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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曼案件 作者:[苏] 弗·鲍戈莫洛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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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敞开的理发馆门口有一股廉价香粉的甜蜜味道。这里比在大街上更加闷热,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几十只苍蝇嗡嗡地缠着人不走,总想停落在汗水涔涔的人们的脸上。
那个空军准尉正在小声地,然而却很生动地向年青的飞行员讲述着空战情景。飞行员怀着明显的兴趣在听他讲,默不作声,只是偶尔随声附和或者会意地微微一笑。这是一种特殊人物之间的谈话,话中充满空军专门术语,还伴以准尉的生动的手势;他以手掌的动作极其形象地表现了空战的各种战术。
从谈话中可以了解到,这是位颇有经验的行家:他击落过“梅塞施密特”和“英凯尔斯”飞机,轰炸过凯尼斯堡,并从飞机上扫射过德国军用列车。他把那位大名鼎鼎的飞行员说成差不多是他个人的好友,似乎他们俩每天都见面;谈起各种型号的飞机时,他就象一个亲自试飞过这些飞机的驾驶员似的,很了解它们的飞行性能和战斗性能,显得那么自如和自信。他简直无所不知,不过,只有一点令人难解,他到底是在空军的哪个兵种服役,是在驱逐机大队、歼击机大队还是轰炸机大队?
安德烈观察着镜子里的中尉,想根据中尉的表情来判断,他是否在注意地听着这场谈话。完全看得出,中尉对于在理发馆里发生的事情也好,有什么人来理发也好,都毫无兴趣。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漠不关心,无精打彩,甚至有点睡意,大概他也热坏了吧。他时而转动一下头,看看镜子里自己的发式,有两次还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头发并对理发师说了几句话。
每当中尉照镜子时,安德烈为了不同他的视线相遇,就欣赏起贴在理发馆墙上的宣传画来了。
招贴画之一是:“牛皮匠……是特务的宝贝!”它挂在两个大镜子之间最显眼的地方,立即引起了安德烈的注意。画上一位年纪不轻的女工把手指放在嘴唇边上,用严肃坚定的眼神盯着人们说道:“不要乱讲!”这四个字的字体很大,在招贴画的下首,而在画上角则写着:
你要警惕!
随时随地,
隔墙有耳。
乱讲一气,
传播小道消息
都近似出卖行为。
黝黑的理发师拿起梳子和一小块棉花,舞起剪刀又剪了几下,从各个角度看了看自己干的这件活计之后,便从手提箱里取出酒精灯和盛有开水的一只铝杯、一把小刷子,象他干任何事情一样不慌不忙地在皮带上磨起剃刀来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炮兵大尉,手持木杖、气喘吁吁地走进理发馆,他用阴郁的眼神扫了一下所有的人;原来,他已经排过队了,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趟,回来时恰好轮到了他,于是,他便坐在胖女理发师的摆在屋中间的椅子上。
“他身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安德烈失望地看着中尉暗自斯忖道。
旁边那位唠叨不休的准尉滔滔不绝地对年青的飞行员说道:“二十七师换防了,到别洛斯托克去了。这城市不错!不错呀,市中心被炸平了,但是娘儿们!”准尉兴致勃勃地巴哒了一下嘴唇。这时安德烈才发现,准尉是喝过酒的。“都是我们的冬妮亚,说不上几句话就可以弄到手的。”他很自信地说道。“波兰娘儿们可不行!你得耍点儿手腕才行。你得温柔些,讲究点方式方法。我跪倒在美丽的夫人脚下,我请您原谅,夫人,请允许我吻您的手……你还得送上一火车的化妆品,出几身汗,否则,你只能白忙一阵。这可不是我们的那些冬妮亚,只要你顺着毛把她们抚摸几下,她们就美得哼哼起来了!而那些波兰女人则大不一样!……得来点手腕儿!得仔细推敲一下方式方法,得随机应变!随随便便地来,你可就弄不到手啦。”
炮兵大尉(他的脸刚刚涂满了肥皂沫)回过头来,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准尉。准尉没瞧见,继续谈论着在波兰如何追逐女人的特殊手腕儿,又讲到了第六驱逐机大队的一位叫别廖兹金的人:这个人后来出了点事,一次飞行之后,他一个人把全大队的“返航酒”都喝光了,然后,他从机场起飞,到别洛斯托克去,由于喝得酩酊大醉,他竟迷失了方向。
这个准尉的那张嘴巴是闲不这住的,刚讲完了别廖兹金,他便说起新接收的一批驱逐机“雅克”了。如果在谈到其它型号的飞机时,他对这些飞机的评价并不高,总叫它们是“笨蛋”、“棺材”,甚至“臭大粪”,而对新驱逐机他却赞不绝口,详细地描述了它们的优点。
“……稳定、灵活,驾驶起来轻如羽毛!但主要是速度快!这不是飞机,简直是闪电!一般来说,时速是六百五十,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是绝对的优势!在机动性方面也无与伦比。一拉舵,飞机就消失在天空里了。火力也大大加强了。你说,德国人有这样的飞机吗?……他们连做梦也梦不到哩!……”
“这家伙真是个炮筒子!”安德烈懊丧地想道,“怎么回事,是有人在拽他的舌头还是怎么啦?”
