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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北史-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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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韶性严,声韵抗烈,与人平谈,常若震厉。至于兄弟议论,外闻谓为忿怒,然孔怀雍睦,人少逮之。孝庄初,河间邢杲率河北流人十余万众攻逼州郡,刺史元俊忧不自安。州人乞光韶为长史以镇之。时阳平路回寓居齐土,与杲潜相影响,引贼入郭,光韶临机处分,在难确然。贼退之后,刺史表光韶忠毅,朝廷嘉之,发使慰劳。寻为东道军司。及元颢入洛,自河以南,莫不风靡。刺史广陵王欣集文武以议所从,在坐之人,莫不失色。光韶独抗言曰:“元颢受制梁国,称兵本朝,乱臣贼子,旷代少畴。何但大王家事,所宜切齿。等荷朝眷,未敢仰从。”长史崔景茂、前瀛州刺史张烈、前郢州刺史房叔祖、征士张僧皓咸云:“军司议是。”欣乃斩颢使。 
  寻征辅国将军,再迁廷尉卿。秘书监祖莹以赃罪被劾。光韶必欲致之重法,太尉城阳王徽、尚书令临淮王彧、吏部尚书李神俊、侍中李彧并势望当时,皆为莹求宽。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其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其执意不回如此。永安据乱,遂还乡里。 
  光韶博学强辩,尤好理论,至于人伦名教,得失之间,榷而论之,不以一毫假物。家足于财,而性俭吝,衣马敝瘦,食味粗薄。始光韶在都,同里人王蔓于夜遇盗,害其二子。孝庄诏黄门高道穆,令加检捕,一坊之内,家别搜索。至光韶宅,绫绢钱布匮箧充积。议者讥其矫啬。其家资产,皆光伯所营。光伯亡,悉焚其契。河间邢子才曾贷钱数万,后送还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贷,仆不知也。”竟不纳。 
  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继室兄女。弼贪婪不法,光韶以亲情亟相非责,弼衔之。时耻翔反于州界,弼诬光韶子通与贼连结,囚其合家,考掠非理。而光韶与之辨争,词色不屈。会樊子鹄为东道大使,知其见枉,理出之。时人劝令诣樊陈谢,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劳往也!”子鹄亦叹尚之。后刺史侯深代下,疑惧,谋为不轨。夜劫光韶,以兵胁之,责以谋略。光韶曰:“凡起兵须有名义,使君今日举动,直是作贼耳,知复何计!”深虽恨之,敬而不敢害。寻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不起。 
  光韶以世道屯邅,朝廷屡变,闭门却扫,吉凶断绝。诫子孙曰:“吾自谓立身无惭古烈,但以禄命有限,无容希世取进。在官以来,不冒一级,官虽不达,经为九卿。且吾平生素业,足以遗汝,官阀亦何足言也。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兄弟各不同生。合葬非古,吾百年之后,不须合也。然赠谥之及,出自君恩,岂容子孙自求之也?勿须求赠。若违吾志,如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尝一片不同,至于兒女官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弟。弟顷横祸,权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卒,年七十一。孝静初,侍中贾思申启,称述光韶,诏赠散骑常侍、骠骑将军、青州刺史。 
  光韶弟光伯。为青州别驾,后以族弟休临州,申牒求解。尚书奏:“案《礼》: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臣昆弟,不臣诸父;封君之孙,得尽臣。计始封之君,即是世继之祖,尚不得臣,况今刺史既非世继,而得行臣吏之节,执笏称名者乎?检光伯请解,率礼不愆,谓宜许遂。”灵太后令从之。寻除北海太守,有司以其更满,依例奏代。明帝诏曰:“光伯自莅海沂,清风远著,兼其兄光韶复能辞荣侍养,兄弟忠孝,宜有甄录,可更申三年,以广风化。”后历太傅谘议参军。 
  节闵帝时,崔祖螭、张僧皓起逆,攻东阳,旬日间,众十余万。刺史、东莱王贵平欲令光伯出城慰劳。兄光韶争之曰:“以下官观之,非可慰喻止也。”贵平逼之,不得已,光伯遂出城。未及晓喻,为飞天矢所中,卒,赠青州刺史。子滔,武定末殷州别驾。修之弟道固。 
