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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眉追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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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可思议的。美国人吸毒从城市贫民窟发展到城市郊区,那些毒品贩子则趁机大发利市。
当然,吸毒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国际性问题。美国在对其贫穷邻国进行官方援助时一直很吝啬,可是现在却向他们提供大量金钱援助,而且把这个标榜为民间交流,实在是可笑。科尔特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美国政府究竟向他的朋友提供过多少帮助,但是他确信,那些普通老百姓——他们过腻了饱食终日的生活而寻求化学药品的刺激——却要慷慨得多,而且不拿什么“人权”作条件。科尔特斯是情报战线上的老手,他一直在想办法诋毁美国,破坏它的形象,削弱它的影响力,然而他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没有取得成功。他曾试图用马克思主义去打击资本主义,但丝毫不去理会哪些证据证明有效,哪些证据证明劳而无功。不过,他现在可以利用资本主义自身的弱点来打击资本主义制度了,从而达到原来的目的,同时又可以尽情享受这个制度向他提供的一切好处。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尽管他找到了这个实际可行的办法,他原来的那些顶头上司却把他视为叛徒……
科尔特斯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人,认为他是个颇为典型的美国佬。由于营养过剩而显得有点胖,昂贵的衣服也不好好洗一洗,甚至皮鞋也没有擦。科尔特斯记得他少年时期经常是打赤脚的,而且有三件自己的衬衫就感到心满意足了。这个美国佬开的是豪华汽车,住的是舒适的公寓,薪水是古巴情报机关一个上校的十倍——然而,他对这些还是不满足。这就是在美国——在美国,人们再富有也不会感到满足。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四个人选,有关他们的情况都在我的公文包里。”
“他们怎么样?”科尔特斯问。
“都符合你的标准。”那人答道。“我不是每回都——”
“对,你是个很信得过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付给你这么多钱。”
“你对我如此赏识,我很高兴,山姆。”那人颇为沾沾自喜。
费利克斯——那个美国人叫他山姆——对与他共事的人总是十分赏识。他很欣赏他们的办事能力,也很感激他们提供的情报。然而,他又瞧不起这种人。这种人往往胆小怕死。不过,一个谍报人员——他一直把自己看作是个谍报人员——不能过于挑剔。在美国,像他眼前的这种人多的是。科尔特斯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被人收买的。他觉得自己是个老练的职业谍报人员,也许可以说是受雇用的,可是,受雇用所从事的工作仍然是一项有光荣传统的职业,不是吗?此外,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他过去的顶头上司的旨意不谋而合,况且比古巴情报机关以往任何时候的效率都高,而他的报酬却都是别人支付的。实际上,说到底还是美国人支付的。
他这顿晚餐吃得很自在。酒是绝对的好酒,这使他如愿以偿,但是肉烧得太老,蔬菜也不理想。人们说“吃在华盛顿”,他认为这种说法有点言过其实。吃完晚餐,他拿着他同伴的公文包走出餐馆,上了汽车。一路上他的心情很轻松,二十分钟后,他回到旅馆,一口气翻阅了几小时的资料。他想,这人很可靠,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那四个人选都很有实力。
他将于明天考虑录用他们。
知与未知
果然像胡利奥·维加所说,适应这样的高度用了一星期时间。查韦斯中士卸下了负重只有二十五磅的背包。他们采用了逐步增加负荷量的训练办法,查韦斯还比较适应。要是突然加大负荷,他就可能会吃不消。他刚跑完八英里,还在喘着气。他的双肩有些痛,双腿也像往常一样胀痛。身边没有恶心呕吐的,也没有掉队的。只是仍像往常一样,有人在发牢骚。
“这一次还不错,”维加说话时一点也不喘。“不过,我还是认为累得筋疲力尽才是最好的训练。”
“说得有道理,”查韦斯笑着说,表示同意。“就像减肥瘦身的人常说的,还有好多肌肉没有用上呢。”
训练营里最值得称道的是伙食。午餐得在野外吃即食食品——三种花色,一种价钱——但是早餐和晚餐很丰富,训练营的伙房很大,提供的伙食不仅花色多而且味道好。查韦斯除了拿一客军人常喝的咖啡外,每次总是拣水果装得最满的大碗拿,而且还要洒上厚厚的一层白糖。白糖可以使身体产生热量,咖啡中的咖啡因可以提神醒脑。他把装满葡萄柚丁、橘瓣和其他好吃的水果的大碗以及咖啡端到餐桌上。同桌用餐的人总是挑选油脂多的煎鸡蛋和咸肉片。然后他再去排队拿些粗黑面包过来,因为他听说碳水化合物也能增加热量。由于他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高度,他也产生了早餐吃点油腻东西的想法。
