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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声声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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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现代人吧,偶尔收到熟悉名字寄来的伊妹儿,即使忙碌到根本没时间看,也心满意足了。这一次见面,竟已是三年后……竟是老师的葬礼……
  “靖容说,蒋风倪不是介入我们的第三者……那天只是刚好被我看到!可是施豪却宁愿被误会也要让我死心?连后来她有男朋友了,他仍然默默照顾她……靖容说,他们以后……或许会在一起……”沛君没有再落泪,可是她的眼里尽是空洞洞的一片……她叹了口气又说:“蒋风倪有忧郁症,很严重的那种,自杀过好几次,讶异吧……看上去是那么光彩夺目!靖容要我别再追究了,还劝我赶快把握自己的幸福……”沛君说话的声音渐渐平静,因为她的心这次真的死了……在她的记忆宝盒里,施豪永远是她的最爱!
  第四部分就算失意也会强作潇洒
  她正在这次彻底死亡中建立重生的意念,等意念强大到让她体会重生的喜悦,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到底沛君是那样聪明啊!
  “蒋风倪有忧郁症”,“她和施豪之间发生的事”,“她不是沛君说的第三者”……这些我早知道了,不晓得对沛君隐瞒这些到底对不对!
  “呵,不知道如果得忧郁症的是我,他是不是就留在我身旁了……真可笑……真荒谬……”沛君脆弱地说着。没错,她了解施豪是真的很爱蒋的,忧郁症这件事只是更坚定他对她的感情,他爱的是蒋风倪,任何一个面貌的蒋风倪啊!
  一起吃过饭,我等沛君睡着后便离开,巧的是王靖容打了电话给我。他说,昨天沛君很激动,他猜我们今天一定会在一起……
  我简单和他说了一下,还谢谢他没让沛君知道我隐瞒了这么多事,然后我们约了星期一下班后一起吃饭……
  呵,靖容久违的声音还是一样!
  挂上电话,我独自在街头闲逛……一个突然空出来,没有和维尼在一起的周末傍晚,一股空洞涌上!不晓得我是不是也患了什么爱情不适症……
  晚饭过后,我拨给维尼的第十八次手机仍然没接通,不耐烦地打了他家电话。
  “你怎么在家?你不是说一整天都很忙吗?你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因为找不着维尼而心急,这下子找到了,蕴藏在胸中的烈火迅速冲上!
  “采访很顺利提早结束了!我本来要找你吃饭,临时有点事……”维尼解释着。
  “什么事?可是你现在在家呀,你有事瞒我吧……”我说。维尼这个人我太清楚了!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说谎,光是听他的语调和口气就知道事有蹊跷!交往五年以来,我的洞察力神准!
  “现在不方便说,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维尼急着挂电话,那口气好像……好像我是介入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更是光火!
  “有什么事我不方便知道吗?”我有着天大的疑问,忽然,我听见一个声音,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的空间笑开来!
  “你那里有个女生的声音……我没听错吧……”我惊讶地说。藏在潜意识里的胆怯悄悄晕开……
  “你听我说,先不要乱想。”维尼刻意要我冷静的声调反而让我的情绪像暴涨的洪水,只怕一瞬间连自己也要惨遭灭顶,我觉得自己就要这样死掉了……
  “是张晓年吧……是吧……”我的声音平寂地令自己恐惧……
  不会吧!昨天才听桢说的,根本没想到她会再和我们的生活有啥交往,怎么还没向维尼提起,张晓年就硬生生地闯进来,闯进我们的生活里啊!
  “嗯,她正在看以前的照片,觉得很有趣……”他呐呐地说。
  她在看以前的照片?我才不管她在做什么?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你家而我全然不知?我和维尼这些年建立起的互爱互信到哪儿去了?透过听筒传来的维尼的声音竟像触摸不到的彼端,就在那样被拆穿的一瞬间,我们的爱情世界蒙上了“谎言”这个要死的东西,只剩下吞噬一切的黑暗,我的听觉好像也消失了……
  “你有没有在听?喂……”世界静默了十多秒后,我又听见他呼唤我的声音,可我颤抖的手指就这么无情地按下按键……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我开始哭……
  我以为自己会哭到双眼失明或者哽咽到呼吸急促地猝死了的同时,电话声响起!
  是维尼吗?他终于在我挂上电话的半小时之后打来了……我该表现出自己多难过还是期待他给我什么理由让我释怀?怎么可能呢?不管什么理由,欺骗就是欺骗啊……
  “你……你在哭吗?怎么了?”在我绝望地接起电话,然后用快死掉的声调吐出一声“喂!”之后,传来的竟是王靖容的声音!
