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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转 作者:肖仁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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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登科被侯竹青那令人生怜的样子打动了,正想对她说几句鼓励的话,猛然间,她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杨登科吓了一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来这一招。他赶忙起身,要去扶她,不想侯竹青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句以后一定好好报答杨叔,然后迅速站起来,转身进了屋。
猴子对女儿的表现很满意,脸上露出了笑容,望着杨登科说:“登科,你真是
竹青的再生父母啊!”
两个星期下来,市纪委的人就根据陈局长他们材料上提供的线索,内查外调,多方取证,把刘局长和魏经理的问题基本弄清楚了,那批假种子还真是刘局长牵线从外省进购回来的,他和魏经理非法得了三万元的好处费。两人因此都被挂了起来,结案后又被开除了公职。办公室主任吴卫东得的好处不多,但也因参与了此事,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办公室暂时由副主任曾德平主持工作。
出人意料的是局里那几位副局长没有一个能转正做上局长,郊区一位姓董的区长半路杀出来,进了农业局。
董区长很年轻,四十不到的样子。到了农业局,自然就不是董区长,而是董局长了。董建军是只身一人来到农业局的,既没带人也没带车。杨登科不禁心里暗喜,觉得希望来了。回家把意思跟钟小菊一说,她也很支持,说这事宜快不宜迟,得马上动作。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认为董建军初来乍到,对局里干部都不太熟悉,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办公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曾德平了,而且吴卫东靠边站之后,司机也归他管,如果先争取他的支持,他在董局长那里替自己说几句好话,那是很管用的。
主意一定,当天晚上两人就去了曾德平家里。他们先打听到曾德平的老父亲从乡下来了,便拿出六百多元钱,到超市去买了两瓶酒鬼酒,以看望曾父为名迈进了曾家。正好曾德平在家,曾父和曾德平的妻子、小孩也都在。小孩是个不到十岁的男孩,有些调皮,杨登科刚将酒搁到屋角,他就跑过去开了礼品袋,要看看里面是些什么。见是两瓶酒,也就失了兴趣,躲一边去了。
曾德平开始有些不明就里,他虽然在办公室做了多年副主任,跟杨登科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也只限于工作交往,没有多少私交,今天他夫妇俩忽然提着这么贵的酒跑了来,到底要干什么呢?但曾德平是聪明人,脑子一转,立即明白了两人的来意。却不点明,说:“杨师傅我们多年的同事了,天天在一起,客气什么呢?”
杨登科正要张嘴,钟小菊怕他不会说话,抢先说道:“你们哥俩自然是天天在一起,可曾伯伯难得到城里匆淮危颐亲鐾肀驳睦纯纯丛挥Ω妹矗俊被?回过头,对曾父嫣然一笑,说:“曾伯伯您老人家说呢?”曾父见儿子这么有人缘,自然高兴,连声道谢,说:“你们多礼了,多礼了。”
曾德平也就不再说什么,跟杨登科夫妇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些闲话。正投机,曾德平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钟小菊扯了扯杨登科的衣角,示意他该走了。杨登科没什么感觉,钟小菊就在他背上狠狠捏了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起了身。曾德平假意去提杨登科放在屋角的两瓶酒,要还给他们,杨登科忙上前把他拦住了。曾德平只得放弃了努力,送两位出门,一边说:“董局长刚来,忙着熟悉局里情况,难得用一次车,估计过一段他会到下面去走走,跟县区农业局的同行见见面,到时恐怕还得劳驾你哟。”
杨登科意识到两瓶酒鬼酒起了作用,心头一喜,说:“这是我的工作嘛,今后还得请曾主任多多关照!”抬高步子,出了门。
然而,杨登科左等右等,也没见董建军有下县的迹象。他几乎天天都呆在局里,开了党组会,又开局务会,再开离退休老干部会,好像上面任命他做农业局长就是专门来开会似的。而且董建军很少用车。董建军夫人在市委一个部门工作,他家就住在市委大院里,离农业局不远,曾德平提出安排司机接送他上下班,他坚决不同意,估计是怕在市委领导眼皮底下,专车接送影响不好。偶尔有事在市区范围内转一转,也是碰上谁就坐谁的车,没有固定的司机。杨登科曾送董建军到市政府开过两次会,也不见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不知曾德平在他面前提及过自己没有。倒是小钱好像总能抢占先机,跟董建军出去得多。
杨登科有些憋不住了,不知采取什么手段才能接近董建军。这天早晨杨登科开门上车,把车子开出农业局,径直奔向市委大院。
原来他是想试着接一回董建军。
远远望得见董建军家那栋宿舍楼了,杨登科脚上忽然一缩,丢了油门。他看到了一部熟悉的小车。那是农业局小钱开的那辆奥迪车。
