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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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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老婆的还长,经常扎个小辫,走在马路上,行人前看后看弄不懂他是男的还是
女的。他同老婆亲昵地走在一起时,就有人同他老婆开玩笑,说她在搞同性恋。机
关行政人员经常喊他男作曲家,在于特别强调他的性别,以正视听。也正因为他扎
着小辫,风度和派头有别于小作曲家,当然更像个大作曲家了。
〃啊,大作曲家,最近忙什么呀?〃张闲庭一般不喊他男作曲家,他觉得喊他大作
曲家他肯定乐于接受,就投人所好喊大作曲家。
〃忙什么忙,忙调动!我本来到医院去找你的,正好你回来了。〃男作曲家说。
〃怎么,忙调动?〃张闲庭一惊。
〃是啊。再不走,我就在这里憋死啦!到深圳去,那边早两年就要我去。我已经
同你们党组几个人都分头谈过,他们都表态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闲庭心里有谱了。原来在他住医院的十多天里,机关已经发
生他想象不到的变化。男作曲家一个一个地找党组成员谈话,岂不等于由他临时召
开了一次党组会?只有他党组书记一人缺席。既然都表态了,岂不压他表态?像男作
曲家这样的人才,照说,文联也不是很多,每年省里搞大型文艺汇演,都是由他谱
写主要歌曲。这样的人才理应保留。既然他去心已定,留也是留不住的,何况其他
党组成员都表了态。张闲庭略一沉思,就做关切状地问:
〃他们几位怎么表态的?〃
男作曲家说:〃他们都说,我的心情能够理解,支持我去搞一番事业。〃
张闲庭此刻觉得再不表态支持,他就要背骂名了。于是,很爽快地说:〃大作曲
家,我支持你去!鼓励人才流动嘛!〃
男作曲家听此言,顿时脸刷地通红了,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掉头走出门。
张闲庭本来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握手,也没有握上。
男作曲家走出门来,恰好碰见曾祥明。曾祥明是来问张书记什么时候回医院去,
他想把买好的水果之类放在张书记车上带走,再同张书记坐会儿,权当去医院看过
张书记了,以后有机会再空手去医院。他真是个实心眼儿,没有谁会像他这样做的。
男作曲家一把抓住曾祥明,大声说:〃老曾,再见了!〃没等曾祥明反应过来,他
接着开始骂骂叽叽,〃你说这个张闲庭是不是个东西,他一听说我要走,半句挽留的
话都没有,好像要送瘟神一样,巴不得我马上就走。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玩意儿,
去年年终民主测评,我就给他打了个不称职。他肯定知道了,要不也不会对我是这
个态度。你报复我吧,我不怕,我远走高飞,我惹不起躲得起!〃
他说这番话,毫无顾忌,就在张闲庭办公室门口,就是骂给你张某人听的。
曾祥明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么大的艺术家说变脸就变脸啦,只说大作曲家
冷静点儿,大作曲家冷静点儿。
就在男作曲家骂骂叽叽时,各间办公室都有人伸出头来打探,一看是男作曲家
在张书记办公室前指指戳戳,就知道有戏了。于是,很快走廊上涌出很多人。男作
曲家见人多,劲头更足,一路走一路嚷嚷,谁也别想劝阻住。
张闲庭还没有来得及关门,什么都听见了。他头脑发炸。他同意男作曲家走,
不仅毫无恶意,而且还有讨好之意。怎么效果适得其反?王世宁来了,他帮张书记掩
上门,安顿张书记坐下,又帮张书记泡茶。整个过程中,他只说了一句对张书记表
示宽慰的话:〃这些艺术家自我感觉太好了!〃他原来没有想到张书记一票不称职是男
作曲家打的,现在男作曲家自己跳出来认账,他觉得人心真难度量,艺术家也不超
脱。
山野来了,王世宁就适时地出门去了。
张闲庭一脸无奈的表情,说:〃老山,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是谁给我打的一个不
称职,怎么可能报复他呢?〃
山野说:〃我信。要真知道,你就不会心脏有病了。〃稍停,又说,〃心脏有病,
简称心病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张闲庭知道,在这些艺术家面前,你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人,而不是任何级别的
