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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 [苏] 谢·阿·巴鲁兹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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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可以吗,少校同志?”沃洛佳在谢罗夫面前站起来说。“我用玻璃瓶(即柠檬手榴弹——译音注)去揍它!”
谢罗夫和伊斯托明、维亚佐夫相互看了看。
“好吧,沃洛佳,把本钱捞回来!”
沃洛佳右手拿起三个玻璃瓶,—纵身出了掩体,朝前面爬去。这时,德国人和匈牙利人的散兵线象是听到命令一样,一下子散开来给裴迪南自行火炮让路。
离自行火炮只有六到八公尺时,沃洛佳突然站起来用力把瓶子掷了过去。
裴迪南火炮被炸起了火,但沃洛佳也随即倒下了。
是受伤还是有意卧倒?
德国人和匈牙利人看到自行火炮着了火,纷纷向后撤退。
沃洛佳没有起来。
“我去瞧瞧,怎么样,维克多·斯捷潘诺维奇!”戈尔斯科夫请求说。
“等等,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谢罗夫含糊不清地说。
自行火炮还在继续燃烧。
出入孔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三个德国鬼子,马裤直冒烟。
维亚佐夫一梭子撂倒了他们。
德国人和匈牙利人已经逃到村子边上。
“维克多·斯捷潘诺维奇!”戈尔斯科夫再次请求。
“好,去罢,”他同意说。
阿廖沙丢下自己的手榴弹,向前爬去。
一米,五米,十二米……
到了沃洛佳跟前。
只见他脸朝下趴着,是被自动步枪打中了。
“沃洛佳!”戈尔斯科夫推了他一下,刹时楞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沃洛佳两眼睁得大大的,面容僵硬,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阿廖沙把沃洛佳放在背上往回爬行。
“唉……完了……”他回到自己人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家纷纷摘下帽子。
战友们在小山坡上的灌木丛中汽车旁挖了一个墓穴。
一阵沉默。
只是大家把沃洛佳放入墓穴以后,谢罗夫才抑制住感情低声说:“多好一个小伙子……”
“简直是辆奔弛牌汽车,”维亚佐夫悲伤地说了句笑话。
此后一连两天德国人和匈牙利人都没打扰他们。
十九号,师部通讯员送来向前推进的命令。
目前他们的全部家当只剩下一辆嘎斯牌汽车和三辆摩托车。由于沃洛佳的帮助,现在大家都成了驾驶员。
三个钟头之后,他们到达德布勒森南面的捷列奇卡。大家全都住在民房里,老百姓已经全走光了。
清晨又出发前往刚刚攻克的德布勒森。
市内硝烟弥漫,一片废墟。德国人撤退时穷凶极恶,许多民房被炸毁,仓库遭焚烧,一座磨坊和修车厂也被夷为平地。
法庭工作人员驻进了—所学校的第一层楼。第二层巳遭破坏。
城里到处是我们的部队、装备和马匹。
各式的手风琴声此起彼伏,奏着欢快的乐曲。行军炊事车升起了炊烟。
晚饭后,戈尔斯科夫和费多托夫决定去逛逛城市。
天已擦黑。他们走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阴森的天主教堂前的广场。
广场上烧着篝火,停放着几辆卸了马的轻便双马敞车,显然是机械化骑兵军团的车子。在一幢房子的近旁停着一辆约·斯牌①坦克和三辆T——34型坦克。
[约·斯:以约瑟夫·斯大林命名的坦克。——校者。]一位大尉站在坦克上给聚集在周围的红军官兵念一份什么文件。
“我们应当把对敌人的仇恨,集中到这场流血战争的真正罪魁的身上……不应该把两度遭受德匈法西斯奴役的匈牙利劳动人民同罪恶的匈牙利政府混为一谈……”
“是在为我们代劳!”阿廖沙开玩笑地说。
显然,谁也没发觉一架飞机从十月特有的阴沉天空飞过。
广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三枚炸弹先后落下来,轰隆轰隆地炸开了。顿时一片喊叫声,受惊的马匹发出嘶鸣。
费多托夫飞快地闪到一旁,阿廖沙感到右手一阵剧痛。接着倒在一块石板上。
高射炮声突然大作,戈尔斯科夫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把右手紧贴在冰凉的石头上。
“你怎么啦,阿廖沙?”费多托夫跑过来问道。“起来!快起来!”
阿廖沙茫然地望着费多托夫:“起不来,萨沙,我起不来!”
