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黑犬暧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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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涌上。我死命咬住嘴唇，不发出半点求饶的声音……
　　我抚着手臂上隐约的青痕，内心的疼痛更甚于身体。
　　张起灵后悔地轻吻着我身上的痕迹，“邪，对不起，对不起，我找不到你，心里好着急，看到你和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碰你之外的任何人，因为我感受到了，不管是真心假意，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心中会多么地痛苦。”
　　我继续沉默，不管是昨夜狂暴的他，还是此刻温柔的他，都显得这样的陌生。



第29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9：52


　　最初的几天里，张起灵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坚持不懈地跟我搭话，我终究保持不住沉默抗拒的态度，渐渐和他恢复了常态的相处。
　　接踵而来的是平常的日子，温和而漠然地层层掩住了那一夜。
　　我任凭自己的心情也被日子层层掩盖住，并养成了一个新习惯，就是常去那夜买醉的酒吧坐坐。酒吧名叫不离，柔和的灯光里，我可以心平气和地思考一些问题，或者心平气和地忽略一些问题。
　　张起灵起初每次都会陪我去。我并没有染上酗酒的习惯，也从不和人搭讪，只是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喝点软饮。于是，后来也就陪得少了，他毕竟忙，不像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
　　走进酒吧的时候，收到张起灵发来的短信，“我现在有应酬，结束后去不离接你。”我边看边往自己惯常坐的角落走。
　　走到跟前抬头一看，才发现桌边已坐了人，我有点尴尬，转身欲走。
　　“你常坐这里吗？”坐着那人的声音低沉，“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他对着桌边的另张椅子轻轻一摆手。
　　“哦。”我贪恋这个角落的气氛，加之头一次被人邀请略感新鲜，便颔首坐下。
　　借着幽暗的光线，我打量着那个男子，三十来岁年纪，眉眼细长，举止从容。
　　“Lean。”他淡淡地介绍自己。
　　接着便闲聊起来，Lean谈吐不俗，温文有礼，我不由对他心生好感。
　　时间不觉间流逝，手机发出振动声，我见是张起灵的号码，就径直挂断。和Lean告辞后，走出不离的店门，张起灵的车正在门口等候。
　　回到家，一起看了会电视，张起灵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半拖半拉把他弄进浴室，帮他洗脸，又倒了漱口水逼他漱口，再把他推上床，盖好被子。
　　我也倦了，转身欲去洗漱，手却蓦地被抓住，“对不起。”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轻叹一声，没有抽开手，就势在床边坐下，愣愣看着窗外，直至张起灵再次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次去不离，都没有遇见Lean。待得渐渐淡忘之时，却又在老位置看见了他。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他坐在桌边温和地笑。
　　“我以为再遇不见你了。”我坐下身来。Lean的眼神有几丝玩味，随即浮上笑容，“那就为重逢干杯吧。”
　　后来Lean每次来不离，都会坐这个位置。我俩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倘能遇见，就闲闲地聊天，不涉及私人信息，只是泛泛谈去。Lean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和他的交谈轻松而愉悦。
　　这晚，Lean似乎心中有事，频频举杯。我平日里喝的都是软饮，今天看Lean心绪不佳，却又不便询问，就陪着他喝了几杯调酒，不胜酒力，头开始发晕。
　　“我送你回去吧。”Lean神智依然清明。“帮我拦辆出租就可以了。”我脚步微踉，在Lean的搀扶下向门外走去。
　　突然，我被一股大力拉过，睁开眼，视野里是张起灵放大的愤怒的脸。他不快地望向Lean，表情却陡然收敛起来，“Lean，他是我朋友，我送他回去好了。”Lean似乎说了句什么，我就晕乎乎随着张起灵出了不离大门。
　　夜风吹入车厢，驱散了我的酒意，我伸展一下身体，懒懒问道：“你认识Lean？”不见张起灵回答，我转头望去，只见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光线在他侧脸投下变幻的阴影。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哦，在不离遇见认识的。”
　　“酒吧认识的人，你就敢随便和他走？”“我只是让他帮我叫辆出租。”
　　“你以后不要再去那家酒吧了，也不要再和那个人有任何联系，知道了吗？”声音冰冷。
　　“这是我正常的社交啊，”我微感不快，“不过……”正待解释我和Lean连联系方式都没留过，车身猛地一停，随即我被一股大力搡在了靠背上。“他喜欢男人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没到的话，你和他要去干什么？”张起灵满脸怒色。
　　我的脸腾地涨红了，“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那好，答应我以后都不要见他。”“和不和他做朋友，是我的事，你没权力……”啪地一声，张起灵一拳打上了车窗，我呼吸不由一顿。
　　可能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惊恐，张起灵深吸一口气，换上温和的神色，“邪，别怕，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他伸臂欲拦我入怀。
　　我躲开他的臂，“我累了，先回家吧。”张起灵沉默着发动了车子。
　　刚才那一拳，勾起了我对那一夜的厌憎回忆，更勾起了许多盘杂交错的心情。看来一切并没有在时光的覆盖下分解，而是层层沉淀板结凝成硬块。
　　一路无言。