官员。他们的眼睛具有很强的穿透力,仿佛能够把你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你越
是掩饰,情形越糟,处境越尴尬。他默不作声。
山野继续说:〃我敢说,他算什么大作曲家,他在同行中算老几?你不要跟他一
般见识就是了。我原来想到他会给我个不称职,没有想到会给你一个不称职。他跟
我说,想去深圳,请我支持一下。我说,像你这样的人才哪里都需要,但是,这里
更需要你。他听了美滋滋的。我说,毕竟这里了解你,你的长处短处,大家都接受
了。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怕一时难适应。他说,你得支持我。我问他,你希望我支
持你走,还是支持你不走?他愣住了,半天不说话。我猜他的心思,想走是肯定的,
但愿意听几句挽留的话。如果一个大作曲家要走,而没有人挽留,岂不太没面子了。
我就不给他面子。我说,这样吧,党组开会讨论你的问题时,我这一票,是赞成你
走,还是反对你走?他说,当然是赞成。我说,那就妥了。〃
原来张书记也不太看得起作家艺术家们,总觉得这些人像疯子一样,疯疯癫癫
的,一个人自我感觉又特别好。听山野一番话,又自愧弗如了。作家艺术家们是在
用心灵工作,时时刻刻窥视人的心灵啊。
张闲庭说:〃还是你会说呀!〃
山野说:〃怎么是会说呢?〃
张闲庭说:〃那你说这句话又该怎么说呢?〃
山野打起哈哈来。
男作曲家这一闹,是坏事也是好事,张闲庭尽管受了羞辱,毕竟除了一块心病。
而男作曲家同他过不去,给他打不称职,在他面前这般无礼,是什么背景呢?他百思
不得其解。他想,再回医院去,似无必要;如果不回医院,岂不承认山野说中了?张
闲庭一时拿不定主意,痴痴呆呆地坐着。
女人心
作者:旻旻
人生的路,我并不介意怎么走,我只介意,谁陪我走。
——题记
一
阿云说,在送她父亲上山的路上,她偶尔抬起头,看到天边有一朵白云,那是
一朵孤零零的白云,不象别的云,三五成群的一大块,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那云
就象有性似的,一路跟着她。她不时抬起头来,总会发现那朵孤独的云也在看着她。
一刹那,她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朵孤零零的云。。。。。。。
阿云近来常梦见父亲,离家七年了,从来没有梦见一次父亲,可自从他去逝之
后,她却老是梦到他。他总是穿着一身戎装一一样子就跟挂在家里那幅在朝鲜战场
上照的照片一个样, 既年轻又威武,飒爽英姿,腰里还别着一支驳壳。“大 概因
为我是在他从朝鲜回来后出生的,所以我才会梦见他那个样子。”阿云补充说。梦
里的父亲带着生气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每次她都还来不及回答,就从梦中乍醒了。
姐姐在电话里对她说,父亲快不行了,要她马上回去,只是,最后还轻轻地提
醒她一句,如果她想父亲去得安心,去得无牵无挂,她该知道怎么做。
阿云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一切,然后飞机一一汽车一路风尘仆仆。当她一口气
赶回那条原来热热闹闹如今寂静的小山村,再几乎是小跑着奔到那熟悉的古老剥落
的家门口时,已远远地看见昏暗的大厅里人影绰绰。
万幸的是,她还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弥留的父亲在见到她那一刹,浑浊的目光忽然清晰明朗起来,并且放出喜悦的
光芒。
“爸一一”她几乎是冲上前去握住父亲的手,那手已经枯瘦得象她小时候上山
捡回来的柴。
父亲颤颤地举起手,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艰难地张开嘴要说些什么。可目光
忽然落在她明显隆起的肚子上。
“结婚证!”谁在身后轻轻的撞了她一下。
她猛然醒悟过来,开始手忙脚乱地往手提包里乱翻。。。。。。。
终于找到了!她仿佛听到周围的兄弟姐妹也舒了口气。
“爸,。。。。。。他。。。。。。离婚了,我们。。。。。。结婚了。。。。。。”她急急把手中的红
本子递上去。
父亲接过那本红艳艳的小本子,视线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他的目光温柔地落
在眼前这个成熟的女人脸上一一七年了,七年了,那眉眼,那神情,仍旧是那么熟
悉,可眸中却掩藏不了一丝淡淡的忧伤。记忆中那小羊角辫子呢?那青春的朝气呢?
这就是当年那个被他严厉地宣布,永远不准再踏进他雷家半步的小女儿吗?
“孩子,。。。。。。要堂堂正正地。。。。。。做人!”
