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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残游记 txt-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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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侠歌仍然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静宫,那红得妖异到死也没有闭上的双眼。奥兰斯利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伸手试图分开战侠歌和静宫这两个人,就在他刚刚从战侠歌身上,接手了静宫整个人的重量后,战侠歌的身体突然一晃,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在奥兰斯利不敢置信的注定中,战侠歌竟然口一张,“哇”得一声,狂吐出一口鲜血。

  难道是静宫的右拳里暗藏了什么武器?

  奥兰斯利真的慌了,他丢掉静宫的尸体,扶住脚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战侠歌,急声叫道:“战侠歌,你怎么了?”

  “我的胸口……”战侠歌指着自己心口刚刚被静宫打了一拳的位置,道:“好痛!”

  听到战侠歌的话,奥尔登教官也飞扑过来,他和奥兰斯利两个人,一个检查静宫紧紧捏在一起的右拳,一个扒开战侠歌胸前的衣服,寻找可能出现的伤口。

  奥尔登教官看着静宫被他强行掰开的右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静宫的右手被战侠歌生生挣断了四根指骨,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可能再握住什么武器。而奥兰斯利也在同时长长吐出一口气,扒开战侠歌的衣服,他惊讶的发现,战侠歌这个家伙,晚上睡觉喜欢抱着一支AK自动步枪也就算了,竟然连防弹衣也工工整整的套在身上。别说是什么细小的武器,给静宫一把格斗军刀,再让他的四根指骨都完好无损。只怕也无法刺穿战侠歌身上的防弹衣吧?

  但是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真的受伤了。他已经痛得再也无法挺直自己宁折不弯,可以带领所有人支撑起这片蔚蓝色天空的腰,他痛得脸色苍白。豆粒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滚落下来。

  战侠歌抬起头,对着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不要担心,那小子怎么可能让我受伤。你们不知道,今天波娜卡为我准备了一碗别具风味的中国‘炸酱面’,大概、大概、我是吃坏了肚子。奥兰斯利你教出来的徒弟,可真是不得了啊。”

  四周传来一阵笑声,但是距离战侠歌最近的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两个人瞪着战侠歌越来越苍白的脸。只觉得心头越来越冷,他们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战侠歌,你到底怎么了?”波娜卡推开周围的人飞跑进来,她伸手抱住整个人都快蜷曲成一个球状的战侠歌,她的手一沾到战侠歌裸露在外边的皮肤,炽热的泪水就忍不住从她犹如暗夜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眸中涌出来……战侠歌的身体真的好凉,象死尸一样的凉,而且还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无论是和战侠歌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百多天的波娜卡。陪同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纵横天下的南非飞虎奥兰斯利,或者是在兽人营里整整“玩”了战侠歌几个月,却只能让他愈来愈强的奥尔登教官,他们都不相信,一碗“炸酱面”能把战侠歌打倒。

  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彼此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光,无论是什么原因,身为实质与精神双重领袖的战侠歌绝对不能倒下。没有他这个绝对强悍的领袖,其他人根本无法统率来自世界各地,足足七千人的杂牌军。只要战侠歌一倒下,他们看似无懈可击的阵营。就会在几个小时内彻底崩溃。事实上,四周旁观的士兵们,笑容还在脸上没有完全消失,不能自抑的心慌气氛已经开始在整个小山村的上空回荡。

  战侠歌把头凑到波娜卡的耳边,低声道:“扶我起来!”

  当战侠歌在波娜卡的搀扶下重新站起来,目光四下一扫,并缓缓扬起一丝淡然微笑的时候,波娜卡也在深深凝视着把全身绝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战侠歌。她用毫无保留的尊敬目光,凝望着这个全身仍然在轻轻发颤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一个英雄,一个纵横天下的英雄。他只要一息尚存,他只要还能站起来,就能让所有人从他的身上,吸到一种可以称之为“勇气”的力量,他只是露出一丝骄傲的、淡然的、洒脱的笑容,就能将所有人心里刚刚升起的恐慌与不安,驱逐的无影无踪。

  他霸道,他冷厉,他骄傲,他张扬,他放肆,他敏锐,他睿智,他疯狂,他冷静……想想看吧,在这个世界上,要经历多少坎坷,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和战火的洗礼,要有多少不可预测的偶然和必然,才能塑造出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

  波娜卡真的想痴了。

  当人群终于散开,波娜卡偎依着已经重新挺直了腰肢的战侠歌,慢慢走向他们的“家”时,奥兰斯利和奥尔登眼睛里的担忧却更浓了。

  望着两名哨兵小心翼翼的把静宫的尸体搬走,过了好半晌,奥兰斯利才涩声问道:“喂,老朋友,你怎么看?”