  意外地听见他声音的我,更抑制不住地哭出声。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男朋友呢?你别吓我……”
  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就算失意也会强作潇洒的我,这下无疑是吓到他了!为了避免让他以为我被人“怎么了”,我用抽泣得让人听不懂的外星话说了半小时之前发生的事。
  “你要不要出来?我可以去接你。”他说。
  大四那年,也就是我们最后去看老师那年的夏天,王靖容全家搬到台北的近郊,以前常让我徘徊流连的他家巷子口,顿时成了陌生的地方,那个会发光的对讲机残留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时,我已经名正言顺成为维尼的女朋友了,可是对于靖容搬家的事,还是觉得不舍……
  “来接我……你家?有点远不是吗?算了啦……反正我哭成这样,不想出去……”
  “你怕见光死喔?而且我在旧家附近啦!”靖容说。他提议去阳明山,于是我跟他约十分钟后楼下见,靖容还说,他开的是宝蓝色的车。
  “几年没见,没想到一见面就看到你哭丧的脸。”一上车,王靖容还不忘趁机损我。
  “你很没有同学爱哟———我都难过死了———”
  “不是啦,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你都没听他解释还挂了电话,太狠……而且你怎么可以说我没同学爱?一个是交了男朋友就不跟我联络了;一个是八百年也不会有一通电话的女强人,我还不是很有耐心地听“她们落难姊妹俩”倾诉?!”
  啧!王靖容说的是昨天的沛君和今天的我……还没回应他的调侃,我的手机自顾震动起来……
  “喂———”我说。
  第四部分第一个想狠狠忘掉的人
  “请不要挂我电话,惹你和学伴吵架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很愧疚,请你不要怪他。我在美国病了,回台湾开刀,昨天到荣总做检查,是我要求学伴让我借住的,晚一点我就要回去,学伴刚刚才回来和我吃顿饭的。我们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你不要生他的气……”
  昨天张晓年就住在维尼那儿!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我不客气地说。
  “学伴给我的呀,我刚刚打电话到你家,可是你不在,所以我向他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本来他说不用找你的,可是事因我而起,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张晓年的声音还是那样地甜美,那种语调和“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继父、爸爸、后妈”……众人宠溺于一身的特质做了最完美的呼应,这种声音让我满脑的思绪更加紊乱……
  “你一定要原谅学伴,都是我不好,啊,应该要让你和学伴讲话才对,他就在我身边,你等等!”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说什么。我要挂电话了!”我说,然后顺手将手机关了。
  三年后又听见晓年的声音,却像梦那样不真切。那个我这辈子第一个想狠狠忘掉的人啊,怎么又轻悄悄地回来,还狂掀所有尘封的记忆……
  至于维尼,也在我排山倒海的回忆里啊,他以为我们真的可以从那段已逝去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岁月中抽离么?过去的欢笑是真的,伤害也是真的,而我不是圣人,当无法给个真心的释怀笑容时,只能努力遗忘!
  这个无法修复只能缝补的我们三人的伤口,难道就要摊在阳光下曝晒发臭了……
  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开上仰德大道的,如果不是电话讲太久,就是我发呆的时间太长了。
  “……刚刚是张晓年打的……你记得她吧!就算忘了她那平凡的样子,也该记得那意图不轨的双眼吧?!”我的心真黑,张晓年说自己病了,我还拿她开玩笑?!那么强壮的人会生啥病?她说谎的伎俩让我现在想起来都余悸犹存,这么坏的人真该让她得病的!
  “你真的很讨厌她。”靖容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他终于见识了很像巫婆的我!
  “她得什么病?”在我将张晓年的电话内容作了简短的转述后,靖容问。
  她得了什么病?我也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她得了什么病……
  我知道当张晓年需要他的时候,维尼还是会帮她。
  仰德大道,这条通往美丽华冈的路!
  毕业后的我,顺理成章成为每天和时间赛跑的上班族,而华冈的四季,只随着时序的更迭在我脑里幻化着。
  靖容将车停在麦当劳旁,我领着他往菁山路直走,我想去看看草山先生。
  “啊!这里怎么变成这样?!”我真是不敢相信!看见靖容脸上的茫然,我知道此刻心里的震撼不是他能理解的。
  原本一片青翠的草原成了无人管理的荒原;木桥也在时间的侵害下斑驳脱落;夫妻树……映照着永恒的夫妻树不知何时被砍去……
  “这里好像要盖房子,你看那些鹰架。”靖容指着两片人工墙的侧边说。
  建筑预定地!大一的时候,学长好像提过,这里其实是建筑预定地……可恶的建筑预定地!
