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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夏天 [苏] 康斯坦丁·西蒙诺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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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油水很足呀,”说罢,谢尔皮林向帐篷里扫视了一下。帐篷里除了一张桌子,还放着几条长凳。
“全齐备啦,简直可以上课了,”谢尔皮林想。
“你们哪里锯来这么些木头?怎么,你们带着排锯吗?”
“排锯倒不是排锯,我们这里有个小圆锯……”
“辛佐夫,把地图拿来,”谢尔皮林说。接着,他又回过身来,对杜尔迪耶夫说,“您把命令拿来。”杜尔迪耶夫虽然送来了由鲍依科以集团军司令名义签署的命令,并且已经对执行这个命令的人宣读过,但是没有把它交给机动部队的指挥员,要等谢尔皮林到来后再说。
谢尔皮林命令杜尔迪耶夫再次宣读命令,读命令时,谢尔皮林自己在看地图。命令读完后,谢尔皮林问:有没有问题?
加尔乔诺克提了一个问题:根据总的情况来看,德国人想要从莫吉廖夫突围,他们选择哪一条公路的可能性比较大?是选择明斯克公路呢,还是选择博勃鲁伊斯克公路?
“关于这一点,德国人目前还没有向我们报告,”谢尔皮林说。“但是,我想,这与其说取决于他们,到不如说取决于你们。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你们只切断了明斯克公路,而没有切断博勃鲁伊斯克公路,那么他们将会从博勃鲁伊斯克公路突围。如果你们切断了博勃鲁伊斯克公路,因此而得意忘形,在明斯克公路上只留了很弱的阻击力量,那他们就会从明斯克公路突围。如何突围,在这方面,德国人不是傻瓜。他们是很有经验的。我们今后要经常使他们面临这种被围的困境。如果他们感到两条公路上的阻击力量都不强,那么他们会试图从两条公路同时突围。他们摸到哪里是博弱环节,就会把部队往哪里集结。明白了吗?”
“是的,明白了,司令同志,”加尔乔诺克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明白了,那很好,我现在再给你们说一点,”谢尔皮林说。“总的形势是两个友邻方面己经突入白俄罗斯的纵深,这减轻了你们的负担。德国人未必会调部队来解除莫吉廖夫的包围。看来,恰恰相反,他们要竭尽全力企图从莫吉廖夫突围出来。为了防务万一,你们要采取措施防止来自西面的袭击,但是,你们主要的注意力要放在东面,两眼要盯住莫吉廖夫!你们要记住,我们会在空中密切地注视着你们的行动。一方面注视着你们,如果需要的话,就援助你们!在第聂伯河对岸,有一个空军人员会带一架无线电台到你们那里去。他将和你们一起行动,同时和空军保持联系。这样,你们进入突破地段可以说是配备齐全了,但是,这并不是说,你们可以不必费劲了。任务是艰巨的,敌人是顽固的。我希望你们对此作好准备。其它的困难我们会给你们排除的。”
没有其它问题了。谢尔皮林已经无意中听到,在帐篷外面,人们正在集合。
“如果指挥员都到齐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按照规定,他应该称他们为军官,这个规定已经实行了一年多了,但是他还没有改过口来,还是经常按老的称呼,称他们为指挥员。
加尔乔诺克走出帐篷,命令道:“进来!”接着,帐篷里就顿时挤满了军官。
“我不准备说很多话,但是既然这儿有长凳,那就坐下吧!”谢尔皮林等他们各自就坐之后,从桌上拿起命令交给加尔乔诺克。“指挥员同志们,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关于当前作战任务的命令交给荣获‘红旗’勋章和‘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的卡拉切夫近卫坦克旅旅长加尔乔诺克上校,委托他指挥你们这个机动部队。集团军的任务是解放莫吉廖夫。你们的任务,概括地说,就是要从第聂伯河对岸,从已经由其它部队付出代价、用鲜血夺得的登陆场出发,于明天早晨进入突破地段,中午之前切断明斯克公路和博勃鲁伊斯克公路,堵住敌人撤出莫吉廖夫的去路。到今天为止,都是其它的部队在作战。我们留着你们,就是为了进行这次打击。希望你们不要从莫吉廖夫放走一辆坦克、一门‘斐迪南’强击炮,一辆汽车、一门火炮。不放走一车一炮,不放走一兵一卒!你们中间有哪些人是从战争一开始就参加战斗的?请举起手来。”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军官举起了手。“这很好。你们与德国人的愿望相反,活下来了,这很好。明天,我对你们和你们的同志们只有一个要求:在这里,在莫吉廖夫城下,你们要回敬德国人一个‘一九四一年’!不是一般的礼尚往来,而是要狠狠地回敬一番!你们都经历过四一年,都活下来了,没当俘虏,我也和你们一样。明天你们要让德国人领教领教这样的‘四一年’:没有被消灭的,就叫他们投降,谁不投降,就把他消灭!懂了吗,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不需要了,司令同志!”
