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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 [英国]劳伦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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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理查德·洛瓦特·索默斯。他试图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他自忖:我不仅仅是一颗体内装满黑炸药,天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爆炸的炸弹。我现在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可我当然不仅如此。当我安静下来时,心里十分宁静,就像昨晚那样,那也是我。哈丽叶似乎不喜欢我如此自我感觉良好。有此种感觉并非我之错。我的确感觉如此。她到底需要什么?她就是不让人独处。昨晚我感到十分惬意──我感到我可以把澳大利亚渡向未来。那位杰兹很不错,而我则是某个起主要作用的天使。现在我必须承认,今天早晨我发现魔鬼像一只黑猫乐滋滋地蜷缩在我腹中时,我为此瞠目结舌。它为我昨晚的“善良”而更加大声喊叫起来,看到那身着黑色盛装的女人,便更加恶毒地摇尾。这个魔鬼是否就是我主?我是否努力抗议失败,成了魔鬼的崇拜者?
这个早晨我的确如此,我承认。我身不由己这样做,由它去吧。
我会再次改变的,我知道。我又会感到纯洁,像牡物肚里的一颗珍珠那样娴静温顺。我会再次感到:我体内那黑色的毒蕾会绽放出新的美丽花朵。那花蕾肯定毒性十足,但那花朵是开在生命之树上的。如果哈丽叶允许我孤独,杰兹这样的人真的相信我该多好!当我状态最佳时,他们应该相信我。或许,我状态不佳时他才相信我,而我状态最好时袋鼠会喜欢我。可我并不怎么喜欢袋鼠。我心中的魔鬼颇为仇视他,不光是他,而且仇视每个人。好吧,如果最终证明我是个人类炸弹,装满了黑色炸药,那就当一颗炸弹吧。我希望爆炸的时间会到来,地点也已确定,让我的爆炸引起最大的破坏。专有一些人注定要当炸弹,去炸开禁锢生命的大墙。盲目、破坏性的炸弹。就当这样的炸弹吧。
那天早晨,索默斯碰巧读到了一张旧《悉尼每日电讯报》,上面有一篇A.麦斯顿的文章,题目是:
地震
澳洲安然无恙?
沉睡的火山群
澳大利亚至今未遇火山或地震灾害,似为世上最无此患之国家,因此国民全然漠视此类话题。但这个问题的某些方面却值得那些肯于思考、善于观察、对铁的不祥现象决不坐视的人们来严肃对待。处在新西兰和爪哇之间,一边火山爆发剧烈,另一边更为剧烈,澳大利亚则一片祥和宁静。我们居住在两片野林之间舒缓松软、开满鲜花的草地上,一边是狮子,另一边是老虎。但至今这两头动物既不追杀也不咬食我们,它们心满意足,安安静静地睡着,因此它们毫无害处。
现在,火山活动的范围已经明确得到界定。沿澳大利亚东海岸,从依拉瓦拉处的玄武岩始向北直至约克角三英里长的玄武岩止。主要地带包括:里士满河沿岸的大斯科拉普,达令草地和凯恩斯后面的阿瑟顿高原。
这是澳大利亚几个最大的玄武岩区域。达令草地和阿瑟顿各有两百万英亩玄武岩,前者主要是黑色玄武岩,后者则为红色。其他明显的玄武岩区有伊瑟斯红色玄武岩区和文贾拉灌木丛。阿瑟顿北部的另一个玄武岩区则位于密沃河和摩根河畔,在库克敦以北四十英里处。在半岛海岸沿线我再未发现玄武岩。可令人大为惊诧的是,在萨默塞特以西十英里处的锡福西亚茂密的棕桐林中我发现了层层叠叠的黑色玄武岩石,恰似采下的矿石堆。
火山迹象
沿着两千多英里的东海岸线明确地划出了一条间歇性火山活动线。但时至今日,在那整个地区不仅没出现活火山,甚至连一处明确的死火山也未发现。没有任何根据表明达令草地。大斯科拉普或阿瑟顿高原玄武岩缘何生成,除非巴林和伊查姆这两个深淡水湖即土着人所谓的巴伦和吉查姆,是死火山的山口。
那么,我们东海岸两千多英里狭长地带的玄武岩又缘何生成?还有分界山脉以东的全部玄武岩?这为理论探讨提供了余地……
已故奥德利·库特上尉在铺设从新喀里多尼亚至弗雷泽岛北端桑迪角的电缆时,在南昆士兰海岸,他穿过一座没在水中六千英尺的山脉时,发现了一条奇深的断层,深不见底,电缆只好沿山边绕行。到达弗雷泽岛岸边时,他测得的海洋深度与库克、弗林德斯及六十年代英国海军部的探测结果相同,即六至八英寻。几年后电缆断裂,事故发生地即是那片六至八英寻的水域。可是人们却发现断开的电缆悬挂在水下八百英尺高的悬崖畔。
我是在库特上尉自己的日志手稿中读到这些的。这一事实也得到了布里斯班港务长约翰·麦肯上尉的证实,他确认:一条八百英尺深的断层是突然在那片海域下生成的!
