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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5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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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大门虚掩着。他两步蹿到屋门前。
    “小黄,小黄!”屋门没有闩,一推就推开了,他进了屋,打着打火机,一边去点灯,一边惊喜地呼唤着小黄。床上蒙着被子的小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答应了一声。
  “回来多大会儿啦?你咋没去孬娃子家告诉我一声呀!”赵疗程把煤油灯端到床头的桌子上,“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好想你!”
  “我特别累,回来见你不在,想着歇一会儿再去找你,没想到这一躺下就睡着了。”小黄翻了个身,“现在几点了?”
  “两点多吧。”
  “这么晚了吗?”这一觉睡了有六七个小时,她回来时天刚擦黑,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赶着马车送她回来的。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穿着羊皮袄,车辕上放着一副拐杖,他是个瘸子,不过坐在马车上看不出来。还没到村头,小黄就让他停车,她不想让村里人看见有个男人把她送回来。络腮胡子勒住马儿。一路狂奔的马儿大口大口地喘息,呼出一团团热腾腾的白汽。小黄跳下车,说:“回去时慢点儿,别把马打那么快了,天又黑路又滑的!”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儿点了几下头。马车掉头回去,走出很远了赶车的人还不时回头看她。
  赵疗程急匆匆地脱鞋上床,抱住小黄的身子,一想起她这几天肯定没少受委屈,就不由得哭了,说:“我去杨寨镇上找过你,可是那儿的人都是王八蛋,他们不告诉我。”
  “你哭啥,”小黄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们打你了吗?那些王八蛋!”
  “打我干啥呀?”小黄说,“他们一下也没打!”
  赵疗程还以为他们得把小黄揍个半死呢,居然一下打也没挨,这让他又高兴又纳闷,一个劲儿地问小黄这五天是怎么过来的。小黄说:“你就啥也别问了,我完完整整地回来不就行了吗!”赵疗程不便再追问,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被窝里不像他想的那么热热乎乎,原来小黄没有脱衣服,连大衣都没有脱就睡下了。他便动手帮她一层一层地往下扒衣服,她贴身穿的是红色的新尼龙秋衣秋裤,以前从没见她穿过。他住了手,搂住小黄亲嘴,手在她身上摸摸索索,尼龙秋衣摸上去滑溜溜的。他的大手停在小黄鼓胀的胸部,稍一用劲揉搓,小黄疼得哎哟一声,把他的大手拿开了。
  “怎么啦?”
  “疼!”
  “他们还是揍你了!”
  
  “没揍,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赵疗程吹灭煤油灯,生剥硬扯地把小黄的秋衣扒下来,该扒秋裤了,小黄使劲夹着两腿,死活不让,说:“过两天吧,过两天你想咋的就咋的!”她越是这么说,赵疗程越是来了劲头,把小黄弄得一阵惨叫,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八成,折腾了一回,下面软了,拳头却硬了,说:“他们不舍得揍你,是吧?我揍你!”余痛未消的小黄有些莫名其妙,赵疗程猛地掀起被子,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拳,她才明白他是来真的了,赶紧双手护住脸,光光的身子就像一只不幸落在热錾子上的豆虫,不由自主地摇摆着。赵疗程的拳头就像雨点一般落在她身上,令她躲不胜躲,后来索性不再挣扎,就像土地无法拒绝狂风暴雨,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赵疗程一边暴揍,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累了才停手,但他还不甘罢休,把光着身子的小黄拖下床,让她跪在冰凉的地上,他坐在床沿上开始审问,要她说出事情的经过,还逼着她讲一些细节,小黄不想讲,他就用脚丫子踹,可是小黄讲了,他踹得就更厉害了。一直到鸡叫三遍,窗外麻麻发亮,赵疗程困了才作罢,他撇下浑身冻得冰凉的小黄,自己钻进被窝,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自始至终,小黄没有哭一声,也没求饶,她从地上站起来,浑身疼得仿佛要散架,不敢上床,便在床梢摸着自己的衣服,很费劲地穿上,轻轻地拖了一把椅子,在墙角一直坐到日上三竿。赵疗程醒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去孬娃子家打麻将去了。小黄这才爬上床,把快要冻僵的身子暖和过来,思来想去,把这几天和她有过接触的三个男人想了一遍。那天失手被服装店主捉住后,她先是被搁上胳膊关在一间小屋里,到天黑,门被打开了,两个男人进来,把她带到一座孤零零的院落里,三间摇摇欲坠的砖瓦房,屋子里到处都是臭脚丫子味,因为主人是个修鞋匠,他不爱说话,一看便知是个老实人,就像一头猪似的在她身上拱了一夜。第二天夜里,她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机井房里,因为和她睡觉的那个男人有老婆孩子,他不能把她带回家,就找…r这么个僻静的地方。那个男人穿得挺阔气的,只是有一口大黄牙,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味。他话很多,在机井房的草荐上睡了两夜,她昕他说了两夜花言巧语。白天他出去了,把她锁在屋里,天黑回来时给她带回来一个烧鸡和两个凉馒头。第三个就是赶着马车送她回来的那个瘸子,他虽然腿有残疾,可是不碍干活,他会磨香油,自己开着一家香油坊。虽然长相凶恶,一身是毛,可是心眼很好,她在他家里呆了两天,他去香坊忙生意时也不把她锁起来,就像对待亲戚似的对待她,顿顿给她做好吃的,还给她买了一身尼龙内衣。这三个男人里,数他对她最好,小黄打定主意,便下床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塞进她带来的那个黑色提包里。
  赵疗程没能延续前两天的好牌运,上午打了七圈也没开和,中午他也不回家,差人去东生的杂货店里买了方便面和火腿肠。下午刚打了两把,七寸头赵友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扳住赵疗程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还有心在这儿玩牌呢,大事不好啦伙计!小黄背着提包走了,你还不快去追回来!”
