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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县长 作者:许开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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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怕人啊〃陈根发重重叹了一声,问林雅雯,能不能在这儿抽烟?林雅雯赶忙拿出烟,让他抽,自己,竟也控制不住地点了一支。
这是林雅雯一点小秘密,就连司机孙愔,也不知道她还抽烟。
烟雾缭绕中,陈根发把压在心头的疑惑道了出来。确定向县上移交后,预制厂跟其他五家小厂一样,进入清产核资程序。这事本来跟陈根发关系不大,要说他不管也行,具体工作由工作小组承担,加上付石垒他们一介入,事情就越发跟他扯不上关系了。但当了这么多年厂长,他总想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特别是他当厂长这些年经手的业务,他想彻底清查一次。查的中间,就发现有几笔帐对不上,都是预制厂火的那些年发生的业务。陈根发跟副厂长老刘一合计,决计让老刘带两个业务员,找当时的业务单位问问,看对方有没有纪录。这一问,就把事儿问出来了。
预制厂虽是一家一千多号人的企业,但一直没有独立法人资格,无自主经营权,等于是流管处下面一个生产车间,只负责生产,销售及财务核算,由流管处负责。其他几个厂子也是一样,都是流管处统一下达生产指标,提供原材料,产品加工成型后,按流管处下达的任务书,将产品送往施工单位;流管处则按月核发工资。直到流管处彻底走下坡路,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流管处将各企业断奶,让他们自己找饭吃,不过这是后话了。陈根发让老刘查的,就是五年前预制厂向各施工单位加工预制件的数字,这关系到外单位到底欠预制厂多少钱。
老刘带人跑了两家施工单位,就发现数字出入大。最大一笔,预制厂这边的出货单是三千二百件,按当时合同价,总价款为五百二十四万,可对方帐上只有二百二十万,三百多万的预制件不明去向。跟对方经营处再三核实,对方只收到这么多,其他的,不知去了哪儿。几家单位查下来,就发现,当时的材料单有问题。预制厂出货单跟施工单位接货单出入太大,数目对不上,价格也有误差。陈根发带着疑问去问乔仁山,乔仁山支支吾吾,说自己没分管过经营,具体事儿他也说不清。陈根发提出查帐,乔仁山借口财务人员换了几拨,五年前的帐如今咋查?
就在他们跟乔仁山交涉时,有人写给陈根发一封匿名信,信中举报所有的假都是洪光大造的。洪光大当时是开发公司副经理兼流管处经营科科长,他跟当时流管处财务科长串通一气,用这种手段先后将二千多万的产品发到别处,钱却揣进自己腰包。
陈根发不敢相信,想找洪光大核实,老刘拦住他说:〃这种事,你问他,他能承认?〃
〃那咋办?〃
〃我也不知道。〃两个人苦想了一夜,还是没想出个主意。第二天他们去找水泥厂厂长,想了解一下水泥厂那边的情况。水泥厂厂长如今是洪光大手下的红人,自然不肯见他们。到了晚上,原来水泥厂的副厂长王正明找上门来,道出了跟他们相同的事实。水泥厂这边,也有三百多万的货去向不明。
〃怎么会这样?〃三个人同时发了呆。两个厂子加起来,就是二千多万的漏洞,这还不包括没查到的。也就在当天晚上,三个人同时收到一封恐吓信,要他们少管闲事,要想全家人安全,就最好把嘴巴闭紧。
陈根发说着,拿出两封信,递给林雅雯。一封是恐吓信,一封,是写给陈根发的检举信。
林雅雯仔细看了一遍,心就重得提不起来了!
〃怎么办?〃半天,她喃喃道。这事要是查真,可是掉脑袋的事啊。二千多万,这么大一笔巨款,竟然没了下落!
〃郑奉时知道不?〃忍不住的,她就把心里的担心问了出来。陈根发没回答,也没办法回答。要说郑奉时不知道,这事说不过去。他是处长,是法人代表。流管处一年有多少活,他不可能不清楚。要说知道,这事又让人纳闷,依郑奉时的性格,他不会知而不报吧?
她不敢再问下去了,她的心已被郑奉时紧紧提了起来,要是郑奉时也参与其中,那……
陈根发一直在等她拿主意,半天不见她吭声,小心翼翼地问:〃林县长,这事……〃
〃要不找祁书记汇报吧,听听他的意见?〃林雅雯自己也没了主意,这么大的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行,这事不能让祁书记知道。〃陈根发突然说。
〃为什么?〃
〃那个财务科长,是祁书记的妻侄。〃
〃什么?!〃
3
第二天,林雅雯匆匆赶到流管处。她并不是想帮陈根发查清那些帐,她没那资格,也没那权限,她是急郑奉时。说不清为什么,听了陈根发那番话,林雅雯莫名地就为郑奉时的未来担忧起来,昨夜她一夜未眠,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郑奉时。后来她尝试着给郑奉时打电话,先后几个号码都试过了,全是空号。
林雅雯心事重重地坐到了天亮。
这一夜,她脑子里充满了混乱的想法,她想起了跟郑奉时的前前后后,想起了大学时代那段美好的岁月。尽管那段岁月啥也没发生,就连一次拥抱也没,但留下的,却是一辈子也难忘怀的美好记忆。
那是一个女人的初恋。有几个女人能忘掉自己的初恋呢?