第30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40：11


　　我本不是性格外向之人，再加上和张起灵的诸事纠缠，更是压抑，竟是不知该找谁倾诉。苦闷的心情难以化解，习惯的力量难以抗拒，终于还是去了不离。
　　自知酒量，只要了一杯调酒浅酌，微醺之时，Lean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Kylin和你说了吗，I’m　gay，是同类吗？”
　　我脸一红，想否认，却不知该如何说，不是gay的话，我和张起灵的关系算什么？
　　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说，奇怪的来历，你俩的纠缠。倘若说了，你的秘密和不堪就全暴露出来了，这个人认识张起灵，倘若他对张起灵不利怎么办……
　　捡着说好吗？不提张起灵的名字好吗？这个人可以理解的吧？干涉不到我们的生活吧？
　　倾诉的心情，醉意的鼓动，言语如潮水般涌到我的咽喉，抑制不住。
　　我听见自己絮絮说着。说着我当年对谁的青涩情愫，说着我和谁的室友缘分，说着我的破灭与迷失，说着谁对我的拥抱与承诺，说着我们之间丝丝的纠缠，说着道路的偏斜与失控。
　　温暖的手指，抹去我脸上的冰凉，Lean的叹息如微风掠过。
　　“你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心情？我思量着，迟疑着。感激？依赖？渗缠？惧怕？
　　“那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呢？”一刀见骨。
　　浓浓的，不可否认的，违背他性格的，不吝于表达的。
　　逼迫着，灼伤着，隐忍着，卑鄙着，牺牲着。
　　好或不好，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么，是的，他爱我。
　　
　　恍然不知今夕何夕之时，一只有力的手按上我的肩头。
　　我和Lean齐转头看去，张起灵面沉如水，站在我俩身后，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疲惫。他望向Lean，神情严肃而克制，“不要对他出手，他是我的。”
　　Lean的神色微微波动，轻叹一声，“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
　　“如果是我误会的话，向你道歉，我们先走一步。”张起灵抓住我的胳膊拉我起身。
　　若是平日，我会犟着再呆片刻，向Lean道歉并交代几句。此时无心再去计较什么礼数，向Lean摆摆手，随张起灵离开。
　　坐在车上，我愣愣地，张起灵也默不作声。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是我？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待我？”
　　“为什么？”他也问，“为什么我这么待你，还是走不进你心里去？”他突地伸过臂来搂住我，下巴压在我的肩上，闷闷地说：“邪，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手暗暗捂住心口，你若未曾走进我的心里来，这些翻滚的疼痛的乱糟糟的是谁留下的？



