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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第8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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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神故致此,后守不得已诣焉,已而蛇蜿蜒而出,守大惊得疾,旋卒。颖至广州,闻其事,檄潮州令僧舁蛇至,至则其大如柱而黑色,载以阑槛,颖令之曰:「尔有神灵当三日见变怪,过三日则汝无神矣。」既及期,蠢然犹众蛇耳,遂杀之,毁其寺,并罪僧。移节广西,寻迁京湖总领财赋。咸淳间卒,赠四官。
颖为人正直刚果,博学强记,吐辞成文,书判下笔千言,援据经史,切当事情,仓卒之际,对偶皆精,读者惊叹。临政善断,不畏强御。在浙西,荣王府十二人行劫,颖悉斩之。一日轮对,理宗曰:「闻卿好杀。」意在浙狱,颖曰:「臣不敢屈太祖之法以负陛下,非嗜杀也。」帝为之默然。
冷应澄,字公定,隆兴分宁人。宝庆元年进士,调庐陵主簿,即以廉能著。有愬事台府者,必曰:「愿下庐陵清主簿。」尤为杨长孺所识拔。调静江府司录参军,治狱平恕,转运使范应铃列荐于朝。
知万载县,大修学舍,招俊秀治其业,旌其通经饬行者以劝。岁歉,弃孩满道,乃下令恣民收养,所弃父母不得复问,全活甚众。叶梦得列其行事,风厉余邑。通判道州。入监行在榷货务,迁登闻鼓检院。…
景定元年,奉使督饷江上,还,知德庆府。前守政不立,纵豪吏渔猎,峒獠遂大为变,逼城六十里而营。应澄未入境,驰檄谕之曰:「汝等不获已至此,新太守且上,转祸为福,一机也。胁从影附,亦宜早计去就,不然不免矣。」獠感悟欲自归,惑谋主不果,众稍引去,应澄知其势解,即厉士马,出不意一鼓擒之,纵遣归农,犹千余人,乃请诸监司,归郡之避难留幕府者,诛豪吏之激祸者。初经略雷宜中意应澄必以济师来请,及是叹服,亟上其事,荐应澄可大用。
属县租赋,诿道阻久不至郡,应澄为之期曰:「首输者与减分,末至则偿所减。」民惟恐后,不一月讫事。凡诸纲官廪稍军券,前政积不得者悉补还之,上下欣附。应澄亦极力摩抚,与为简便。期年报政,奏罢抑配盐法及乞用楮券折银纲等五事,以纾民力,诏就升本道提举常平兼转运使,俾行其说。首劾守令贪横不法十余人,列郡肃然。最闻,加直秘阁。时经略使陈宗礼入为参知政事,帝问谁可代卿者,宗礼以应澄对,旋召为都官郎官,未行,就升直宝章阁、知广州,主管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公事、马步军都总管,领漕、庾如故。
五司丛剧,应澄即分时理务,不扰不倦,常曰:「治官事当如家事,惜官物当如己物。方今国计内虚,边声外震,吾等受上厚恩,安得清谈自高以误世。陶士行、卞望之吾师也。」自闻襄、樊受围,日缮器械,裕财粟,以备仓卒,后卒赖其用,屡平大寇,未尝轻杀,笞杖以降,亦加审慎,至其临事辄断,虽势要不为挠夺。后卒于家。
曹叔远,字器远,温州瑞安人。少学于陈傅良。登绍熙元年进士第。久之,李壁荐为国子学录,迕韩侂胄,罢。通判涪州,后守遂宁,营卒莫简苦总领所侵刻,相率称乱,势张甚,入遂宁境,辄戢其徒无肆暴,曰:「此江南好官员也。」入朝,为工部郎,出知袁州。以太常少卿召,权礼部侍郎,遇事献替,多所裨益。终徽猷阁待制,谥文肃。尝编《永嘉谱》,识者谓其有史才。子觱,孙邰,皆登进士第。族子豳。
