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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8-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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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喊得响亮,直到把司马博喊羞了喊怕了喊得脑袋都大了,求告说,求你了姑奶奶,以后别喊了行不行?苏晓玲摇头说,不行,我爱叫,这年月,谁不盼着自己的先生当老板呀。司马博说,你爱叫,那就背后叫,只你和我在一块儿时叫,有别人时就不叫了,行吧?苏晓玲调皮地说:这个嘛,本小妹可以考虑。这回,你服了吧?司马博忙点头,服了服了,我早就怕你了,比怕母夜叉还怕。苏晓玲便掐他,偏往他肉嫩怕掐的地方下狠劲,直到他彻底告饶。
两个人一辆车,白天夜里轮流上岗,这就苦了两个正血气方刚激情四射的年轻人啦。清晨,司马博跨出车门,苏晓玲坐进去;入夜,苏晓玲将车钥匙交过来,司马博接过去,看看身边有人,顶多挤挤眼拉拉手,再在对方手心挠一挠,或者就在没客人时用手机说说情话。有时司马博实在熬不住,就求苏晓玲天将亮就出门,然后将她拉到城郊相对僻静些的地方,两人躲在车里亲热一番。这种事苏晓玲坚决不同意在入夜时分,因为男人一淘气,就精疲力竭了,就粘了眼睛要打瞌睡了,可司马博还要出车呢,四个轮子一转就是一夜,这种马虎可了不得,弄不好就车毁人亡啊!可有一次,两人正在车里亲热时,外面晨练的人看汽车船儿一样在路边颠簸摇晃,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便掏出手机报了110。巡警赶来,堵个正着,便将两人带回了巡警大队。苏晓玲瞪了眼睛,说我们是未婚男女,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搞对象不行啊?你们狗拿耗子,管得着吗?司马博则对巡警说,我家就一间半的屋子,老爸老妈住一间,我那半间除了放进一张单人床,连转转身都费劲了,你说我们大男大女要交流交流感情,不在车里去哪儿?巡警只觉得手上捧了一对刺猬,抓不得,放了又难堪,挺窝火,便给派出所打电话,认真求证两人所言是否真实。派出所的回答是肯定的,说两个年轻人的家里确都是那样,两人平时也都遵纪守法没有任何前科,放人吧。但自那以后,两人在车里的亲热也基本是小太监的呐喊,一剪没(梅)啦。
对唐姝卓所求之事,司马博虽说基本践诺不对人言,但还是有所保留地说给了苏晓玲。这种事,说给女友听,一是防着日后一旦女友知道,怀疑他的忠诚,同时也不乏某种炫耀的成分,既炫耀自己的奇遇,也炫耀作为一个男子的优秀。怎么样,哥们儿还行吧,歪瓜裂枣的能遇到这样的美事吗?他所保留的内容主要是所求女士的姓名和职务。当然,苏晓玲也曾问过,她叫啥?司马博说,这个你别问,传出去不好,我答应了人家的。苏晓玲又问,她是做啥的?司马博说,她做啥不做啥关咱屁事,但腰包里肯定是有俩闲钱的。苏晓玲想了想说,年龄我就不问了,肯定跟你般大般小,要是像我这么大,她爸她妈也就不急了,再大些呢,也轮不到你,对不?司马博笑,说能猜到这一点,也算不上你有多大聪明。苏晓玲再问,她总不能把你当了公共厕所的手纸,白使唤了吧?司马博说,这一点人家挺讲究,先把票子拿了出来,厚厚一沓,我猜最少也有两千呢,说叫我换行头。可我没答应,就把票子又推了回去。苏晓玲说,那还琢磨啥,干,跑一回龙套快顶我开一个月的车了。要是这种事往后一个月摊上一回,咱还大发他兄弟,小发了呢。
苏晓玲给司马博开车,用不着讲报酬,隔上三五天,便将挣来的票子都塞到司马博手上,有了开销时,只说一声我花了若干,司马博也从不多问,两人齐心协力,只想把买车欠下的债先还上,然后在市里租一处房子,就结婚过日子了。司马博说,我爸我妈的钱可以先不急。苏晓玲说,你不急我急,还了他们心踏实,咱们也踏实。
那一天,司马博的乔装出演很成功。他的角色名字叫欧阳博,这个名字是唐姝卓改的,她说好记。他穿上了西服扎上了领带,皮鞋也擦得锃亮,本来就很挺拔魁实的身材顿时又增添了许多帅气,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越发显得英武:他施展着出租车司机和未婚女婿接人待物的足够礼仪与经验,面呈微笑,一口一个大叔大婶亲亲热热地叫着,顿叫唐姝卓的父母心花怒放满面放光;他不时地跟唐姝卓整上几句英格力士,还有他谈起汽车的无所不知头头是道信手拈来,让二位老人丝毫不怀疑他的学识。唐姝卓还介绍说,过一段时间,研究所还要派他去国外进修,唐父便点头赞许,说你们年轻,好好学吧,大有希望,国家正缺你们这样的人才呀!
