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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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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他恼羞成怒,没等站稳就疯狂地反扑上来。同时,旁边又有两个人窜出来,
张牙舞爪地扑向季节,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季节顺手拎起一张凳子挥舞起来,其
中一个壮烈地啊了一声,捂着额头坐了下去。另两个见状大怒,也操起了家伙,前
后两路夹攻过来。纵使季节再勇猛,也挡不住腹背受敌,所以立刻就落了下风,全
身上下频频中招,眼看着就撑不住了。
    就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正是邓天晓大喝一声挺身而出,救了季节。他
带着他们那拨子北京老乡,把两个老杆于围了起来,给他们缴了械,在他们的屁股
上蹬上许多只脚,威喝:“滚!赶紧滚!”

                                   17

    “我得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必须解决。你现在是一把抠动了扳机的枪,要么发
射,要么爆膛。”邓天晓说,“既然她认为爱情和欲望是必须分开的,那你就分开
来解决……”
    在这样一个一筹莫展。愁肠百结的时刻,邓天晓的建议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季节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弱智,他越来越不懂得它,越来越不能把
握了。而邓天晓无疑是权威的。在邓天晓面前,季节常常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自卑,
这自卑源自于,相比之下季节对于女人的束手无策。
    在季节眼里,邓太晓搞掂女人的手段真是高深莫测无坚不摧。他完全相信邓天
晓向他炫耀过无数次而且总在不断递增的数字,那些被他拿下的女人们,在他嘴里
变成了轻描淡写的数字。虽然他从没亲见,但他相信,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苏唯
唯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邓天晓的,会不会如此难以攻克?他很难确定,或者说不
敢确定。
    季节原来也以为邓天晓不过是在夸夸其谈而已,虽然他身边傍着的女孩确确实
实在日新月异地变迁,季节还是不敢相信邓天晓真刀实枪地搞过女人,尤其是那么
多女人。理由是,他和季节一样,还是个在校学生。但是,后来的事实不由得他不
信。
    去年冬天,季节他们正在煞有介事地组乐队那会几,某一天,邓天晓领来一女
生,牛逼哄哄他说:“发你们一个键盘手,怎么样?南艺的高材生,学钢琴的。”
女孩长得特漂亮特有气质,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象明星一样,弄得在场的几个人
包括季节都心猿意马丑态毕露。每个人都一反常态地好表现,却又一致地口笨舌拙,
未出声先脸红,说起来了又结结巴巴。而邓天晓就在一边得意洋洋地乐。他附着季
节的耳朵说:“这回找了个处女。”一脸淫笑。
    一星期后,周未,邓天晓把季节的羊皮夹克借走了,说这天晚上要搞掂她,得
穿象样点。季节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兴冲冲的背影,心想,有这么容易么?
    就这么容易。第二天,季节发现邓天晓还回来的羊皮夹克给糟蹋完了,衬里上
污血斑斑,漆皮纹路里塞满了泥巴,怎么也擦不净。这狗日真拿下了!季节震惊了,
甚至忘了心疼那件价格不菲、以至于自己都舍不得轻易穿的衣服。
    在兴奋、焦虑、渴望、犹豫、疑惑、恐惧等种种情绪的复杂交织之中,季节一
边不住地颤抖,一边跟在邓天晓后面走着,四肢僵硬。两人沿太平北路一直往南,
到长江路口拐弯向西,又钻进小巷,七拐八弯地迂行一阵之后,在一家门上转动着
螺旋灯柱的洗头房前停住。
    透过磨砂玻璃门,粉红色的光弥漫出来,依稀可见,两三个曲折的躯体斜斜地
靠在理发椅子上。
    邓天晓在背后推着季节,往里边去。推开门的那一刻,季节几乎被绝望淹没。
驱赶。他把牙刷一直往里塞,刷舌头,刷喉咙口。这时候,他开始呕吐,胃和喉咙
一起剧烈抽搐,发出巨大而骇人的声响。他酸出了眼泪。他把牙刷牙缸奋力砸出去,
趴在水池上痛哭起来。
    他想这下他彻底地完蛋了。他原来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
情的,可是现在,他居然做下了!他再也纯洁不起来了。他再也无法面对唯唯那双
澄沏的眼睛。他再无颜提出任何的要求。他完了。
    从此之后,唯唯就得到解脱了。她可以一心一意地奔着她。她全家的幸福去了。
这个幸福,和他季节一点关系也没有。