而在日本海沿岸,海底一处突然下沉四五英寻至四千英尺。
弗雷泽岛上的老土着居民告诉我说,离白色悬崖两英里处的那泓深蓝湖泊曾经是一片平展高地,他们的父辈曾在那高地上打仗,打了胜仗就在那里狂欢。可几乎是一夜之间那高地下陷了。在北昆士兰海岸,从岸边到南极冰面边缘本是一片浅水水域。可这片水域处的海洋却有两三千英尺深,如果海水退去,你尽可以站在冰面边缘俯视脚下巨大的峡谷和花岗岩峭壁。
一六九二年六月七日,一场地震摧毁了牙买加的皇港城,城里的房屋全部沉陷到一条三百英尺深的海洋断层中去了。而一七七五年的里斯本大地震则毁了一千座房屋,造成五千人死亡,码头和桥墩甚至停靠一旁的轮船全沉入深渊中,未留下蛛丝马迹。
奇异的事实证明:世上最高的山峰有多高,最深的海就有多深,两者相映成趣。埃菲尔士峰高两万九千英尺,而美国的塔斯卡罗拉号探测船测得的“塔斯卡罗拉海沟”的深度正与之相同。
消失的岛屿
从塞内加人始,有记载说常常发生岛屿在水手们面前赫然出现或突然消失的事,令水手们大惊失色。一八八三年八月在克拉卡图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火山爆炸,爆炸中一座山峰炸成了碎片,又有不少山峰从此耸出海面。这场爆炸造成的大潮毁灭了四万人,其震动产生的气浪绕地球波动了三次。克拉卡图和爪哇的火山离澳大利亚海岸并不遥远!
毫无疑问,不少片甲不留、神秘消失的船只是被卷入海底地震的漩涡中了,或者是被海底突然收缩造成的断层吞没了。以上事实叫人有理由相信目前的澳大利亚只是早期一片大陆的一部分。很早以前,它曾向东伸延了几百上千英里,包括豪勋爵岛和诺福克岛、新西兰,或许还有新喀里多尼亚。古代白垩纪海洋是如何形成的?它曾覆盖整个澳大利亚腹地,大大小小的港湾全被它覆盖。
它又是缘何退出了这片土地,只在砂石荒漠中留下了海底化石?
这片大陆上的白垩纪海洋曾经很浅吗?它是否因为海底地壳收缩突然产生断层才突然沉下的?随后内陆海水自然流入填补空白?
看起来唯一真正威胁澳大利亚的并非突生的火山或某些一般性的地震,而是像日本海岸、弗雷泽岛附近的那种海底收缩,这类灾难同样发生在包括里斯本和皇港在内的许多地方。
假设这样的陷落发生在悉尼、墨尔本、阿德莱德或布里斯班,灾难将是巨大的:全城陷入海底,无影无踪。
我们对地壳下面正在运动中的可怕力量一无所知,对地心之火一无所知,对雪莱称作“培育年轻灾祸的地震老魔王”之可怕的海底居所一无所知。火山和地震的历史是一部可怕的记录,记录着成百上千万条生命的毁灭和恐怖的灾祸。
北京的一次地震毁了三十万条性命,那不勒斯的一次地震中死了七万,另一次死了四万。而离我们并不遥远的一九0二年佩雷火山爆发,把马蒂尼克岛上的圣皮埃尔城及其三万居民全部抹掉了。
更近期的是一九0六年四月十八日的旧金山地震,震中死亡愈千,六千万人受灾。
迄今为止的澳大利亚历史上则连一次震翻热甜饮料杯子的地震也没有。
为什么是热甜饮料,索默斯思忖,而不是热苦啤酒或苏打冰淇淋?这后两样更有澳大利亚特色,因此也更说明问题。但是,读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很令他满意。如果大地母亲自身都是那么不稳定,随。心所欲颠翻苹果车,那么,一个人碰巧心怀鬼胎,又能怎么样呢?
