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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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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论文集。他说,在大陆,这方面是个空白,绝对的好,绝对的受人欢迎。
他长期研究土地,摸透了土地的脉络,精通土地韬略。近几年,他研究的新课题是土地的估价。在这方面他是位行家里手,是我国第一代土地估价的专家。我对这位土地老人十分感兴趣,对他提出的许多新观点,新领域,想刨根究底,闹个透彻。
一个春风融融的日子,我找到叶荣聪,邀请他介绍土地管理的真情实况。
他是一位健谈而谦虚的人。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三弯九拐,一根肠子通到底。
他哗哗啦啦地,仿佛在作讲演不打底稿,不要麦克风,要把肚里的话,倒个精光。
他说,土地是我们的命根子,党和国家赐予我们的批地权既不能让,更不能放唉,可是我们有些领导却把权放了我一边听,一边记,全神贯注。然而他忽然封了口,不再言语。
我疑惑地盯着他,耐心地等待,希望他再次敞开“喇叭嘴”。可他不说了,一双眼珠儿,圆圆地盯着墙壁,一动不动他的心极不平静,还有许多话,堵在胸口上
“老土地”,自他50年代中期参加革命工作后,就一直与土地打交道。先在市计委、建委等一些政府部门任干事,科长。他说,无论在哪个部门任职,他都干他的老行道:管土地,跑田坎,做“农二哥”的“贴身”兄弟。是的,你若稍加注意,即可以看出,他的语言、动作,特像一位地道的老农。他把“二”说成“噫”,把“吃”说成“溪”。他爱土,爱农,对“农二哥”有一片永不泯灭的深情。
自那次参加学术研讨会后,我们常常会面。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又碰到一起,寒暄起老话题。
“大记者,你竟然也迷上了土地?这两年,社会确实进步了,大部分人都重视起土地,重视起农业来啰!哈哈,我们这些管地的人,也被人瞧得起了。要不,我们干笨重活的人,没哪个器重。”他笑时,脸上的皱纹全动起来了。
“哎呀,‘老土地’,人不是菩萨,要吃饭,没粮心里慌呀,还能不器重吗?”我顺着他的话,接上了头。
“你最近忙不?”
“不怎么忙。”
“那好。哪天晚上欢迎你来家摆龙门阵,咋样?”
“行!”
“啪。”两只粗大的手一合,“协议”定妥了。“老土地”尽管现在已经退休了,但大伙还亲切地这样称呼他。他的精力很充沛,仍在潜心钻研土地的学问。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老土地”住在市政府的宿舍。我兴致勃勃地骑车去拜访他。
初夏,蓉城的夜是寂寞而又清凉的。她没有广州“不夜城”的风采,更没有上海外滩那通宵达旦,灯火通明的景色。与其说蓉城人缺乏激情,没有迷恋夜生活的习惯,不如说蓉城人腰包内缺钞票。因此,人们常常是饭碗一丢,便围着电视机,看闹热,欣赏别人如何度过良宵。
我绕过一幢幢高楼,七弯八拐,在高楼的腋下,一排矮小的平房内,找到了“老土地”的家。
“老两口”正围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在观看一场精彩的足球赛。
朴实而洁净的小屋,没啥豪华摆设,几件古老的家具,都已褪色陈旧。
此时,我有一种异样的心思冒了出来。看来管土地没啥油水,要不,这位干了40多年的“老土地”日子不会如此清平。
家是清平的,可他那颗炽热的心却是满盈的。
交谈开始前,似乎他有难处,我只好慢慢启发。
有关土地的学识他极其丰富,对马克思的极差地租,对西方国家土地市场的研究谈得头头是道,有滋有味。
“我省特殊,人多地少。土地失控的原因很多,但土地审批权下放是要害,是最大的失策”
突然他关上了话匣子,长吁短叹。我急切地望着,等他说下去。可足足等了两分钟,他才抛出一句:“唉,我们只有一个川西坝呀!”顿时,我领悟到他心中忧郁的缘由。
他说,法律应该是神圣的,然而,这些年代一些领导头脑发热,把法律置之脑后,以言代法,以权代法,我行我素。
某市,一度也曾把土地权下放了。由市上掌管的征用耕地20亩以内的批准权,放到了区、县。似乎他们的思想“开放”,有“远大”目光。殊不知,这一放酿成了灾难,哗啦一下,大块大块的土地失去了。
下面的“官老爷”们,再略加动作,来个“化整为零”或“分散征地”,今天批一块,明天划一块,百亩、千亩的土地,“县太爷”大笔一挥,就“化”了。
可怜的川西坝,在20世纪的末期,被折腾得遍体鳞伤,五官残损!
