺人。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未来，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你应该从迷雾中清醒过来，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太晚了，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做不掉了。”吴月娇摇摇头，木然地说，“我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拴住他的心，就可以让他回心转意，和我结婚。这毕竟是他的血脉呀！虎毒不食子，他总得顾惜一下自己的骨肉吧？没想到他黄鹤一去不复返，怎么都找不到他。孟，孟大哥，你可以帮我转告朱新，让他来看看我吗？”说到最后一句话，吴月娇的音调突然高了起来，两眼放出希望的光芒，几乎又像从前一样美丽了。　　　　
　　　　孟晋语塞，一种恻隐之情布满心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无奈地说：“那就先保重身体，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你别着急，孩子生下来就是美国公民，政府会管你们母子的。至于朱新，我会想办法通知他回去看你的，好吗？”　　　　
　　　　“谢谢你，孟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吴月娇笑了，脸上绽开一个舒心的笑容，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她毕竟才只有二十多岁呀！孟晋心下凄然，不忍再看，朱新朱新，你都造了些什么孽呀！


第五章对簿公堂（1）

　　　　开庭之日终于到了。　　　　
　　　　一大早，谢桂芳、孟晋与赵一斌便穿着整齐的西服套装来到法庭，坐在法庭大过道里的沙发上等着法庭开门。　　　　
　　　　洛杉矶地方法院法庭，有十几层楼高。美国人自来有喜欢打官司的习惯，一大早就到法庭来排队，不像是要打官司，倒像是中国大陆自然灾害时期排队购买紧缺商品一般，争先恐后，惟恐排不上队。法庭开门后，大家便排队进入各属于自己官司判决的大厅，并通过金属检验门证明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方能通过。因为原来有一件离婚官司，男方认为判决不公，当场掏出枪来，一枪把判决法官撂倒在判决台上，自然是不能再判决他离婚了。　　　　
　　　　每个大厅有一个大通道，通道两边是不同编号的法庭。孟晋坐在沙发上，脸朝向法庭通道的入口，突然看到一张熟悉不过的笑容满面的脸，他刚想把头扭过去，那张脸已经逼近过来，微笑着看着孟晋，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夸张而热情地打着招呼：“嗨，孟晋，你们好！”　　　　
　　　　孟晋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涵养功夫，到这儿来，不像是要打官司，倒像是参加什么接风宴会，依旧这般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赵一斌起身与朱新的律师握了握手，两人相视而笑。他们已在往来信件中数度交锋，赵一斌略胜一筹，但二人之间并无恩怨，不过是各为其主。此时此刻，原告与被告是老板，而律师是伙计，虽然这个伙计的收费标准往往比老板还要高，因此，律师不是站在正义的立场而是站在自己老板的立场上，得人钱财，替人消灾！　　　　
　　　　朱新的律师有些想坐下的意思，赵一斌君子风度地礼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自己坐到了孟晋旁边。孟晋还没有回过神来，朱新与他的代理律师已经在身边坐下，看起来几个人并排相坐，亲亲热热，就像是几个好朋友在聚会一般，哪里想到几分钟后便要在法庭上肉搏相见。　　　　
　　　　朱新在孟晋面前讨了个没趣，就与赵一斌闲扯上了，夸赞赵一斌的西装不错，他四年前也穿过一套同样颜色与款式的西装，如今他又换了一个更高级的牌子，现在这身西装就花了近四千美金！他建议赵一斌也买一套，并一语双关地说，用别人的钱为自己置装穿在身上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孟晋听得火起，也对赵一斌说：“哦，赵兄，我今天出门忘了喂我那条狗吃骨头了，恐怕它又在乱咬乱叫了！”说完狠狠地瞪了朱新一眼。　　　　
　　　　朱新一惊，随后又脸皮很厚地说：“孟晋，别担心，我们办完事一起吃个午餐，剩下的打包喂你的狗就是了。”　　　　
　　　　看起来朱新是故意想惹孟晋上火，在出庭之前把孟晋惹火了，到了法庭必然对孟晋不利。孟晋心中想到这节，便不再上他的当，而是悠哉游哉地说：“我家那条狗啊，可不像尊兄，捡到嘴里都是肉，他嘴刁着呢，既不喝涮锅水①，更不吃软饭，那些残汤剩羹，还是留着朱先生自己消受吧！”　　　　
　　　　“你……哼！”朱新被孟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反倒气了个半死。赵一斌这才知道外表忠厚老实的孟晋骂起人来也是一针见血滴水不漏。　　　　
