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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遇到爱 作者:王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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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花送到了心蕾的手里,然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那模样简直是般
配极了。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球鞋和牛仔裤,秦朗苦笑了一下,站在离门不远的地
方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悄悄地转头离开了。
那样的画面太美,美得令人不忍观看,但是在秦朗的眼里,恐怕只有“惨烈”
两个字才能形容吧。
爱情在两个人的时候,就是最为甜美的蜜糖,但是当第三个人出现,对于那
第三个人来说,它就是最为伤人的毒药。
对于秦朗,就是如此。
那一束鲜花,孤零零地躺在垃圾箱里哭泣。
……
心蕾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弹钢琴。
破产的时候,家里的钢琴也拍卖了,自己好像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虽然
咖啡厅有钢琴,但是一直有请钢琴师来弹奏,所以心蕾没有能如愿。
今天因为钢琴师临时有事情,找不到代班的人,老板娘很是着急,所以,在
一时情急之下,问问自己人有没有会弹钢琴的。本来孔彦祥想要毛遂自荐,在佳
人面前表现一下,但是没有想到心蕾也会弹钢琴,而且弹奏得还相当不错,这倒
是很出乎孔彦祥的意料,尤其让他更为开心的是又发掘出了心蕾的新的优点。
那一大束心蕾喜欢的百合和蓝色妖姬足有九十九朵。很大很大的一束花,美
丽得就像梦境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嫉妒、羡慕,那样目光的交汇,隐隐
约约让心蕾好像觉得回到了原来,回到了那个还属于俞心蕾的时光,那个自己还
是公主、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光。
秦朗的忧伤和心蕾梦幻般的笑容汇合到了一起。
形成了一幅鲜明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公司,秦朗就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祸不单行。
公司被查封了。
原来,这家公司早就负债累累,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副空壳,已经没有钱
了。正因为如此,秦朗才被提升为了总经理,领导卷着钱跑了,剩下秦朗变成了
替罪羊。
梦,终于崩塌了。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吧,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命,人真的能和命运作斗争
吗?能和命运抗争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吧,多数人还是跟随着命运,在随波逐流
而已。
一般这样的失意人会出现在哪里?
酒吧?
恭喜你,答对了,因为阿达就是在酒吧找到秦朗和陪着他喝得醉醺醺的阿强。
不过两个人的待遇完全不同,阿强被塞进了出租车里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了,而秦
朗被阿达和心蕾架着回到了家。
那一身的酒味儿熏得阿妈直摇头,估计要是有一只蚊子在这个时候吸了秦朗
的血的话,肯定是要醉死在当场的。
阿达趁机捏着鼻子问秦朗的银行密码,但是秦朗虽然是醉了,神志还是相当
的清醒,誓死不吐露,令阿达白欢喜一场,倒是害得心蕾一晚上衣不解带地照顾
他。
之后的几天,心蕾早出晚归,秦朗却闲在家,有大把的时间来画他的插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画出来的插画颜色和调子都十分的阴暗,和他的
人一样,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有时候闲得无聊的时候,到阿妈的铺子去帮忙,但是往往还没有做什么就被
阿妈和阿达赶了出来,阿妈坚持说这样的事情不是他应该做的。
日子变成了一种无聊,每天的事情就是在打发这种无聊。生活就是看着太阳
升到头顶,然后在山边落下,秦朗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该长出蘑菇来了。
心蕾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又看到那个英俊的男人对她亲昵,然后自己又失
了业,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把他本身就不多的信心打击得几乎没有了。看看柜
子里,那一件礼物,好像永远没有送出去的可能了。
那是自己在刚升职,踌躇满志的时候买下的,就是那件心蕾十分喜欢、最后
却扔在了黄鼠狼车里的衣服。花了秦朗几乎一个多月的工资。本来想在心蕾生日
的时候送给她,但是现在,她已经不稀罕了吧?
