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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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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说。”春花继续说:“然后呢,我就做你的情人。你啥会儿想我了,来看看
我,来那个我,我啥会儿都等着你,就像娜姐那样。你永远不要为我着想,你要有
事情不来看我,我也不去乱找你。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添麻烦,只会和你好,爱你,
心疼你,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
现在我们回忆一下,就会想到当初在金水河堤上,王海为劝春花乱打比方埋下
的种子,如今结出苦果来了。
王海从这时候就开始后悔了,他真不该来。
“王哥,你答应我了?”
王海摇摇头。
春花抬起头,眼里满含着热泪求他:“王哥,要不就今夜黑一回,过后我再不
找你,行吗?”
王海还是摇摇头。
春花沉默了。
她不再说话,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开始伤心地掉泪。
王海也沉默了。
“王哥,我错了。”春花忽然说,“我真是错了。现在我才明白,你那天在河
堤上说那些话是劝我哩,你给我个棒槌,我就当针了。我还以为我还是个好女子哩……
我错了。王哥,你走吧!”
王海看了一眼满眼热泪的春花,走出了娜娜发廊。
他当时也想到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她,至少再陪她说些什么,劝劝她。但他害怕
如果他不走,春花再求他,他会没有再拒绝的勇气,也就没有走的机会了。
那晚上走出娜娜发廊以后,王海站在不远处回望着娜娜发廊,久久没有离去。
说实话他并不是不想女人,他又不是没有性经历的人,刚才在娜娜发廊里看着如花
如雪的春花,他心里的欲火早已经燃烧起来。如果换了别的姑娘,他也许就留下了。
现在这个年代,像这种两厢情愿的事儿,算什么呢?他站在那里回望着娜娜发廊,
想到冲动处,甚至想返回去敲门。但是,一想到和春花上床,他眼前就出现马三的
嘴脸……
于是,他终于拒绝了春花,也拒绝了自己。
社会上地痞流氓欺侮她,我救了她。如果我返回头也欺侮她,那和社会上的地
痞流氓还有什么区别呢?
他感到自己找到的这个理由很正当。
他依靠这个正当的理由最后拒绝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就坚定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12
王海觉得,娜娜发廊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多月之后,娜娜忽然又来找王海,一见面劈头就问他:“那天晚上你对她
说什么了?”
王海被问得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摸不着头脑地说:“哪天晚上呀?”
娜娜说:“就那天晚上嘛。”
王海说:“你说的是谁呀?”
娜娜说:“春花呀!”
王海这才想起来:“春花怎么了?”
娜娜追着问:“那天晚上,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王海说:“啊,你是说那天晚上啊,没说什么呀?”
娜娜忽然问王海:“王哥,对不起,要说我不该这么直接问的。只是我也……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们,你们两个,到底好了没有?”
王海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娜娜自言自语地说,“这我就明白了。”
“出什么事儿了?”
娜娜这才叹口气说:“春花做鸡了。她跟她过去认识的一个叫孙姐的走了,做
鸡去了。”
王海心里格登一下,愣了。
“在哪儿?”好一会儿,王海才想起来问娜娜,“春花现在在哪儿?”
“在郑州。”娜娜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地点,只知道她人还在郑州。”
娜娜走了以后,王海开始回想。他仔细梳理自己的思绪,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
果想清楚了。那天晚上,如果春花没有和地痞流氓有染,只是和别人有过几次性经
历,他是可能和她上床的。俗话说眼不见心不乱嘛。但是,自己没有最终接受她,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嫌她。虽然他一直用正经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实际上在自己内心
深处,他一直回避和掩盖着这个真实的原因,他嫌她脏。
王海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也就是说,他开始向自己承认,他救了春花,同时又
伤害了她,并且是深深地伤害了她。
沿着这条思绪,我们也理解了,春花那天晚上一定要和王海上床,并不是春花
水性杨花,仅仅是喜欢王海和迷恋性生活。这里有很浓的象征意味,春花自己也许
并不明白,她是想用和王海上床的具体行动,来证明她自己还是好女人。她把王海
看成了好男人的代表,只要王海能够接受她,就像给她盖了证明的印章。好男人能
够接受她,她就觉得自己还是个好女人。这就是春花的证明方法。由于王海一再地
拒绝了她,她终于失望了。
是的,春花肯定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她以前虽然受流氓欺侮,那还是好人受了
委屈。而王海那么冷酷地拒绝了她,使她意识到她自己已经不再是干净姑娘,而是
被人嫌恶的脏女子了。
那么我这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呢?王海想。
想到这一层,王海就觉得自己又犯错误了。
他无奈地苦笑笑。他想自己怎么老是犯错误呢?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替
她私了这个案子?或者是在替她私了案子以后,无论如何不应该再去娜娜发廊了……
当然他也可以问心无愧。怎么说也是我先帮了你吧?只是你要和我睡觉,我不
和你睡。难道这就伤害了你吗?
