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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曼案件 作者:[苏] 弗·鲍戈莫洛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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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秀可夫拿起一条绣花旧毛巾擦了擦长凳,让阿廖辛坐下,自己则抓住拐杖,也往床上一坐,望着阿廖辛,等他先开口说话。

  阿廖辛是拐弯抹角地开始谈话的:他先问村苏维埃都管哪些村子和庄户,收成怎样,男劳力多不多,农业税多少,还问了其它一些一般性问题。

  瓦秀可夫不慌不忙地回答得很详细,他左手抚着残肢的伤口,疼得时而皱起眉头。他对本地情况和本地人十分熟悉,说话时常用一些波兰话和白俄罗斯话,但阿廖辛根据他的口音立即断定:“他不是本地人。”

  “怎么,您不是本地人?”大尉找了个机会问道。

  “我是斯摩棱斯克人,是四一年到这儿来的,被敌人包围以后打了三年游击,一直住到现在。您是搞哪一行工作的?”瓦秀可夫也问起他来了。

  阿廖辛站了起来,取出司令部的证件递到他手里。

  “为执……行司……令部的……任……务,”主席慢慢地念道,“问题清楚了!”他看了一下印章,想了想,便把证件还给大尉,然而,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位穿着一件有野战军肩章的褪色军上衣的步兵大尉,在离前线一百多公里远的什洛唯奇能执行什么任务。

  一直在观察着瓦秀可夫面包表情的安阿廖辛猜出了他的想法。

  阿廖辛朝隔壁看了一眼,瓦秀可夫说了一句:“那边没有人。”于是,阿廖辛便直盯着这位担任村苏维埃主席的残废军人的眼睛,表示信任地悄声说道:

  “我是搞宿营工作的……也就是负责选驻军地点……可能要在你们这里驻防……不是现在就来,而是快到冬天的时候……再过一个半月或两个月,不会更早。不过,暂时请你对谁也别说!”

  “那还用说,”瓦秀可夫表示已经心领神会的样子答道,显然他因得到信任而高兴,“我还不懂这个?要来很多人吗?”

  “我想,在什洛维奇大概要驻扎一个连,这要看司令部怎样决定。我的任务是了解情况,看看地形并向上级汇报。”

  “住一个连还可以,再多就住不下了。”瓦秀可夫有点担心的样子说道。“您就汇报说,不能多于一个连。总得把生活安排好。我自己当过三年兵,当过班长,我懂。作战时士兵们都和辛,驻扎下来以后得有一定的条件,不过,这样的条件到哪儿去找呢?”他叹了口气。

  “你们这儿饮水怎么样?”

  “水吗?够喝的。烧柴也足够。就是住房条件差一些。屋里是泥地,很冷。”

  “你们在什么地方打柴呢?”阿廖辛问道,他力图把话题引到他所要了解的问题上去。

  “在那边,在公路后面。”瓦秀可夫朝左边火炉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你们这附近有森林呀。”阿廖辛指着相反的方向吃惊地问道。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座森林以及与它有关的一切事物。

  “在公路后面德国人以前曾经准备了许多劈柴,干燥得象松明一样,也不用劈了,所以大家都去运。”瓦秀可夫解释道。“谁也不到这边的森林里去,因为禁止去!”

  “为什么呢?”

  “德国人撤退时,大概想在这一带死守,也许是想阻击一下追兵,总而言之,埋了不少地雷。”

  “我明……白了……”

  “也许埋的地雷不多,但是埋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我刚接任的那天,有一群孩子曾到那座森林里找战利品。就在森林边上,有两个孩子被炸得粉身碎骨!我们马上就在林边作了记号:禁止通行,有地雷!因此,我们什洛维奇人再也不到这座森林里去了!有些军人也出了点事儿。”

  “哪儿的军人?”

  “一个星期前,有几个女电话员在我们这里住过。她们是些年青活泼的姑娘,正在休整,这你是可以想象的、而森林中到处是蘑菇和浆果。她们中间有两个人到森林里去了,从此一去就不复返了……”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吗?”

  “大约有十天啦。大家到处找她们。在离林边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她们,就在那边。”瓦秀可夫朝挂着冲锋枪的墙壁看了一眼,“她们是被敌人强奸以后杀死的,军装和证件也都被抢走了。”

  “是什么人杀害她们的呢?”