“让我来扶你,”费多托夫忙着想把戈尔斯科夫扶起来,可是阿廖沙侧着身子直往下沉。
阿廖沙尽力把滚烫的手紧贴在马路上,这样要好受些。
高射炮继续在用密集的炮火向黑暗的天空射击。机枪也射出一串串的曳光弹。
广场上伤员在喊叫。有三匹马的肚子被炸破,躺在地上上。另一匹马腿被炸断,在地上直哆嗦。
“干掉算了!”有人喊。
只听一声枪响,马不动了。
在篝火的亮光下,阿廖沙看见—个红军战士,肚子紧压在自己的自动步枪上,身子下面的一滩血在慢慢扩散。他是自己跌倒,被自动步枪走火打伤的。
有人套上一辆四轮轻便敞车,把伤员放到车上。
有人在骂娘。
“斯拉夫人!”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你们在哪儿?”
费多托夫终于用力把阿廖沙从马路上拖起来,扶他站住。他的军大衣和制服上装右边的袖子已经斯成网。鲜血顺着衣服的破布条往下滴。
阿廖沙摇摇晃晃,心里想吐。
“你能走吗?很近!求求你,阿廖沙,走走看!”费多托夫用央求的口气说。
“我试试,请别急,我试试,”阿廖沙低声说。“真倒霉!真倒霉!……”
他们朝自己部队的驻地一步一步地移动。
“靠着我,靠紧点!”萨沙说。
“等等,等等,让我喘口气,”戈尔斯科夫接连说。
他呕了几口,感到轻松了一些。
他把左手紧紧按在右手上,左手也满是鲜血。
他们艰难地走到了目的地。
同志们尽其所能给阿廖沙包扎了伤口,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伤势很重。
“得找医生,”谢罗夫说。
维亚佐夫不知从哪儿拉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医,他的胡子被纸烟熏得发黄。
军医给伤员作了检查。
“你们有车吗?马上送野战医院!”
嘎斯车发动了,大家把戈尔斯科夫抬进驾驶室。同去的有谢罗夫和费多托夫。
事。脑子里不断闪现出卡佳、斯韦特兰娜,不知为什么还有薇拉的影子。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他苏醒过来时,已经穿着一身干净衣服,躺在一间有十张病床的大病房里。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摸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手是完整的。虽然缠着绷带,但总是完整的。
“倒霉透顶,”他想。“战争到了最后阶段却退出了战争,这样无能这样愚蠢!”
法庭工作人员每天都来看望他。
一个星期后,谢罗夫说。
“可能明天我们部队就要往前开了……您不要难过,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您还能赶上我们。”
“现在赶不上了……”
戈尔斯科夫想了想,请求说:“请转告费多托夫一声,维克多.斯捷潘诺维奇,请他明天到我这儿来一趟……”
他向费多托夫提出请求:“萨沙,请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主要是我的画,捆紧一点。如果方便,请顺便给我捎来。”
萨沙把全部东西都捎来了:一只提箱和画。
他们拥抱在一起。
“嗯……”阿廖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也该经常画画了,萨沙!”
费多托夫陷入沉思,然后说:“我也知道,阿廖沙,战争开始以来,我的那根线好象断了,特别是经过了这六个月的考验之后……”
头两个星期还没事,但后来那只手又痛起来,开始发青,甚至发黑。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不轻:伤了骨头和肌腱。
情况就是这样。
“只有截肢。”
戈尔斯科夫坚决反对:“绝对不行!”
他明白,如果截肢,一切就完了。《甜睡的姑娘》、《叛徒》、《撤退》,将付诸东流;未来的一切打算,也将变成一场幻梦。
“绝对不行!”他对外科医生、外科主任、主治医师说。
大家反复劝说他,吓唬他,可他总是一句话:“绝对不行!”
他立下了字据。
十二月,他被抬上护送伤员的加温车箱。列车沿着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窄轨,经特兰西瓦尼亚驶向雅西。换车,卫生防疫检查,然后列车在我国境内铁路线上奔驰,开往基辅。手痛得难以忍受。他竭力不去看它。隔着绷带也能看到黑色斑块。他隐瞒自己的体温,担心把他赶下列车。
一月底他们才到达莫斯科。
莫斯科的天气冷极了。常常风雪交加。街上很少清扫,到处堆满积雪。汽车、公共汽车、电车排成串在街上行驶。屋檐下挂着冰柱。人行道简直变成了冰丘和溜冰场,滑得站不住。胡同两侧积雪如山,几乎无法通行。
戈尔斯科夫被送到斯韦尔奇科夫胡同原l13中学里的一所野战医院。这是一所老医院了,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形成了自己的传统。显然,战争一开始就有了这所医院。
“耽误了,年青人,耽误了!”
