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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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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婆从重庆来信了!”
“好呵!这下终于脱离白老总的虎口啦!”谭炳坤也禁不住由衷地道。
白崇禧连同他的座机像一颗灾星,在武汉降落了。
就在白飞回汉口的第二天,无线电波传来了南京解放的消息。为了暂时稳住华
中的阵脚,几天后,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贴满了杀气腾腾的“十杀令”。“通匪”
杀!“聚众、结社”杀!“罢工、罢市、罢课”杀!……霎时间,白色恐怖的气氛
甚嚣尘上,三镇市民人心惶惶,使飞涨的物价一涨再涨!
此刻,躺在家里的孔庆凡索性以歪就歪,在家称病,不去上班。岂料,这日子
也如油煎火燎一般,极为难过。
第一天,保警总队的僚属们络绎不绝,上门慰问。说是“慰问”,其实都是前
来诉苦和找孔庆凡拿主意的。僚属们反映说:孔坐李经世的汽车驶离大操场后,杨
庆山把章旺当众训斥了一顿,也扬长而去。章旺本想借李经世之刀干掉孔庆凡,以
达控制保警总队的目的,谁知,这一目的未达到,反使自己的威信更加扫地。下午,
他又同时接到两个命令:一个是军统武汉站的,命他派先遣队去大别山筹建游击驻
点,以便实施爆破计划后,把整个总队拉上山去;另一个命令则是华中“剿总”下
达的,则命他实施爆破计划后,随鲁道源的武汉守备司令部,南迁广西。因而,搞
得章旺焦头烂额,莫衷一是。眼下的保警总队到底何去何从,大家就都聚首于孔庆
凡的门下,请他登高一呼!其实,刑警出身的孔庆凡,他的眼力仅限于对犯罪现场
的痕迹、物证的观察和判断上,却缺乏将帅们善观天下风云的胆识。所以,在抉择
保警总队命运这件事上,他哪拿得出自己的主见来呢。
第二天,除保警总队仍不断有人上门外,还有两个人先后拜访了他。一个是现
任汉口市警察局刑事队队长,另一个是七分局的一个局员。这两个人都是他担任刑
事队队长时无话不谈的下属。他们两个人都先后给他指明了一条可以不离开汉口的
出路——那就是孤立章旺,率领保警总队的警官、长警起义。他一听,吓得连气都
几乎透不过来了。是夜,他的妻子也向他喋喋不休地诉说,谁家乘船到重庆去了。
他抢白妻子道,这回可不是抗日战争,武汉保不住,重庆保得住吗?妻子又说,谁
家在黑市上买到了去香港的火车票。孔庆凡又抢白道,香港是挥金如土的地方,我
们住得起吗?妻子一听,哭哭啼啼地更是诉说个没完没了,某某人没良心,抛妻弃
子,去向不明……这一回,孔庆凡没再抢白妻子,也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无精打采地起床后,经过一番思考,终于觉得与其在家坐以待
毙,不如先到队上,看看风向,与相好的僚属们商计商计对策,再作最后计较。他
于是穿上制服,催老婆把早点端上桌,可早点还未吃到嘴,一辆吉普车开到了家门
口,从车上跳下来的却正是章旺。章旺一来表示慰问,尽释前嫌;二来告诉他一个
消息,由他负责监控的一个共党嫌疑分子出逃了!