老叶激动起来,颈项上的青筋直跳。他说,俗话说“一碗泥巴一碗饭”,土地乃人类生存的根本。近年来,我市粮、油、蔬菜基地被征占的情况十分严重!
“人属于土,土地的命运,便是人的命运。土没有了,人之难存。这道理很简单,但至今未被引起广泛重视。唉,真叫人生气。”他气愤,许多话仍在胸中涌动。
休闲的时候,人们总想到郊外去透透气。然而,当你走出四门,便觉沮丧,那景象已经变了。茂林修竹的景观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高楼、别墅,或是红砖砂石圈占的“阳光”工程。
在大批的“阳光工程”中,有些是如前所述,正儿八经地经过批准占用的。而多数是乡、村企业占用,或出租变卖的。
他说,外地人一提四川,都竖起大拇指说,那里是“天府之国”。其实呢,56万多平方公里的四川,真正最富裕的地区在川西平原。严格说,川西平原也就是成都周围的一些县市,总面积不到一万平方公里啊!耕地在急剧减少,如果失去了成都平原,“天府之国”还名副其实吗?
两千多年前,蜀太守李冰父子尚知施出良策,凿离堆,开水道,使川西千里沃土,水旱从人。并警示后人:“深淘滩,低作堰,惠泽至今。”如今的一些“父母官”却鼠目寸光,给人一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感觉。
土地太广袤厚重了!
相传女娲造人的原料,都是泥土。我们任何人的归宿,也是泥土。珍惜每寸土地,就是珍惜人的生命和人类的未来!
历史的诉说
戴世荣,一位忠诚的“土地卫士”。
一天下午,也就是第五个全国“土地日”的前两天,我忽然想起去找他聊一聊,探访我国土地三次失控的情况。
他正在忙碌着,准备“土地日”的宣传材料。文件、资料,以及红红绿绿的报纸、书刊,摆满案头。
我在他对面坐定后,他发话了:“老王,你稍等一等,我改一份‘土地日’的宣传材料,正等着打印呢。”
“嗯!”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便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戴世荣,身为四川省国土局办公室副主任,专管土地宣传的“大臣“,实际上,他和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在宣传上,他是一位行家。自成立省国土局,他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土地庙”。
年过半百的戴世荣与同龄人不一样,性格刚毅、倔强,无论大小场合,他都在侃谈土地,土地!他的嗓门高,中气足,总是不知疲劳地宣讲土地的管理,土地的命运,土地对人类生存的意义!
我心中的老戴,相识几年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他那密匝匝的头发,由黑变黄,由黄变成花白,又由花白变成了灰白,也许这是土地给他的馈赠。
土地管理是艰辛的。在全省,可以说在全国,一代国土“元老”,仅经历了10年,太多太杂的大事、小事,时代浪潮的冲击,土地官司的纠缠,生活的折腾,给他们镌下了许多难以忘却的记忆!
“很久不见,又在写什么大作呢?”他放下笔,微靠在木椅上。
“没写啥,最近有个打算,许多关心土地的‘土地卫士,和文友,一直鼓励我,再写国土。去年想提笔,有同志劝我,不是时候,许多问题闹不清楚。我听了,没动笔,我想现在时机到了。”
“对!写,应该写。我一千个支持,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就直说!”他稍加思索后,随即又说:“明明白白我的心。过去糊涂,今朝明白。上面明白,我也明白。中央对土地的态度,对几年的恩与怨,功与过,都有了个底。”
“该如何去理解近几年在土地管理中冒出来的案件和纠纷呢?”我打断了他的话。
“成绩要写,问题也应该写,光歌功颂德是引不起大家的兴趣的。这一场土地争夺战,教训深刻啊!应该猛击一掌,让几代人都不要忘记。诚然,唉”他似乎有啥心事,刹住了话题。我耐心地等待了一阵,他又漫不经心地往下说:“要讲真话。作为一个人,我没啥追求,就是讨个实情,不能昧着良心去讨好别人。老王啊,可讲真话难啊!我曾和新华社一位记者,合写过一份‘内参’,向中央反映土地第三次失控的情况,作了如实反映,结果至今还有人不理解我,耿耿于怀。我为了啥呀?一不图当官,二不图晋级,就是为了求个真理,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线!”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黄色的笔记本,哗哗啦啦地一边翻,一边说。
我国土地管理的历史教训很多,也十分深刻。多少年来,没有设立专门机构,最早是建委管,后来由农牧部门管,城建部门也在管,再往后是三家合管,实际上谁也管不好,占一块,荒一块,浪费一块,无人问津。这是土地管理的历史沿革。
他扳动指头,如同在数万人的广场上演说:我国多少年来,在农村一直保持着自给自足的格局。农民手握锄头、刀把这些简单的工具,进行着世代相传的简单劳作,无需对外界,对市场有更大的求索,便可养家糊口,繁衍生息。这就是中国小农经济的特征,也是小农经济的弱点。它像一根绳索,把几亿勤劳、富有创造力的农民,紧紧地系在黄土地上。
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的浪潮从城市转向农村,长期沉闷的“农二哥”醒悟了。在广大农村,突然兴起了一场工业变革,农民大办乡镇企业,学着城里人,部分农民当上了工人。
这一波澜壮阔的浪潮涌来,很快在偏僻的山乡、小镇,建起了一个个小工厂,搞食品,造机器,冲向市场。
这无疑是件大好事!