  一阵心酸涌上……我想,再怎么跟靖容说着草山先生以前的风貌也只是徒增感伤罢了!我只能在离去前,多看几眼还没拆下的“草山先生住所”门牌!
  掉头往校区的巷子里走,以前经过一整排白色的美军眷区矮房时,我都会抬头望着两旁夹道的樱花树,今天,我又是一抬头,然后看见满枝桠含苞的花。
  “你喜欢坐我开的车,还是像以前一样骑车?”
  “嗯?真奇怪的问题。随便,只要不要叫我学癞蛤蟆就好!”我说。靖容也笑!
  “我喜欢大家以前的样子。”我吐了一口气又说:“这真是荒谬的人生啊!当我们为自己和所爱的人努力,以为可以掌人生之舵了,却无法选择地和别人的人生撞在一块儿!这撞击或许会有什么美好的火花,或许,连自己原来的人生也完蛋了……我们的努力到头来能证明什么呢?”我突兀的话还没说完,王靖容帅气的脸部线条已扭曲在一块儿。
  “……老师去世的事也一样,虽然是国小那个遥远时期的老师,就像是某个在远方、我们一年才去探望一次的长辈或朋友……她走了……我应该要感伤才对,毕竟这和我的人生有某部分的连结,而我只汲汲营营于自己的生活,想的、忙的、烦的依然是自己的事,一有空档还和老朋友喝咖啡聊天……好像,那样一个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自发性提着水果去看她,现在看来只是一种假象。”我说。
  第四部分你好像认为我很花
  “你讲得很深奥喔,我觉得死亡是生命的一个阶段而已,我们只能接受它。我相信我们几个人都会难过,只是每个人个性不同,表现方式也不一样!”靖容说。我点点头,表示我完全知道他说的话。不过,我也知道他不明白我真正的感受。
  “我说的话,他听不懂”的状况在以前我们讨论一些较深入的话题时,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只是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关于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障碍”的沟通应该是无解的,就像……他的脑子里塞满数字;我的则全是不切实际的文字。
  又想起维尼,这个我以为不完美却懂我的人啊……
  “心情好点了吗?”靖容问。我耸耸肩,说:不知道!顺着巷子走,我们看见那年的事发地点“烧仙草店”。
  “这家店还在!”我说。
  “要不要吃一碗?”靖容问。本来,我有些迟疑的,但是看见衣服似乎穿得不够暖却得陪我吹风的靖容,索性答应了。这回,我吃的不再是红豆汤哩!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坐进店里,我的脑子全都是那天靖容上山找我、在这碰见晓年和维尼的景象……也就是那历史性的一天,维尼才会提起勇气向我表白的吧,如果没有那一天王靖容的神来之笔、临门一脚,我就不会和维尼在一起了么,那么,我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张晓年如何中伤我……我们三人纠结的关系会因此得到释放么?那些丑恶会被完好地隐藏在欢乐之下吗?
  “你看起来不太好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真的,那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那个痴情的徐同学!”靖容说。
  “你还记得他?”我惊讶地问,然后一同大笑!
  啧啧啧……王靖容,你长大真的全变了样啰!
  回去的路上,王靖容显得有些奇怪。他跟我说了“施豪可能会带蒋风倪去美国疗养病情”之后,就只是专心开车。
  我们在下山的路上默默无言,我望着窗外景色一直想着仰德大道上的滑行事件,张晓年的笑声又在我耳畔响起……
  张晓年生什么病?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因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难到我就会一扫阴霾开心了吗……真是太恐怖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想法?!
  “……”靖容打破沉默说了个简短的句子。
  “什么?你刚说什么?”我转过头问。
  “我说,最慢两个月,我要去美国念博士了。”
  “真的!啊,你要离开台湾了……女朋友也一起去吧,是不是要先请喝喜酒呢?”我有点兴奋又难掩离情地说。
  “我跟她半年前就分手了。”
  什么?这次我听得很清楚。靖容说,他跟她分手了!呵,这种话,我之前听过两次,我猜,靖容要接着说,他有喜欢的女生或者有哪个女生向他表白……
  “不过,我有一个喜欢的女生。”他说。
  “哈!我就知道!”
  “什么意思?你好像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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