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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溪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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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石匠伯突然就叫起肚子痛来。孩子们说,我们也没叫爸,石匠伯你怎么肚子痛了?石匠伯听了发笑,但笑得有点苦。不多一会儿,石匠伯就不能干活了,手按着肚子,嘴里不停地吸气,额上汗珠子豌豆大。大伙都停了手里的活看着他,脸上都担着心。谁问孩子们,你们这里有医生没有?孩子们说,没有,在对面坡上才有医生,他又能医人又能医猪娃还能医牛哩。但雪朵说,石匠伯你得”羊毛痧”了,我妈会挑“羊毛痧”。于是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叫起来,对对对,雪朵妈能挑“羊毛痧”,石匠伯你肯定是得了“羊毛痧”,那病就是肚子痛,我妈都得过的,是雪朵妈给挑好的。
雪朵妈轮晚班,在家里给猪娃剁猪草。雪朵和她妈孤儿寡母,所以雪朵妈除了在厂里上工,还养着一头猪娃。雪朵妈每天都比别人累,所以雪朵妈每天都比别人没有精神。一群孩子七嘴八舌把她耳朵都吵炸了,她才把眼睛睁大了一点。这一睁,她的好看就暴露出一些来了。虽然石匠的肚子痛得要命,他还是看出了雪朵妈疲惫下面的姿色。他想这是一块能打磨得很好看的石坯。
雪朵妈先用手蘸了水在石匠的胸口拧,像对石匠有深仇大恨一样使劲拧。石匠眼睛瞪着雪朵妈,嘴里哇呀哇呀乱叫:妈呀,你是把我当冤家呀!雪朵妈不管,像听不见。只一会儿,石匠的胸口就起了一个青紫色的血包。雪朵妈就拿一根缝衣针在这个血包上挑拨。这下,石匠不叫了,眉毛拧成疙瘩,嘴里直吸冷气。雪朵妈说,忍着点,把几根毛丁挑出来就好了。石匠说,行不行啦?雪朵妈,你不相信又来找我做啥?孩子们叫起来,行的行的石匠伯。说话间,雪朵妈已从石匠的胸口挑拨出几根牛毛样的东西来。那东西像琴弦样并排在石匠的肚皮下面,被雪朵妈用针挑起来,成了几根抛物线。雪朵妈用嘴咬断了这几根抛物线。石匠不痛了。石匠在雪朵妈埋下头咬住他胸口里的那几根弦的时候就不痛了。雪朵妈把咬下来的几根毛丁交到石匠手里,说,完了。还痛吗?石匠忙说,不痛了不痛了。说完石匠还坐着,雪朵妈想了想,就给他倒了一碗开水,说,我们这儿的水都是从河里抽上来的,河里什么没有啊?不能喝生水的,你要是嫌烫,就等冷了再喝。接着,雪朵妈就去剁自己的猪草了。天快黑了,快到她上工的时间了。
石匠真想等水冷了再喝,又觉得干坐着怪不自在的。于是,他端起开水,一边吹一边喝,喝得全身汗水直淌。喝完了水,冲着雪朵妈的背说,谢你了。
雪朵妈回头还给一个疲惫的笑。
石匠把在一边玩着的雪朵多看了两眼,说,我走了。
雪朵妈说,过去也不要急着干活,歇会儿。
石匠说,谢你了。
几个孩子送他出门,他走了。
第二天,几个孩子再去,他们手里就意外地得到了两颗糖果。是石匠伯给的。雪朵的五颗,其他孩子的是两颗。雪朵从手里的糖果数量上懂得了点什么,久久地呆在石匠伯旁边,还比别人多给石匠伯几个笑。石匠伯悄声问她,雪朵,你妈叫啥名儿?雪朵说,叫凤美。石匠伯笑,他把雪朵妈的名字重复一遍。他还想问点什么,但雪朵已经走开了。因为雪豆和她作民爸一起来了,雪朵跑去跟雪豆打招呼去了。
大树
今天轮到大树做饭,他得提前回去为大伙准备晌午饭。春天的燥热里,他感觉到一种晕眩。他知道这种晕眩来自哪里。刚才兰香又去了工地。
春天里的女人就像春日下飞来飞去的蝶儿,让人无法阻挡那份要去捕捉的渴望。
大树把自己剥得只剩下裤衩,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他想浇灭自己身体里的那团燃烧得让他晕眩的火焰。不过他没得逞,他感觉水到头上时头发里在冒着烟。好像他浇的不是水,而是油,这油让他的心里的火更加旺了。他心里的那双眼睛告诉他,兰香站在他的背后。
他回转身,兰香果然站在他的面前。兰香是打酱油回来,被大树的光身子磁住了。大树的光身子硬邦邦的,太阳光下闪着釉光。这个浑身都充满着阳刚气质的身子在女人阴柔的胸怀里种下了许多的怀想,一个个蝴蝶样在兰香的脑子里翻飞,使得兰香在大树转过身来以后仍然回不过神来。大树见兰香的眼神磁在自己身上,心神突地一阵慌乱,忙叫,打酱油啦?兰香经这一叫醒过神来,两片红云跃然脸上,神色迷乱,嘴里喃喃地问,你叫什么?大树说,我叫大树啊,你忘了?哦,叫大树,你叫大树。兰香埋下眼皮,想藏住自己的思想,但脸上的红晕还暴露着她,她急忙抽身走开。