  “他临死打出来的那一拳,单纯以物理学角度来讲,并不重。”

  “奥兰斯利道:废话!”

  “奥兰斯利,你相信精神力这种东西吗?”奥尔登教官沉思着道:“我并不是指怪力乱神的那种精神力,而是指人的绝对信念与意志在高度集中后形成的一种精神力量。”

  奥兰斯利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你我都看到了,那个犹如野兽一样的男人,只是为了打战侠歌一拳,想和他同归于尽,爆发出来的最恐怖战斗意志。他那最后一拳,已经包容了他所有的愤怒与怨气,而本来意志力坚定得无懈可击的战侠歌,却偏偏因为他的女人,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说到这里,奥尔登教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低声道:“在意志力的对拼上,战侠歌已经被那个男人一拳打倒了。应该说,战侠歌是被他最心爱,却对他扣动武器板机的女人,和一个已萌死志的疯子,外加他亲手杀死两个没有任何危险的同胸,自己心里怎么也会产生的歉意,三个人的意志力联手打伤了。”

  奥兰斯利和奥尔登教官,都一脸担忧的望着战侠歌居住的那幢茅草屋,淡淡的晕黄色灯光,已经从那间小小的茅草屋的窗洞里倾洒出来。他们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但是他们的心里,却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战侠歌究竟需要多秒时间,才能重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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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五十三章 锉心刺骨
 
  “不要找任何人,也不要向任何人告诉我的情况,包括奥兰斯利和奥尔登!”

  一走回自己的家,战侠歌就倒在了地上。豆粒大的汗水,不停的从战侠歌的全身涌出来,波娜卡简直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战侠歌这样一个坚强的男人,不时发出压抑的呻吟。他的身体蜷曲成一团,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颤抖。

  波娜卡只能解开战侠歌身上的衣服,用沾着清水的棉布不停的在战侠歌的身上擦拭,用她从来没有这么和男人的身体接近过的双手,不停的在战侠歌过于紧张的肌肉上笨拙的按摩。希望能够稍稍缓解战侠歌的疼痛。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能自抑的从波娜卡眼睛里奔涌出来,在她精致得无懈可击的脸庞上划出两道泪痕后,狠狠坠落到战侠歌的身上。棉布上的凉水,与波娜卡炽热的眼泪混合在一起,随着波娜卡的双手,在属于少女的关怀与生涩的温柔中,不断在战侠歌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扩散,慢慢化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少,痛极、累极的战侠歌,终于睡着了,而同样累极的波娜卡,也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睡着了。

  这一夜,两个并排躺在两张床铺上的人,他们的双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

  这一夜,战侠歌睡和很不安稳,他在睡梦中,不停的呻吟,不停的说着梦话,他翻来覆去,他辗转反侧,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少了一块什么。让他空荡荡得难受,却又无法把这种难受和郁闷发泄出来。

  当这一夜终于缓缓度过,清晨的阳光再一次倾洒进战侠歌他们的房间,战侠歌习惯性的清醒时,他看着波娜卡紧紧抓住他的右手,和仍然捏在左手里的棉布,他沉默了。过了好久。战侠歌才慢慢的,用最轻柔的动作,解开了波娜卡的手指。

  战侠歌慢慢的,重新穿上了那件已经有了三四个弹洞的防弹衣,在上面又披上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扛上了那枝AK自动步枪,抓起了一只到农田工作时需要的铲子,再顺手从篮子里找到一份当作早餐的大米饭团。

  战侠歌就这样一边嚼着手里的大米饭团,一边大踏步走出了他们的家。在即将关上用薄木板做成的房门时。战侠歌的目光落到了为了他劳累了一晚上,就算是睡着了,仍然紧皱着眉头的波娜卡,他的眼睛里缓缓扬起了一丝怪异之极的情绪,这里面有叹息,有欣赏,也有一丝淡淡的……喜欢。

  用前所未有的轻柔动作,闭上了那扇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房门,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呼吸着清晨新鲜的微微带着点凉意的空气。聆听着远方丛林里小鸟的啾鸣,战侠歌又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他的身体。几乎就是铁打的。