距离,越来越远了。
就像是飞鸟和鱼。你能想象到飞在天空的鸟儿爱上了鱼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吗?根本不是生活在一个地方的生命,要怎么样才能融合?也许只有那个男人才
和她是一路的,他们才是一个国度的,但是,自己不是。
这一天,秦朗出去闲逛。
街上的人不多,年轻人就更少了,多数的年轻人在这个时间都在上班,只有
自己还是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
走到了那天安慰心蕾的花园,秦朗有些感慨,虽然过去没有多久的时间,但
是现在看来,好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
阳光下的小公园好像一个褪掉了浓妆的年老色衰的女子,露出了疲态:秋千
上、转椅上、还有滑梯上的漆已经掉得斑驳了,还长着红色的铁锈;几棵树病病
殃殃地站在那里,无精打采地舒展着枝条;地上的草皮也像是被剃了癞头的孩子,
露出一块块浅层的红褐色的泥土。
坐在转椅上试着转动一下,还发出难听的、吱扭扭的响声。原来,当自己月
光下的回忆——那样美丽的回忆,真实地摆在面前时,却是这个样子。还有什么
好说的呢?也许,这就是生活的背后。
现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残酷。
……
沈娉婷最近倒霉透了,先是送来的花是染过色的,掉到了客人的衣服上,被
人索赔洗衣费;之后掉了钱包;然后送花的小弟也不愿意干了,留下她自己,所
以连她这个老板都要亲自出来送花。再这样下去,她的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
活活累死。
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容易惹麻烦,所以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很冷冰冰的样子,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让人们给她起了“冰雪公主”这样的外号,不过好在不是什
么花店西施,要不然的话她非要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在她的心目中,被称为西
施的只有街头那些穿着超短裙的槟榔西施,她可不要和她们一样。
她确实长得很美,和本地人相比,她的美丽是一种附有异国情调的美丽:亚
麻色的头发,翡翠绿色的眼睛,这样的颜色在正宗的中国人身上自然不会出现,
但谁让她是一个混血儿呢?她的祖父可是血统纯正的爱尔兰人,还是有着贵族封
号的,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一代家族破落了,才会这样,不过她倒是从来没有把自
己当成一个贵族后裔看,当贵族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一个
贵族呢?像一个砍柴女倒是很有可能。
“真是倒霉翻了。”沈娉婷边走边咒骂着,刚才走到路上,不知道哪一家人
这样没有公德心,竟然没清扫狗狗的排泄物,害得她一脚踩了上去。其实她也是
千年难得出一个的怪胎,因为她晕一切交通工具,巴士什么的根本不能坐,学机
车死都学不会,好在最后勉强学会了脚踏车,才算是不用只靠脚走路。
今天的倒霉都有些离谱了,先是脚踏车胎被扎烂,之后推着车走又踩到狗狗
的便便,想起这里有个公园算是个近路,于是跑了进来,希望可以早一点回到店
里,结束这倒霉的旅程。
秦朗躺在草地上,嘴里叼了一根细细的草叶,正在出神的琢磨。
正想得投入,就觉得腿上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直接跳了起来,就听到一个女
生的尖叫:“天啊,有鬼!”那喊声简直可以和女高音媲美,要是周围有玻璃的
话,一定会有很多块被震碎。
“别喊啦!”秦朗大叫了一声。这样还真管用,马上就镇得那个女生停住了
嘴巴。
“我是活人,不是鬼。”秦朗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希望它们还可以管用。
“你是活人?”那女孩凑得很近地看了秦朗一眼,“那你怎么会突然从地面
跳了出来,难道你有特异功能?”
“我要是有的话就不会躺在这了。”秦朗没好气地回答,“我躺在这里躺得
好好的,谁知道被你这疯婆子拿车来轧,还喊得那么大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
怎么你了呢。”
“我不是什么疯婆子,你才是呢!”女孩双手叉腰,凶巴巴地说,“谁叫你
躺在这里,这又不是你们家的床。”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秦朗也有些生气了,“我躺在这里好好的,
这么大一个活人你没有看见,轧到了我连一声对不起都不说,你是不是瞎子啊?
还是你家里人根本没有教你什么叫礼貌?”