“自行火炮团团长是古谢夫中校吗?”刚才中校作自我介绍时,他的姓已经深深地印在谢尔皮林的脑子里了。“您是在哪里开始作战的,古谢夫同志?”
“在普热米什尔附近。司令同志。”
“我是在这里,在莫吉廖夫城下。当时,就在这里,在莫吉廖夫城下,我知道有一个和你同姓的人——古谢夫大尉,也是炮兵,他从布列斯特附近抱着自己营里的最后一门炮,一直战斗到这里。他在这里牺牲了。剩下的五个战士掩埋了他的尸体之后,到我这里来,要求继续战斗……”
说到这里,谢尔皮林的喉咙哽住了,他停了一会儿,看着大家的脸,这些人几乎都比他年轻得多。然后,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他压低了嗓子继续说:“我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段历史。我就是不提,你们也都很清楚。但是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把它讲出来呢?祝你们在明天的战斗中获得成功。”
“司令同志,”加尔乔诺克说,我代表本旅和配属的各部队向您保证:誓死完成任务!”
加尔乔诺克没有再说什么话,这很合谢尔皮林的心意。空口保证说得越多,任务往往完成得越差。
加尔乔诺克让集合在帐篷里的军官休息一下,抽支烟,自己陪谢尔皮林走到外边。
“您是不是再待一会儿,司令同志,尝尝我们坦克兵的饭菜。”
“谢谢,等你们完成了任务之后,我们再来尝吧!”
“过了莫吉廖夫之后,我们应该在他们那里吃顿午饭,”谢尔皮林在上了路之后,对辛佐夫说。“我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说谎是不行的。当然,我们之中往往有些人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下级无权对我们说谎,而我们却有权对他们说谎!你战前当记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人与人之间有这样的情况?”他没等辛佐夫回答,又向辛佐夫提出了一个他考虑过不止一次的问题。“这次战役结束之后,我另外找个人来换你,把你派到我们集团军的报社里去干老行当,你看怎么样?”
“我不愿意这样做,司令同志,”辛佐夫说。“我还是坚持自己原来的请求——下部队去!”
“为什么不到报社里去?战争结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复员的时候,得正视现实,象你这样一只手残废的人,未必会留下来当干部。你会象其他很多的人一样,重新回到战前的工作岗位上去。早晚总得这样做……”
“和大家一起复员,我同意,司令同志,可走在大家前面,虽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战前,你大概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待在报社里写写文章吧7”
“不完全是这样,司令同志,战前我们等待着战争。当时,对自己一生怎么安排没有考虑过!”
“这样说也正确,”谢尔皮林点点头,突然他说起了自己:“我可从来也没有写过什么东西想在以后发表。当时,只印了一些战术教程,是用这个,该怎么讲……”他忘了这个词,就求助于辛佐夫。
“是用油印机印的吗?”
“是的。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到哪儿去了。如果丢失了,那倒好。战后,对战前写的许多东西只能摇头……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午后,天气确实好得出奇。太阳甚至在西斜的时候,还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好象这个持续了十六小时的白天没有尽头似的。
白昼长得简直不可思议,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又是如此之多,所以甚至象塔雷津的死这样一件事,在往常总要在头脑里停留很久,而现在好象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了,甚至对这件事的回忆,这一天里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各种各样的设想、命令、报告等等的事情所打断,这也使人产生一种感觉,好象这些回忆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战斗继续往前发展,它每时每刻都越来越迫使你去考虑其它的问题,而不再去考虑那包在两用油布里的塔雷津的残骸……
鲍依科在门口碰到谢尔皮林,就向他报告说,浮桥架好了,基尔皮奇尼科夫的部队正在继续扩大第聂伯河对岸的登陆场。
这个消息是这一大里最重要的消息。既然连鲍依科也喜形于色了——这是很难得的事,——这就是说,他也是怀着迫不及待的心他在等待这个消息的!为了尽早得到这个报告,在整整一天之中,他好象一只叽筒,把技术装备、人士、运输车队抵令、通知等等从这里往那里,从后方向前方毫不停顿地抽送着。
“桥架好了,他的技术装备是不是从这座桥上通过了?”谢尔皮林问。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报告。”
“同他联系一下,问问清楚。”
“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断他的工作呢,费多尔·费多罗维奇,”鲍依科表示不同意。“不问也很清楚:既然桥架好了,那么他们就在把技术装备从桥上运过去。”
“你清楚,我清楚,但可能有人还不清楚呢,”谢尔皮林说。“下命令,接通电话。”趁着接电话的空隙,他问:“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多吗?”