                                   18

    他开始罢课。
    他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他对自己开火,对同学开火,对所有的一切开火。
    他打开录音机,录音机又坏了,刺耳的声音仿佛置他于一群又脏又臭的羊群中。
我操!他跃下床,把它扔出窗去,看着它在水泥地上粉身碎骨。国产货永远是扶不
上墙的烂泥,许多人总认为你的同情是没有限度的,他们在你的厚道上劈叉翻斤头、
拉屎撒尿。我操!季节立在窗日心潮起伏。一会儿,他又探出头去看看录音机的尸
骸,他想,他在苏唯唯那里正像这台破录音机一样。
    中午,饥肠辘辘的季节被小胖叭哒叭哒的吃饭声折磨得忍无可忍,终于他说:
“老七,声音矮点!”
    小胖的叭哒声丝毫不甘示弱。
    季节骂:“你妈的,你当这里是猪圈呀!”
    小胖笃笃定定、不温不火他说:“你才猪呢。”
    “你他妈还来劲了!”季节顺手抄起枕边的一本书砸下去。
    小胖窜起来,摸着头,倔强地对着季节,说:“这是我的生活自由。”
    季节腾地翻身下床,搡了小胖一下:“老子就践踏你的自由,怎么着!”
    小胖踉跄着逃出去,说,“我告老师去。”
    季节讥笑:“告吧,不告你是我日的。”
    不一会,小胖又溜回来拿饭盆,嘴里嘟嘟哝哝:“不跟你一般见识。”
    下午三点钟,季节饿得忍无可忍,下床泡面吃。可是,壁橱上的方便面箱子里,
只剩了一堆空塑料袋。这帮狗日的,短短一星期,就把他的一箱方便面吃了个精光,
一包也不给他剩!我操!我操!季节把硬纸箱扔在地上,跺上几百脚,把它跺个稀
已烂,跺得自己的脚跟都肿了起来。

                                   19

    这就算进去过了?怎么进去的?又怎么结束的?他努力回忆着。可是,昨天晚
上这个时候正在进行着的,在他脑子里荡然无存。是的,除了身心的不适,什么也
没留下来。长期以来,难道就是这样一个空洞到根本无法把握的东西在控制着他么?
他竟然为这毫无实质意义的片刻毁了自己的一生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恨,可是这
样的情绪无处着落。是啊,他能怪谁呢?谁也不能怪,谁都有无可辩勃的理由。他
绝望至极。
    他想整个世界是否就是这样——种种弥漫的诱惑,是否做到底都是貌似凿凿有
据,实质愚不可极的虚空?
    他希望自己得病,烂掉算了。

                                   20

    “上礼拜五我们在北极会堂揍的那两狗日的找来了。”大狼一大早跑到季节的
宿舍里,惊惶失措他说。
    “你说什么?”一直都醒着的季节迷迷糊糊,有气无力。
    “我上完操回来,那高个儿在宿舍楼下截住了我。”大狼说。
    “他动你了?”
    “那倒不至于,他还怕我动他呢。”
    “那他来干什么?”
    “要钱。他说他朋友的一只眼睛给咱打坏了,要咱们出医药费。”
    “活该。”
    “那矬子没来,说是在满大街乱窜,纠集了人来寻仇呢。”
    “让他来吧。”
    “事情闹大了可不好……你不想毕业啦?”大狼的恐惧此刻全表现在了脸上。
    “我已经无所谓了。”
    “你冷静点,别冲动。”
    “我很冷静。”
    “谁也别打肿脸充胖子,谁也别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谁不知道谁?”大
狼有点不高兴了。
    季节冷笑一声,说:“他要多少?”
    “五千。”
    “活逼扯!你答应了?”
    “哪能呢?我说我一个人作不了主,要跟大伙商量以后再说。”
    “商量个屁!商量能商量出五千块来?”
    “那我不是先应付应付嘛。”
    “他怎么说?”
    “他说明天一早来听回音。他还说,他可以拦住矬子不来找咱们,但钱肯定要
给,矬子爸爸是咱们学校土木系的教授,要是他出面告到学校去,咱们都得吃不了
兜着走。”
    “哪来这么多钱?你有吗?”
    “你开玩笑呢?”
    “胡明敏他们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刚才在楼梯上碰到他,和他说了。他说等中午大伙下了课商量商
量。”
    沉默了半晌,季节疑惑他说:“你说他们怎么会找得到咱们的?”
    “嗨,那天晚上咱们让人家给盯梢了,高个儿说,他一直跟咱们到宿舍楼梯口
呢,还看到咱们在楼梯上分烟,他还知道有个叫季节的住四楼。”大狼忍不住笑。
    “这孙子也忒牛逼了,跟了这么远,咱们这么多人愣是没能发觉。要不就是咱
们太蠢了。”季节说。
    “那孙子是公安专科学校的除名生,学过刑侦。”