第31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10：52：12


　　“无邪，你怎么搞的，一句身体不舒服，就把事全扔下了。”制片打来电话。
　　我近日心中烦闷，记录片的事早被我置之脑后，忙不迭道歉，想到拍片时的全心全意，竟恍如隔世。我真算是一事无成，感情上一塌糊涂不说，工作上也未能坚持到底。
　　“还好后期制作上你的事不多，大伙替你分担了。片子出来后，不符你原意的话，你也别埋怨，是你自己不上心的。”不符原意，我苦笑，这一路走来，哪件事符了我的原意，我又符了谁的愿意呢？
　　“下午两点来制作中心开会，片子就要发行了，你好歹也得有始有终吧。”“一定，一定。”我一叠声应下。
　　走进会议室，见到摄制组同事，我有点惭愧，低着头找个会议桌边角的位置坐下，猛翻桌上的资料。
　　会议开始后，制片讲了几句，然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分析片子发行上的一些问题。我惊讶地抬起头，讲话者竟是Lean。对上我诧异的视线，Lean神色如常，仍旧侃侃而谈。
　　我捅捅身边的同事，“这是谁？”“搞笑，你不知道他是谁？”同事低声说，“制作部的主管，解连环啊。”
　　
　　自从在安全梯遇见文锦和张起灵一幕后，我尽量不涉足制作部所在的楼层，是以对这个解连环只曾耳闻，并未目睹。
　　看着解连环斯文的脸庞，疑惑一个个涌上我的心头。张起灵常陪他出外应酬，但他看起来并非一个酒色财气之徒。之前两次遇见，张起灵未曾向我介绍解连环的身份，解连环的言语应对也绝非一个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胡思乱想中，会议结束了，大家纷纷站起身往外走。我坐着不动，眼睛只盯着解连环，解连环起身时瞟了我一眼，想了想，冲我无声说了个词，似乎是“不离”。
　　反正无事，乘出租车来到不离，下午的酒吧尚未正式营业，酒保见是熟客，便放我进去。熟悉的角落里，Lean，或者该称他解连环，已安然落座。
　　解连环依然面目温和，只是眼中带着疏离，他淡淡一笑，“Kylin去邻市了，我们尽可以慢慢谈。”
　　“你和起灵……”
　　“Kylin像一柄出鞘的刀，锋利而骄傲，就算做再不堪的事情，也那么自如，仿佛不堪的只是别人与这个世界。”
　　“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Kylin利用我？空手入白刃，见招拆招，不这样又怎么留他在身边？”解连环望着空中似在回味，“只是，终归刀刃相向，无法得到。”
　　他看向我，“没想到刀柄竟握在你手中。”
　　“你怎么知道我？”
　　“那日他找我谈，要和我断了关系。我派人跟着他，发现他总陪你来这酒吧。我便想来看看，是怎样的人物。”
　　解连环盯着我的眼，“原来是那个纪录片的编剧，你还不错，相处起来颇为轻松。”他轻轻摇头，“不过，也只是个不错的普通人而已，长相才能都不出众，性格也算不得大气坚韧，对感情更是软弱犹豫。当一夜情的对象勉强够格，但怎能让Kylin对你死心塌地呢？”
　　他皱皱眉，“难道，你竟是大音希声深藏不露？”
　　解连环真是一个奇妙的人，明明说着刻薄的话语，却让人觉得客观公正，忍不住要随着他的话点起头来。
　　可能，他本就是客观公正的，只是说中我的痛处，我才觉刻薄。
　　“他脏是为你，净也是为你，你哪里当得起他这样用心？”解连环长叹一声，眼中不甘混杂着无望，“我终于想明白，都是命罢？谁让Kylin先遇见了你呢？人不能跟命争的。”
　　“所以，珍惜Kylin吧。”解连环起身走了，留下我呆坐当场。



第32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11：07：26


　　我做事一向不够干脆利落，这次竟行动迅速，回新居简单收拾了行李，打电话请了假，又找中介定下间短期租屋。
　　我打算静下心来思考我俩的问题，但思绪一展开便千头万绪不得结果。如此混了几日，这天中午在外吃完饭，溜达回屋，只见门前立着个黑影。
　　借着楼道微光看去，正是张起灵。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向楼下走去，力道大得惊人。我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口中胡乱嚷着：“停一下，你听我说。”
　　他猛地站住，眼中满是愤怒，“听你说，听你说什么？说你怎么一走了之？说你怎么折腾人？”
　　我望见他眼下的阴影，心头愧疚，不再作声。
　　把我带回新居后，张起灵推我进卧室，将门从外面锁上。
　　只听他在客厅里打电话，先是约家装公司第二天来给窗户装防护网，再竟然是让台里人事部门给我办离职手续。
　　我扑上去捶门，“张起灵，你干什么！凭什么让我离职？”
　　张起灵并不理会，继续讲着电话，“你把相关资料先带来我这里……随她，别让她上楼来……”
　　我手捶累了，颓然坐下。从窗户爬下去？恐怕迟早还是会被找到。索性离开这个城市？我的证件钱包和手机都被张起灵收走了，该怎么走？向同事朋友求助？难不成和人说他监禁我？决不能闹到警察局去，不能影响到他的名声和事业。
　　
　　忽听到楼下传来动静，稍后有人按门铃。我站起身向窗外望去，一辆车停在楼下，一个女子站在车前，抬头向上望来。仔细看去，居然是云彩，想是跟着给张起灵送资料的人来的。
　　心里一动，我忙拿出纸笔写个条子，包上颗扣子，扔到她脚下。云彩吃惊地望过来，再捡起纸团打开，看毕低头想了片刻，冲我比出个ok的手势，把纸条塞进包里。
　　卧室门响起钥匙转动声，我立即坐到床上。张起灵走进来，把水和食物放在小几上，到我面前微微俯身，手指抚上我的脸，“邪，我现在去给你办离职手续，你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见我低头不语，他便不再多说，转身出了卧室，把门锁上。
　　听到楼下车发动并驶远，我从橱柜拿出全部床单被罩，打结扭成长绳，系到窗上，然后重取出张纸，边写边向窗外张望。
　　良久，一辆车驶来，云彩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