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这里的训练很艰苦,但却丝毫没有米老鼠故事中的那种荒唐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而且也是被当作老手看待的。没有把精力花在整理铺床上,士官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有人的毯子没有折叠好,不用上司喊叫,同伴的压力就可以使之得以纠正。他们都是年轻人,知道如何认真对待,但又都觉得挺有意思,挺有冒险性。他们还不清楚训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私下里免不了会有各种猜测,连夜晚躺在床铺上也在轻声交谈,但这种胡乱的猜测不久就被此起彼伏的鼾声所代替。
查韦斯虽然没上过多少学,可是人并不笨。他感到那些猜测都不大对。阿富汗的风波已经结束,他们不可能再去那里。再说,这里的每个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他一边嚼着猕猴桃——一个星期前他还不知道人间竟有这样的珍果呢,一边思索着。在这么高的山地进行训练,显然不是练着玩的。古巴和巴拿马可以排除。尼加拉瓜吗?有可能。那里的山有多高?不过,墨西哥和中美洲的其他国家也有高山。这里,每个人都是军士,都曾经当过班长,而且都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这里,每个人又都是轻步兵,很可能会派他们去担任什么特种训练任务,说不定会去训练其他轻步兵。如果那样,就是去对付搞叛乱的游击队了。的确,格兰德河以南的各个国家都有这样那样的游击队问题。这是因为这些国家的政府办事不公正,分配不合理。但在查韦斯看来,原因比较简单,而且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国家都他妈太糟糕!他曾经随所在的营去过洪都拉斯和巴拿马,一路上看得太多了。那里的城镇脏得很——相比起来,他家乡的那些西班牙语居民区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天堂。那里的警察糟得很——倒不是说洛杉矶警察局有多好——但他最看不起的是当地的军队。实际上,那些军队与大街上的流氓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配备了清一色的枪罢了(洛杉矶流氓团伙的枪往往各具特色)。使用武器的水准都差不多。士兵用枪托打人是无师自通的。那里的军官也很差劲,没有一个能与杰克逊相提并论。杰克逊少尉喜欢与部下一起跑步,浑身像士兵那样弄得脏兮兮的还散发着汗臭也不在乎。最使查韦斯瞧不起的是那里的士官。当初在韩国的时候,是那个爱尔兰人麦克迪维特中士使丁·查韦斯懂得了:技术加军人素质等于自豪。你只要认真地干,就能真正赢得男子汉的自豪感。为了这种自豪感,你就会继续拼搏。为了这种自豪感,你就不会在这该诅咒的爬山训练中掉队。为了这种自豪感,你就不会辜负朋友们,不会让他们说你是草包。他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归结到一点,就是这个。而且,他知道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因此,他们现在进行的准备,就是为了将来把别人也训练成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的任务可能只是常规的军训。不管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政治原因——查韦斯才不管什么政治不政治呢——他总觉得他们要执行的是一项秘密任务。查韦斯很聪明,他意识到这种秘而不宣的准备工作是为了执行中央情报局的某项任务。他判断得不错,只是具体任务猜得不对。
像往常一样,他们吃罢早餐,站起身来,把自己的托盘端到堆放餐具的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大多数人去上厕所,许多人换上干净的T恤衫,查韦斯也换了。查韦斯并不过分讲究,但他喜欢刚洗过的衬衫那股清新的气味。这里的洗衣房工作很认真。查韦斯觉得自己一定会想念这个训练营,想念山上的训练以及这里的一切。山上的空气虽然稀薄,但却清新、干燥。每天他都能听到火车驶进莫弗特隧道时单调的汽笛声。他们每天两次跑步都能看见那个隧道的入口。傍晚的时候他们常常看见远处双层车厢的侧影——那是向东开往丹佛的美国铁路客运公司的火车。他很想知道在这里打猎是什么滋味儿。他们的猎物会是什么?也许是鹿吧。他们曾见过一群鹿,那是一群高大的黑尾鹿。他们还看见过远处的一群白色野羊,士兵一跑过去,它们就迅速爬上陡峭的山岩。胡利奥昨天说现在正是这些家伙长到正合于猎获的时机。查韦斯很快就把心思收了回来。他要猎获的是两条腿的野兽,一不小心,那家伙就还会反扑。
四个班的人准时集合。拉米雷斯上尉下达立正的口令,然后把队伍带到主营地东面大约半英里的地方。这是深谷中一片平地的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穿着T恤衫和黑色短裤的黑人。这人身体很棒,强健的肌肉似乎要冲破衫裤的束缚。