　　　　谢桂芳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打口水仗，心里偷着乐，没想到孟晋骂人技巧还很高超，也算把朱新耀武扬威的张狂样打击了一下，活该！　　　　
　　　　好在时间已到，几人鱼贯而入。书记员点名验明正身之后，法官出场了。他一身黑色长袍礼服，黑色大盖帽子，看起来威严无比。只见他一敲镇堂木槌，宣布开庭。　　　　
　　　　朱新与律师站在原告席上，谢桂芳、孟晋与赵一斌站到了被告席上，法官用眼睛扫了一下原告与被告，命令：“原告陈述。”　　　　
　　　　朱新的代理律师拿出起诉书，递给书记员，由书记员转递给法官。法官大人翻动了一下起诉书，问原告：“控告被告贪污公司四十万美金，有何证据？”　　　　
　　　　朱新的律师拿出银行转账记录，并在四十万美金分两次各二十万美金汇到大陆公司账上的地方画了黄线，并且把汇款单据复印件也一并拿出，并说明这两家收款公司与“来来往往旅行社”素无任何业务往来，汇款单副本上是谢桂芳签的名，证据简明扼要，一目了然。　　　　
　　　　法官露出不易察觉的满意的微笑，朱新的代理律师也一副得意的神情。法官转向被告席，问道：“问被告谢桂芳，汇款单上是你签的名吗？”　　　　
　　　　谢桂芳从未见过这种阵势，没做贼也心虚，早就紧张得不行，见问到自己头上，更是慌乱，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地说：“那是朱新与孟晋协商好的，从国内借款购买便宜机票的钱。我们借的钱当然要还给人家，不是我们贪污……”　　　　
　　　　谢桂芳还没有说完，赵一斌赶快制止了她，告诉她：“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法官看到谢桂芳用中文回答，冗长无味又不得要领，耐着性子听随庭翻译人员翻译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问一次“是还是不是”，谢桂芳终于怯生生地回答说：“是。”　　　　
　　　　“问原告还有什么需要陈述的吗？”　　　　
　　　　原告代理律师迅速接过话茬：“鉴于被告有贪污四十万美元的事实，我们有权怀疑被告贪污更多的金钱。为了‘来来往往旅行社’及我当事人的利益，我们请求法官先生命令谢桂芳与孟晋二人先离开公司，让我们方便调查。”　　　　
　　　　法官看了看原告律师，面无表情。此时谢桂芳已急出了一身汗，快要哭出来了。赵一斌与孟晋对视一眼，握了一下拳头，互相鼓励。　　　　
　　　　“问原告还有什么要问吗？”法官又下命令了。这次朱新信心百倍，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我讲一个事实，与本案可说有关也可说无关。我只是想讲明一个事实，被告之一孟晋指示谢桂芳把其中二十万美金汇给了中国大陆的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孟晋女友哥哥的朋友，不知是何用意？”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很多陪审员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孟晋见状又急又气，偏偏法官问了半天就是问不到自己，心里再窝火发慌也不能开口辩解一句，实在气煞人也！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在法庭上原告占据相当有利的位置，怪不得朱新这只老狐狸要恶人先告状呢！　　　　
　　　　法官终于转过头来，对着赵一斌问道：“原告控告你当事人，贪污公款四十万是事实吗？”　　　　
　　　　赵一斌简洁有力地回答：“不是。”　　　　
　　　　法官又盯着孟晋与谢桂芳问道：“原告控告你们二位串通起来贪污公司四十万美金是事实吗？”　　　　
　　　　孟晋与谢桂芳齐声答道：“不是！”声音洪亮而且非常坚定。　　　　
　　　　“你们有还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没有贪污那四十万美金呢？”　　　　
　　　　“有！”赵一斌还是简洁有力地朗声回答，显得信心十足。　　　　
　　　　法官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朱新，因朱新没有防备，听到孟晋三人如此坚定地回答，正有些心慌，猛然看到法官看他，心中一凛，本能地眼光一躲，心虚地低下了头。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赶快又抬起头来，硬撑着做出一副自信的模样，但精明的法官已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本能的反应。　　　　
　　　　法官停了一下，没有接着再问，而是转眼看了一下三个被告席上的人，每一个人都满脸正气，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尽管女被告开始有点失态，可她那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正是真实的表现。　　　　
　　　　赵一斌神情自如，法官不问，他决不开口。　　　　
　　　　“问被告律师，你们带来了没有贪污四十万美元公款的证明了吗？”　　　　
　　　　赵一斌还是回答：“Yes！”不多说一个废字。


第五章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