到了流管处,林雅雯忽然就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郑奉时,郑奉时离开流管处已有些日子了,有谁会知道他的消息?陈根发说:〃要不找乔主席问问?〃林雅雯想了想,犹豫不定地来到乔仁山办公室,这儿曾经是郑奉时的处长室,如今易了主人。举手敲门的一瞬,林雅雯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乔仁山会跟她讲真话不?怅然立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门。半天,门开了,出乎意料的,付石垒出现在她眼前。
付石垒正在跟乔仁山说事儿,看见林雅雯,他也有些吃惊:〃林县,你怎么来了?〃
林雅雯尴尬地笑笑:〃你们都在啊。〃
乔仁山从里面走出来,热情邀她。林雅雯瞅瞅付石垒,又瞅瞅乔仁山,两人表情怪怪的,像是对她的到来很意外。进了办公室,寒暄几句,付石垒借故有事,先走了,乔仁山掩上门,表情忽地沉重下来。
〃你也听到了?〃乔仁山问。
〃听到什么?〃林雅雯反问道。
〃还能是什么,林县,既然来了,咱们谁也别打哑谜,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得先问你,你到底知情不?〃林雅雯也郑重起来,看得出,乔仁山也是被这件事难住了。
〃我说不知情,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知情。〃乔仁山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踱了没几步,又道:〃我敢打赌,老郑也不知情。〃
〃不可能!〃
〃林县你别激动,流管处的管理有漏洞,很多事,是不需要我们知道的,我们的管理方式跟县上不同。〃
〃你是在找借口吧,那么多钱没了影子,你们会不知道?〃
〃林县你小点声。〃一听林雅雯又拔高了声音,乔仁山慌了,转身把门锁死,压低声音道:〃这事眼下知道的人还没几个,你先替我保保密,千万不能扩散出去。〃
乔仁山这番举止,让林雅雯生疑,联想到刚才他跟付石垒关起门说事的情景,禁不住问:〃付县长知道了吧,他怎么说?〃
〃不,他还不知道。〃乔仁山摇头,又怕林雅雯多想,紧着解释:〃刚才付县长来,是为别的事,林县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林雅雯认真起来。
乔仁山接着道:〃流管处的材料单分两种,一种对外,一种属于内部调拨,给下面的厂子分派任务,多是用内部调拨单。内部调拨单有些做帐,有些不做。钱嘛,你也知道,花的地方多,就算是小金库吧。陈根发他们反映的问题,我估计就属这种。〃
〃那可是几千万啊,你的小金库有多大?〃林雅雯的心揪得更紧。
〃这个我说不准,财务不归我管,材料这一块,也不归我管。〃乔仁山实事求是道。林雅雯能理解他,一个单位,领导之间是有分工的,特别是工会主席,在单位算是闲角。乔仁山现在虽是当了一把手,但这个一把手,含金量很低,以前流管处效益好时,他在坐冷板凳。
再往下谈,林雅雯才知道,类似问题早就在流管处内部传了,有人还把检举信写到省里,水利厅怕影响流管处的改革,才将此事压着,没想,陈根发他们又将此事捅了出来。
〃这是根导火索啊,我怕……〃乔仁山忧心忡忡道。
林雅雯无言,看来,她对流管处的事,知道的真是太少,如此混乱的管理,如此没有监督没有制约的财务管理,怕也只有流管处才有。据乔仁山说,流管处的帐都是分开记的,有些内部收入,从来不记帐,当年的票据当年就销毁。而且,内部调拨单是洪光大的开发公司搞的,算是他的特权。林雅雯终于明白,乔仁山的慌张从何而来。
〃林县长,帮我做做思想工作吧,别让老陈他们再捅这一块了。〃乔仁山说到最后,近乎是在求林雅雯了。林雅雯尽管很理解他,但让她当这个说客,她做不到。
林雅雯最终还是没向乔仁山打听郑奉时。她想,如果郑奉时真有问题,会有人找他的,这么大的黑洞,想瞒过去,不可能!再者,跟乔仁山谈过之后,她心里又多了一种想法,郑奉时如此做,说不定是掌握了什么,或者,他提前预知了什么?