一滴混浊的老泪,从他干瘪的脸上划过。。。。。。。
二
阿云说,父亲给她留下这一句话,就轻轻地合上了眼。除了带着他在三场战争
一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留在身上的七块弹片和三个伤口,带着属
于他的那一段曾经轰轰烈烈的也曾经暗淡无光的历史,还有就是手里紧紧握着的那
本她用三百块钱买的假结婚证,闭上眼去了。样子很安详。
“他知道那结婚证是假的,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在责怪我。”阿云说着时,脸
上流露出一半是哀伤,一半是无奈。
“没事的,他是你爸。”飞飞当然知道阿云是没有办法之下才出此下策。
现在的阿云,能找谁跟她办一个真结婚证呵!方昌没了,她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阿云是飞飞唯一认识的被称为“二奶”的人一一并且她实在是费了好大的劲才
使自己相信眼前的女人竟也是个“二奶”。
她们是在饭桌上认识的。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飞飞和蒲风刚刚结婚。方昌
请蒲风和工商局的其他头吃饭。席中,苏昌搂着阿云给飞飞介绍:“这是我老婆。”
老夫少妻是常有的事,并且方昌其实压根也不老,四十左右。而阿云呢,样子
看上去也不算小,二十六七吧。更重要的是,阿云绝对的一个“老婆”样:老实温
和,不大吭声,朴素得有点和这个物欲横流的镀金时代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也不
施脂粉,除了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外,身上再也没有别的装饰品。
飞飞知道方昌尽管不算很有钱的香港人,可在内地拥有两间玩具厂。听说在香
港还炒炒股票什么的,也赚了不少。所以当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当蒲风用嘲弄的语
气告诉她,阿云只是方昌包的二奶时,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在飞飞,也是在一般人
的思想观念中,阿云可是在跟“二奶”这词有点距离一一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
衣着打扮,说真的,以老百姓评审“二奶”的标准,阿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然而,阿云的确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二奶”。
后来阿云告诉飞飞,她已经三十岁了,跟着方昌也四年了。
“你爱方昌吗?”飞飞问这问题时,一点也不觉得唐突。顺手打开阿云的冰箱
拿了一个“红富士”,大咬了一口,夸张地嚼着,瞪着眼睛看着阿云。
“爱!”阿云回答这问题时,毫不犹豫,挺理所当然的,也没有觉得难为情,
把飞飞手里的苹果抢过来也咬了一口。
阿云说,她是在二十五岁那一年认识方昌的。她还说,方昌是上天送给她的一
份最好的礼物。
那一年,跟她一起南下打工的男朋友要跟她分手了一一他要和他的老板娘,一
个三十五岁的寡妇结婚一一而他们家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本来打算在那一年结婚。
尽管阿云的在部队当连长的二哥得知消息后把那小子揍了一顿,他还是铁了心要娶
那个寡妇。
郎心如铁。阿云想到这一句来自电视的台词。
她来到江边,跳了下去。。。。。。。
她说她跳下去那一刹那,脑海里还是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的面孔。可是在被方昌
救上来后,那个让她一想起就锥心地疼的男人的影子竟随着东流的江水而去了,彻
底地在她世界里消失了。
后来阿云问方昌为什么竟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水里去救她,因为那时可是初冬时
分,况且据说他们香港人是出了名自私自利的除了赚钱什么也不肯干的。方昌笑笑
回答说,他那天晚上多喝了几杯,远远的在车上看见有个女孩跳到江里游夜泳,他
便也想凑个热闹。
阿云知道他在信口雌黄。
三
后来方昌开始追求她,他很坦白地跟她说,他爱她,但他跟香港的老婆感情也
很好,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血浓于水那种,不可分割那种,就偏偏不是爱情。阿
云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就跟了方昌,她不是那种女孩。尽管她只是初中毕业,可她出
生在一个典型的革命家庭里。根深蒂固地思想观念和家庭背景并不允许她走那一步。
她这样对自己说,也这样对方昌说。她父亲是一名战绩彪炳的军人,参加过抗日战
争,解放战争,还有抗美援朝战争。只是,他不象他的老战友们那么官运亨通,战
争结束后不久,他就主动放弃了在大城市的所有公职,带着一家大小,回到了他贫
穷的家乡一一那里埋葬着他雷家所有的祖先。他总说他爹送他去打仗时跟他说了,
打完仗就得回家。他还说,没有什么比手握锄头脚踏黄泥地那种感觉来得叫人心里
踏实一一那是他们祖祖辈辈坚信的唯一真理,尽管他是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可他
更信仰的是祖训和土地。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及正确,不少和
他曾经一起浴血沙场,出生入死的战友,都因为留在城市里而在那场腥风血雨的政
治风暴中劫难难逃。阿云的两个哥哥都选择了跟父亲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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