大树跟着来了。大树说,我想借几个干辣椒。大树说着话,眼睛却胡乱看。兰香知道大树不是真来借辣椒,兰香是个女人,春天的女人尤其灵慧。兰香用不着眼睛,仅凭女人那份灵敏的直觉就知道大树不是来借辣椒的。兰香说,他今天上白班。兰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刚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她想补救点什么,但大树没容她补救。大树把她抱住了。两个胸膛贴在一起,两颗心就打起了拳击。要死的。兰香说。大树说,要死也要日了你才死。大树调出一只手抓住兰香的乳房揉面似的用力,下面那一截铁肉也在兰香的胯间使着劲。兰香渴死的蛤蟆一样张着嘴喘着,说,快点,要死的,到里屋去。大树就抱了兰香进了睡房,把兰香放到床上。大树剥兰香的衣服,兰香不要他剥,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光了,就抓着大树那支棱着的肉棍把它送进了自己的身体。要死了要死了!兰香喊。大树咬着牙拼命抑制着冲上头顶的快感,发着狠凿着身下这个快乐得全身痉挛的女人。
兰香不去工地上了。兰香的胸怀里满满地装着那种叫着幸福的东西。这样的女人很安静。兰香一个人坐在家里,守着个冷清得不能再冷清的小卖摊,嘴里嗑着瓜子,心思却在春日下翩翩乱飞。那个叫大树的工匠,那个年轻的身体,充实着她的整个心怀。她什么也不需要,她只需要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怀想就行了。
大树却不像兰香那么安静。大树一会儿来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会儿是买烟,一会儿是买打火机。来了买了却不想走,看看旁边没人就捏一下兰香的手或者脸蛋。兰香又怕又羞,脸儿红红的,说一声你要干活的,又说一声别累坏了身子。觉得不够,又抓一包烟塞进大树的怀,却又叮嘱,别抽太多的烟。大树不想要烟,他说我想要你。兰香脸上两片红霞突地厚了,娇声嗔怪道,大白天的,快去上工吧!大树说,我不去,我要了你再去。兰香说,快走,要不我不理你了。身子却喘起来,眼睛渴渴的,嘴唇也渴渴的。大树说,我不走,我想你了,我受不了了,你看。兰香咬了嘴瞟一眼他那一截把裤裆顶得高高的肉棍,慌慌地看看四处,见没有眼睛瞧着这边,忙拉大树进屋,关了门。
大树像个孩子一样咬着兰香的乳头,兰香呻吟,快点,要死的。大树吐了乳头,把自己凿进兰香下面那张野兽嘴的深处。兰香像一个遭杀的垂死者一样,在大树进入她的时候猛然弹起上半个身体,咬住了大树的肩膀。啊!大树喊。
他们以为他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这天石匠却悄悄对大树说,你偷人家媳妇就不怕遭人揍?大树愣怔了半秒钟,脸红了,却不做声。石匠说,你准备把兰香带走?大树看着石匠,问,行吗?石匠说,怎么不行?只要她愿跟你走就行。大树扑闪着大黑眼说,兰香她愿的,肯定愿的。石匠说,可你们不能在观音庙还没修完之前就暴露了。大树说,我把持不住自己。石匠说,明天你就开始塑像吧。大树忙点头,高兴得恨不能立刻一巴掌拍出个观音来,立马就带着兰香远走高飞。石匠说,塑观音像这几天你不能去沾兰香。大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石匠说,你叫兰香到雪朵妈面前说说我吧。大树大眼睛睁得像灯笼,差点叫出声来。石匠说,雪朵妈为我挑过羊毛痧,她的嘴里咬过我的肉。大树实在是个聪明的小伙,只听到这儿,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把头点得鸡啄米似的。
再跟兰香打过仗后,大树就跟兰香说,石匠大哥知道我们俩在干这事儿。兰香一吓,大树却说,吓什么吓?他也想干。兰香不明白。大树说,他想跟雪朵妈,那个叫凤美的女人干。又说,他要你去她面前说说他的好话,让她对他有个印象。兰香明白了。兰香说,你说我帮不帮他去说呢?大树说,怎么不帮呢?我都答应他了。兰香说,那你得奖励我一回。大树说,我明天开始塑观音了,不能碰你了,等我完成了这工程,我把你带回老家,每分钟都把你挂在我的鸡巴上。兰香扭着白晃晃的身体说,那是那,这是这。大树看着这个充满渴望的身体,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兰香看出来了,说,要不,你吃吃我的奶也行。大树笑起来,说了声 “贪”就咬住了她的奶。
那以后,大树专心塑泥像。专心塑坯。专心刻画。专心涂彩。
大树塑了三个泥像。一个观音,两个童子。
走
