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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狂欢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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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半躲在圣本托教堂钟塔下,只露出半个娇娆的脸庞。狭长灰暗的塔影,正从我的胸前褪落,暖洋洋的金芒,扫除了犹存的倦意。
我慢慢地起身,准备走回餐馆去。突然之间,一群戴着尖顶头罩以及奇形怪样面具的小丑及鬼怪,从阳光下冒了出来。他们全身隐藏在垂地的长袍下,只露出两只骨溜溜的眼睛,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寻人而噬的姿态。
白天的街上是他们的天下,我们这些不化装的,以及那些脸色苍白、照相机挂在胸□的异类(巴西混血儿很多,即使是白种人,也因为长年生活在阳光下、泡在海里,都晒得像是活生生的古铜雕像,很容易与外来的观光客区分),便成了他们逗乐的对象。走在路上,随时随地便会有一个「恶鬼」出现在面前,永远是尖着嗓子,让你分不出男女老少。他们会揪你一下,涅你一把,弄得你哭笑不得,临走时,还故意摆个姿势,彷佛在说:「认识我吗?」
当一缕记忆刚要浮上时,另一个恶鬼又出现了,一阵风似的,前面那位已经得意洋洋地消失了。
再严重一点的,便是受到香水、爽身粉的攻击,白色的泥浆四溅,闹得当事人手忙脚乱,围观者嘻嘻哈哈。
渐渐地,鬼怪越来越多,观众也愈挤愈盛。我在惨遭几次愉快的修理后,照巴西人的礼节,还要与这些妖怪们行个拥抱礼。由感官的引导,我真像进入了聊斋世界,因为修理我的,通常都是一些狐狸精。
认真说来,这种狂欢可说是一种变相的心理发□。在西方社会,尽管女性的观念开通、作风大胆,但总是只能采取被动的攻势。唯有在这种场合,谁也不识谁的庐山真面目,只要在适当的程度内,不论男女,都可以为所欲为。
吴先生的餐馆不大,却是沙市仅有的两家中国餐馆之一,座落在九月七日大道侧面的一个小巷中。狂欢节时,百业休市,唯有饮食业生意特佳。人们累了、渴了就来此喝杯啤酒,歇息一会。因座位不够,男孩子多识相地挤在门外,女孩子则横七竖八地倒在桌子旁,或是顺势躺在墙边。这可苦了我和另外一个女侍,只听见这里要水,那里要杯子,两人在人丛中挤来挤去,忙个不停。
这些年轻人打清早就开始闹起,这时已是中午时分,一个一个都已热不可耐。餐馆内没有空调,人一多,更是闷热不堪。不要说那些鬼怪的尖帽子早就摘下来,大方一点的,也不管长袍底下只有一件内衣,索性撩起长袍,或以袍作扇,拼命的扇风。
人人都疲累得闭上了眼睛,享受解脱的自在。对我而言,这却是莫大的威胁,不论走到哪里,眼前永远是一些平日难得一见、各形各色丰美的肉体。我愈是不想去看,愈是看得分明,各种幻思遐想频频生起。
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每当挤过重重叠叠的女人堆时,那种耳鬓□磨的感受,立时激起满腔热血。这时的感官,对女性柔软的胸部,以及坚实的臀峰,感觉特别敏锐。那触鼻的汗腥及脂粉味,更逼得人心慌意乱,几乎令人发狂。
这时,我已连续忙了差不多四、五个小时,顾不得向吴先生告假,决定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头脑冷静一点。
走到门外一看,外面的景象简直有如劫后余生,小巷中倒了一地的人。这些欢乐场上闹累了的疲兵,竟然铺成了人肉地砖,密密麻麻地,一直延伸到九月七日路口。餐馆门前原有一排石阶,现也堆叠了十来个动弹不得的罗汉,见我要出去,他们很勉强地挪动,让出一条通道来。
我本来只打算在门口站站,这样一来,不出去反倒有违盛情。便装得煞有介事的,小心翼翼、半走半跳的,从人丛中跨了出去。
里约热内卢与沙尔瓦多的狂欢节各具特色,里约是以观光为号召,街道旁搭着华丽的看台,还发售门票。数以百计的森巴舞蹈学校,各耗巨资别出心裁,参加化装游行比赛。除了在俱乐部内,街上的人难得有跳舞的机会。
在沙市则以大众同乐为主,不大注重列队的化装游行。近年来,人民生活富裕了,这种奢侈豪华的行列渐渐地也出现在街头。照这个趋势下去,总有一天会步向里约的后尘,道旁也会搭起高台,人们被隔离着,坐观狂欢的行列。
