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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恋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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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那位小姐呢?”
基柱冷若冰霜,无可奈何地答道:
“应该是在街上吧。”
“你说什么?”
承景意识到事情不妙,拿起了提包。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一起走吧。你看上去很疲惫,我来开车。秀赫呀,走吧!”
秀赫甩开承景的手,大声喊叫: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连法语都说不利索!要走你们先走吧!”
//
…
强求与托付(2)
…
“喂,秀赫!尹秀赫!”
秀赫头也不回地跑开,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呼唤也不理睬。眼看外甥就这么离开,基柱也不阻拦。
“看气氛不大对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承景的脸色暗淡下来。
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露出鱼肚白,黎明来了。秀赫清清楚楚地看见坐在远处长椅上的太英。疯狂地找了几个小时,她竟然坐在这里!不,现在找到不也很幸运吗?
太英浑身颤抖如筛糠。秀赫看在眼里,于是赶紧脱下外套,走到太英身边,把衣服披上她的双肩。
“你怎么这么傻,在这种地方睡觉?”
太英惊讶地看着秀赫,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呀,我真高兴,眼泪都要出来了。”
近前看时,太英的样子十分狼狈。秀赫把太英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当他看见太英红肿的脚时,立刻单膝跪在地上。
“看来你走了很多路啊。”
秀赫的手刚刚碰到太英的脚,太英便悄悄地把脚抽了回来。
“别看了,真丢人。”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舅舅反常,你也反常。”
“你什么都别问了。”
一直噘着嘴的太英嘻嘻笑了,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秀赫。
“我是不是很狼狈?睫毛膏沾得到处都是,对吧?”
“既然知道,怎么不擦一擦,为什么要这样撑着。你肚子饿不饿?”
秀赫温柔地为她擦去睫毛膏。太英心里稍微温暖了些,便用手捂住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哎哟,本来已经忘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我不管,反正我快饿死了,你负责吧。”
“我在来的路上看了看,这个时候哪儿都不会开门,我们就在火车上吃吧。”
“啊,怎么办呢,我现在又困了。”
太英平时总是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现在却是不停地揉着眼睛,像个吵闹的孩子似的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坐火车?”
秀赫久久地注视着太英的脸,亲切地回答:
“再忍一忍,马上,马上就可以坐了……”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舒服,基柱尚未摆脱旅途的疲惫。基柱站在露台上喝咖啡,咖啡也比平常苦得多。
“你留我住下,我就住下;你给我钱,我就可以和你共进晚餐,你当然可以把我看作那样的女人。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只要我不到这里来……”
太英哽咽难言的话语,以及汽车后视镜里映出的太英的面孔,都在基柱眼前若隐若现,还有她独自走夜路时的身影。
啊,错了。是的,心里如此难过,看来的确犯了个大错误。基柱沉思良久,感觉身后正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于是他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候起,承景正站在身后望着他。
“我现在要去德国。”
基柱这才注意到承景的旅行箱。
“我去送你。”
“我一个人走吧,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看到基柱松手,承景叹了口气,大概是她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
“那位小姐,你是不是一直犹豫要不要走近她?我虽然有两年时间没跟你在一起,但是对于韩基柱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自己讨厌的事情坚决不做,想做的事情千方百计要完成,快速决断,决不后悔。但是今天你的表现跟往常很不一样,所以我帮你做了决定。”
听完承景的话,基柱的头痛越发加剧了。
“我不是机器。”
“是的,今天你很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太英踢开房门,走进房间,随手就把背包扔进了角落。
“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是自己的家最好。”
太英发着牢骚脱掉了高跟鞋和礼服,扑通一声躺到了床上。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太英惊讶地朝门口看去,手也轻轻颤抖。莫非是他?太英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男人是秀赫,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还有盛着面包的袋子,正满面笑容地望着太英。不知道为什么,太英的心莫名其妙的阴沉下来。
//
…
强求与托付(3)
…
“在火车上吃得太简单了,而且我也顺便过来取我的衣服。”
看着微笑的秀赫,太英也笑了。然而这种愉快气氛只是暂时的,两人坐到餐桌旁,彼此一句话也不说,像饿鬼般狼吞虎咽起来。肚子基本上填饱了,秀赫指着书桌上的日历问道:
“这个红色的圆圈是什么?你的生日?”