  道固字季坚,其母卑贱,嫡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父辑谓攸之曰:“此兒姿识,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仕。时宋孝武为徐、兗二州刺史,以道固为从事。道固美形貌,善举止,习武事,孝武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孝武谓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而世人以其偏庶侮之,可为叹息。”刺史至州,辟为主簿。后为宋诸王参军,被遣青州募人,长史以下并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其所生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后为冀州刺史,镇历城。 
  宋明帝立,徐州刺史薛安都与道固等立废帝子业弟子勋,败乃归魏。献文帝以为南冀州刺史、清河公。宋明帝遣说道固,以为徐州刺史,复归宋。 
  皇兴初,献文诏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讨道固,道固面缚请罪。白曜送赴都,诏恕其死。乃徙齐土望共道固守城者数百家于桑乾,立平齐郡于平城西北北新城,以道固为太守,赐爵临淄子。寻徙居京城西南二百余里旧除馆之西。延兴中卒,子景徽袭爵。 
  初,道固之在客邸,与薛安都、毕众敬邻馆,时以公集相见。本既同由武达,颇结寮旧。时安都志已衰朽,于道固疏略,而众敬每尽殷勤。道固谓刘休宾、房法寿曰:“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都视人,殊自萧索,毕固依依也。”景徽字文睿,卒于平州刺史,谥曰定。子休纂袭爵。 
  道固兄曰连子僧祐。僧深坐兄僧祐与沙门法秀谋反,徙薄骨律镇。后位南青州刺史。元妻房氏生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纳平原杜氏,与俱徙。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僧深得还之后,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寓青州。伯驎、伯骥与母房居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深卒,伯驎奔赴,不敢入家,寄哭寺门。祖龙刚躁,与兄伯驎讼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苦怨雠焉。祖螭小字社客,普泰初反,尔硃仲远讨斩之。祖虬,少好学,不驰竞。 
  僧深从弟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至仪同、开府铠曹参军,坐贪伪,赐死晋阳。 
  论曰:崔光风素虚远,学业深长,孝文归其才博,许其大至,明主固知臣也。历事三朝,师训少主,不出宫省,坐致台傅,斯亦近世之所希有。但顾怀大雅,托迹中庸,其于容身之讥,斯乃胡广所不免也。鸿博综古今,立言为事,亦才志之士乎。崔亮既明达从事,动有名迹,于断年之选,失之逾远,救弊未闻,终为国蠹,无苟而已,其若是乎。光韶居雅仗正,有国士之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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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三十三 
  裴叔业  夏侯道迁  李元护  席法友  王世弼  江悦之  淳于诞  沈文秀张谠  李苗  刘藻  傅永  傅竖眼  张烈  李叔彪  路恃庆  房亮  曹世表潘永基  硃元旭 
  裴叔业,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后也。五世祖苞,晋秦州刺史。祖邕,自河东居于襄阳。父顺宗,兄叔宝,仕宋、齐,并有名位。叔业少有气干,颇以将略自许。宋元徽末,历官为羽林监、齐高帝骠骑行参军。齐受命,累迁为宁蛮长史、广平太守。叔业早与齐明帝同事。明帝辅政,以为心腹,使领军奄袭诸蕃镇,尽心用命。及即位,以为给事黄门侍郎,封武昌县伯。孝文南次钟离,拜叔业为徐州刺史,以水军入淮。帝令郎中裴聿往与之语,叔业盛饰左右服玩以夸之。聿曰:“伯父仪服诚为美丽,但恨不昼游耳。” 
  齐帝崩,废帝即位。诛大臣,都下屡有变发。叔业登寿春城,北望肥水,谓部下曰:“卿等欲富贵乎?我言富贵亦可办耳。”未几,见徙南衮州刺史。会陈显达围建鄴,叔业遣司马李元护应之,及显达败而还。叔业虑内难未已,不愿为南兗州。齐废主嬖臣茹法珍、王咺之等疑其有异,去来者并云叔业北入。叔业兄子植、IR、瑜、粲等弃母奔寿阳。法珍等以其既在疆场,且欲羁縻之,白齐主,遣中书舍人裴穆慰诱之,许不须回换。叔业虽得停,而忧惧不已。时梁武帝为雍州刺史,叔业遣亲人马文范以自安之计访之梁武帝,曰:“雍州若能坚据襄阳,辄当戮力自保。若不尔,回面向北,不失河南公。”梁武报曰:“唯应送家还都以安慰之,自然无患。若意外相逼,当勒马二万人,直出横江,以断其后,则天下事一举可定。若欲北向,彼必遣人相代,以河北一地相处,河南公宁复可得?如此,则南归望绝矣。”叔业沉疑未决,遣信诣豫州刺史薛真度,访入北之宜。真度答书,盛陈朝廷风化。叔业乃遣子芬之及兄女夫韦伯昕奉表内附。 