                                   21

    “上午我找过蓝院的小青,他不知道有这两个人。小青在这一带从小玩到大,
只要是玩出点名堂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所以寻仇什么的肯定都是扯蛋。”胡明
敏说。
    中午,二十多人聚在六楼胡明敏的宿舍里商议对策。
    气氛很不对头。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就连平常那些咋咋乎乎的家伙也是一反常
态地沉默寡言,只有胡明敏一个人在说,对着大狼和季节说。很显然,胡明敏在有
预谋地摆一种架式,这架式的用意不言而喻:坐在此时此地的这二十多人是绝然不
同的两个利益群体,一个是胡明敏为首的东北人,另一个就是季节和大狼。季节苦
笑着,一言不发,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这一切。
    “而且,我觉得那矬子的伤也不可能太严重,顶多就是眼睛肿得睁不开,他要
是伤得挺重,能这么四处乱跑满大街找人么?现在搞不清楚的就是矬子的老头到底
是不是咱们学校的教授。”胡明敏说。
    “我看是扯鸡巴蛋,教授哪生得下这种活宝儿子,”大狼说。
    “即使不是教授,只要是一般老师,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整死我们。”牛头说。
    “就算他是个老师,那好歹也是个大学教师,这种事情传出去,不把他老脸部
丢尽了?”大狼说。
    “再怎么丢脸,那总是自己的儿于呀,被人打成这样,哪有不恼羞成怒的?”
胡明敏说。
    “那怎么办?给他钱?”大狼说。
    “你们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胡明敏说。
    大狼看了季节一眼,沉下脸,低头搓着脚底下的烟头。
    “给钱肯定不是办法,他们会象揪住小辫子一样抓住你们的软弱,没完没了地
敲诈你们。”
    “那怎么办?”大狼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事闹到学校里,顶多也不过就是个记过处分。再
说,是他们先动你们,然后你们再回学校来找人,没找着邓天晓,才找了我们,是
不是?你俩又没有什么前科,严重不到哪里去。这种处分,到毕业分配前,只要和
系里关系好一点,都可以抹掉的。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和牛头、马儿、孙权他们都吃过记大过,学校一直盯着我
们,如果再出点事,那直接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我一直跟兄弟们说的,谁都别轻易惹事生非,要不,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承担,
别连累帮你的哥们。季节,你说对不?”
    “我操!这帮狗日的,遇着事溜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人呐!”大狼恨恨地骂。
    “这就是你的兄弟们!”季节冷笑。
    “他妈的想撂挑子也不用这么赤裸裸吧?他妈的,逼急了老子,弄个一拍两散,
谁也跑不掉!”大狼说。
    “你想不想跑?还来得及。”
    “其实那天打得最狠的就是胡明敏,专找要紧的地方招呼。”
    “他们那是过手瘾去的,反正出了事也不要自己负责。”
    “他不负责,谁给他负责?”
    “其实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就是感情上难以接受罢了。”季节说。
    “大家在一起不就图个感情么?”
    “狗屎!我们都太傻了,太天真了。这世上还有真感情么?”季节说,“行了,
这事你别管了,我一人兜下得了。”
    “那不行,那样我不显得太不仗义啦?”
    “得了,管好你自己吧,以后少惹事吧。”
    “那你可千万别跟他们硬来。”大狼通红着脸,说。

                                   22

    早晨,进行曲在高音喇叭里刺耳地高奏着。
    高个子一出现,季节就领着邓大晓那伙人围住了他。
    “干嘛事?你们想干什么?我不信你们还敢在青大白日打人。”高个子慌了。
    “打你怎么着!”季节抡起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
    高个子哎啃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来。
    季节豹子一样仲上去,发疯似地踢他。
    众人适时地拉住他,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老子反正也不想呆下去了,多一事少一事有什么区别!”季节说着
又往上冲。
    邓天晓拉着高个子站起来,护着他往圈子外跑。
    季节要追,众人拉住。
    “你狗日的听着,老子要么不走,要走一定抄了你家再走!跟我来这一套!老
子还正缺个垫背的呢!”季节叫嚣。
    跑远了,邓天晓拉着高个子捂在眼睛上的手看,说,“怎么样?没事吧?”
    高个子痛苦地哼着,说:“眼睛睁不开了。”
    “他妈的!真是个疯子!走,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要。”高个子摇头。
    “这狗日的脑子里缺根筋,平常还好,一旦发起疯来,不要命的。这学期狗日
的刚刚弄了个留校察看处分,所以就更破罐破碎了。不要说在学校我们这些人,就
是小青也让他三分呢。蓝院的小青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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