“那时候我也许在韩国了。”
那天,基柱在太英的公寓前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转身去了公司。承俊见他回来,就把回国的机票递到他手里。
“这是干什么?”
“会长寄来的。”
基柱久久地注视着机票,满含绝望地说:
“现在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吧?”
“你和会长僵持了很长时间。不管怎样,依我看……”
“我不需要你的意见,你把信息传达给我就行了。”
“会长下了最后通牒,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是的,两年时间已经很长了。从GD汽车公司总部脱离出来后,尽管也有一定的价值,但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基柱近乎绝望了。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是韩基柱。什么?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昨天我好像犯了个大错。所以,我们还需要再见一面。因为我需要你在合同上亲笔签名啊!”
是鲍狄埃夫人的电话,不等基柱明白怎么回事,她就挂断了电话。基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催促承俊处理事情。意外地得到合约的韩基柱,回到家时已经半夜了。鲍狄埃夫人承认是自己误会了,没有理解太英的真心。基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合同已经握在自己手里,而且是姜太英的功劳。他迷失在一种奇妙的感情之中,这感情也不是喜悦。
是啊,为什么这样激动?当时还有回旋的余地。感到危机的文森特会寻衅闹事,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尽管这是一次突发事件,然而比起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困难。再说了,既然已经说了谎,再多说几句又有何难,做生意嘛,本来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文森特抓着太英的手臂,就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在那样的场合,为什么不合时宜地采用暴力手段?为什么要说那么残忍的话,伤她的心?为什么?为什么?
文森特正欲扑向太英的样子,太英不知所措的模样,还有文森特对太英的侮辱,过去的事情一一浮现在眼前。想起文森特嘲笑太英卖身时的嘴脸,已经遗忘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也在疯狂地跳动。基柱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恍然大悟似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因为文森特的那句话?还是怀疑太英有过不洁的行为?
不,不会的。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平常总是静悄悄的别墅里来往着许多收拾包裹的工人。基柱坐在书桌旁整理名片,承俊正要整理装饰柜上的相框。
“别动,我自己收拾。”
基柱抚摩着相框,回到书桌旁,把相框放进箱子。他打开第一个抽屉,拿出名片和文件,也放入箱子。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太英留下的便条。再次看见这些纸片,基柱无法坐视不理。一直在犹豫的基柱,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家门。承俊在后面大声告诉他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他只说了句机场见,就匆匆离开了。没有时间了,必须见到她。
穿过拥挤的街道,到达太英的公寓,基柱用力按门铃。按了好几下,里面没有反应,等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基柱无精打采地转身离开,没有时间再迟疑了。
刚刚到达仁川机场,太英夹在人群里走出大门。看到他们,太英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哦!我的东西!”
太英慌慌张张地跑到咨询台,劈头盖脸地向咨询员打听:
“我刚才走神了,忘了拿我的东西,再过去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跑到哪里去了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
惊讶的太英连忙循声看去,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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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求与托付(4)
…
“我是箱子在传送带上旋转时看到姓名标签才知道的。”
太英接过男人递来的旅行箱,摘掉姓名标签。基柱看着太英,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容跟往常不一样,是那种近乎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
“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还在巴黎呢。”
“都看到我了,还不知道吗?”
“再也不去巴黎了吗?”