杨登科赶忙将面包车掉了头,回到了农业局。下了车,杨登科还在面包车旁呆立了一会,自觉有几分滑稽,心想你开着这么一部面目可憎又旧又破的面包车,也想把董建军请到你的车上?你也是太天真了。
这一天董建军没到局里来,想必是坐小钱的车去了哪里。曾德平也没见影子。杨登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三位是下了县。这个没得好死的曾德平,嘴上说得好听,董建军下县时要劳驾我杨登科,怎么到时却换了小钱,而且连消息都没透一点给我?杨登科就咬着牙齿咒了一句粗话。
回到司机班,老赵正在翻看《交通安全报》。见杨登科一脸的晦气,老赵就放下报纸,望定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杨登科嫌老赵的笑阴阳怪气的,不想理睬他,转身就要出门。老赵在后面无头无尾地说道:“是不是晚了一步?”杨登科就动弹不得了。只听老赵又说:“其实你比人家的工作还做在前头,只是你的方法不太得
当。”
在几个司机里,老赵在农业局呆的时间最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所以司机之间的什么事情都是没法瞒过这个老赵的。又听老赵话里有话,杨登科就重新回到座位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老赵又拿起桌上的报纸,眼睛在上面瞅着,嘴里却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们前脚从曾德平家里出来,人家后脚就从同一道门里溜了进去。”
杨登科没话说了,心里却想,小钱肯定是送了大钱,要么就是比自己送的东西值钱,否则哪来这样的效果?老赵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又说:“其实你和小钱送的东西,要说价钱也差不到哪里去,都在八九百元之间。”
老赵这话更让杨登科吃惊了,他连自己送礼的价钱都那么清楚,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两个人送礼既然是同样的价钱,曾德平怎么又厚此薄彼呢?就向老赵打听小钱送了什么。老赵说:“两罐进口的青少年增高奶粉,加在一起不足八百元。”杨登科不以为然了,说:“我那两瓶酒鬼酒可是九百多啊。”老赵说:“可你那是送给曾德平父亲的,而增高奶粉是送给他儿子的。”杨登科说:“这没错,我尊老,小钱爱幼,彼此彼此嘛。我看不出他的奶粉比我的酒鬼酒有什么独特。”
老赵的头摇得拨郎鼓似的,说:“你太不开窍了。你想想,在曾德平还有他老婆心目中,是他那七十多岁的父亲有份量,还是他那儿子有斤两?另外曾德平和他老婆两个的个子都矮,他儿子也高不到哪里去,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小钱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是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啊。”
杨登科这才恍然大悟,觉得败在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小钱面前,真是无用之极。脑袋顿时就蔫了,像霜天的茄子一般。
老赵斜杨登科一眼:“要想做上董局长的司机,你就别在曾德平身上打主意,直接去找董局长嘛,让他改变了不要专车的主意,算你有本事。”
杨登科信心早失,哪里还敢有此等奢望?说:“我连曾德平那一关都过不了,去找董局长能有什么效果?”老赵说:“事在人为嘛。”
第三章
小钱仅仅陪董建军下了一趟县区,并没做成他的专车司机,仍像过去一样天天往司机班里钻。杨登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那一线希望还没完全断掉。回家把情况跟钟小菊一说,她也觉得杨登科还可作些努力。杨登科说:“董建军如果铁了心不配专车司机,再努力恐怕也没用。”钟小菊说:“那不见得,你见过哪个单位的一把手没配专车司机?”杨登科说:“那倒也是。”一边挠挠脑袋。
见杨登科闷了半天不吱声,钟小菊忍不住了,说:“要说哪个领导不想配专车,那绝对是哄人的。我替你琢磨过了,董局长肯定是对你们几个司机都不太了解,一时还打不清主意选谁,才说不配专车司机,一旦有了中意的人选,恐怕就不会说这个话了。我听人说,领导选司机都是很谨慎的,就像选老婆一样。”杨登科笑起来,说:“你说得也太神了一点。”
接着两人研究起接近董建军的方案来。开始认为应该到董建军家里去拜访一次,探一探他的深浅。只是上人家的门得找一个由头,还要准备些礼物什么的,这不免让两人为难起来。尤其是杨登科,那次给曾德平送礼的事还鲠在心里,说:“往水里扔个石头还要起几个泡泡,送礼如果送得不好,连泡泡也不会起一个的。何况董建军刚来农业局不久,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礼还不见得就送得进去。”
钟小菊也认为这事再也草率不得,点头道:“不要忙着去送礼,我看是不是做些外围工作,了解一下董建军的社交圈,看看哪些人跟他交情深,然后通过这些人慢慢向董建军靠拢,这叫步步为营。”杨登科笑道:“你还一套一套的。”两人开始暗中打探董建军的来龙去脉,看看有什么人跟他沾亲带故或瓜牵葛连。
第四章
这天中午杨登科下了班,懒洋洋回到家里,钟小菊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了。杨登科低了头只顾吃饭。钟小菊却不忙着端饭碗,给杨登科夹了一条油炸小鱼,说: “你知道我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吗?”