  赵疗程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让赵友亮站远点,那耽误他打牌。赵友亮说:“我真的看见她走了,骗你是孙子!”
  “走了就走了呗,有啥了不起的!”赵疗程说,“女人好比身上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是打了两圈之后,他越寻思越不对劲儿,这才开始慌了神,急忙回家拉出来自行车就去追。他第一个想法是小黄可能要回娘家,便先去渡口。渡口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连老三也不在,河里开始淌凌,无法摆渡,他的木船泊在岸边被结结实实地封冻住了。赵疗程折身回村,村头的柴火垛前有两个老头在晒太阳,他问看见小黄了吗,其中一个说:“我刚来,啥也没看见。”另一个说:“我看见一个穿红棉袄的妇女往大公路上走了。我眼睛花,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小黄,得有大半晌的工夫了。”
  赵疗程按老头指点的方向去追,快到杨寨镇时,在路边的一座小桥上还真就看见了小黄。她正坐在桥头上等人,路上她想着如果自己冒冒失失地就跑人家里去,不妥当,便在镇外小河边停下来,拦住一个过路人,请他给镇上开香油坊的一个人捎个口信,让他到这儿来一趟。她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便说就是那个一脸大胡子的人。那人说认识,不就是那个赶马车的瘸子吗。捎信人到了大胡子的香油坊,告诉他有个叫小黄的女人在桥头上等着,让他快点去见面。大胡子还以为来人知道了他前两天的艳遇,拿它来开涮呢,便说别闹了伙计。那人说信不信在你,反正我把信捎到了。捎信人走了,大胡子心想不对,他怎么知道那个女的叫小黄呀!于是半信半疑地套上马车,等他来到镇西的小桥头时,根本就没有那个叫小黄的女人的影儿,他发觉还是上当了,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那个送信人不得好报,一边指挥着马儿调头。
  如果坐在马车上的大胡子这时抬头往北面的公路上看一眼,还能看得见一个红点儿,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坐在一个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上,正渐渐离他远去。不过就算他真的看见了,他也想不出那个女人就是小黄,因为和他在一起时,小黄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半截大衣。


八棵苞谷
■  欧阳黔森
  三崽在房前小山头上种了八棵苞谷。那山不高也不大,却很陡峭。山岩白灰灰泛着石青,横七竖八地倒在山体上。
  石山,就是一座石山,三崽有时候傻坐在房前看那山,只能这么想。
  这山光秃秃地没长一棵树,七拐八弯的石缝里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当然在一些石头缝隙大一点的地方,还长着一些长了不知有多少年却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树。三崽小时候上山玩耍就看它长那么点高,三崽长大了长高了它还是那么点高。要说它长了也只是长了一尺高。人比树长得快长得高,说给谁听谁也不相信。可是在这山上,你不信那小树,还不相信你的眼睛吗?所以,三崽从未把这小树当成树,有这样的树吗?如果这东西都叫树了,那村头那几棵高得连大人也须仰头望的树叫什么?