“在您这儿刮破了点儿皮。”黝黑的理发师抱歉地微笑着对中尉说道。他是一时不慎,刮破了中尉耳朵旁边的皮肤,出现了一个小血点儿。
“……第三十师和第二十五师也领新飞机去啦。就是那些‘雅克’,也可能领‘拉9’,这样一来,德国鬼子就别想再飞到天上来啦。这是肯定无疑的!现在可不是四一年啦……”
炮兵大尉推开正在给他刮脸的胖女理发师,脸上带着肥皂沫,胸前挂着白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准尉跟前迈了一步。
“起立!”大尉命令道。
准尉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他的背包在他那双十分讲究的长统靴靴筒旁摆动着。
“你这个吹牛皮的家伙!”大尉突然不客气地,说准确点儿是大喝了一声,“有你这样一张嘴是不应该在空军里服役的,而应该去放牛!……滚蛋!……”
理发师们都望着正在发脾气的大尉,准尉满脸通红地又站了一会儿,后来,他便朝门口慢慢地走去。准尉发现了那位漂亮的女理发师投过来的同情的眼光,于是,他在门口半侧着身子听了下来,他想微笑一下,但他这个微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和很不自然,而他那原来的举止放肆和满不在乎的作风竟一扫而光。他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然后便走出去了。而同他谈过话的那个少尉飞行员脸红得象块红布,其他人则一声不吭。
“请您给我抹点儿碘酒吧。”中尉在一片寂静中对老理发师小声说道。他似乎对刚才发生的那个小插曲比谁都不感兴趣,而他对被刮破了的伤口却明显的感到不安。“否则,您明白……”
“请放心,”黝黑的理发师 媚地说道,“我们一定使您满意……”
炮兵大尉又坐回椅子,晃着脑袋,神经质的扯了一下领口处的白布,生气地对女理发师说道:“胡扯个没完没了。真象个娘儿们!听着都叫人恶心!……”
“是啊,我们女人本来就最爱聊天,”女理发师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用唱歌一般的腔调说道,她做作而又愚蠢地微笑着,“一切都因为我们女人太单纯,太实心眼儿啦!……我们从来都是因为这个缘故而身遭不幸……”
“还说什么你们实心眼儿咧!”大尉阴郁而又不耐烦地说道。“真是活见鬼,都是些炮筒子!乳臭未干的家伙!……”大尉简直不能自制。“我可知道你们女人有多么单纯,”他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说,“我是领教过的呀!”他用手掌抚摸着刚刮过的面颊,仍然用那种生气的恶狠狠的声调说道。“你以为他是飞行员吗?……他不过是个文书之类的文职人员!要不就是专门在飞机场给飞机擦屁股的。可我一气之下竟把他放跑了,应该把这个笨蛋送到警备司令部去!……”
正在这时,理发师在中尉脸上放了一条热毛巾。
“我排在您后边,”安德烈边站起身来边对上士说道,“我现在出去一会儿……”
第28章 第二个人也找到了
中尉走出理发馆时,面目一新,更显得英俊了。他看了看手表,点起一支烟,便不慌不忙地朝火车站走去。安德烈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尾随在他后面。
这个中尉与他的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对遇到的姑娘或年青妇女都公然表示十分艳羡;他在贴着一张电影海报的墙边停了一会儿,读完海报后,试图跟一位瘦瘦的金发女郎搭讪,然而毫无结果。他又往前走,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气,但是他一次也没忘记行举手礼,而且他敬礼时是那么自然,只有在军队中已经待过不止一年的人才能这样做。这位中尉在铁路的道口那儿扔掉的烟头就象他在此之前扔掉的那根火柴一样,都被安德烈偷偷地捡起来了。
中尉的整个外貌:他的身材、面孔、姿势,动作和装束都没有任何特别引人注意之处,正如俗话所说,没有引人注目的特点。在战争时期,安德烈如果不是见到过几百个,也有几十个这样打扮的年青军官。
安德烈跟在中尉身后走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广场上,沿着木板搭的围墙停着一些汽车。
“上尉同志,”耳边响起了谈话声,“请允许……”
安德烈回头一看,在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塔曼采夫笔挺地站在卡车旁,另外还有两名笑咪咪的、他不认识的军官(一个是大尉,另一个是上尉)。安德烈猜想,他们一定是派来协助破案工作的。
“对不起,”塔曼采夫故意装糊涂地问道,“请允许提个问题儿……”
“你……你还没走吗?”安德烈也不管那个受他监视的人,打了个手势招呼着塔曼采夫,他以眼示意,瞅了一下走在前面大约四十米处的中尉。
塔曼采夫看了一下,立即严肃地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弄到手的?”