杨登科把鱼塞进嘴里,含混道:“什么好消息?发补课费了?”钟小菊摇摇头,说:“董局长的儿子就在九中读书。”杨登科松开了钟小菊,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董局长的儿子在九中读书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钟小菊说:“这当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你不觉得可以在他儿子身上做做文章吗?”杨登科还是没明白,说:“做什么文章?”
钟小菊回到桌上,端碗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边嚼边说道:“我在学校当老师就知道,如今家家都是一根独苗,家长们把自己的儿女看作是心肝宝贝。现在董建军的心肝宝贝在我校读书,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把他利用起来。”
杨登科终于听懂了钟小菊的话,说:“你是想在董局长儿子身上打主意?”钟小菊说:“你终于开了窍。”停了停又说:“董局长的儿子叫董少云,是初三学生,我正好也教初三,可惜我没当他的班主任,也没任他们班的课。”杨登科说:“那你想办法调到他的班上去,做他的班主任和课任老师呀。”
钟小菊斜杨登科一眼,撇着嘴巴说:“你说得轻巧,学校排班排课是校长和教导主任经过精心设计反复推敲才定下的,牵一发动全身,是谁想调整就调整得过来的?”杨登科说:“那倒也是,不过事在人为,可以到廖校长那里去通融通融嘛。”钟小菊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得出个主意说通廖校长才行。董少云那个班对外说是试验班,其实就是重点班,是因为教育局下文不让办重点班,特意取了这个名字。试验班收费名目多,班主任和课任老师待遇好,大家都争着做班主任和课任老师。本来最初学校公开竞聘时是我中标要做那个试验班的班主任,结果一个姓姚的老师把关系跑到了教育局,教育局一位领导亲自找了廖校长,廖校长没办法,只得来做我的工作,要我顾全大局。早知董局长的儿子董少云在那个班上,那我还顾全他娘的大局?”
想做试验班的班主任这么不容易,杨登科又有些泄气了。但钟小菊没泄气,说:“你不知道,姓姚的教育教学能力很一般化,他做上试验班的班主任后,班风比较乱,廖校长有些不满意,已在教职工会上公开批评过两次了,如果我们在廖校长身上做些工作,说不定他会下决心把姓姚的挪开,让我取代他。”杨登科说:“那廖校长的工作怎么做?”钟小菊说:“这工作还得你一齐出马。”然后给杨登科说了廖校长的事。
原来那廖校长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年轻时喜欢北岛和顾城,一天要写一首朦胧诗。如今廖校长虽然已人到中年,又做着教育行政管理工作,不可能写朦胧诗了,但诗梦未泯,前不久将过去写的朦胧诗收集拢来,自费买书号印了一本集子。印得不多,也就一千本,送了些领导和朋友,其余都堆在校长室里。杨登科开始不知道钟小菊跟他说廖校长这个故事的意图,说:“这与你要做实验班班主任有什么关系?”钟小菊怪杨登科脑瓜不开窍,说:“这是廖校长的伤心事,我们把他心头的伤口抹平了,那实验班的班主任不就是我的了?”杨登科这才明白过来,说:“那又怎么个抹法?”钟小菊说:“你现在就开始给我进修朦胧诗。”然后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廖校长送的诗集,往杨登科前面递。
杨登科虽然是一介司机,却在退下去的陈局长手上到电大读过两年中文专业,所以比一般司机肚子里多些墨水。杨登科当下就翻看起来。廖校长的诗集叫做《残
缺的寂寞》,还真是朦胧的味道。
这天上午杨登科瞅准时机,去了一趟廖校长的办公室。刚好廖校长没事在桌前翻看当日的报纸,见杨登科推门进来,便给他移过一张椅子,说:“杨科今天没走错门吧?”廖校长也知道农业局的人都喊杨登科为杨科。杨登科一屁股顿在椅子上,说:“错不了,今天刚好局里没事可做,回得早,特意来校长大人这里坐坐。”廖校长说:“太感激杨科了,政府要员光临敝校,可是我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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