  说是小树,是它长得太不像草了,又寻思不到用什么名来喊它,是东西总得有个名吧!小树是没什么用处的,要等它成材来用,三崽知道他是指望不上的,以它向上生长的速度和三崽往老长的速度来看,可能要到三崽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也可能用它不上。三崽对于小树没指望,并不说明三崽不关心它们,它们毕竟长在自家的山上。
  三崽上山去找土种庄稼的时候,是细心地观察了那些小树的,所幸山上也没有几棵小树,他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熟悉了所有的小树。那些小树几乎都长在石头缝隙里,也许这石头即使是有缝也坚固,树根总扎不进去,根们只好沿着石缝或越过石缝寻找着更远更深更阴的缝隙。一棵三尺高的小树,它的根起码有九尺长,甚至更长地扎进了石缝里不见了。
  三崽经过观察后终于明白了,原来小树长不高是因为它喜欢往下长。为了这他还被爹骂了一顿。
  那天,爹见他坐在门槛上发呆就喊他,说是猪啃圈门杠子了,还不快点挑水去。你妹仔的猪草都打回来了,等水下锅哩。
  三崽没理爹,三崽想,老子是小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当然与斗大个字不识的妹妹们有区别,不能一天只会打猪草,遇上点事总得寻思寻思。
  爹见他还在发呆,冒火了。大吼一声:三崽,你狗日的又犯傻了,快点给老子担水回来,五里地哩,等你狗日的回来,猪都饿死了,过年,你狗日不想吃肉了是不是。
  这一骂,三崽想通了。那小树为什么喜欢往下长,下面有水嘛。那山光秃秃没个潮湿的地方,那根不拼命地往下扎,那小树咋个活哟。
  山上的土实在太少,比小树还少。像皮一样的泥是有的,它们多半薄薄地依托在灰白色的石头皱纹里。这些泥靠不住,一下大雨,泥顺着石头纹理带着雨水往下流,多年的春雨下来,那泥皮看着看着就少了,石头也看着看着更光秃秃了。
  三崽要寻找的土是那种铁锨插下去能进几分的小泥凼。要在这种石头山上找出这种小泥凼的确不容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八处小泥凼。头一年他种毛豆子,秋后颗粒无收。种不出东西来还赔了种子,按说该放弃种什么东西了,可三崽爹说,咱家地少人多,再试种其他的,能收一点算一点。于是,三崽第二年种土豆,收的时候得了五个土豆,可那土豆加起来也没有他当初种下去的那个大。这土又瘦又浅,看来是种不出什么来,而且那土一年比一年少。
  今年三崽改种苞谷。在这种石头山上种苞谷,是一个城里来的专家告诉三崽的。专家是来考察石漠化问题的,几天考察下来,看来他很心痛。
  那天,专家从三崽家门口路过,同行的乡干部叫三崽爹煮苦丁茶喝。乡干部是三崽小学的同学,所以三崽陪着他们坐。专家说,在石漠化土地上种粮食和放养山羊纯属破坏地球和人的生存环境。
  乡干部说,破坏人的生存环境?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土地少啊!这个村人均土地不到0.4亩,远远低于人均0.9亩的起码要求。见到有土就种地也是无奈啊!
  专家说,也是具体问题,不过得加紧搬迁的步子。
  乡干部说,就靠专家了,上面喊退耕还林,你看看我们怎么个退法,上面给的粮食我们给了,他们还要种,我们乡干部又不能天天守着土不让种。你不知道,这里太穷,穷得没法形容,我说一条裤子几个人换着穿去赶集你信不。
  乡干部说完话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往专家脸上看,他看到了专家的眼睛直往三崽身上看,又说,他家在这一带算好过的了。
  专家说,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只是个时间问题。然后扭头给三崽介绍无耕种植法。说是石漠化土地越耕越容易流失泥土,在一些严重的地方,尽可能不种植,那层薄薄的土本来贴紧在石头上,被人翻起来,一遇大雨就流失了。还有山上的草和灌木本来就少,山羊上山一啃一拔的,植被就被破坏了,泥土更容易流失。这种类型的土地是不可再生的,这种白云岩石灰岩要风化成一公分厚的土得要数十万年。我们已把数十万年积蓄的东西破坏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不珍惜就完了。如果问题一下解决不了,实在要种植什么,可以采用钢钎插一个洞点几粒种子的方法。苞谷是比较耐旱的,而土地又不用翻松,土不翻松就不怕大雨。山羊和猪都可以圈养,其屎便还可以做肥料。这样就尽量减少了土的流失,对于这种恶劣的环境只能这样。
  苞谷在今年春天里,是按专家的方法种下去了。一连几天的太阳几天的雨,那翠嫩嫩的芽儿硬是钻出了土。三崽当然不会为了几棵苞谷发不发芽去爬一座虽小却很陡的山。椿树尖都发芽了,家里人都忙着打理那一亩二分地,三崽是挑肥料过小山脚时歇了一会儿,忍不住爬上山看的。其实看不看真不打紧,家里也不靠几棵苞谷过活。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苞谷真要能收得几棒,爹也是高兴的。爹常给三崽念叨说,只要能种粮食的地方就种,收得一点是一点。可别小看几棒苞谷几个红苕。那年月要是多有几个红苕,你的两个姑姑也不会饿死。三崽对爹的念叨一直没在意过,他是1975年生的,那时候国家最困难的三年已过去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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