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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北史-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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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州城,见害。士廉弟士佩,字季伟,武定中,安东将军、司州从事。
希道弟希悦,尚书外兵郎中。丽季弟骐驎,侍御中散,转侍御史。太和初,新平太守。子高贵,孝昌中,兗州镇东府法曹参军。
高贵子操,字仲志,高简有风格,早以学业知名,雅好文。操仕魏,兼散骑常侍聘梁。使还,为廷尉卿。齐文襄为世子,甚好色,崔季舒为掌媒焉。薛氏寘书妻元氏有色,迎入欲通之。元氏正辞,且哭。世子使季舒送付廷尉罪之。操曰:“廷尉守天子法,须知罪状。”世子怒,召操,命刀环筑之,更令科罪。操终不挠,乃口责之。后徙御史中丞。天保中,卒于殿中尚书。子孔璋,武平中,卒于高阳太守。
高贵弟孟远,位奉朝请。孟远子概之,位司农卿。
概之子爽,字开明。少聪敏,年九岁就学,日诵二千余言。齐尚书仆射杨遵彦见而异之曰:“陆氏世有人焉。”仕齐,位中书侍郎。齐灭,周武帝闻其名,与阳休之、袁叔德等俱征入关。诸人多将辎重,爽独载数千卷书。至长安,授宣纳上士。隋文帝受禅,频迁太子洗马,与左庶子宇文恺等撰《东宫典记》七十卷。朝廷以其博学有口辩,陈人至境,常令迎劳。卒官,赠上仪同、宣州刺史。
子法言,敏学有家风,释褐承奉郎。初,爽之为洗马,常奏文帝云:“皇太子诸子未有嘉名,请依《春秋》之义,更立名字。”上从之。及太子废,上追怒爽曰:“我孙制名,宁不自解?陆爽乃尔多事!扇惑于勇,亦由此人。其身虽故,子孙并宜屏黜,终身不齿。”法言竟坐除名。
源贺,西平乐都人,私署河西王秃发傉檀之子也。傉檀为乞伏炽盘所灭,贺自乐都奔魏。贺伟容貌,善风仪。太武素闻其名。及见,器其机辩,赐爵西平侯。谓曰:“卿与朕同源,因事分姓,今可为源氏。”从击叛胡白龙,又讨吐京胡,皆先登陷阵。以功进号平西将军。太武征凉州,以为乡导,问攻战之计。贺曰:“姑臧外有四部鲜卑,各为之援,然皆臣祖父旧人。臣愿军前宣国威信,必相率请降。外援既服,然后攻其孤城,拔之如反掌耳。”帝曰:“善。”乃遣贺招慰,下三万余落。及围姑臧,由是无外虑,故得专力攻之。凉州平,以功进爵西平公。又从征蠕蠕,击五城吐京胡,讨盖吴诸贼,皆有功,拜散骑常侍。从驾临江,为前锋大将,善抚士卒,加有料敌制胜之谋。
贺为人雄果,每遇强寇,輙自奋击,帝深诫之。贺本名破羌,是役也,帝谓曰:“人之立名,宜保其实,何可滥也?”赐名贺焉。拜殿中尚书。南安王余为宗爱所杀,贺部勒禁兵,静遏外内,与南部尚书陆丽决议定策,翼戴文成。令丽与刘尼驰诣苑中奉迎,贺营中为内应。俄而丽抱文成,单骑而至。及即位,贺有力焉。以定策勋,进爵西平王。及班赐百寮,敕贺任意取之,辞以江南未宾,汉北不款,府库不宜致匮。固使取之,唯取戎马一疋。
时断狱多滥。贺上书曰:“案律,谋反之家,其子孙虽养他族,追还就戮所以绝罪人之类,彰大逆之辜。其为劫贼应诛者,兄弟子侄在远道隔关津皆不坐。窃惟先朝制律之意,以不同谋,非绝类之罪,故特垂不死之诏。若年十三已下,家人首恶,计所不及。臣愚以为可原其命,没入官。”帝纳之。