“在理……理发馆。”
“好样儿的!”
这时塔曼采夫已经作出决定,转过身去命令那两位军官道:“等一等!”
塔曼采夫同安德烈一起跟在中尉身后向前走去。中尉走到火车站的尽头,在供应站附近的食堂外面,一位圆脸大尉正在等着他,看来他们是事先约好的。
“第二个人也找到了。”塔曼采夫高兴地说了一声,立刻看了看手表,“差三分四点……看起来,他们是事先约好在这里会面的……”
大尉和中尉的这顿午饭吃了好长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看样子,他们并不着急到什么地方去。而这时,塔曼采夫和安德烈则躺在矮麻草从里,在离食堂大约有五十米远的地方。附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隐蔽,为了监视敌人,只好再一次待在太阳地里。
塔曼采夫这时细心地研究了一下烟头,然后又比较了一下那两根燃过的火柴(一根是中尉丢掉的,另一根是在林中草地捡到的),两根火柴不一样。
“这一切只不过是事实……”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烟头和火柴棍儿放在旧信封里,接着又把信封放进有机玻璃制作的烟盒里,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逛了一整天,”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几乎是一事无成,却累得象一只丧家之犬,饥肠辘辘。你吃了点什么没有?”
“没有。”
“我也什么没吃。”塔曼采夫贪婪地用鼻子嗅着,他一直认为从食堂那边飘过来的是牛肉红菜汤的香味儿。“现在最好是吃点二酸的……”他幻想着,“炸小猪排之类!……带姜丝的!最好再来两瓶啤酒,带冰块的……”
安德烈的一只手被 麻刺痛了,他揉着痛处,抬头望着天空说道:“真热呵……可能要下一场雷阵雨。”
“雷阵雨也装不饱肚子呀……可他俩还在大吃大喝哩。”塔曼采夫朝食堂那边点了点头,满腹牢骚地说道。“今天食堂供应带肉和西红柿的红菜汤,通心粉烧牛肉。这样的烧牛肉可真妙极啦!”
“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过是这么想想而已……嘿,大吃一顿多好呀!正如梅契尼柯夫同志所说,食物……这是人力同客观环境之间最亲密的媒介物。他指的是……”
塔曼采夫有两次从厨房一边走近食品供应站,望着摆满了长餐桌的大厅,但他没敢走进屋里,因为这里只供应野战军。在食堂里,就象在所有的火车站里一样,虽然熙熙攘攘,但军官很少。到屋里进行监视……冒这个险是不值得的,何况那个圆脸大尉和中尉是单独占用一张餐桌呢。
他们吃完午饭便走出食堂,中尉一个人点了一支香烟。看来,大尉是个不抽烟的人。
他们以酒足饭饱之后的人所特有的悠闲步态走进食堂旁边的宣传站,坐到敞开的窗前开始读报,大约读了十五分钟。
塔曼采夫让安德烈留下来继续监视,他去找火车站副站长……他的一个老相识去了。这位副站长就在附近那幢中心信号楼里。当被监视的那两个人从宣传站里走出来时,塔曼采夫就把副站长叫到窗前并把那两位军官指给他看。副站长说,这个中尉他的确是第一次看见,但这个大尉他似乎在火车站里已经见过,不过他不敢肯定,因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名军官”从这里路过,要记住每一张面孔是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要问这两个人的情况呢?”副站长问道。
“我想知道他们俩是什么人。”
“就为了这个呀?!”副站长冷笑道。“现在就把他们请进来谈谈,什么情况都可以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不必了,不必了,这可不合适……”
第29章 在火车站里
在这个火车站里的各条线路上,总共停有七列军用列车,有客车,也有载军火的货车;象一切离前线较近的铁路枢纽站一样,这里也是一片人声鼎沸。
在车厢外面,在站台和附近的空地上,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聊天;有人端着大锅,有人提着饭盒,有人拿着盛满了菜汤的水壶穿梭来往;那些已经吃完了午饭的人,有的在磕瓜子儿,有的在洗脸,有的甚至在洗衣服。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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