  “那谁知道……后来,从利达市派来了内务部人员,还有边防军,总共来了三辆汽车的人,带着警犬,搜查了森林,发生过对射,似乎找到了什么人而且打死了那些家伙。据说,我们的人又碰上了地雷,被炸死了。但是准确情况我并不知道,因为他们是从我们这里出发进行搜查的,再没回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大概穿过森林到卡缅卡那边去了。”

  “您说的是一星期前发生的事。最近这几天,昨天或者前天,您在这一带没见到过什么陌生人吗?……比如说军人啦……碰到过吗?我为什么要问这个呢?”大尉解释道,“除了我以外,还派了三组设营员,如果我们找的是同一个村子就糟了。”

  “我明白了……没有人来问过有没有多余的房子住……不过,我昨天确实看见过两位军官,可能也是你们那个部队的,”瓦秀可夫没有把握地说道,“不过,他们没来找我。”

  “那您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们的,是在村里吗?”

  “不是,昨天我为人家调解纠纷来着。切辛斯基和谢马什科吵架了,是为了地界的事。我们一起到地里去了,就在那边,”瓦秀可夫往后指了指,“量好了地,树了桩子。办完事后,不用说得按老规矩吃一顿,我们还喝了一瓶酒。我们坐在干草堆上,正吃着酒菜呢,我一看,从树林子里走出了两位军官,也许是你们部队的。”

  “这是在几点钟?”

  “是在傍晚,日落之前,大概八点多钟吧……”

  “他们的相貌你还记得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些,长得也胖些,他在前面走。另一个是瘦子,年纪轻些,似乎个子也高些。”

  “年纪大的那一位是个黑脸膛,有个大鼻子!这是列先柯!”阿廖辛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脱口而出地说了个临时想到的姓氏。“他是大尉,穿着长统皮靴和立领军服,戴着一顶布檐军帽。”

  “我们相距大约有二百米远,也许更远,哪能看清楚?不过,他们俩戴的都是船形帽,穿的都是军便服,这是不会错的。”

  “也许是特卡切夫和茹尔巴吧?”阿廖辛佯装出边想边顺口说出来的样子。“他们是从树林子里走出来的吗?他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没有?”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离开树林朝这边走来,所以,他们是不是到过森林里去过我可不知道。也没看见他们拿着什么东西。一个大概拿着一件雨衣,而另一个……似乎空着手。”

  “那么切辛斯基和谢马什科看没看见这两个军官?也许他们比你看得更清楚?”

  “不会,我是远视眼,如果连我都没看清楚,他俩就更不行了。这是肯定的。”

  他们又谈了十分钟左右,阿廖辛大致上弄清了他感兴趣的大部分问题。他盘算着,是从这儿直接到卡缅卡去呢,还是顺路到林边一带的几个村庄里看看。

  谈到后来谈得很投机,瓦秀可夫表示信任地对大尉说,他认识的一位农民有“造酒器”。他并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到这儿来驻防,我们一定去找他,他酿的上等酒可带劲儿啦!”

  尽管阿廖辛一向对烧酒不感兴趣,但却露出嗜酒者听到有酒喝时的那副兴冲冲的表情。为了表演不至过火,他抑制着自己,垂下双目表示同意道:

  “如果我们到这儿来住,我一定想办法去一趟!”

  他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就在这一瞬间,火炕上那堆破布轻轻地动了一下。阿廖辛大吃一惊,仔细地看了看,暗中提防着。瓦秀可夫扶着拐杖跳到火炕跟前,使劲儿地挺直了身子,把手伸到破布堆里用力一拉,敏捷迅速地把一个大约只有两岁半的小男孩抱起来放在地板上。这男孩子有一头浅黄色头发,穿着一件已经洗过多次的衬衣。

  “是我的儿子。”瓦秀可夫解释道。

  男孩儿躲在父亲的独腿后边,用小手擦了擦那对明亮的蓝眼睛,把陌生的军人打量了几秒钟,接着突然笑了。

  “你叫什么?”阿廖辛亲切而又高兴地问道。

  瓦秀可夫微笑着走开了。这时阿廖辛才发现男孩子没有左手,在衬衣的短袖子中有一条短短的发红的断臂。

  阿廖辛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在战争中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尽管如此,当他一看到这么幼小的孩子已经变成了残废,当他看到孩子那天真无邪的微笑和瞧着他的那对眼睛的神气,他心中就十分沉痛,忍不住脱口问道:“是怎么弄的,啊?”

  “那是在游击队里发生的事。我们在纳利鲍基遭到敌人进攻时,他被地雷炸伤了。”瓦秀可夫叹了口气说道。“喂,洗脸去!”他给儿子下命令道。

  小家伙敏捷地消失在隔板后面。

  “您的妻子呢?”阿廖辛问道。

  “跑啦。”瓦秀可夫移动了一下拐杖,背对着阿廖辛,往隔板那边走了一步。“她跟一个医生跑了,跑到城里去了……”

  瓦秀可夫倚着拐杖,俯下身子,用一个大杯子倒水,而男孩子则站在破搪瓷盆前面,认真而又匆忙地用那只唯一的小手洗着自己的黑脸蛋。

  阿廖辛暗骂了自己一句,他不该问起瓦秀可夫妻子的事情。而瓦秀可夫回答完了自己那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吭声了,露出不愿意再跟别人谈话的样子,脸色也阴沉了。