39、屋漏偏逢连夜雨
共党分子的出逃,对孔庆凡来说,不啻是个晴天霹雳!他心里明白:杨庆山虽
为他救了驾,但并不等于强加于头上的“通共”罪名已经取消。而今,由他负责监
控的这名姓林的女共党嫌疑分子又在他称病期间跑了,这还得了!孔庆凡把筷子一
放,与章旺同车来到保警总队,立即召集负责监视的十二名保警了解情况。
据班长反映说:今天一早,他带着三名身着便衣的保警到嫌疑分子家前后门,
去执行监视任务。当班长和一名保警坐在其家斜对面小餐馆过早时,其家的女佣黄
妈照例到餐馆来买早点。班长见她只买两个面窝,而平时总是买六个,就随口问道:
“么样只买你一个人的?你家老爷和小姐吃什么?”哪知,那老妈子一听,脸色刷
地变了,经进一步追问,方知其家父女已于昨日离家出走,说是到香港去了。
孔庆凡听完班长的叙述,接着问:“这两个人,一个年近六旬,又患了心脏病,
行动不便;另一个挺着大肚子,快生小孩子,而你们有十二个人,轮班守着,他们
是么样溜出门的,你们讲讲看。”
众军警自然晓得任何谎言都蒙不住处事精明的孔副总队长,只得如实作答。情
况是这样的:昨天早晨,班长带着三个人上早班,他们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各人
找了个摊担或餐馆过早去了。吃罢喝足之后,又分别上菜市场,从卖菜的小贩那里
捎了一把小菜,便各自回家了。直到下午一点半钟,才又赶来点个卯,两点钟,向
班副交了班,又回家了。下午两点,班副和三个弟兄接中班后,就一同去四季春茶
楼,要了两壶茶,喝茶抹牌,一直抹到天黑,快到戒严、宵禁时间,才各自回家。
而本来应值夜班的四个人,因为想到全城已经戒严,谅那个老家伙和那个大肚子都
不敢出门,所以,干脆都未去值班。
“混蛋!”孔庆凡勃然大怒,复又摇头叹气,无可奈何地道,“像你们这样,
么样不误事呵!”说完,孔庆凡当即把大家分成几个小组,一一交代了方法和任务,
把他们分派到机场、轮船码头、车站和出入武汉的各咽喉要道。自己则带着一名军
警乘吉普车直奔林家门口。
孔庆凡作了这一系列调查之后,感到心中已经有底,才上了吉普车,汽车在马
路上飞跑着,他看看日已偏西,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这才想起忙碌了大半天,连早、
中饭都还没吃。于是,吩咐开车的保警先送他回去吃了饭再说。
吉普车在孔庆凡的家门口停下。他刚下车,妻子就急匆匆地赶出来道:“哎呀
呀,你么样这时候才回来?有位先生在家等你好半天了。”
“是哪个?”
妻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屋里有人接腔道;“是我。么样,没想到吧?”
孔庆凡抬头一看,只见谭炳坤身着长衫反客为主地站在大门口拱手相迎。他立
刻大步上前,紧握着谭炳坤的手道:“哟,是谭参议员呀!失陪,失陪了!”
谭炳坤笑着说:“局座不放心,要我来探视探视总队副的身体。不想,你一早
就上案子去了。”
“岂敢,岂敢。我还没有到李局长和谭兄家里谢恩,反倒有劳大驾亲临寒舍,
不安哪!”
一阵寒暄过后,贤惠的妻子为丈夫和客人在房里摆好了酒菜。三杯老酒下肚,
谭炳坤略表关切地道:“么样,案子有眉目吗?”
“不瞒你说,今早一听那个姓林的女共产党跑了,我当时压力很大。但,刚才
把情况一摸,觉得交差不难。”
“噢?”谭炳坤不觉一惊。他看孔庆凡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他一定摸到
了这名女共产党出走的有关线索。于是问:“不是说,他们都去香港了吗?你能把
他们都弄回来?”
“烟幕。这都是他们施放的烟幕。”孔庆凡一仰脖子,干了一杯说,“我可以
肯定地告诉你,林家父、女都还在汉口。”
40、“逼上梁山”
“既是这样,那他们不正好可以一同去香港吗?”谭炳坤故意问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孔庆凡满有把握地说,“其一,林老先生有心脏病,
而林女士大腹便便,即将临盆,能出远门吗?其二,据说林女士是个共产党人,在
牢里曾吃了大的苦头,都不动心,而今汉口即将为共军所得,她肯离开这块地方吗?
其三,如果他们真要去香港,那也是早就暗地谋划好了的。但林家连价值甚巨的古
董玩器也未收捡起来,可见他们只是换个地方,临时隐蔽一下罢了。”
“但,偌大的汉口,你到哪里去找呢?”
“这有何难。”孔庆凡说,“我的耳目,遍及三镇。再说,依我之见,无论从
哪方面看,他们父女两个,现在最理想的栖身之地应是医院。只要派人到市内各家
医院严加查找,十有八九可将其抓获归案。”
“呵?!”谭炳坤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呷了一小口酒,才从容不迫地道:“孔
副总队长的分析虽有道理,但有一个漏洞,不知老兄是否注意到了?”
“漏洞?”孔庆凡睁着微醺的眼睛说,“兄弟尚未觉察到。请谭参议员不吝赐
教。”
谭炳坤说:“不知总队副想过没有,即使抓获了林家父女,对章旺有了交代。
但,共军随即打来,占领了汉口,老兄,岂不平添了一大罪状?”
“哦?!”孔庆凡目瞪口呆,刚刚灌进去的几杯老酒,立时化作一把冷汗,从
头上、身上淌了下来。是呵,这一寻常道理,自己为什么竟未想到呢?刹那间,那
桩发生在市参议院的“西楼血案”,又历历如在眼前,现在回想起来,那桩案子其
实并不复杂。但在当时越往深查,便越感头绪纷繁难解。正当他如坠五里雾中之时,
这个谭参议员忽然点拨了一句,“孔兄呀,你既入政坛查案,就应有政治家的眼光,
这可不是桩普通的争风吃醋血案。”果然,经他这样一拨,根子追到了一个原先协
助他破案的副议长的头上,才使案子迎刃而解。么样,一涉及到有关政治谋略,道
理尽管十分简单,而自己就糊涂了呢?孔庆凡想到这里,拱手由衷地道:“庆凡鼠
目寸光,不识大局,这一案子如何了结,还望先生指教。”
“了结此案,不难,不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何化法?”