有了庙有了像得把神灵请进庙里来,李作民请来法师,摆开大排场请神灵。法师是三个,一个专门念经,一个舞着宝剑作法,一个带着庄上几个年轻男人沿着省道插香火。香火沿着省道前后插了一公里远,一炷挨一炷,像迎接神灵到来的路灯。插完了道上的,再插庙宇周围的。也是一炷挨一炷,在离庙宇五十米的地方,沿着庙宇插满一圈。新庙宇竣工,各路神灵都要来的,得有庞大的香火队伍,以示人的虔诚。
全庄的人都来到这里。这天厂里被迫停产半天,香火味袅绕的桥溪庄显得分外安静。除了庄上的人,一些过路的也站下了,厂的几个管理人员也来了,一些车也停下来了。
舞宝剑的法师满头大汗,他一直看着茫茫的虚空,可他却指挥着地上的人。他高喊,神仙们来了!插香火的法师急忙叫庄上的大人孩子到庙宇前那片麦地里跪下。麦子已成熟,丰满得像一个个临产的孕妇。人跪伏在她们身上,她们发出一片绝望而又愤怒的叫喊,可是人们听不见。因为鞭炮已经响起来了,鞭炮是万响一盘的,共有二十盘哩。这二十盘就是二十万响哩,二十万得响多长时间啊。鞭炮响完了,人们的耳朵里还要响大半天哩。好像刚才那些响声全挤到耳朵里藏了起来,见外面没动静了才争着往外面逃哩。有这些声音堵在耳朵里,舞宝剑的法师喊“神仙进门了,挂红!”他们都没听见。后来耳朵里没有响声了,一些人就悄悄抬起了头。头老是支着,脖子很酸,再说,总得关心一下神仙们是不是来了吧。仰起头,看到了头顶大红的菩萨。菩萨正一脸慈笑地看着自己哩。心里一撞,菩萨来了,菩萨来桥溪庄了。于是再不敢看着菩萨了,勾下头,看地,看被自己糟踏了的麦子。
陈小路在抬头间突然觉得这观音好像他的女人兰香。这个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急忙埋下头,生怕自己这个想法一不小心冒出去,被别人看到了。可后来居然有人喊了起来,嗨!你们看,这个观音像不像兰香?那是在法师说“都起来吧,观音已经住下了,其他神仙已经回去了”的时候。这个声音喊过后,就都仔细去看观音像,于是都说,嗨,真像兰香。谁就东张西望地叫,兰香,兰香呢?陈小路急忙告诉大家,兰香说身子不舒服,到城里看病去了。还说去的时候兰香许下愿的,说看病回来就来给菩萨烧香,说她到时候要给菩萨烧一大把香,还要给菩萨磕一个小时的头。大伙就说,哎呀!等她回来,让她来看看,真是像她,像惨了。接着又有人叫起来,嗨!看这童子,看起来也有些面熟哩。哎呀,像那个小工匠哩是不是?这么大声地说来说去的人都是些不大懂事的女人。她们的叽叽喳喳把男人们惹火了,他们呵斥她们,吵啥呢吵!也不知道个严肃,是在菩萨面前哩,也能乱说话?可她们还是忍不住要叽叽咕咕,她们说那童子就是像修这个观音庙的小工匠嘛。
当晚,兰香没有回来,陈小路没等到天亮就找她去了。陈小路第三天回到庄上,他的身边没有兰香。陈小路去了观音庙。他没有烧香,也没有磕头。他直直地站在这个和他女人很是相像的泥像面前,硬硬地看了她半天。后来,他举起面前的香炉,朝那张酷似他女人的泥脸砸去。哄然一声,泥脸缺了半边,不像他女人了。他又举起香炉,朝着那个很像小工匠大树的泥童子砸去。然后,他朝着青棱棱的庙顶,把一个撕破了的吼声喊了出去。
陈小路砸烂了观音像,大伙都很愤怒。都认为女人跑了又不关观音的事,说他砸观音像是要挨天杀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心里真想天能杀了陈小路,他们说陈小路你必须去请个和尚来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同时请个工匠来把观音像修好,才能免遭天杀。
陈小路不怕天杀,女人没了,他什么也不怕了。
他走了。去哪里,他谁也没告诉。
三章 幸福
石匠又来到桥溪庄。人们说你怎么回来了?是知道我们的观音像被砸烂了回来修像吗?石匠说我不知道你们的观音像给砸烂了,我是来给雪朵当爸的,我要和凤美成家。庄上人觉得有点意外,但想想这也蛮好的,就说,那你能修好观音像吗?石匠说,慢慢修,应该行吧。观音像的修补问题可以解决了,有人就问石匠,你是怎么跟凤美捏上的?石匠笑,说,不是捏上的,是咬上的。问的人呵呵呵笑,不明白他这个说法的来由,但又不好要他说个明白。石匠当然不会主动说,石匠只会悄悄笑。悄悄地快乐。
那天,得知兰香已在雪朵妈面前说过他许多好话以后,石匠就趁黑去了雪朵家。他的出现使雪朵妈稍感有些意外,她问他是不是又得羊毛痧了。石匠看着她的眼睛说,是。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这里痛。雪朵妈说,怎么会,才挑了几天啊?石匠说,就是这里痛,你没给我挑得干净。雪朵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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