街上更是人挤人,人推人,一个一个如痴如醉、跳跳蹦蹦的。空气中震动的鼓号,使得到处有如十面埋伏的战场。街道两旁本来就有扩音器,人群漩涡中簇拥的又是状似疯狂的鼓乐队。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彼此重叠交错,无休无止的震撼人心,让人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地也卷进了那一股一股的人潮中。
在每一簇人群的周围,都有无数壮健的大汉捍卫着,他们拉着一个极大的绳圈。绳圈之中,则是舞者的杀戳战场,只要双脚还能移动的,就会情不自己、随着冲来撞去的能量,毫无目的地飘流。
路旁都是一些离群的散兵游勇,眼看跟不上队伍了,就退到一旁休息。一队还没有过完,下一队又接踵而至,同样的疯狂,同样的痴迷,同样的簇拥着千篇一律的乐队,也同样的浑忘自己。
森巴舞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又不难。基本步伐等于走路,只要跟上节奏,身子摇晃就行了。但是,那些跳得够韵味的,臀部便有了丰富的表情。至于舞步精采的,那花样之多,令人咋舌。森巴舞真正的乐趣,除了全身的筋骨扭动,肌肉抖颤外,就是在那乱糟糟的人群中相互的碰来撞去。不论身子倾斜到什么程度,也绝不致于跌倒,总会被其他人挡住,再同弹丸一般地弹了回来。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简直是疯了。
(五) 等我再挤回餐馆时,门口的石阶上竟坐了一对姐妹花。一般说来,巴西女孩子的轮廓都很漂亮。由于血统混杂,既无欧洲人那么骨架分明,也不似亚洲人的浑圆扁平。而身材更是诱人,不仅匀婷健美,且大腿修长,曲线适中。
这一对姐妹花,姿色在水准以上,都打扮成印第安人,更显得俏美异常。姐姐稍有青春不再之叹,而妹妹则正值花样年华,动人绮念。我一时兴起,便去拿了两瓶啤酒,趁着机会献献殷勤。
她们原是背靠背地对坐着,长发已沾着汗珠,贴在半裸的酥肩上。大概此时正渴得难过,一见我送上啤酒,立刻请我坐在她们之中,有如多年的好友,天南地北地便聊起来。妹妹名叫瑞琴娜,她毫不客气,先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几大口,半个身体已压在我的大腿上。她细眯着眼睛,把脸贴近我的面颊,说:「你们中国人如何恋爱?」
我故意说:「我们只结婚不恋爱。」
她撅起小嘴:「多没意思!」
做姐姐的却兴奋得叫了起来:「妙极了!我要去中国!」
一位青年插口道:「高兴什么?在中国你也嫁不出去!」
「你看中国人会不会要我?」她问我。
「让我看看!」我故意摸摸她的脸,端详一下她展示的身材:「不得了!」我引用『沉鱼落雁』这句成语说:「你假如去中国,天上的鸟会掉下来,水里的鱼会沉下去!」
她听了,楞在那里,半晌才幽幽地说:「中国人,在我们巴西,是不允许别人说老实话的,尤其是在狂欢节!」
「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我明知故问。
「难道我真有那么可怕,连天上的鸟都被吓死了!」她生气的模样,很逗人怜爱。
「你要知道,我们中国人是最喜欢用比喻的民族。」
「我听得懂!鸟当然不是真的会掉下来,你比喻得很好!」她真的生气了。 「你完全想错了,这是恭维美女的话,中国人用了几千年,只有美女才够资格用这句话来比喻,你不相信,去问别的中国人。」
「我相信,中国美女一定长得很可怕,所以他才逃到巴西来。」有人打笑说。
「是这样的,传说中国古代有个美女,美得令天上的鸟儿见了都晕头转向,掉落到地上。而水里的鱼儿,见了她也惭愧不已,悄悄地躲进湖底去了。你不觉得很美吗?」
她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高兴得向我扑来,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几乎令我断气。
我又说:「我不信在巴西没有人喜欢你!」
她乐了,沙着嗓子大叫:「有谁喜欢我?」
有个大胡子青年应声道:「我喜欢你!」
她立刻张开双臂,飞过人群,投入了他的怀抱。
瑞琴娜一直抬着脸,盯着我不放。原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狂欢作乐,我何不趁机享受一番?难得有美人在侧,管他这许多!
