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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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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来。

    章旺恶狠狠地盯了孔庆凡一眼,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终于狗急跳墙地乘孔庆
凡不备,猛地一掌,把他推向窗口,用孔的身体作自己的挡枪牌;接着,他猫腰飞
起一脚,将桌子踢翻,为自己又造了一道防线;然后,用屁股往一处木板墙上一坐,
竟把木板墙坐了个大窟窿!他于是就势一个后滚翻,翻进那用屁股捅开的窟窿里,
用右手伸进左脚的长统皮靴中,掏出暗藏于靴筒中的第三支手枪,向黎云波射出了
两颗罪恶的子弹。之后,他顺着黑窟窿中的暗道,滚将下去。

    猝不及防的黎云波以手按胸,跄了两下,倒在血泊中……

    原来,那二楼雅座中的黑窟窿,是一张以防不测、应付火警的太平门。窟窿里
有一条迅速撤离的滑梯式通道。从小混迹码头,经常出入茶楼、酒馆的章旺,自然
深谙此间奥秘。

    枪响之后,楼上反应最快的还是孔庆凡。章旺的手枪子弹刚出膛,他立刻拔枪
还击,并紧随其后,钻入窟窿中,沿通道追了下去。

    却说那章旺朝黎云波连发两枪之后,便连滚带爬从楼上跌下。他爬出黑咕隆咚
的通道口,只见出口处堆放着几跺码得老高的酒箱,他拼力一摇,将箱跺摇倒,倒
下来的酒瓶酒箱,把出口堵住了。

    待孔庆凡扒开那些酒瓶和酒箱,从通道口钻出之时,手、脸皆被破酒瓶的玻璃
片划破,弄得鲜血淋漓。而章旺却早已窜到后街的街沿,钻进一辆吉普车里,将车
发动。等守卫在屋顶、阳台和楼上窗口的军警、纪察队察觉,并开枪射击时,吉普
车已屁股冒烟,拐了个弯,逃之夭夭了。

    现在,再回过头来说得月茶楼上的情景:黎云波中弹倒地后,谭炳坤和孙翠屏
首先扑向前去,将他抱起。接着,众警官惊呼着一拥而上。黎云波呼吸急促,但,
神志却很清楚。他摸摸索索地从衣兜中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张——那纸上是他代表
江汉军区城工部起草的致武汉市全体员警的《紧急命令》。他把它交给了谭炳坤,
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老……谭,老……老李,一……一切……拜……拜托
……了……”

    黎云波说完,头一歪,合上了双眼,顿时,两行热泪从谭炳坤的眼窝儿里涌了
出来,孙翠屏更是哭得泪人似的。李经世忙着张罗车辆,用一张门板将黎云波抬入
车中,在孙翠屏的护送下,前往医院进行抢救。

                            49、《紧急命令》

    谭炳坤揩干泪眼,强忍悲痛,把那张染着鲜血的《紧急命令》展开、抚平,向
众人宣布道:

    “《紧急命令》,民国卅八年五月十五日。查国民党蒋匪军华中‘剿总’匪首
白崇禧企图作最后挣扎,现已全部撤离汉口。在人民解放军未进入市区以前,特命
令汉口警察全体官警同志应切实遵守下列各项:

    (1)人民解放军进入市区时,坚决停止军事抵抗;

    (2)各守岗位维持市面秩序及保护人民安宁;

    (3) 各辖区所有公共建筑及公营事业(如水电、工厂、仓库、堆栈、银行、
医院等)须严加保护,不得任意破坏或烧毁;

    (4) 各机关所有干部人员、重要文件、物资财产装备等应切实保护,以待移
交。以上四项倘有故犯者,严加重惩,有功者按功给奖,胁从者不究其遇;

    (5) 凡与我方有关人员,应:服从组织,遵守纪律,执行命令,完成任务。
人民解放军将确保大家生命、财产、生活、工作等安全。否则,接受人民法庭审判。
中国人民解放军江汉军区城工部。”

    谭炳坤念毕,李经世当即表示坚决拥护中国人民解放军江汉军区城工部之《紧
急命令》。在座各位警官也因事前都已分别作过秘密串连发动,于是,紧随李经世
之后,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接着, 李经世再趁热打铁, 向众警官宣布:各分局所有员警,停止休假,按
《紧急命令》要求,加强各交通要道的岗哨,一律带枪,上双岗,组织机动警察力
量,进行武装巡逻。与此同时,他对有关分局作了进一步强调:如,三分局要加强
对电厂的保护;五分局派出部分员警,化装成码头工人,插入哑巴装卸队,保护江
边趸船、码头;十分局派员警保护水塔;十一分局府西所派员警保护省公路局汉口
车站(站内存放有江汉军区城工部的物资);十三分局派员警到江岸桥梁厂,与铁
路工人配合,开展护厂斗争等等。