  战侠歌就这样一脸平静的走着。接受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向他举手敬礼,在所有人如释重负的注视中,战侠歌扛着AK自动步枪和工作用的铲子,走过了那道小山坡。当他终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隔绝在小山坡后方的时候,战侠歌手一软,被他视若第二生命的步枪和他下田工作时必须的铁铲,都狠狠摔在厚实的大地上,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压抑很久的汗水,疯狂的从战侠歌额头上渗出来,汗水多得让战侠歌真的担心。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为脱水而死亡。战侠歌半蹲在地上,伸手死死扣住自己越来越痛的心口,他突然扬起自己的拳头,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砸下去,“不许再痛了,听到没有,你他妈的不许再痛了!炮弹没有炸死你,坦克没有压死你,一千多支步枪对你一起扫射没有打死你,你他妈的有什么理由,被个人渣一拳就打成了这个球样!”

  战侠歌的铁拳重重捶打在自己的胸膛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更多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那种堵在喉咙中间,怎么也吐不出来的郁闷与犹如几十根针芒一起在心脏上乱刺的痛苦,让战侠歌恨不得用军刀直接剖开自己的胸膛,掏出自己的心脏看一看,这玩艺现在怎么就这么有个性,竟然会一直没完没了的痛个不停!

  当太阳慢慢走到了天空的正中央,手表的时针也划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比平时至少晚起来两个小时的波娜卡,也端着战侠歌的午饭,再一次来到战侠歌工作的地方。远远的望着那个在水田里工作的男人,波娜卡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痴痴的望着远方她一辈子也不会想到,更不愿意见到的一幕,任由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过了很久很久,波娜卡才哽咽的在自己心里发出一声悲呼:“我的天哪!”

  在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地方,在那片混合着泥浆的水田里,心口痛得根本直不起腰的战侠歌,竟然是用爬的动作,在水田里工作。他的身上早已经被泥浆彻底浸透,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在他的身后,那一行行水稻的秧苗,却依然骄傲的挺立,整齐的就犹如国庆典礼上,从天安门城楼前列队经过的中国军人!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经常对波娜卡说的几句话,才真正在波娜卡的脑海中鲜明起来。

  “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无论是做什么,要做我们就要努力把它做好。”

  “你和我,都要给其他人做出一个良好的表率!”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成功过,而我唯一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的东西,就是坚定的执着和努力。”

  ……

  就是那一排排一行行,整齐而威武的禾苗,就是这再朴实不过的话语,和他言出必践的执着,让战侠歌这个人,从平凡走向了不平凡。也就是因为这些再朴实不过的素质。让狼狈不堪的战侠歌,拥有了一种犹如阿波罗之神般的灿烂与美丽。

  这一天中午,波娜卡第一次没有把午饭送到战侠歌的身边,因为她已经开始真正明白战侠歌这个人,明白战侠歌曾经说过的话。

  这一天晚上,当战侠歌返回他们的家,卸下身上对他而言突然显得太过沉重的工具和武器。坐在饭桌上时,波娜卡低声问道:“还痛吗?”

  战侠歌略略点了点头。

  这一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并排睡在了他们的床铺上。

  第二天的早晨,当战侠歌从痛苦的睡梦中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略略惊讶的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手,又第二次紧紧拉在了一起。他的身体,竟然本能的接受了波娜卡为了安慰他,悄悄伸过来的手。

  战侠歌盯着在熟睡中,嘴角绽放出一朵小小笑容的波娜卡,二十五岁,正是一个成熟理智与浪漫梦想交融的年龄,她大概是做了一个什么甜美的好梦吧?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才将自己身边的毛毯轻轻盖到了波娜卡的身上,带齐他的工具和武器,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在战侠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中,平稳而枯燥的度过了……唯一不同的是。他和波娜卡的感情,也在随着时间。随着他们晚上总会拉在一起的双手。一点点的增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战侠歌开始习惯每天睡觉时,轻轻握着波娜卡的手,和她隔着两尺地空间,并排而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战侠歌习惯了波娜卡用少女对待英雄式的眼光,投注给他的尊敬、崇拜和不加掩饰的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战侠歌开始喜欢上这种平静而满足的生活。唯一让战侠歌不喜欢的是,他心口的刺痛,整整一个月。每天都会发作,而且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

  每一次心口刺痛,战侠歌就会全身冷汗直冒,痛得他几乎连立的力量都没有。作为一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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