“早安!”这位黑人对大家说,“我叫约翰逊。今天,我们要开始实战适应训练。你们都进行过肉搏战的训练,我先要看看你们以前的训练效果,然后教你们一些新的本领。把对方悄悄杀死并不很难,难的是如何先尽可能地接近对方。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他悄悄地将双手伸向自己的背后,继续说了一阵子。“这是悄悄杀人的另一种办法。”
约翰逊突然亮出一支手枪,枪口上有个罐头盒大小的东西。查韦斯刚想到这是消音器,约翰逊就双手握枪打出了三发子弹。查韦斯立即意识到这个消音器相当好,因为他几乎没有听见金属的撞击声——比二十码开外那三只被击中瓶子的炸裂声还轻。太棒了。
约翰逊对他们顽皮地笑了笑。“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刚才说了,你们都知道肉搏战,肉搏我们也是要训练的。不过,我跟你们一样,也到那边去过几次。我们也别去猜究竟要干什么了,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手里有枪总比手无寸铁强。所以,今天我们要学习一套全新的打法:无声的枪战。”他俯下身子,掀去一支冲锋枪上的罩布,枪上也装着消音器。查韦斯这才明白自己把任务猜错了。不管是什么任务,反正不是让他们去训练别人。
詹姆斯·卡特海军中将是个贵族
詹姆斯·卡特海军中将是个贵族,至少在瑞安看来是个贵族。他又高又瘦,满头银发,白里透红的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的微笑。当然,他的举止也像个贵族——不,他自己肯定认为这样像个贵族,瑞安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看法。在瑞安看来,真正重要的人物是无需装腔作势的,当了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并不等于就是贵族了。瑞安认识几位真正有贵族头衔的人。卡特来自新英格兰一个土里土气的农场,原本世代务农,后来开始经商。卡特家子女较多,于是就把多余的送进海军。对卡特来说,参加海军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他的大半时光是在五角大楼里度过的。在瑞安看来,五角大楼并不是真正的海军军人待的地方。瑞安知道,卡特曾先后在驱逐舰和巡洋舰上当过舰长,而且干得都很好——好到足以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因为这一点至关重要。许多才华出众的海军军官当到上校就到了顶,原因就是未能引起身居高位者的注意。卡特到底干了些什么才得以如此平步青云的呢……?
也许是抱了某个大人物的粗腿?情况简介完成之后,瑞安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总统当时就注意到杰夫·佩尔特的参谋班子里的卡特了。因此,佩尔特卸任后,回到学界——担任了弗吉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系的系主任,卡特就像驱逐舰停靠码头一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穿着裁剪十分得体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面,啜着咖啡。他的咖啡杯上镌刻着“美国海军‘贝尔纳普’号”,这明显是在提醒人们,他曾在那艘巡洋舰上当过舰长。也许是怕来到他办公室小坐的为数不多的客人可能不注意杯子上的字,因此左面墙上几乎全是他服过役的军舰的纪念徽章以及签了字的照片。大多数海军军官喜欢这样做,他们把这称为“自珍墙”,不过通常都布置在自己的家里。
瑞安不喜欢卡特,也从未喜欢过佩尔特。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佩尔特就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的确精明过人,而卡特就大为逊色了。这位三星海军中将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穷于应付了,可是依然毫无自知之明。遗憾的是,虽然瑞安也是个帮办,但却不是总统的特别助理。这就意味着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得向卡特汇报工作。而且,由于顶头上司住院,他只好经常来卡特这里。
“格里尔情况怎么样?”卡特问。他说话时新英格兰人浓重的鼻音早就该改掉了,不过这一点瑞安也不在乎,无非是使他想起自己在波士顿学院就读时的情形而已。
“检验报告还没有出来。”瑞安答话中流露出不安。格里尔患的很可能是胰腺癌,这几乎是不治之症。他和妻子卡西交换过意见,并想方设法要把这位上司送进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治疗。无奈格里尔是海军的人,只能进贝塞斯达海军医疗中心。虽然这个中心在海军里首屈一指,但仍无法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相提并论。
“那就要由你代行他的职权了?”卡特问。
“这话太不妥当了,将军,”陪同瑞安来的鲍勃·里特说,“格里尔将军不在任期间,瑞安博士将不时地代表他。”
“如果你在处理那件事的时候也能像这次简报做得这么好,那我们在一起共事应当说是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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