难道和你睡觉就不伤害我自己吗?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是,在王海意识深处,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春花去做鸡了,这和他有关系,
实际上他对此负有责任。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错了吗?
13
又过了两个月吧,有一天,王海的呼机响了。
竟然是春花在呼他。
“是王哥吗?”春花在电话里说。
连声音也变了,发软发甜,滑溜溜的。
“我是王海,你是春花吗?”
“呀,王哥,真是想死我了。”
真是像“鸡”叫了。
“春花,你怎么会这样?”
“王哥,别教育我,好吗?我想见你。”
“我,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其实想开了,干什么还不一样?只要能够捞钱就行了。
你说是不是?你知道小妹现在的身价吗?一晚上五百块呀!不过,我可以免费给你
提供服务,你想推油吗?你想打飞机吗?要不要我给你吹萧?”
王海默默地把电话放下了……
从这以后,春花就像挑衅一样,经常给他打这种电话。
他无法回答她。
他也没有勇气把她抓起来。
作为警察,他感到很无奈。
1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过了八点,于富贵还猫在家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由于心
烦,他迟迟不想去上班。他如今也想开了,反正当那个官儿也是假的,说到底还是
抓小偷。当警察办案子呢,说白了就像割韭菜,割了老的长新的,啥时候也办不完。
早去一会儿晚去一会儿,天塌不下来。
于富贵觉得,今年郑州的春天特别长。往年,只要一进入春天,天热起来就格
外的快。于是冬天和夏天把春天挤得很短,给人感觉着郑州这地方没有春天一样。
如今好像啥都不同了。过去冬天挺冷的,去年冬天却没有怎么冷。过罢春节跌进春
日里,由于经常断断续续地落雨,天气起起伏伏地挣扎着就是热不起来,叫人感觉
着郑州忽然也有了春天一样。
好像老大爷也想开了。
该冷不冷,该热不热,好像一逼近世纪末,天气也反常起来。
于富贵当了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以后,虽然有职无权,上上下下没有人太把他当
回事儿,下级没人给他送礼,社会上也没人请他吃酒,没人请他桑拿和按摩,更没
人请他泡歌厅玩小姐,所以这些腐败项目他没有学会,但是不再把上班时间看得那
么死却已经成习惯了。
别的没有啥腐败,就先腐败时间。
总算腐败起来了。
他也看透了,现在大小是个官儿,如果一点儿也不腐败,就显得特没能耐,还
不正常哩。
当然这习惯是慢慢培养起来的,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这种变化。这就是进入
角色。虽然很少有人把他当领导来尊敬,他自己也不把自己当领导看,不过在意识
深处,他慢慢地也觉得自己腥不腥是块肉,大小也是个官儿了。
有时候他觉得官场就像一只染缸,只要你泡进去,不管你自觉不自觉,不管你
官大官小,好歹戴着个官帽帽儿,就由不得你自己,自然就会脏起来的。
苗苗早已经上学去了。女儿上小学时还不觉得怎么样,一进入中学就像进入了
战场,紧张得她喘不过气来。课内课外的作业围困着她,就像苦海无边一样。家里
的贫穷使孩子早熟,她小小年纪就明白爸爸妈妈在社会上混得不如人家。苗苗从来
不和小朋友们比吃比穿,一直背着那个旧书包,骑着她妈妈传给她的那辆破自行车,
没有一点儿怨言。她已经早早意识到将来没有靠山可依,想就业找工作只有靠她自
己好好学习,除了考重点高中和重点大学,别无选择。这使他做爸爸的常常在女儿
面前总抬不起头,女儿也经常斜着眼看他。有时候于富贵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的
孩子可怜,同时也觉得城市里的孩子可怜,可怜得没有了童年的欢乐。哪像自己小
时候,能看天上的白云和地里的庄稼,能上山坡放牛,还能下河摸鱼,野到哪儿是
哪儿。可是现在城里的孩子能看到什么?看天吧,天永远是灰蒙蒙的,看地吧,到
处永远是楼房和道路,就像生活在盒子里一样。特别是自己的孩子。想要个什么自
己又没有钱买,虽然都生活在盒子里,相比之下比人家的孩子更可怜一层。唉,说
到底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能耐,才连累了孩子。自己如果是书记