  景明元年正月,宣武诏授叔业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将军,封兰陵郡公。又赐叔业玺书,遣彭城王勰、尚书令王肃赴接。军未度淮,叔业病卒,李元护、席法友等推叔业兄子植监州事。诏赠叔业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忠武公,给东园温明秘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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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谭绍封。谭粗险好杀,所乘牛马为小惊逸,手自杀之。然孝事诸叔,尽于子道,国禄岁入,每以分赡,世以此称之。位辅国将军、中散大夫。卒,赠南豫州刺史,谥曰敬。 
  子测,字伯源,袭。历通直散骑侍郎,天平中,走于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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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之弟蔼之,字幼重,性轻率,好琴书。其内弟柳谐善鼓琴,蔼之师而微不及也。位汝阳太守。 
  叔业长兄子彦先,少有志尚。叔业以寿春入魏,彦先封雍丘县子,位勃海相。卒,谥曰惠恭。 
  彦先子约,字元俭,性颇刚鲠,后袭爵。冀州大乘贼起,敕为别将,行勃海郡事,城陷见害。 
  长子英起,武定末洛州刺史。英起弟威起,卒于齐王府中兵参军,赠鸿胪少卿。 
  彦先弟绚,扬州中从事。时扬州霖雨,水入城,刺史李崇居城上,系船凭焉。绚率城南人数千家氵凡舟南走高原。谓崇还北,遂与别驾郑祖起等送子十四人于梁。崇勒水军讨之,众溃见获,投水而死。 
  植字文远,叔业兄叔宝子也。少而好学,览综经史,尤长释典,善谈理义。随叔业在寿春。叔业卒,席法友、柳玄达等共举植监州。秘叔业丧问,教命处分,皆出于植。于是开门纳魏军。诏以植为衮州刺史、崇义县侯,入为大鸿胪卿。后以长子昕南叛,有司处之大辟,诏特恕其罪,以表勋诚。寻除授扬州大中正,出为瀛州刺史,再迁度支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 
  植性非柱石,所为无恆。衮州之还也,表请解官,隐于嵩山,宣武不许,深以为怪。然公私集论,自言人门不后王肃,怪朝廷处之不高。及为尚书,志意颇满,欲以政事为己任,谓人曰:“非我须尚书,尚书亦须我。”辞气激扬,见于言色。及入参议论,时对众官,面有讥毁。又表毁征南将军田益宗,言华夷异类,不应在百世衣冠之上。率多侵侮,皆此类也。侍中于忠、黄门元昭览之切齿,寝而不奏。韦伯昕告植欲谋废黜。尚书又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达,云受植旨,遂诈称被诏,率合部曲,欲图领军于忠。时忠专权,既构成其祸,又矫诏杀之,朝野称冤。临终,神志自若,遗令子弟,命尽之后,剪落须发,被以法服,以沙门礼葬于嵩高之阴。 
  初,植与仆射郭祚、都水使者韦俊等同时见害。后祚、俊事雪加赠,而植追复封爵而已。植故吏勃海刁冲上疏讼之,于是赠尚书仆射、扬州刺史,乃改葬。 
  植母,夏侯道迁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君。长成后,非衣幍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带伏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唯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旦夕温凊。植在瀛州也,其母年逾七十,以身为婢,自施三宝,布衣麻菲,手执箕帚于沙门寺扫洒。植弟瑜、粲、衍并亦奴仆之服,泣涕而从,有感道俗。诸子各以布帛数百赎免其母,于是出家为比丘。入嵩高积岁,乃还家。植既长嫡,母又年老,其在州数岁,以妻子自随。虽自州送禄奉母及赡诸弟,而各别资财,同居异爨,一门数灶,盖亦染江南之俗也。论者讥焉。 
  植弟飏,壮果有谋略。在齐,以军功位骁骑将军。入魏,为南司州刺史,封义阳县伯。诏命未至,为贼所杀,进爵为侯。宣武以飏勋效未立而卒,其子烱不得袭封。明帝初,烱行货于执事,乃封城平县伯。 
  烱字休光,小字黄头,颇有文学,善事权门。领军元叉纳其金帛,除镇远将军、散骑常侍、扬州大中正,进爵为侯,改封高城。寻兼尚书右丞,出为东郡太守,为城人所害。赠散骑常侍、青州刺史,谥曰简。 
  飏弟瑜,字文琬,封下密县子,试守荥阳郡,坐虐暴杀人免官。后徙封灌津子,卒于勃海太守,赠豫州刺史,谥曰定。 
  瑜弟粲,字文亮,封舒县子。沉重善风仪,颇以骄豪为失。历正平、恆农二郡太守。高阳王雍曾以事属粲,粲不从,雍甚为恨。后因九日马射,敕畿内太守皆赴京师,雍时为州牧,粲修谒,雍含怒待之。粲神情闲迈,举止抑扬,雍目而不觉解颜。及坐定,谓粲曰:“可更为一行。”粲便下席为行,从容而出。坐事免。后宣武闻粲善自标置,欲观其风度,令传诏就家急召之,须臾间,使者相属,合家恇惧,不测所以,粲更恬然,神色不变。帝叹异之。时仆射高肇以外戚之贵,势倾一时,朝士见者,咸望尘拜谒。粲候肇,唯长揖而已。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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