出为冀州刺史,改封陇西王。既受除,上书曰:“臣闻人之所宝,莫宝于生命;德之厚者,莫厚于宥死。然犯死之罪,难以尽恕。权其轻重,有可矜恤。今勍寇游魂于北,狡贼负险于南,其在疆场,犹须戍防。臣愚以为自非大逆、赤手杀人之罪,其坐赃及盗与过误之愆应入死者,皆可原命,谪守边境。是则已断之体,更受生成之恩;徭役之家,渐蒙休息之惠。刑措之化,庶几在兹。”帝喜纳之,已后入死者,皆恕死徙边。久之,帝谓群臣曰:“昔源贺劝朕,宥诸死刑,徙充北籓诸戍。自尔至今,一岁所活,殊为不少。济命之理既多,边戍之兵有益。苟人人如贺,朕临天下,复何忧哉!”群臣咸曰:“非忠臣不能进此计,非圣明不能纳此言。”
贺之临州,鞫狱以情,徭役简省,清约宽裕,甚得人心。时武邑郡奸人石华告沙门道可与贺谋反,有司以闻。文成曰:“贺保无此。”乃精加讯检,华果引诬。乃遣使慰勉之。帝顾左右曰:“贺忠诚,尚致诬谤,其不若是者,可无慎乎!”时考殿最,贺政为上第,赐衣马器物,班宣天下。后征拜太尉。蠕蠕寇边,贺从驾讨破之。及献文将传位于京兆王子推,时贺都督诸军事屯漠南,乃驰传征贺。贺至,正色固执不可。即诏持节奉皇帝玺绶以授孝文。是岁,河西叛,敕遣贺讨之,多所降破。贺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旧说,略采至要,为十二陈图,上之,献文览而嘉焉。又都督三道诸军屯漠南。
时每岁秋冬,遣军三道并出,以备北寇,至春中乃班师。贺以劳役京都,又非御边长计,乃上言,请募诸州镇有武勇者三万人,复其徭赋,厚加振恤,分为三部。二镇之间筑城,城置万人,给强弩十二床,武卫三百乘。弩一床给牛六头,武卫一乘给牛二头。多造马枪及诸器械,使武略大将二人以镇抚之。冬则讲武,春则种植,并戍并耕,则兵未劳而有盈蓄矣。又于白道南三处立仓,运近州镇租粟以充之。足食足兵,以备不虞,于事为便。不可岁常举众。事寝不报。
上书称病乞骸骨,至于再三,乃许之。朝有大议,皆就询访,又给衣药珍羞。太和元年二月,疗疾于温汤。孝文、文明太后遣使屡问消息,太医视疾。患笃,还于京师。乃遗令诸子曰:“吾顷以老患辞事,不悟天慈降恩,爵逮于汝。汝其毋傲吝,毋荒怠,毋奢越,毋嫉妒。疑思问,言思审,行思恭,服思度。遏恶扬善,亲贤远佞,目观必真,耳属必正,忠勤以事君,清约以临己。吾终之后,所葬,时服单椟,足申孝心,皞灵明器,一无用也。”三年,薨,赠侍中、太尉、陇西王印绶,谥曰宣王。赐巉辌车及命服、温明秘器,陪葬金陵。
长子延,性谨厚,少好学,位侍御中散,赐爵广武子。卒,赠凉州刺史,广武侯,谥曰简。子鳞袭。
延弟思礼,后赐名怀,谦恭宽雅有大度。文成末,为侍御中散。父贺辞老,诏受父爵。后持节督诸军屯于漠南,蠕蠕甚惮之。还,除殿中尚书,出为长安镇将、雍州刺史。清俭有惠政,善抚恤,劫盗息止。复拜殿中尚书,加侍中,参都曹事。又督诸军征蠕蠕,六道大将,咸受节度。迁尚书令,参议律令。后便降为公。除司州刺史。又从驾南征,加卫大将军,领中军事。以母忧去职,赐帛三百匹,谷一千石。车驾幸代,诏使者吊慰。