“你个混蛋!”那女孩子十分的生气,狠狠一把把秦朗推倒在了地上,推起
自行车就走。
“我招谁惹谁了?”秦朗实在是郁闷。
回到花店,沈娉婷还是在生气。
那个死男人,竟然敢说她瞎?什么嘛!下次要是见到他绝对饶不了他。自己
不是瞎子,只是严重的近视而已。所有的东西在她的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但
是她也十分知足了,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蓝天白云,相比之下,她还算是幸福的了,
今天只不过是近视眼镜不小心摔坏了而已。
家族遗传的近视,说不定就这样慢慢地消磨掉所有的视力,最终失明。所以,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字眼,失明对于她来说是以后的命运,有着二分之一的可
能性的命运,所以,要趁着能看见的时候开好花店,攒上一笔钱来维持以后的生
活。
命中注定的,没有办法抗拒,只有这样默默地等待着已知的结果,没有办法
逃离,只能这样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那天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是不希望大家对自己怜悯,还是自私地想让自己最完
美的出现在关心自己的人的眼前。这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只是为了给自己的
寂寞,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而已。
不是他们放弃了我或者是我放弃了他们,而是我愿意这样。
用听的话,就不能开花店了吧?这样美丽的鲜花,一个盲人怎么能感觉得到
呢?同样,有一样东西是像自己这样的人永远不能碰触的——爱情。有谁会喜欢
一个瞎子呢?虽然现在不,但是将来会这样,所以她拒绝了一切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哀伤,只是别人未能发觉。
阿强站在花店的门口。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此时的他和前些天秦朗的表现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说起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但是在自己遇到的时候,却也一样是束手无
策,一样的站在外面。
他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面。
他看到那个女孩带着一副很大的、样子很可笑的眼镜,正在吃力地把一大箱
东西往台子上放,他犹豫了一下,大步地走进门去,接过东西,放到了上面。
“谢谢你。”女孩子透过眼镜看着他,样子很可爱,像一只大蜻蜓,“你是
要买花吗?”
“买花?”阿强被这样的问话给愣住了,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
“不,我不买花,不,买,买一朵。”
“你买还是不买呢?”女孩子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买啊,买一朵……”他向周围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朵花来,“就要这个
吧。”
“勿忘我?”女孩子笑了起来,“这是配花,你要它干什么呢?”
“勿忘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呢。”阿强挠了挠头,“我不懂花,但是这花很
美丽,虽然它没有别的花那样醒目,但是很优雅,我喜欢。”
“嗯。”女孩子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欣赏,想来都是爱花之人,对于这样的
论断更加珍视的缘故吧。
“你。”阿强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秦朗推门进来了。不禁有些奇怪,这个
家伙,不是说因为自己配不上心蕾,已经要放弃追求了吗?但是为什么又来花店,
还要买花送谁吗?还是他转移了目标?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了娉婷。
这个家伙,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要是真的敢对她下手的话,自己一定要让
他好看,让这个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家伙好看。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
把娉婷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
秦朗自然不知道阿强想什么,看到了阿强,随便地打了个招呼,走到娉婷面
前:“刚才你把这个掉了。”说着,把一本书送到她的眼前,是村上春树的《挪
威的森林》,“你也喜欢村上?”
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面前站的是那个说自己瞎的男人,娉婷有些生气,但
是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送书来,再大的火气也不能这样发泄在人家身上了吧?所
以她只是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还有,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刚才对不起。”秦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阿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话听来怎么这样的不是滋味啊,难道……
“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看到阿强怒目而视的样子,秦朗很是知趣的要离开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微
微的歉意。
其实引诱得他的态度这样大转弯的是夹在书里的一张纸条,那是娉婷的病历。
上面的专业术语秦朗自然不懂,但是上面的结论他看得很清楚,他几乎就在那一
瞬间了解了娉婷的感受,和刚才她为什么会那样的失控。
那是对命运的恐惧,因为知晓,所以恐惧——她是在害怕啊!但是即使是害
怕,却还是在坚强地生活,每天生活在这样恐惧中,却还是坚强地生活着。这样
的内心是生活在安逸生活中的自己没有办法了解的吧?所以她刚才才发了这样大
的火,是因为她害怕别人都看得见,但是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你都看到了?”秦朗想要走出去,但是娉婷倔强地挡在了门口,“你都知
道了,那你来是来嘲笑我的吧。”
“为什么?”
“因为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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