那天,司马博还有一个出色的临场发挥,那可是他和唐姝卓在事先的密谋中绝没想到的。几人叙谈了一阵,唐姝卓便和母亲一块儿进厨房准备酒菜了,只留了司马博和唐父在客厅里。突然,唐母在厨间惊叫,哎呀,这是咋啦!唐姝卓也喊,你们快过来!司马博和唐父急奔向厨间去,只见腾腾热汽和水流正从煤气灶旁的暖气片顶部的一个放水嘴喷射而出,厨房已被白茫茫的蒸汽弥漫,脚下也满是积水。司马博顺手抓起一块抹布,急跨进去,便将那喷涌的水流汽流封堵住了。唐母说,我正洗菜,把炒菜勺碰掉了,正落在暖气上,怎么就出了这事呢?司马博说,是落在放水嘴上,放水嘴折断了。唐姝卓说,这年月,怎么什么假冒伪劣都有呢?司马博望了唐姝卓一眼,笑说,可不,让人想不到的都有。那唐姝卓的脸便腾地红了,好在白茫茫的水汽仍在,两位老人也都把目光盯在放水嘴折断处,谁也没注意她的神色。唐父说,姝卓,你快去给锅炉房打电话,让他们快派人来修,也不能让欧阳总拿手堵着呀。司马博说,叫锅炉房也没用,正是取暖季节,一家修,所有供暖用户都得停气,而且还要放净管道里所有的水。大叔,你快找来一小截木头,像手指这么粗这么长就行,我来处理吧。唐父急匆匆跑下了楼,过一会儿气喘吁吁跑回来,递上的是一截树枝,刚从树上折下的。司马博看了,说这不行,得是干透的,见了水才能膨胀,将断口堵死。唐父在地上转起了圈子,说这可去哪儿找?平时这样的东西都丢进垃圾桶了。司马博灵机一动,说大婶,家里有木拖把吧?快找来。那一刻,司马博是用脚蹬着暖气断口,手握菜刀从拖把杆上砍下一截,又用菜刀将那截小木棍削成楔形,用锤揳进那断口去。司马博做这一切的时候,表现得极本色、娴熟、从容而麻利,三下五除二,手到病除,一切搞定。接着,他又抓起抹布,蹲到地下,去清理那些积水,更是表现得泥水不憷,勤劳肯干。唐姝卓见状,操起拖把忙着配合。两位老人眼见这一幕,心中更是欣喜,须知,他们这一代人所看中的,勤劳朴实更重于学富五车呀,何况这未来的姑爷还两者兼而有之呢。唐父夸赞说,欧阳的技术也不差,像个普通劳动者,从前做过吧?司马博边擦地边说,咱摆弄汽车的,啥事遇不到,还能总去找人呀?这点毛病,就是专业水暖工来,这季节,也只能这么处理,等开春停止供暖了,再重换水嘴子吧。唐姝卓怕老人们从这话里听出漏洞,忙解释说,他们汽车研究所常对研制中的汽车做各种破坏性实验,处理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他们还常去汽车制造厂和工人们一起上线操作呢。
忙乱了这一阵,司马博便弄湿弄脏了袜子和裤腿。事毕,唐母张罗着,叫姝卓快去找出她父亲的衣物,叫欧阳博换下来。唐姝卓便将司马博推进父母的卧室。司马博说,我个子大,裤子湿就湿吧,你替我找双袜子就行。唐姝卓找出一双给爸爸备下的还没开封的新棉线袜子。司马博低声玩笑说,穿上脚,可就不能往回退啦。唐姝卓说,一双袜子,值什么?司马博说,那可就是买里脊,又饶了一块囊囊膪,你可亏啦。唐姝卓脸一红,轻轻打了他一下,低声说,就算给你修暖气的报酬。
唐姝卓没把司马博带进自己的闺房,进了爸妈的卧室也有意没把房门掩上,俩人的低声对话老人们虽没听得真切,可这近似亲密的一幕,让两位老人越发看在眼里喜上心头。唐母扯了唐父去了厨房,俩人便开始了幸福的低声埋怨。唐母说,年轻人在一起,看什么看?老没正经!唐父说,哪是我看的,是你先看的,要不是你把水嘴子弄折了,能添这么大的乱啊?多亏了欧阳来咱家,不然今天就水漫金山啦。唐母说,你还有脸说,大老爷们一辈子除了站在黑板前瞎白话,什么也不会做,还不如人家小伙子。唐父说,这回看出我高瞻远瞩了吧?要是依了你不让姝卓回到北口,欧阳这孩子能到咱家来?唐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要是有这个缘分,还论谁在哪儿?