景明二年,除尚书左仆射,加位特进。时诏以奸吏犯罪,每多逃遁,肆眚乃出,并皆释然。自今犯罪,不问轻重,藏窜者,悉皆远流。若永避不出,兄弟代徙。怀乃奏曰:“谨案条例,逃吏不在赦限。窃惟圣朝之恩,事异前宥,诸流徙在路,尚蒙旋返,况有未发,而仍遣边戍?案守宰犯罪,逃走者众,禄润既优,尚有兹失,及蒙恩宥,卒然得还。今独苦此等,恐非均一之法。”书奏,门下以成式既班,驳奏不许。怀重奏曰:“臣以为法贵经通,政尚简要,刑宪之设,所以网罗罪人,苟理之所备,不在繁典。伏寻条例,勋品以下,罪发逃亡,遇恩不宥。虽欲抑绝奸途,匪为通式。谨按事条,侵官败法,专据流外,岂九品已上,人皆贞白也?其诸州守宰,职任清流,至有贪浊,事发逃窜,而遇恩免罪;勋品已下,独求斯例。如此,则宽纵上流,法切于下,育物有差,惠罚不等。又谋逆滔天,经恩尚免,吏犯微罪,独不蒙赦,使大宥之经不通,开生之路致壅;进违古典,退乖今律。臣少践天官,老荷枢要,每见诉讼,出入嗟苦,辄率愚见,以为宜停。”书奏,宣武纳之。其年,除车骑大将军、凉州大中正。
怀又表曰:“昔世祖升遐,南安在位,出拜东庙为贼臣宗爱所贼。时高宗避难,龙潜苑中,宗爱异图,神位未立。先臣贺与长孙渴侯、陆丽等奉迎高宗,纂徽宝命。丽以扶负圣躬,亲所见识,蒙授抚军、司徒公、平原王。兴安二年,追论定策之勋,进先臣爵西平王。皇兴季年,显祖将传大位于京兆王,先臣时都督诸将屯于武川,被征诣京,特见顾问。先臣固执不可,显祖久乃许之,遂命先臣持节授皇帝玺绶于高祖。至太和十六年,丽息睿状秘书,称其亡父与先臣援立高宗,朝廷追录,封睿钜鹿郡开国公。臣时丁艰草土,不容及例。至二十年,除臣雍州刺史。临发奉辞,面奏先帝,申先臣旧勋。时蒙敕旨,但赴所临,寻当别判。至二十一年,车驾幸雍,臣复陈闻。时蒙敕旨,征还当授。自宫车晏驾,遂尔不申。窃惟先臣,远则授立高宗,宝历不坠;近则陈力显祖,神器有归。如斯之勋,超世之事也。丽以父功,而获山河之赏;臣有家勋,不沾茅土之锡。得否相悬,请垂裁处。”诏曰:“宿老元臣,云如所诉,访之史官,颇亦言此。可依授北冯翊郡开国公,食邑九百户。”
又诏为使持节,加侍中、行台,巡行北边六镇,恆、北、朔三州,赈给贫乏,兼采风谣,考论殿最,事之得失,先决后闻。自京师迁洛,边朔遥远,加以连年旱俭,百姓困弊。怀衔命抚导,存恤有方,便宜运转,有无通济。时后父于劲势倾朝野,劲兄子祚与怀宿昔通婚,时为沃野镇将,颇有受纳。将入镇,祚郊迎道左,怀不与相闻,即劾祚免官。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少旧,亦贪秽狼籍。置酒请怀,曰:“命之长短,由卿之口,岂可不相宽贷?”怀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检镇将罪状之处。”尼须挥泪而已,无以对之。既而怀表劾尼须。其奉公不挠,皆此类也。时百姓为豪强陵压,积年枉滞,一朝见申者,日有百数。所上事宜,便于北边者,凡三十余条,皆见嘉纳。
正始元年九月,有告蠕蠕率十二万骑,六道并进,欲直趣沃野、怀朔,南寇恆、代。诏怀以本官加使持节、侍中,出据北蕃。指授规略,随须徵发,诸所处分,皆以便宜从事。又诏怀子直寝徵随怀北行。诏赐马一匹、细铠一具、御槊一枚。怀拜受既讫,乃于其庭,跨鞍执槊,跃马大呼。顾谓宾客曰:“气力虽衰,尚得如此。蠕蠕虽畏壮轻老,我亦未便可欺。今奉庙胜之规,总骁捍之众,足以擒其酋帅,献俘阙下耳。”时年六十一。怀至云中,蠕蠕亡遁。旋至恆、代,乃案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皆量其高下,揣其厚薄,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表五十八条,宣武并从之。卒,赠司徒公,谥曰惠。