    一切布置、安排妥当,众警官下楼,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而此时,却见孔庆
凡满头大汗地从楼下电话间里奔出,匆匆跑上楼来,向李经世和谭炳坤报告刚才发
生的情况:章旺驾车逃跑,孔庆凡立即打电话通知各警察分局值班员和工人武装纠
察队,请他们火速组织力量拦截章旺乘坐的吉普车。可还未等他把电话打完,九分
局忽然来电话说:章旺开走的那辆吉普车,已撞在他们辖区马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
车头已经撞瘪,整个车身正起火燃烧。

    李经世一听,立派孔庆凡和在座的九分局局长去看现场。待孔庆凡等人驱车赶
到现场时,吉普车的火已扑灭,烧得焦黑的吉普车残骸散发着缕缕青烟和一股恶臭。
他们走到近前,只见驾驶台上侧倒着一具焦尸,尸体的一只发黑的右手还紧紧地抓
着方向盘……看那焦尸的身形,孔庆凡断定:毫无疑问是章旺!

    破晓之前,守候在地下党临时指挥部电话机旁的周捷,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确实累啦!两个多小时前,负责四维路江边、青岛路江边、宗关襄河边和花
桥郊区四个观察据点的同志,先后报告了敌人军队全部撤走、滋扰治安的散兵游勇
和“吃光队”的武装已基本为工人武装纠察队及保警总队解除的消息后,他又分别
派人骑自行车到市内各区核实了这一情况并打电话给临时救济委员会,  告知汉口
“真空” 时期已经到来, 要求他们在这一特殊时期,立即把由地下党组织起草的
《安民布告》贴出去,切实地担负起特殊使命;接着,又着人连夜组织各界代表乘
汽车去滠口前线迎接解放军;再通知汉口学生应变联合委员会,指示他们将名称更
改为汉口学生迎接解放联合会,并要求他们发动各校学生教唱歌曲、画宣传画、写
标语口号,组织学生和居民上街欢迎解放军;同时,还指示《新湖北日报》发号外,
向汉口市民宣告“武汉解放”的消息;又进一步通过电话检查了工人纠察队、商民
自卫队和汉口市警察局起义官警维持治安秩序、保卫要害部位的情况……一切布置、
安排妥当后,他终于精疲力竭地伏在了桌子上……

                              50、天亮了!

    “丁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使周捷从困顿中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
拿起话筒,被突然传来的噩耗惊呆了!孙翠屏从一家医院哭泣地报告说:黎云波因
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于1949年5月16日凌晨3时与世长辞!

    周捷用手紧握着电话的话筒,不觉潸然泪下,他木然地站了好久好久,才慢慢
地把手中的电话筒放回原处,然后,和一位值夜班的同志打了个招呼,走下楼梯,
出了大门,来到黑沉沉的悄没声息的大街上,让清凉的湿润的夜风吹拂着他发麻欲
炸的头颅……

    周捷走到哪里,黎云波的影子就跟到哪里,是呵,这位与他共生死、同患难的
战友突然离他而去!怎不叫他万分悲痛呢!他走着走着,一阵喧哗声忽然从街边的
一所房子里飞出来,他朝一扇临街的透出明亮灯光的玻璃窗里望去,嘿!原来这么
多人都没有睡呀!屋里,人们紧张、兴奋、忙碌,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同室外的
漆黑、宁静恰成鲜明的对照。那房子里,已经制作好了的毛主席、朱总司令的画像
和标语、横幅、宣传画琳琅满目……这时,周捷再举目回顾,才发现街道两旁楼房
的窗户,虽被窗帘遮着,但都隐隐透出灯光。呵,人们也都没有入睡,都在怀着既
焦灼又兴奋的心情迎接黎明的到来!突然,他想起自己身肩的重任,仍按原路回头
朝指挥部走去。这时,身后江汉关的大钟“当!当!当!当!当!”地敲了五下,
悠扬、绵长的钟声,驱散了黑黢黢的夜幕,唤醒了沉睡中的江城。他抬起头来,但
见江水和天空连接的地方,透出一片亮光,刹那间,那片朦胧的亮光渐渐扩散开来,
转眼,鱼肚白中,泛起一抹江潮……呵,天亮了!崭新的一天到来了!

    周捷在街上匆匆走着, 一路上, 学生、工人、店员和各界群众陆续上街。贴
《安民告示》的,刷欢迎解放军入城红绿标语的,扯大红横幅的,秧歌队作彩排的
……在这些欢欣鼓舞、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每隔一段距离和街口上,都有工人纠察
队和摘去国民党帽徽、领章的警察值勤、把守……市面热闹,而秩序井然!

    周捷的心里暖烘烘的,加快步伐回到临时指挥部。

    5月16日上午10时许, 汉口北郊,宽阔的马路的尽头,人们发现从岱家山的方
向有一个小黑点朝市区方向涌来……那黑点逐渐变大……人们看清了,那是一匹马,
马上坐着一个人民解放军骑兵战士!