是市长,别说那么高了,自己如果是部长是局长是经理,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这么
生活了。
只要人活着,欲望就不停地诱惑着你。
一如既往,妻子刘伟吃过早饭没来得及洗涮,只把饭锅饭碗泡在水池里,就推
着三轮车出摊儿了,家里只剩下于富贵一个人。奇怪了,老婆孩子在家时,他总是
感到家里很陌生,自己是这个家多余的人。除了吃饭和睡觉,他很少能够在家里呆
下去,就像这是别人家里一样。只有家里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觉得这是他的
家,这里磨蹭磨蹭,那里磨蹭磨蹭,一点也不着急。
这时候于富贵慢慢地系上围裙,来做一些洗洗唰唰的善后工作。以前他不太干
家务活,现在不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开始关心家里的鸡零狗碎,随手做一
些杂活。等把锅碗瓢勺洗涮干净放进橱子里,他才坐下来抽烟。刚开始干这些杂活
还有些被动,半年坚持下来,干着干着就主动起来了。说心里话,妻子刘伟不容易,
家里家外一把手,确实是太累太累了。于是他干这些杂活就觉得是替她喘口气一样,
也算默默表达了一些细碎的感情,给自己捡起来一点责任感。
妻子和往常一样,仍在做卖布头儿的小生意,偶尔也自己做些被罩和床罩来卖。
平平常常的棉布,只要拼起来加工成被罩和床罩,就能够多卖一倍的钱。这就是经
济,市场经济就是挡不住的潮流,把他们家也卷进去了。
自从下岗以后,妻子就一直干这个营生。真是任凭风吹雨打晒太阳,胜似闲庭
信步不动摇。刚开始他于富贵也想托托朋友,给妻子再找个工作。一找才发现,自
己干了这么多年,认识的朋友中没有当官儿的,都是些无职无权的穷朋友,根本帮
不上忙。再就是他抓过的那些小偷们,有几个小偷倒是挺有能耐的,但总不能求小
偷们为警察的妻子安排工作吧?这个观念也许很传统,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他还转
不过来。看看工人们到处都下岗,一时间就像刮了一股风,几乎所有的工厂都不景
气了。国营和集体事业单位是再也挤不进去了。不过挤进去也没用,没有工资发,
只戴个国营和集体的孝帽儿干什么。想找工作,只能够找私营企业了。她原来在厂
里干热处理,别的特长又没有,只会干出力活。到饭店端盘子上菜都是年轻人,蹲
在后厨房洗盘子洗碗她觉得太脏太没意思。连看澡塘子也只要漂亮小姐,不要老妈
子。这样找来找去,他才真正体会到狼多肉少,没有合适的位置。后来妻子也习惯
了,就不让他再找。虽然推三轮车出摊儿像要饭的一样脸热不好看,但是人为了生
存可以什么都不顾。他觉得人要是迈过了这一关,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什么都
能干了。
于是,每每看着妻子骑着三轮车出摊儿去,就像看着一个将军骑上了战马。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见天让收税的像狗一样赶得到处乱跑,但是收入并不少。
赶巧了一天下来竟然能够挣到七八十块,再不济一天也挣二三十块,人苦一些,算
下来比上班的收入多。自己的工资又低,说句不好听的话,全家人的生活现在是靠
在这辆三轮车上了。啥要紧?钱要紧。自己活了这四十多岁,啥时候也没有像现在
这样觉得钱紧和钱的重要。钱就像疯狗一样咬得他跑都没处可跑,简直是无处躲藏。
有时候他就想,难道这就是他妈的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像什么?市场经济活像兔子,
人都像狗一样追着它跑。市场经济像天空,人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依无靠到处
飘零。
不过,今天他心烦,还不是为了钱。刘莉冷不丁打来电话,近日要来郑州看他
们。真是本来就头疼,又听说鬼来了。刘伟不明白这里边的曲曲弯弯,听说妹妹来
看她还挺乐,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笑个不停。
“富贵,你说这都七八年了吧?刘莉的声音一点没变,只一声我就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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