“不算特别多,还正常,”鲍依科说。“不过最后一个电话使人不大高兴。又来问我们一天俘虏了多少人,缴获了多少战利品。大概,为了写方面军的战况综合报告,他们想从我们这里再多挤一点材料。现有的数字还不足以引起震动。”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回答:有多少就是多少。俘虏我们只能抓,又不能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
“没关系,”谢尔皮林说。“我们的包围圈还没有收拢。一旦收拢,那就都是我们的了!”
鲍依科拿起听筒。对方听电话的是基尔皮奇尼科夫。
“您亲自和他谈吗了”鲍依科一只手遮住听筒,问。
“是的。”
谢尔皮林问:“运过去什么了?”基尔皮奇尼科夫回答说:“两个重炮营已经在对岸了,第三个营正在桥上。”
‘这样就好了,”谢尔皮林说。“只是得感谢你架好了桥。今天你就为独立架桥营营长呈请奖励。否则,他从我们这里调走之后,就得不到应有的奖励了。其他人的功劳我们自己心中有数。祝你成功。”
谢尔皮林挂上听筒,可是在向方面军司令报告之前,他又命令给左翼的军长沃罗宁挂电话,沃罗宁那里他今天还没有去过……
第二十章
白俄罗斯战役打响后的第五昼夜将近结束时,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陆军元帅布什被撤换,接替他职务的陆军元帅莫德尔立即飞往博勃鲁伊斯克,赶到被围的第九集团军司令部,还企图采取对策,挽救覆灭的命运。
可以说是出于命运的嘲弄吧,三年前的今天,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八日,正是这位陆军元帅莫德尔,当时的第三坦克师中将师长,在突破俄罗斯战线之后,首先侵入了博勃鲁伊斯克。
而现在,时隔三年之后,莫德尔冒险飞抵博勃鲁伊斯克,又好不容易从那里脱身出来,他的工作一开头就是要签署一道道撤退、放弃城市和不惜任何代价突围的命令。
六月二十八日这天早晨,我们的部队还不知道布什元帅的职位已为莫德尔元帅所接替,也还不知道这位新任集团军群司令所发布的首批命令。
我们只知道这样一件有民共睹的事实:我军突破德军防线,以每天十二到十五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一是第五昼夜了,德国人的处境不妙。德国人处境不妙这一点,逐渐成了全军上下一致的感觉。
拂晓时分,谢尔皮林离开指挥所到部队去。他也同样有这个感觉,作为集团军司令,他的这个感觉,还有从各方面获得的大量情报为依据。他不禁为此而感到庆幸,并且满怀信心,认为今后的战事将会一帆风顺。当务之急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德军脱逃。这件事,甚至比再隔几个钟点就要解放莫吉廖夫还来得重要。
昨天黄昏,被截围在莫吉廖夭的德军拒绝投降。他们先是对我们的建议不予答复,而后又两次试图从莫吉廖夫突围:一次沿明斯克公路,另一次沿博勃鲁伊斯克公路,这就是机动部队从西面协以封锁的两条公路。可以预料,今天德军还会重新试图突围,也还会在城里继续负隅顽抗。
虽然方面军司令部要求尽快结束莫吉廖夫的战斗,谢尔皮林却认为,如果德国人准备在莫吉廖夫城内顽抗到底的话,那么,即使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要在巷战中全歼敌军,也得花上一两天时间。城市毕竟是城市,何况莫吉廖夫是个老省城。在城里,特别在市中心,有不少牢固的老式厚墙房子,有地下室和各种可以利用的条件。要是敌人决心顽抗到底,那就还需要花一些力气!
集团军的左翼军今天从早晨起继续猛攻莫吉廖夫,交战的地点已经到达城郊。昨天谢尔皮林亲自在那里待了半天,扎哈罗夫一直国在那里,库兹米奇也一早赶往那里去了。今天拂晓。谢尔皮林动身到他的两个右翼军去。这两个军在完成对莫吉廖夫的包围后就一直向西,往德鲁特河和别列律纳河的方向挺进,跟踪追击没有落入莫吉廖夫包围圈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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