    接着,人民解放军的入城部队整车整车整队整队军容整肃威武雄壮,一面唱着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一面向手舞红绿小旗和花束夹道欢迎的市民群众挥手
致意。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着,欢迎群众和穿着绿色军装的战士们交融在一起。放
眼望去,就像一条绿色的河流,流淌在繁花似锦的两岸之间。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

    周捷听到这轻快的歌声,看到这欢乐的情景,像一深游水底很长时间的潜水员,
突然浮出水面,见到了光和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那扑簌簌的泪珠儿,一串串,
情不自禁地从他的脸上淌下来……

    人流中,一条上书“天亮了”三个金黄色大字的红横幅,又猛地把周捷的心弦
拨动了。他在心中默默叨念着:呵,天亮了!天亮了!大汉口终于完整地回到人民
的怀抱中啦!

                                 (完)



    书香门第



                         到滨江大道的草坪坐一坐

                                 丁丽英

  吴波睡得很不踏实,一觉醒来,发觉从来没睡过似的。而余芳一昼夜只需睡五
小时,她多半躺在黑暗中翻来覆去,却不愿起来。和一个只需五小时睡眠的人生活
在一起,最大的害处就是,即便在深夜、万籁寂静时,也听得见她的唠叨和小声嘀
咕声。而十岁的儿子吴小真躺在另一边的小床上,无声无息,连同被褥,麦子似的
一小卷儿,显得既珍贵又寂寞,沉浸于月色中,似乎早已被他们遗忘了。
  “那草坪还是绿的呢。”在黑暗中呆久了,余芳的声音好像也是黑的,“她另
外看见黄浦江的水从自己脚下流过。她总是这么会玩,又有情调。”
  “这种天气,草还是绿的?莫非是人造足球场?”吴波不解地张开嘴,同时侧转
身,将脸贴近妻子的长发,用力吸了一口。那头长发冰冷而光滑,在他的耳畔跳了
跳,却始终粘贴不上。
  “是呵,这种天气,草竟然是绿的。我也不怎么相信,可她说,那是进口的草
籽,不怕冷。她还说那儿光有几块草坪,其它什么也没有。”
  那个她,不定又是她的哪个女同学了——涂着酱红色嘴唇,脸蛋刷得雪白。说
不好她还将头发染成金黄色了呢!几年前她们或许会穿踏脚裤,一律是长南瓜似的腿
肚;头发用定型水在前额处胶出一只公鸡尾或蝙蝠的翅膀。后来她们又大都剪了短
发,扮成女学生模样;现在恐怕又觉得太过朴素了,就纷纷戴上了假头套,或者干
脆全部欧化,染头发,泛黄的脸色,弄不好使她们个个看上去像白毛女。当然,四
十岁的年纪,谁也保不住一缕白发会在新长出的黑发丛中,突如其来地抽芽。
  余芳收拢头发,将它们拖进被窝。她不忍心让头发受冻。然后她补充道,
  “那儿收五块钱门票。”
  “多么贵。”
  “是很贵,那些有意思的地方都很贵。”
  “真不可思议。”他想,人们大老远跑到那里,光为了在那块绿色的草坪上坐
一坐?这时,他已闻不到任何香波气味了。他只得再吸一下鼻子,然后叹口气,咕哝
着,“真不可思议。”
  “现在的季节,你说还能到哪里去呢?”
  他们的被褥山丘似地耸起,光秃秃的,厚棉絮将被套绷得实紧。“这样的季节,
你还能到哪里去?”余芳总说得出一大串理由。吴波把这句话想了一遍,嘴巴却不想
再张开。他俩都闭着眼睛呢。
  睡了一觉,就像还没睡过一样。吴波不仅感到吃亏,而且感到疲乏不堪。他打
算继续自己的睡眠,不管怎样,有一个只睡五小时的老婆,总是一种压力。有时候
他想,睡眠是不是一种会转移的物质:当他们结婚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褥以后,
余芳就把她的瞌睡转移给了他。于是他感到越来越困乏,老是觉得睡不够,并且老
是感到力不从心。也许瞌睡真的全转移到他身上来了。
  他不知道那会儿是什么时候。一点或两点?反正都无关紧要。张得开嘴,就说几
句,虽然都像在说梦话,不过倒让他想起年轻的时候,一支歌唱过一遍后,手风琴
就拉响它喑哑而疲惫的过门。每当皮制风箱完全拉长时,你就会听到那种接不上气
来的、恼人的喘息声。
  上星期,余芳在崇明度过了两个休息日。她们二十年前的技校女同学在两个崇
明同学家里搞了一次大聚会。一个分配在无锡工作的,也特地赶了过去。她们兴奋
异常,很早就开始打电话联络。她们买了不少礼物,因为要在那儿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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