“调查时,可把声势造得大大的,愈是不着边际,愈好。拖不了几天,共军来
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呵,妙!”
“不过,老兄,据我看,你的当务之急还不在这桩案子上。”
“那……那在哪里?”
“老兄呀,近年来,保警总队专干搜捕共产党和镇压学潮、工潮的营生,共军
来了,会怎样看待这些事?”
孔庆凡听到这里,顿时感到坐立不安起来,他惶惑地解释道:“谭兄,你是晓
得的,我搞了一辈子刑事案件,到保警总队这几个月,是被任建鹏和章旺逼上梁山
的。”
“老孔呵,过去,章旺逼你上梁山,你就毫无条件地上;假如现在有人受共产
党的委托,要你领着弟兄们倒戈反章旺,如果把这叫做‘逼上梁山’的话,你上不
上?”
“呵?”孔庆凡张大嘴巴,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过了好半天,才又叹了口
气说,“我只怕没有这好的运气。”
“么样没有?”谭炳坤说,“昨天,不是先后有两位先生好言相劝吗?你都让
人家吃了闭门羹嘛。”
“哦……”孔庆凡恍然大悟地说,“那刑事队的队长和七分局的分局长都是你
派来的呀?我的天!你是共产党?”
谭炳坤坦白地道:“我不是共产党。但,坦白地告诉你吧,我已被共产党‘逼
上梁山’了。”
“那行!”孔庆凡举杯与谭炳坤的酒杯相碰,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你
谭兄我信得过。莫说是水泊梁山,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
41、保卫大武汉
1949年5月9日,汉口三元里华中“剿总”司令部的院子里,烧起了一堆又一堆
烟火。机关各办公室的机要、文秘人员和作战参谋人员分别在焚烧带不动的文件。
白崇禧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两眼深陷,形神萎顿。他亲自向各军、兵种下达了撤退
命令,并督促五十八军直属工兵营炸毁了汉口近郊的两座铁路桥,以延缓共军进军
速度。他在这张椅子上已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副官马永芳来催他启程。
与此同时,在夜幕的掩护下,汉口码头乱糟糟的大批敌军纷纷涌入江边几个集
结点,等待轮渡过江。城内,当敌人刚从某一联防区内撤走,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
员会马上组织该区的工人纠察队、学生及商民自卫队等来维持这一区域的过渡时期
治安秩序。
而此刻,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汉口执行处的办公室里,更是一派繁忙景象。有
打电话与各联防区联系和布置工作的;有从外面赶来汇报敌人撤退动态和请示各项
工作的;更有许多人集中在一间大房子里,赶制欢迎解放军入城大幅红横幅、旗帜
和书写红、绿标语的……不一会,68岁的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李书城先生,也兴致勃
勃地拿着一份底稿走进大房间来,并乐哈哈地嚷嚷道:“快取纸笔来!快取纸笔来!”
一个青年给李老铺开一张白纸,另一个青年把手中的毛笔递给了他。李老把毛
笔伸进砚盘,饱蘸了一笔墨水,奋笔在纸头上写下“安民布告”四个大字。接着,
他凝神注视了一下那份底稿,埋头疾书起来:
兹因战火迫近武汉,恐一旦延及市区,则灾害难免。武汉人民团体、省市耆宿
及社会热心公益人士本此形势需要,共同组织武汉市民救济委员会,办理临时救济
及维持全体市民安全事宜,刻下局势转变,武汉已成真空地带,自应加强负责,维
持地方治安,保护人民一切生命财产。当此非常时期,务望我全体市民同胞发挥互
助精神,竭诚合作,力持镇静,各守岗位,各安生产,以期安堵如常。倘有不肖之
徒,乘机扰乱,肆意破坏,或杀人放火,或抢劫奸淫,寻仇报复,定当执行人民公
意,立予逮捕,交付严惩,特此布告通知。
武汉市民临时救济委员会
李书城先生写完《安民布告》,轻轻把笔搁下,心情无比激动。他慢慢踱到窗
前,目视窗外夜色,自己又仿佛置身于1911年辛亥革命的风风火火之中。当时,年
方30岁、正处而立之年的他,就担任了革命军总司令黄兴的参谋长,在武昌首举义
旗。继而,风起云涌,全国响应,一举推翻了满清王朝。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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