豳字西士,少从钱文子学,登嘉泰二年进士第,授安吉州教授。调重庆府司法参军,郡守度正欲荐之,豳辞曰:「章司录母老,请先之。」正敬叹。改知建昌县,复故尚书李常山房,建斋舍以处诸生。擢秘书丞兼仓部郎官。出为浙西提举常平,面陈和籴折纳之敝,建虎丘书院以祀尹焞。移浙东提点刑狱,寒食放囚归祀其先,囚感泣如期至。召为左司谏,与王万、郭磊卿、徐清叟俱负直声,当时号「嘉熙四谏」。上疏言:「立太子、厚伦纪,以弭火灾」。又论余天锡、李鸣复之过,迕旨,迁起居郎。进礼部侍郎,不拜,疏七上,进古诗以寓规正。久之,起知福州,再以侍郎召,为台臣所沮而止。遂守宝章阁待制致仕,卒谥文恭。子愉老,亦登进士第。
王万,字处一,家世婺州,父游淮间,万因生长濠州。少忠伉有大志,究心当世急务,尤精于边防要害。登嘉定十六年进士第,调和州教授。端平元年,主管尚书吏部架阁文字,迁国子学录。明年,添差通判镇江府。
时金初灭,当路多知其人豪也,咨问者旁午。郑清之初谋乘虚取河洛,万谓当急为自治之规。已而大元兵压境。三边震动,理宗下罪己诏,吴泳起草,又以咨万,万谓:「兵固失矣,言之甚,恐亦不可。今边民生意如发,宜以振厉奋发,兴感人心。」为条具沿边事宜,遍告大臣要官,谓:「长淮千里,中间无大山泽为限,击首尾应,正如常山蛇势,首当并两淮为一制阃之命是听。两淮惟濠州居中。濠之东为盱眙,为楚,以达盐城,淮流深广,敌所难度。濠之西为安丰,为光,以达信阳,淮流浅涩,敌每揭厉以涉之。法当调扬州北军三千人,自淮东捣虚,常往来宿、亳间,使敌无意于东,而我并力淮西。淮西则又惟合肥居江、淮南北之中,法当建制置司合肥,而以濠梁、安丰、光州为臂,以黄冈为肘后缓急之助。又必令荆、襄每候西兵东来,辄尾之,使淮、襄之势亦合,而后大规模可立。」
论用兵,则谓:「当以五千人为屯,每屯一将、二长,一大将一路,又合一大将而并合于制置为总统。淮东可精兵三万,光、黄可二万,东西夹击,而沿江制司会合肥兵共二万,以牵制其中。行则给营阵,止则依城垒;行则赍干粮,止则就食州县。」论屯田,则谓:「当于新复州军,东则海、邳,所依者水之险,西则唐、邓,所依者山之险,画此无地无田不耕,则归附新军流落余民亦有固志。」
又谓:「戎司旧分地戍守,殿步兵戍真、扬、六合,镇江兵戍扬、楚、盱眙,建康马司兵戍滁、濠、定远,都统司兵戍庐、和、安丰,以至池司兵戍舒、蕲、巢县,江司兵戍蕲、黄、浮光,地势皆顺,皆以统制部之出外,而皆常有帅臣居内,以本军财赋葺营栅,抚士卒,备器械,以故军事常整办。遇警急则帅臣亲统重兵以行。比乃有以建康马帅而知黄州者,都统而知光州者,以池司都统而在楚州,以镇江都统而在应天者,将不知兵,兵不属将,往往以本军之财,资他处之用,以致营栅坏而莫修,士卒贫而莫给,器械钝而莫缮,宜与尽还旧制。」及请宽边民,请团民兵,请援浮光,请边民之能捍边者,常厚其赏而小其官,使常得其力。其后兵兴用窘,履亩之令行,则又言之庙堂曰:「今名更化,可反为故相之所不为乎?」其他敷陈,往往累数万言,其自任之笃,切于当世如此。三年。授枢密院编修官。
嘉熙六年,兼权屯田郎中,因转对,言:「天命去留原于君心,陛下一一而思之,凡恻然有触于心而未能安者,皆心之未能同乎天者也。天不在天,而在陛下之心,苟能天人合一,永永勿替,天命在我矣。」差知台州,至郡日,惟蔬饭,终日坐厅事,事至立断,吏无所售,往往改业散去,民亦化之不复讼,上下肃然,郡以大治。才五月,乞祠去。三年,迁屯田员外郎兼编修,转对,言:「君臣上下尽克私心,以服人心,以回天心。」迁尚右郎官,寻兼崇政殿说书。