  小男孩洗完了脸,就用他父亲曾给阿廖辛擦过长凳的那条毛巾匆忙地擦了擦脸,很麻利地穿上了已被青苔弄得很脏的短裤。

  这时,孩子的父亲一言不发,也不看阿廖辛,切了一小块面包递到儿子的那只有力的小手里,然后从墙上取下冲锋枪挂在胸前。

  阿廖辛走在前面,当他走出门,已经站在露珠遍地的草地上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发出疼痛难忍的呻吟声。阿廖辛急忙转过身来,看见瓦秀可夫咬紧牙关,双目紧闭地靠在门框上。他那苍白而又病态的脸上冒出了豆粒般的汗珠。出门时在门前撒了泡尿的他的小儿子,一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就一下子被吓傻了。孩子抬起头,以小孩子特有的那种惶恐不安的眼神害怕地看着父亲。

  “您怎么啦?”阿廖辛立即跑到瓦秀可夫面前。

  “没什么……”瓦秀可夫睁开眼睛小声说道,“伤口……破了……三天啦……大概骨头露出来了……真够呛。刚才又被拐杖碰了一下,所以我就两眼发黑了……”

  “您应该到野战医院去治疗!”阿廖辛坚决地说道,他在盘算,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办得更顺利。“我负责弄一辆汽车来,今天就送您到利达市去!”

  “不,不行。”瓦秀可夫摇了摇头。他用力挟着腋下的拐杖,把冲锋枪正了正。

  “您怕孩子留下没人照管吗?”

  “不……我不能到野战医院去!”瓦秀可夫疼得紧皱眉头,把拐杖换到另一边腋下挟着。他走路时,先往前迈腿,然后就跳一下,每走一步都要这样跳动。“我不能把村苏维埃丢下不管。”

  “为什么呢?”阿廖辛动作敏捷地打开了篱笆门,让瓦秀可夫走在前面。“您有助手吗?”

  “都参军啦……一个人也没剩……有个秘书是黄毛丫头,什么也不懂……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离开,您明白吗,我不能这样做!”瓦秀可夫靠着拐杖站在街上,看了看周围之后小声说道:“出现了股匪,有四十来个人。三天前到索洛勉兹去过。把村苏维埃主席杀了,把主席的妻子、女儿也杀了,把印章也抢走了……”

  阿廖辛知道关于股匪的事情,但没听说股匪还袭击了索洛勉兹,而索洛勉兹村离这里并不远。于是,阿廖辛暗想,在这个他即将进行搜查的森林中,他们不仅可能碰上地雷或小股敌人,甚至还可能同股匪相遇……这太可能了。

  “我怎么能到野战医院去呢?”瓦秀可夫继续说道。“我的岗位就在这儿!我在独立作战。我连一个可以托付印章的人也没有。全村人都在看着我哩。我一住院,人们就会想,这个胆小鬼,跑啦!不,不!我不能这样做……在这里,我就是苏维埃政权,您明白吗?”

  “我明白了。但是我想,一旦出事,您一个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什么都可以干!”瓦秀可夫信心十足地说道,他的脸变得凶狠起来。“我是党员,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投降!”

  两个光着脚、戴着头巾的妇女追上了他们,说了句常说的“日安”就在旁边跟着往前走了。看来,她们是想找主席谈谈,但在阿廖辛面前她们又不愿意,也许是不敢谈。

  在胡同口,阿廖辛同瓦秀可夫分手了。瓦秀可夫想笑一笑,但没笑出来,最后只是小声地、似乎有点抱歉和难过的样子说道:“我算是什么主席呢,才念过三年书。没有办法,找不到合适的人哪!”

  走了三十多步,阿廖辛才回过头来望了望,只见瓦秀可夫在马路当中扶着拐杖,一跳一跳地走着,边走边同妇女们谈话。跟在后面的就是他那个男孩儿,孩子手里攥着一小块面包,为了不拉得太远,他吃力地跑着。………… 

第5章 搜查队实习队员、近卫军中尉安德烈·勃林诺夫
  这座森林里道路狭窄,杂草从生,有大片难以通过的密林地带,许多地方看上去荒芜不堪,然而,它绝不是象你初看上去的时候那样荒无人烟,它已经被人们糟蹋得面目全非。

  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是穿着不同兵种军服的德军尸体,到处是子弹箱和士兵们的背包,印有粗体字的发黄的旧报纸和空烟盒,水壶和铁锅,罗姆酒空瓶子,没有枪栓的生了锈的步枪和冲锋枪,被烧毁的带车斗的摩托车,没有瞄准器的迫击炮,甚至还有一架不知为什么被拖到森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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