那一晚,司马博离开唐家时,夜幕已经垂降。老两口要送他下楼,被司马博坚决地谢绝了。可走出楼门很远,他回头望时,见那五楼的窗口还大开着,两位老人站在那里向下招手。时值冬日,北风正猛,那窗口正迎着风头。司马博心里感动,对陪在身边的唐姝卓说,你回去吧。唐姝卓说,我现在必须陪你再走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在离开老人们的视线后,唐姝卓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再次坐进了那家咖啡馆。唐姝卓重又拿出那个信封,推到司马博面前,说:
“这回,你应该收下它了吧。”
司马博拿起信封,抽出票子,点了点,抓了几张在手里,又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发票,连同剩余的钱推回到唐姝卓面前:“这是我买衣服用的,衣服上身,我不好退回,只能深表感谢了。其余的,你收回去。”
唐姝卓说:“我事先已经说过的……”
司马博打断她,并站起了身:“我当时并没有表示接受,我只答应帮你这个忙,友情出演。唐老师,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可好?天太晚了,我要抓紧赶回家去,换了衣服,然后接车。那个司机跑了一天,到这时还没吃晚饭呢。”
唐姝卓也站了起来,迟疑地说:“我爸我妈可能……对你都很满意。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感谢,日后我可能……还要给你添麻烦。”
司马博说:“那你给我打手机,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力而为。好,唐老师,再见。”
司马博快步而去,只留了女博士唐姝卓坐在那里发怔。
5
司马博再次应约走进圣保罗咖啡馆,已是隆冬。天正下着雪,这种天气乘车的人多,车跑不快,眼看打车的人多,却拉不过来。他心里急,恨不得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完。
可唐姝卓却不急,看起来她的心情不错,先是从皮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说这是只MP3,你爱听英文歌曲,有的乘客却不一定也喜欢,你可以把耳机塞进耳孔听,我已经替你从网上下载了一些英文歌曲,还喜欢什么歌,自己可以上网更换。司马博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谢拒了现金酬谢,人家这是在变着法儿表达那份心情,便道声感谢,收下了。唐姝卓又说,我爸我妈对你的印象非常好,总是念叨,盼着你什么时候再去家里呢。司马博听得懂这话里的意思,忙说,这可让我为难了,常在河边站,别说湿鞋,弄不好都可能滑进去,这种事,只可一,不可二,更不能三,见好就收吧。唐姝卓说,我也不愿再麻烦你,所以上次你去我家时,当着他们的面我已经埋下了伏笔,说你要出国进修。他们一提起你,我就说这阵你正忙着准备出国呢。司马博说,这一杆子支得好,把我支出国门了,你说我已经出国就更好了。唐姝卓说,可你出国前,出于礼节,总应该去家里告个别,不然他们不定又要想些什么。司马博说,行,那我就再去一次。唐姝卓又说,学校里分给了我一套房子,我图清静,委托装修公司已经装修好了,想搬过去单独住。搬家时,最好你也露个面,行吗?司马博想了想说,咱把两碗粥搅一块儿,我去一次,两碗粥一起喝,你看行不?唐姝卓点头,好,那就照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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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15 楼
直到去唐家帮唐姝卓搬家并和她的老父老母去作那种似是而非亦真亦假的告别,司马博才知道唐姝卓不仅是北口大学的老师,而且还是一位正宗纯粹的化学博士,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吃惊,一颗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儿,半天落不下来。只说老师,不管是大学的还是中学小学的,司马博除了敬重,都还没觉得怎么样,出租车肯定没少拉,可一听说站在面前的这位跟自己年纪所差无几的女子竟是博士,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那须仰视,而且要仰酸了脖子。马克思是博士,基辛格也是博士,了得吗?他只有高中文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考上大学,那博士在他眼中就是圣人,是翱翔于云端的天鹅,而他,则是草民,是一只伏在泥塘中的蛤蟆。蛤蟆和天鹅,其间的巨大距离可绝不仅仅限于空中和地下呀!
那天,司马博再次乔装打扮,他指挥搬家公司的人将东西一件件搬上汽车。所谓的东西,基本就是书和一些资料,装了几大塑料袋,还塞满了几只大纸壳箱,是唐姝卓早就准备好的。他悄声问唐姝卓,衣服和用的呢?那些东西可得特别关照好,七手八脚的,丢了什么可就麻烦了。唐姝卓说,那些先不动,我常回家来,随手再拿吧。
那天,司马博郑重向两位老人告别,他说一到了国外,学习和工作就更要忙了,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请老人多多保重,信就不写了,他的祝福和问候将由姝卓转达,他会和姝卓通过网络和电话保持最经济最方便也最快捷的联系。两位老人拉住了他的手,百般叮嘱,依依惜别,核心的一句话就是盼着他早些回来,姝卓那里自有他们关照。
那天,搬家公司的汽车要开动时,司马博客气而坚决地不让二位老人随车去姝卓的新家,他说那边乱,这边也乱,老人们在家先慢慢清理收拾,那边待他帮姝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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