四年,擢监察御史。首论史宅之,故相之子,曩者弄权,不当复玷从班。上命丞相再三谕旨,迄不奉诏。上不得已,出宅之知平江府。又论之,疏凡五上,史嵩之自江上董师入相,万又首论之,谓其「事体迫遽,气象倾摇,太学生欲趣其归,则贿赂之迹已形。近或谓有族人发其私事,肆为丑诋者,以相国大臣而若此,非书之所谓大臣矣」。然当时论相之事已决,疏入,迁大理少卿。万即日还常熟寓舍。迁太常少卿,辞。差知宁国府,辞。召赴行在奏事,出为福建提点刑狱,加直焕章阁、四川宣谕司参议官,皆力辞,乞休致。诏特转朝奉郎,守太常少卿致仕,卒。嵩之罢相,众方交论其非,上思万先见,亲赐御札,谓万「立朝蹇谔,古之遗直,为郡廉平,古之遗爱。闻其母老家贫,朕甚念之,赐新会五千贯,田五百亩,以赡给其家。」
初,万之学专有得于「时习」之语,谓学莫先于言顾行,言然而行,未然者非言之伪也,习未熟也,熟则言行一矣。故终其身,行无不顾其言。发于设施论谏,皆根于中心。遗文有《时习编》及其他奏札及论天下事者凡十卷。
马光祖,字华父,婺州金华人。宝庆二年进士,调新喻主簿,已有能名。从真德秀学。改知余干县,差知高邮军,迁军器监主簿,差充督视行府参议官。奉云台祠。差知处州,监登闻鼓院,进太府寺丞兼庄文府教授、右曹郎官。出知处州,乞降僧道牒振济,诏从之。加直秘阁,浙东提举常平。移浙西提点刑狱,时暂兼权浙西提举常平。起复军器监、总领淮东军马钱粮兼知镇江。进直徽猷阁、江西转运副使兼知隆兴府。以右正言刘汉弼言罢。后九年,起直徽猷阁、知太平州、提领江西茶盐所。进直宝文阁,迁太府少卿,仍知太平州、提领江、淮茶盐所。迁司农卿、淮西总领兼权江东转运使。
拜户部尚书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帝谕丞相谢方叔趣入觐,乞严下海米禁,历陈京师艰食、和籴增价、海道致寇三害。加宝章阁直学士、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兼节制和州无为军安庆府三郡屯田使,加焕章阁,寻加宝章阁学士。始至官,即以常例公用器皿钱二十万缗支犒军民,减租税,养鳏寡孤疾无告之人,招兵置砦,给钱助诸军昏嫁。属县税折收丝绵绢帛,倚阁除免以数万计。兴学校,礼贤才,辟召僚属,皆极一时之选。
拜端明殿学士、荆湖制置、知江陵府,去而建康之民思之不已。帝闻,命以资政殿学士、沿江制置大使、江东安抚使再知建康,士女相庆。光祖益思宽养民力,兴废起坏,知无不为,蠲除前政逋负钱百余万缗,鱼利税课悉罢减予民,修建明道、南轩书院及上元县学。扌尊节费用,建平籴仓,贮米十五万石,又为库贮籴本二百余万缗,补其折阅,发籴常减于市价,以利小民。修饬武备,防拓要害,边赖以安。其为政宽猛适宜,事存大体。
公田法行,光祖移书贾似道言公田法非便,乞不以及江东,必欲行之,罢光祖乃可。进大学士兼淮西总领。召赴行在,迁提领户部财用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会岁饥,荣王府积粟不发廪,光祖谒王,辞以故,明日往,亦如之,又明日又往,卧客次,王不得已见焉。光祖厉声曰:「天下孰不知大王子为储君,大王不于此时收人心乎?」王以无粟辞;光祖探怀中文书曰:「某庄某仓若干。」王无以辞,得粟活民甚多。进同知枢密院事,寻差知福州、福建安抚使,以侍御史陈尧道言罢,以前职提举洞霄宫。再以沿江制置、江东安抚使知建康,郡民为建祠六所。乞致仕,不许。咸淳三年,拜参知政事。五年,拜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以监察御史曾渊子言罢。给事中卢钺复缴奏新命,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卒,谥庄敏。