不管怎样,她的心情比来时好了许多,感觉不那么后怕了。从乔仁山办公室出来,她想四处走走,顺便查看一下南湖的庄稼。农业的事,什么时候都是重头戏。就在她踏上南湖的一瞬,眼里突然闪进一个人,陈言。
这段时间,陈言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像个幽灵,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八老汉围攻冯桥那一天,他就在八道沙,跟朱世帮在一起。当时朱世帮要出面制止八老汉,被他拦住了。〃这种事儿,该闹就得闹,不闹,沙湖的问题不会有人重视。〃他说。事后证明,他还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八老汉不仅没闹来一点好处,反把上电视上报纸的大好机会给闹掉了。陈言不无惋惜。
陈言眼下在一家网站当编辑,还兼着几个论坛的版主。他对传统媒体越来越失望,他要用自己的眼睛,还有心灵,去发现藏在角角落落的新闻,尤其是传统媒体记者不愿意或是不敢去碰的角落。他给这些新闻起了个名:民间立场。目前他在博客里已贴出几篇宣言,他想用独特的方式发出自己的声音,开辟一条从未有过的新闻通道。尽管一切刚刚开始,但他信心十足。
陈言也看见了林雅雯,笑着走过来,跟林雅雯打招呼。林雅雯伸出手,她发现陈言气色很好,跟上次南湖事件时相比,陈言多了几份自信,少了些毛躁。
〃县长一个人转,很难得啊。〃陈言笑道。
〃是很难得。〃林雅雯由衷地说,这也是她刚才蓦然间生出的想法。来沙湖县两年多,她还从没这么自在地一个人走过,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都是脚步由不得自己。今天这样走走,感觉真好。
〃大记者又发现什么了?〃林雅雯见陈言手提照相机,肩上还挎着摄像机,全副武装的样子,就想陈言一定是风闻到了什么。
〃大新闻,真的是大新闻。〃陈言的声音略带着夸张,似乎有意要让林雅雯知道,他目前还是记者,并没因晚报辞退而丢弃这份使命。林雅雯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怎么,还在耿耿于怀?〃
〃哪啊,早忘了。不过我还得感谢你,你批评得对,记者如果把自己太当回事,是看不到新闻的。〃
〃哦?〃林雅雯扬起目光,〃这话倒有点新鲜,说说看,你现在看到啥新闻了?〃
〃你跟我来。〃陈言今天兴致很高,他拉着林雅雯,朝湖边的堤坝上走去。这堤坝还是很早以前留下的,大约是晚清年间吧,据说那时南湖汪洋一片,水草繁茂,鸭鹅成群,湖边居民怕湖水淹没庄稼,筑起了这道堤。如今虽说湖干了,堤坝却还完整地保留着。
两人来到堤坝上,陈言指着远处的林子说:〃林县你看,如果把南北二湖封闭起来,就跟封山育林那样,不让人进出,不让羊群出没,就算不再提倡种草种树,怕是用不了十年,这儿一定会水肥草美。〃
陈言的声音感染了林雅雯。她望着远处绿油油的杨树,还有大片大片的沙枣林、红柳丛,以及梭梭、毛刺等,心血跟着沸腾。陈言说得没错,这儿要是真学山区封山育林那样,制定硬政策,把所有踩踏的脚步阻止住,没准绿色真就能连成片。绿色中间那刺眼的断裂带,其实就是人类活动的结果。
〃你这个主意好,怎么想出来的?〃林雅雯一时激动,感觉陈言不经意间说出了一个妙点子。
陈言呵呵一笑:〃瞎想的呗,在湖里走来走去,每次都要踩断不少小树枝,你说,我们到底是在护林还是在毁林?〃
林雅雯没回答,她的目光仍然被茫茫的湖区牵着,南北二湖,曾是沙乡人的生命之湖,沙湖两个字,正是因此而来。但随着沙乡发展的脚步,这绿,这水,却在一天天消失,想来,这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人类越是想改变自然,自然却越是恶作剧地报复人类。她来沙湖县两年,年年喊种树,年年喊保护生态,结果呢,脚下的土地,比两年前又干旱许多,绿色也比两年前少了许多。再这么下去,怕是这一片绿,就会被身后茫茫的黄沙吞噬。
有时候最笨的办法,或许就是最管用的办法。把人撤出去,真是比啥办法都管用。
〃人呢,人往哪去?〃激动了一会,她又回到了现实中。
〃该往哪去到哪去。〃陈言正拿着摄像机,拍摄从远处慢悠悠走来的一群羊。不用猜,那羊一定是七十二的。
陈言顺口甩出的一句话,又让林雅雯怔想半天。哪是该去的地方?南北二湖有四个乡十九个村委员近十万口人,往哪去?这样大的工程,哪是她一个县长做得了主的!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陈言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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