怀性宽简,不好烦碎。恆语人曰:“为政贵当举纲,何必须太子细也!如为屋,但外望高显,楹栋平正,足矣。斧斤不平,非屋病也。”性不饮酒,而喜以饮人。好接宾客,雅善音律,虽在白首,至宴居之暇,常自操丝竹。
子子邕,字灵和。少好文雅,笃志于学,推诚待士,士多归之。累迁夏州刺史。时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首为反乱,统万逆徒,寇害应接。子邕婴城自守,城中粮尽,煮马皮而食之。子邕善绥抚,无有离贰。以饥馑转切,欲自出求粮,留子延伯据守。僚属佥云,未若弃城俱去,更展规略。子邕泣请于众曰:“吾世荷国恩,此是吾死地,更欲何求!”遂自率羸弱向东夏运粮。延伯与将士送出城,哭而拜辞,三军莫不呜咽。子邕为朔方胡帅曹阿各拔所邀,力屈被执。乃密遣人赍书间行与城中云:“大军在近,汝其奉忠,勿移其操。”子邕虽被囚束,雅为胡人所敬,常以百姓礼事之。子邕为陈安危祸福之端,劝阿各拔令降。将从之,未果而死。拔弟桑生代总部众,竟随子邕降。时北海王颢为大行台,子邕具陈诸贼可灭状。颢给子邕兵,令其先出。时东夏合境反叛,所在屯结。子邕转战而前,九旬之中,凡数十战,乃平东夏。徵税租粟,运粮统万,于是二夏渐宁。及萧宝夤等为贼所败,关右骚扰,时子邕新平黑城,遂率士马并夏州募义人,鼓行南出。贼帅康维摩守锯谷,断绝棠桥。子邕与战,大破之,禽维摩。又攻破贼帅契官斤于杨氏堡。出自西夏,至于东夏,转战千里。至是,朝廷始得委问。除兼行台尚书。复破贼帅纥单步胡提于曲沃,明帝玺书劳勉之。子邕在白水郡破贼率宿勤明达子阿非军,多所斩获。除给事黄门侍郎,封乐平县公。
以葛荣久逼信都,诏子邕为北讨都督。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鄴反,敕子邕与都督李神轨先讨平之。改封阳平县公。遂与裴衍发鄴,讨葛荣。而信都城陷,除子邕冀州刺史,与裴衍俱进。子邕战败而殁,赠司空,谥曰庄穆。
子邕弟子恭,字灵顺,聪敏好学。稍迁尚书北主客郎,摄南主客事。时梁亡人许周自云梁给事黄门侍郎,朝士咸共信待。子恭奏以为真伪难辨,请下徐、杨二州密访。周果以罪归阙,诈假职位,如子恭所疑。河州羌却铁匆反,诏子恭为行台讨之。子恭示以威恩,两旬间悉降。朝廷嘉之。正光元年,为行台左丞,巡北边。转为起部郎中。明堂、辟雍并未建就,子恭上书,求加经综。书奏,从之。稍迁豫州刺史。频以军功,加镇南将军,兼尚书行台。元颢之入洛也,加子恭车骑将军;子恭不敢拒之,而频遣间使参庄帝动静。未几,颢败,车驾还洛,录前后征讨功,封临颍县侯,侍中。
尔硃荣之死也,世隆、度律断据河桥,诏子恭为都督以讨之。寻而太府卿李苗夜烧河桥,世隆退走,以子恭兼尚书仆射,为大行台、大都督。节闵帝初,以预定策勋,封临汝县子。永熙中,入为吏部尚书。以子恭前在豫州战功,追赏襄城县男。又论子恭余效,封新城县子。子恭寻表请转授第五子文盛,许之。
天平初,除中书监。三年,拜魏尹,又为齐神武王军司。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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