“可能是坏疽!”
拍了片子。
“弹片没有取出来。还有一些碎片和碎骨!”
戈尔斯科夫再次被送去做手术。
“大夫,您能保住我的手吗?您要知道,我没有手就……”
他说不下去了。
“我们尽力,年青人。”
手术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整个手术过程中,戈尔斯科夫既能看也能听,但是没有任何感觉。后来他就不知道了。
醒来之后,摸了摸手:还是完整的。
他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寒鸦呱呱鼓噪,麻雀和鸽子蜷缩在屋檐下。
积满白雪的屋顶俨如一顶巨大的帽子。许多人家的通风窗口都伸出小手炉的烟囱。一幢大房子的左边一角被打坏,墙上千疮百孔,弹痕累累。
“显然是炸弹炸坏的,”戈尔斯科夫心里想。
二月,红军节前夕,斯韦特兰娜想方设法来到了莫斯科。
“亲爱的,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样了?”
一见面她就用“你”和他谈起来。
他已经觉得好多了。
“我正在服盘尼西林!您收到我的信了吗?”
其实又何必问呢?真是个怪人!
“当然收到了,不过信根本不是你写的。”
“您瞧,我暂时还不能自己写,”他承认说。“是请邻床病友代写的。”
他觉得斯韦持兰娜变多了。是更漂亮了吗?还是严肃了?成熟了?
她马上在病房里忙碌起来。病房里有了水桶和抹布。重伤员身边的便器也拿出去了。卫生员人手不够,所以斯韦特兰娜的帮忙也正是时候。
斯韦特兰娜呆了一个多星期。大家对她已经熟悉,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不但戈尔斯科夫感到难过,病房里的所有伤员都不好受。
“一定要写信,”斯韦特兰挪嘱咐道。
“怎么写呀?”
“用左手,学着写。”
“可我左手也少了三个指头啊!”
“反正学着写!”
他学写字难受之极。试着拿起笔来,字写得简直不成样子,算了。又试着画画。画了一幅铅笔素描:窗外的松树和橡树。难看!
画呀画呀,画呀。两个指头握笔,而且是左手,太不方便,太困难。但他始终握住笔,继续在纸上画。
战争在我国国境以外很远的地方进行。斯大林在二月十三日的命令中提到了他们的师,他们在布达佩斯战斗中打得很出色。
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方面军全力向柏林挺进。
他给斯韦特兰娜和萨沙·费多托夫写了两封信,字迹已经不那么潦乱了。他在信里祝贺萨沙和全体法庭工作人员在布达佩斯战斗中的胜利。
而给斯韦特兰娜写的是什么呢?对于他们的关系他想了很多。是爱情吗?天知道。也许是热情吧?她年轻、纯洁,谁不喜欢啊。而且她来过医院,一天忙到晚,尽心照料他!但是,总好象有一种什么东西使他感到不安,使他约制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是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他给斯韦特兰娜写的信虽很友好,但很注意分寸,象往常一样,用的称呼是“您”。
她很快就回信了,比萨沙·费多托夫的回信来得早些。
“我亲爱的,我的亲人,我的好人!为什么你的信写得那么忧郁?是不是伤势又恶化了?你听了我的建议,用左手写信,你真聪明,好样的!你现在可以开始画画了!”
他确实已经开始用左手画画。风景画画得不好,肖像画还凑合,基本达到预期效果。他画邻床伤员、医生、护士。他们都很满意,赞叹不已,当然啦,有谁给他们画过像呢?
戈尔斯科夫既画铅笔画,也画水彩画。画水彩画好一些,铅笔难掌握,颇使他伤脑筋。水彩颜料好对付,常言说,随便舞弄两下就成,而且不象油画颜料,不必花那么大功夫去调。当然,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吸引他的还是油画。
五月,胜利后的第三天,他出院了。右手戴上了黑色手套。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可是怎样开始呢?
第三十四章
莫斯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五月的天气与这种喜悦的气氛正相宜。人们早就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多少人为它献出了生命。
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决定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去什么乌曼,也不是寻找斯韦特兰娜。他决心坚定不移地画画。为什么?他自己也无法回答,但他心里知道:要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舍此别无其他出路。
斯韦特兰娜以及她家的藏画——珍贵的、多种多样的、稀罕的画——对他仿佛都格格不入了。他越想,斯韦特兰娜和他的距离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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