乍着胆子,我伸过手去搂她的纤腰,她也立刻凑进我的怀里。一股热潮透过单衣,□着我的血脉,注入了丹田。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吻着她的秀发,她也趁势斜俯着身子倒下,柔软的胸膛紧贴在我的腿上。几曾享受过这种狂欢的情调?我搂着她,一动也不动,大气不出,全身的细胞都紧张地期待着。
她突然说:「你不喜欢我!」显然,她感觉到了我的拘谨。
「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么吻我!」她翻过身来,仰卧在我的腿上,半张的红唇凑到我面前。
我偷偷地四下打量,似乎没有人注意我俩,我匆匆地在她唇上沾了一下。
她失望地张开眼,我忙解释道:「我怕你的男朋友看到。」
「我没有男朋友!」
「我不信,像你这么漂亮可爱……」
「我是说今天没有男朋友。」她附加一句。
「那么今天的他呢?」
她很可爱地耸耸肩膀。
「万一他追上了别的女孩,或者是我爱上你,那怎么办?」
她笑了,似乎是在笑我傻。她说:「陪我去跳舞吧!」
我当然明白这是她给我一个机会,我早就听过不少动人的传说,尤其是在这肆无忌惮的节日中,处处都有风流韵事。只是我成长在中国传统的社会中,个性拘谨,心中虽然向往,但总是把男女关系与神圣的私密情操,划下了全等号。
然而这时人性庄严的堤防,在横流的欲潮冲击下,早已溃决得无影无踪了。还有什么可虑的?她已经说得非常明白,过了狂欢节,便重回男朋友的怀抱。我不必负任何责任,在这茫茫人海中,彼此重逢的机会也不大。将来回想起来,这一段云雨巫山的韵事,也不过似云天霞影,空留残红,点缀心头罢了。
有这种美妙的奇遇,我还犹豫什么?真实的人生,迫切的需要,心头掩不住阵阵狂喜。只是良知还在,没法忘记自己的责任。餐馆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我虽是义务帮忙,也不能说走就走。无论如何,总要先向吴先生交待一下。我便对她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请个假就来。」
「请假?今天放假呀!」
「可是餐馆不休息,我得把工作交待清楚。」
平时餐馆到了下午一、两点钟就打烊了,但今天生意太好,怎能放着钱不赚?吴先生听我说要出去玩,立刻面露难色,央求我做到四点。实在情不可却,心中却急得有如火焚,不得已,我又拿了两瓶啤酒,挤出门外,请瑞琴娜再等我一会。
这一个小时内,我做了不少绮梦。在巴西前后住了六、七年,这种艳遇却是姗姗来迟。老实说,难等的倒不是机会,而是我没有豁出去的胆量。
首先,我对异国婚姻始终心存疑虑,举凡意识型态、生活习惯等,都不是三天两天就可以彼此妥协的。当年我与艾洛伊莎相恋,一再慎重考虑过各种后果,其中最令我担心的,就是感情生活。以今日的艳遇为例,巴西人习以为常,男女双方都不在意,而我就做不到。所以,我宁愿背负着空虚寂寞的担子,孤独地走过一生。
生理需求是个问题,但对我而言,心理上的压力却更深重。我太重视男女之间的私密性,宁愿珍藏着,也不愿随便与人分享。我始终怀着一个天方夜谭式的梦想,相信总有一天,一条魔毯将会出现在眼前,把我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在那里,只有「她」和我,我要把一切都秘密地珍藏起来。
这时,我只有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狂欢节!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罪恶,而是上苍的恩赐,让可怜的人享受一下肉体的欢愉!
一分一秒地计算着,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钟头,我匆匆地交待好工作,赶紧冲出大门,跨过人堆。偏偏在层层的人丛中,就是见不到瑞琴娜的芳踪。
我由巷口找到巷尾,从一堆人中找到另一堆,心中相当清楚,这不过是狂欢节无数个插曲当中的一个而已。但我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她不可能去跳舞,因为她所需要的,只是情感的滋润。她不一定会等我,但我却也无法相信,不过短短的数十分钟,她怎么可能就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吧!我一直告诉自己,轻易就能得到的事物,必然会同样轻易地失去。我耐着性子,要看看到底是这种理论正确,或者是我个人的男女大欲,在种种的节外生技后,能得到满足的机会?
绕过了九月七日大道,穿越了重重人海,在另一个街口的停车场上,我终于找到了她们。首先看到的是姐姐,她正与一个棕色的男子在一起,两个身体扭曲地纠缠着,双双瘫痪在一辆旅行车的车顶上。
视线继续往下移,我看到了瑞琴娜,她斜靠着车头,一个褐发青年正强吻着她,她无力地挣扎着,印第安式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她身后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拉扯着。
顿时,我浑身感到一阵冰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令我难受得不得不倚靠着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神镇定下来。这时,她勉强挣脱了那褐发青年,又投进了另一个臂弯里。而她那半睁的秀眼,却又难舍地留连着方才的缠绵。
眼看她微张而湿润的红唇,正如□渴难熬的困兽,追求着一刹那的甘霖。而那两个青年的情急之状更不堪入目,我呢?难道还要做个第三者?与他们共同分食?
颓然地遁入了人潮,人不过是一种创造了文明的野兽,当文明的约束力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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