“这跟你没关系,我先走了。”
太英拉着旅行箱,正要往前走,基柱的叫声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我永远都不回去了,这是来自汉城的命令。”
“是吗?那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在巴黎见到你了,我还会再回去的。再见。”
“跟我说几句话吧,一会儿就行。”
“一会儿也好,时间长也好,我没什么话说。”
太英斩钉截铁地说完,刚要转身,男人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有话要说,只耽误你一会儿。”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没有心思听,也没有时间。放手!”
在机场里,基柱纠缠了好长时间。两人正在争吵,这时承俊从一边走了过来。
“我已经叫了车……”
承俊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基柱,基柱不得已,只好松开太英的手。
“如果你今天忙,那就明天见面吧。我看见了标签上的住址,你住在市政厅附近。我到那边找你,我们在市政厅门前见,两点钟。”
“你随便吧,爱等就等。我是不会去的。”
女人无情地说完了要说的话,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终于回家了。太英把沉重的旅行箱放在脚下,正要按门铃,突然听到呜呜的汽笛声,她猛然回头。
“太英啊,不是这儿,在那边呢。”
男人摘下了眼镜,不是别人,正是太英的叔叔。也许是许久不见的缘故,连叔叔的面孔都觉得亲切。
“叔叔!您还好吧?怎么站在外边?”
“我来接你啊。听说巴黎的水土不好,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有精神?”
叔叔下了车,胡乱地拉起旅行箱,就把太英往车里推。他赶着太英要去的地方并不是眼前的家。
“快走吧。”
“走?去哪儿?”
“啊,回家呗。”
“我们家就在这儿,还要去哪儿?”
叔叔把固执的太英推进汽车,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那个房子租出去了,事先没跟你说,对不起啊。房子太大,水费、电费、煤气费都太贵了。”
太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好的房子竟然租出去了,那这车又是怎么回事?
“这车是怎么回事?新买的吗?”
“关于车的事以后再说,快走吧。”
不一会儿,叔叔的汽车就把心慌意乱的太英载到了她的新家。
叔叔把太英带到了位于月亮村(是穷苦人家聚居的地方,位于山坡上面,位置很高,看月亮也显得很大,因而得名月亮村。)的家,而且还是个阁楼。从走上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开始,太英就感觉很不舒服。当她亲眼看到新家时,那种心情真的难以形容。
“好好的房子租出去,现在却住在这种地方?”
叔叔把旅行箱扔在一边,走向站在平板床旁边的太英。
“先进去看看吧。里面很安静,真的不错。我跟小健两个住那所房子实在太大了,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住那么大的房子实在是浪费,太浪费了。像我这样有思想的文化人应该率先实践。”
“那总归是我跟父亲住了多年的房子啊。”
叔叔一屁股坐在平板床上,大声喊道:
“我不过是租出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卖掉。反正已经这样了!进去。”
太英脱了鞋走进房间,她先去了盛放父亲遗物的房间。
太英拜过父亲,半夜时分又来到父亲的房间,打开了心爱的录音机,房间里响起了乐师在巴黎街头演奏小提琴的声音。太英沉浸在音乐声中,慢慢地打量着父亲拍摄于片场的照片。
“我寄来的磁带您都听过了吗?这是‘姜太英巴黎之行见闻录’的最后一集。现在您的心愿实现了吧?我实现了您的愿望,去了巴黎,到过好多好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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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求与托付(5)
…
一边展示着那些一次成像的照片,一边向父亲解释,泪水潸潸而落,模糊了太英的视线。如果能够再次看见父亲在片场聚精会神拍电影的身影,那该有多好啊。太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发现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摄影机包。打开一看,太英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没了!父亲遗留下来的摄影机没有了!正在这时,叔叔进来了,太英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起叔叔:
“摄影机哪儿去了?摄影机包为什么是空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摄影机到底在哪儿?”
“瞒……瞒着你?摄影机?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叔叔慌张地滚动着眼珠,把视线转向了小健。小健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开口说道:
“为什么冲我使眼色?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什么?小健啊,你说什么?”
太英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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