他看着躁动不安的海水,思忖着:不定什么时候它会从水下愤怒地耸出一条膀子,给世界来一次震动。或者,不定什么时候,它心中的魔鬼会踢腾一下,到世界上来插一脚。
第九章 迷惘的婚姻
一个诚实男子娶妻之后,摆在他面前的有这么几条路与其妻同行。他可以让自己成为:
一、受尊敬和服从的君主和主人;
二、完美的爱人;
三真诚的朋友和伴侣。
第一种人现在看来已经过时。大多数女人已经证实,所谓君主和主子不过是个大男孩,其傲慢仅仅被当成一个小男孩的傲慢容忍着,因为这实在有趣,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说还算适度。
第二种人即完美的爱人,是今日理想婚姻的关键。可是,唉,完美的爱人十有八九是要惨败的,结局还不如君主或主子式的人物。完美爱人式的婚姻一般来说结局惨淡,不是离婚就是陷人恐怖或卑劣的口角中不能自拔。这类婚姻要么以灾难结束,要么演变成第三类。它必然要转为某种温和的君主──主子式的婚姻。一个聪明的女人深知灾难的结局令人厌恶,也知道再追求完美爱人式的婚姻天堂有多么徒劳无益,便常常聪明他渐渐把婚姻引回到婚姻海洋中的某个小港湾中,即君主──主人式的小小王国。并非双方对男性君权深信不疑,而是因为,你早晚会进入一片平静的水域。完美爱人式的把戏不可避免地会变成一道狂风暴雨中的海峡,像麦哲伦海峡一样:两股汹涌对立的水流在此相遇,像魔鬼一样堵住桅杆上是有完美之爱旗帜的婚姻小舟,防止它撞到石头上摔碎或跌入汹涌的大海中。两股汹涌对立的水流在完美之爱的海峡中狭路相逢。相逢时可能是丽日碧空的好天气,信天翁在寥廓的天空盘桓,像是送来永恒的祝福,大海的翻翻碧波中倒映着另一片天。但是不久,海水就会上涨,船就会翻。完美之爱的海水,一俟这爱臻于完美、双方结为秦晋它就会不可抗拒地变成暴风雨和怒涛一般昏天黑地的地狱。
随之,如我所说,那婚姻之舟要么沉没,要么触礁。为了躲避沉海或触礁,干脆明智点,随波逐流。女人们今日已成了婚姻之舟的船长,她们将船开进君主和主子之王国的浩森太平洋(尽管决不降下完美爱人的旗帜),要么像近来常见的那样将船驶入真诚友情和伙伴关系的灰暗大西洋(那完美爱人的旗帜仍旧堂而皇之地招展)。
此时此刻,这艘船开得颇为平稳。在浩瀚的太平洋上,女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有所依傍,时时掩面而笑。她让君王和主子驾船,但是一旦这主子胆敢降下那面完美爱人的旗帜,他就算引火烧身了。顷刻间就会发生兵变,他的长官和他的水兵,也就是他的儿女和仆人就会造他的反,马上镣铐相加。这些只需船上的万能女神一句话。这女神就是与地贴心贴肺的妻子。她是阿佛洛狄特,是海的女主人,既有博大的母性又有侍者般的妻性。这婚姻之舟只需她稍加调教,便能越过辽阔的海洋入港。当完美爱人的旗帜迎风招展,大海之母仁立甲板上时,那君主和主子充其量只是个上等仆人罢了。不过一个仆人有了船长的头衔即可有权驾船并见机发号施令。这活儿可不错,让他感觉颇佳。他是最高的仆人头儿,而那女中豪杰则微笑着给孩子哺乳。她也是在给他哺乳呢。
说来说去,我这是在奉劝新婚妇女们,在婚后当了两年“完美爱人”后,移到这条船上来。
我知道她们不会总是接受我的建议。得了吧,她们会说,我们认清了你那“君王和主子”的把戏。东──北──东,舵手,驶入完美伴侣那片安全、人数众多的水域吧。一件事不完美,还可以用别的来找补。得不到完美的爱,就要完美的伴侣,这两者几乎同一。
女人在这方面比男人执着。一旦她心生一计,或者更糟的是,一旦她头脑里有了自我意识,她就非完美不要。她简直就无法忍受什么不完美。东──北──东,驶入完美伴侣那民主的大西洋。
晤,那是一片灰暗的大海,完美的伴侣一般来说会在完美之爱的旗帜下微妙地溶化为近乎完全的有限义务伴侣。于是,婚姻之舟随着得与失平稳前行,一般来说日子会过得“天天向上”。这是一叶金色的虚荣之舟。如果说那完美之爱的旗帜虚荣的话,这种完美伴侣关系的维持则毫无疑问算得上金光闪闪了。对那些真诚地欲求“天天向上”的伉俪,我向他们推荐这种完美伴侣关系。
此时,“哈丽叶与洛瓦特”号牌猛已从波浪中浮出,像阿佛洛狄特的外壳,又像阿佛洛狄特自己,行驶在完美之爱的水域。爱,只有爱!广森、寥廓、寂寥的水域,硕大无朋的信天翁恰似一只十字架斜飞在辽远的天穹。这大海属于他们,是完美之爱的大海。“哈丽叶与洛瓦特”号这只美好的小舟,扯开白帆,像狄奥尼索斯之舟,不需要船长,自行其是横渡大海,自顾循着海豚发出的乐声行驶。此时船的主人捧出藤萝,上面缀满了一串串紫葡萄,葡萄滴下酒汁,一直滴入真正的狄奥尼索斯们的口中。“哈丽叶和洛瓦特”这艘漂亮的小舟就这样在完美之爱的海洋上扬帆远航。
从技术上我还说不清这是一艘轮船、小帆船,还是一只纵帆船。
让我们尽情想象吧!或许是一艘快速帆船、驱逐领舰,或一只双桅船。我唯一要强调的是,它不像今日大多数轮船那样是一艘装有烟囱的汽船,靠的是燃料航行。
好坏天气交替出现。有时“哈丽叶和洛瓦特”号帆船循着月光而行,看似一袭幻影。有时它静静地浮在水上,鲨鱼舐着船底;有时它驶入最惊心动魄的飓风中,被狂风吹打着旋个不停。但是,它仍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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