然而这又是一件对土地强占、浪费的一次大冲击。
“土地是我们自己的,占点、用点,天塌不下来。”这是一些人的想法、做法。一个全国性的占用耕地的严峻事实产生了。
接着,他又翻开笔记本,告诉我一串惊人的数字。
从全国来说,占用耕地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
“六五”期间,农村掀起一股占地盖房热,每年违法占地建房案件200万起,平均每年减少耕地700万亩。
“七五”期间,干部违法占地建私房,每年违法案件在10万件以上,平均每年减少耕地400万亩。
“八五”期间,兴建“开发区热”,出现了占用耕地的第三次高潮。特别是1949年,全国耕地减少了1071万亩,如果减去同期开发复耕的面积,净减597万亩。
在我国历史上,这一年耕地锐减达到了高峰。这个数字发布后,警钟轰然鸣响,引起国人对耕地保护的高度重视。
我国耕地年年急剧减少,可长期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造成人均占有面积越来越少。据有关资料记载,历史上,人均占有耕地呈现不断减少的趋势,变动的情况大致是:汉代人均占有耕地13.8亩,隋代42.2亩,唐代27亩,明代11.5亩,清代2.3亩,1949年2.7亩,1993年不足1.3亩。
前二次全国性的土地失控,完全是人为的,也是违法的。
不知从何处刮起一股邪风,那些富有自私心和小农经济特征的地、县、乡的干部,在“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民意识的熏陶下,掀起了一场违法占地建私房的鏖战。
那场具有毁灭性的举动,从东到西,从南向北,在一些中小城市和乡镇延续了两三年之久。
我多次外出采访,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在城外、路边、镇旁,一个个矮小的土围子,如雨后的毒麻散一般从地下冒了出来。他们互相攀比,你占一分地,我比你的官儿大必须要占二分三分;你占半亩,我比你的资格老,千方百计要占一亩两亩。一片片好地,一块块良田,被那些“自私鬼”吞食了。
可以说,他们对土地母亲犯下了滔天大罪,应该对那伙人进行声讨!
第二次土地失控,四川又是重灾区。那些典型中的典型,被群众形象地称之为“官街”、“华尔街”、“总统府”在合江、石柱、平昌、开县等地,至今还留下历史的见证。
历史不会重复。但侵占土地、浪费土地的历史,却演了一次又一次。
第一次失控,其中一部分是为了发展乡镇企业,有人辩解:浪费点,可以理解。第二次,是那伙头上戴着乌纱帽的基层干部自私自利,蚕食土地,应该受到指责。第三次土地失控的扮演者,既非农民,也非基层干部,按群众的语言表述,纯属政府行为,是各级政府没有依法行政,大搞“开发区”而引起抢占土地,撂荒浪费。
对耕地的质量问题,过去人们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在耕地面积一增一减之间,存在产粮水平的亏减,也就是说耕地质量上的亏空。生田和熟田,不是一回事。我们常说的“占一补一”,或“用一造一”,有人以为这样可以补偿耕地的赤字。其实未必。用新增耕地,来补偿同量占用的熟土好地,表面上平衡了,实际上是达不到的,埋藏着一个“隐性减量”。
讲到这里,老戴嘘了一口长气,心情沉重,如负千钧。他沉痛地说:“教训深刻呀!”
结束时,老戴告诉我:“刚才国家土地管理局打来紧急电话,通知有两点:一是今年下半年,中央要对全国的耕地进行一次大清理,清查非农业用地、越权批地、多头批地的问题;二是,今春以来全国清查耕地撂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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