光祖之在外,练兵丰财;朝廷以之为京尹,则剸治浩穰,风绩凛然。三至建康,终始一纪,威惠并行,百废无不修举云。
论曰:吴渊才具优长,而严酷累之。余玠意气豪雄,而志不克信。贾似道不用汪立信之策,殆天夺其魄矣。向士璧卒厄于似道,宋之不足图存,盖可知也。胡颖好毁淫祠,非其中之无慊,不能尔也。冷应澄安边之才。曹叔远、王万皆正人端士。马光祖治建康,逮今遗爱犹在民心,可谓能臣已。
列传第一百七十六
○乔行简范钟游似赵葵兄范谢方叔
乔行简,字寿朋,婺州东阳人。学于吕祖谦之门。登绍熙四年进士第。历官知通州,条上便民事。主管户部架阁,召试馆职,为秘书省正字兼枢密院编修官。升秘书郎,为淮西转运判官,知嘉兴府。改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点刑狱、提举常平。言金有必亡之形,中国宜静以观变。因列上备边四事。会近臣有主战者,师遂出,金人因破蕲、黄。移浙西提点刑狱兼知镇江府。迁起居郎兼国子司业,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侍讲。寻迁宗正少卿、秘书监,权工部侍郎,皆任兼职。
理宗即位,行简贻书丞相史弥远,请帝法孝宗行三年丧。应诏上疏曰:
求贤、求言二诏之颁,果能确守初意,深求实益,则人才振而治本立,国威张而奸宄销。臣窃观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从至郎官凡几人,自监司至郡守凡几人,今其所举贤能才识之士又不知其几人也,陛下盖尝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内外小大之臣囊封来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无所不有,陛下亦尝摭其一二见之施行且褒赏之矣。而天下终疑陛下之为具文。
盖以所召者,非久无宦情决不肯来之人,则年已衰暮决不可来之人耳。彼风节素著、持正不阿、廉介有守、临事不挠者,论荐虽多,固未尝收拾而召之也。其所施行褒赏者,往往皆末节细故,无关于理乱,粗述古今,不至于抵触,然后取之以示吾有听受之意。其间亦岂无深忧远识高出众见之表,忠言至计有补圣听之聪者,固未闻采纳而用之也。
自陛下临御至今,班行之彦,麾节之臣,有因论列而去,有因自请而归。其人或以职业有闻,或以言语自见,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见其置散投闲,倏来骤去,甚至废罢而镌褫,削夺而流窜,皆以为陛下黜远善士,厌恶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是而致谤,其亦何便于此。夫贤路当广而不当狭,言路当开而不当塞,治乱安危,莫不由此。
又言:「敬天命,伸士气。」时帝移御清燕殿,行简奏「愿加畏谨」,且言:「群贤方集,愿勿因济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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