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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9-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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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茜被捉前,作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马匪把妇女团的一个营包围了,那会儿她们已经把自己装扮成了男兵,长发塞到帽子里,又抓了土在脸上擦了。 
  马匪包围她们的时候是在一个晚上,地点是羊泉峪。她们在夜半曾组织过一次突围,队伍也算是突围出去了,费了半天的力气,跑了有几里路,可马匪的骑兵一眨眼的工夫又把她们围住了。 
  天亮之后,敌人发起了进攻。从被敌人包围之后,她们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打算。她们把最后一颗子弹或手榴弹留给了自己。 
  敌人进攻了,一排骑兵刮风似的向她们袭来。她们伏在石头后或凹地里,向敌人打了一排子弹,又一排子弹后,敌人有的落马,有的继续向前冲着,举在敌人手里的马刀,在太阳下闪着冷光。最后,她们的子弹射完了,敌人的骑兵轻而易举地冲进了她们的阵地。 
  王茜腰里还有最后一枚手榴弹,她想等敌人到了近前,再和敌人同归于尽。她看见两个敌人狞笑着朝自己策马冲来时,她掏出手榴弹,拉开了保险。敌人怔住了,勒马立住,可她手里的手榴弹却并没有炸响。又是一枚哑弹! 
  敌人的马刀在她眼前一挥,便挑落了她头上的帽子。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另一个马匪惊呼一声:是个女毛贼。 
  她还没有在地上站起来,便被马匪提溜起来。她的身子一腾空,便不由她做主了。强悍的马匪提一只小鸡似的,活捉了她。同时被捉住的还有妇女团的几十个干部战士。 
  她们被集中地关在一个羊圈里。 
  马匪们为俘获这么多女俘,着实欢欣鼓舞了一阵子。他们架起篝火、吃肉、喝酒,然后把女俘们拉出去过堂。 
  他们并不想从女俘的嘴里得到什么秘密,而她们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甚至,马匪们都不想关心她们的身份,在他们的眼里,她们只是些高矮不同的女人。他们的过堂,实际上就是相看。 
  生活在戈壁滩多年的马匪们,不论职务高低,大都没有成亲,茫茫戈壁,最缺的就是女人了。他们这一战,俘获了这么多女人,他们要享用,要生活。马匪们依据职务的高低,挑肥拣瘦地选择着这些女俘。 
  王茜被马匪中的一个团长选中了。这个团长姓马,马步芳的部下大都姓马。马团长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脸上的刀疤斧刻刀凿似的,穿着羊皮袄,手里提着二十响的盒子枪,他像头饿狼一样,围着王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就一挥手道:老子就要她了。 
  说完,两个卫兵架起王茜就走,任你挣扎喊叫都没有用。团部有几排土房子,东倒西歪着,一股羊圈味儿。在这戈壁滩上,能有这几间土房子就不错了。 
  马匪们早就为王茜准备好了衣服,和一些吃的东西。衣服是西北女人常穿的土布衣服,吃的也就是奶茶和馕,这是马匪们最好的嚼咕了。 
  王茜不换衣服,也不吃。她从被俘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那就是逃或者死。逃跑,她没有机会。她们集体被关在羊圈时,周围有许多的马匪把守,就是跑出去了,这茫茫戈壁,跑不多远就会被马匪抓回来。有人试过,结果以失败告终。她被马团长带出来时,以为会有机会,没想到房子前后总有几个站岗的兵,影子似的转来晃去。看来逃跑是没希望了,那就只有一死了。 
  屋子里除了土墙就是土炕,想死,却连个抓挠的东西都没有。此时,她恨死了那枚哑了的手榴弹。如果那枚手榴弹炸响了,就用不着她这么煎熬了。马匪把她带到这里,她知道等待她的后果是什么。 
  她被关在土房子里,急红了眼睛,她真正体会到了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痛苦。 
  一阵马蹄声响过后,马团长提着马鞭,醉醺醺地出现在她眼前时,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一半。马团长一双醉眼把她看了又看,然后道:咦,你不吃不喝,这是想甚哩?你从今儿起就是俺婆姨了,以后就跟俺过日子,生孩子。 
  说完,他红着眼睛扑过来,三两下就把王茜的衣服撕扯了。那是她的军服,虽然褴褛了,但毕竟是一种身份象征。马团长扯完衣服,又把它们揉成一团,随手扔在门外,冲外面的马匪说:烧了,看她还穿甚!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马团长强暴了她。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了:死,去死—— 
  想死,却没有寻死的办法,她只能绝食,不吃不喝。两天后,就有了效果。此时的她虚弱得已经没有力气从炕上爬起来了。这一点,早就在马匪的掌控之中。几个士兵过来,掰开她的嘴,一碗奶茶强行灌进去。她想吐,却吐不出,就那么干呕着。她终于明白,想死也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事情的转机是在被马匪抓住的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已经在她瘦弱的身体中显形了。这孩子,正是她和张团长的骨肉。红军长征前,她就和张团长结了婚。长征开始时,他们一直在一起,他是团长,她是医生。两个月前,她随妇女团过了草地,刚开始张团长他们也过了草地,后来又一次过草地时,走了回头路,随另一路主力去了陕北。直到那时,她才和自己的丈夫分开。 
  这会儿,她才想起自从与丈夫分手后,她的月经就再也没有来过。前一阵疲于行军打仗,她根本就没有想起这事。现在她才意识到,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丈夫留下的。按时间推算,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自己是医生,对这一点她坚信不移。 
  自从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她暂时不想死,也不想跑了。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这是丈夫留给她的,更是红军的种子。她要让孩子生下来,并把他抚养大。决心一下,她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几日之后,她的脸色就红润了,身上也有了力气。一双目光不再那么茫然,而是坚定如铁了。 
  马匪团长先是发现了她的这一变化,接着又发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马匪团长以为是自己的功劳,高兴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俺马老幺也有后了,有后了。 
  那些日子,马团长对她关心备至,百依百顺。 
  王茜被俘八个月后的一天,产下一子,是个男婴,很健康,模样很像母亲。马团长的样子比她还要高兴,又是宰羊又是杀马的,庆贺了三天。逢人就咧着大嘴说:俺婆姨给俺生了个小马崽。 
  孩子出生,让王茜的心稳定了下来。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她又想到了跑。此时,马匪们对她已经很放心了,早就撤掉了卫兵的监视,她也能在军营里自由地出入了。看似平静的她,一直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在一次马团长带着队伍劫杀一伙叛军时,只留下一个排看家护院。此时,她终于等来了机会。出发前,她把四岁的孩子绑在了马背上,然后又偷了一匹马,风一样地冲出了军营。卫兵发现了,想拦,她丢下一句:找俺丈夫去。 
  哨兵还没弄清楚团长太太到哪里找丈夫时,人和马就在眼皮底下风一样地刮过去了。她的马技就是这几年跟着马匪的骑兵练就的,为了这次的逃离,她作好了一切准备。 
  半年之后,她找到了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办事处的人热情地接待了她,安排她吃住。并把她的情况一级级地上报到了延安总部。不久,总部就来了指示,鉴于王茜复杂的经历,又带着四岁的孩子,回部队有诸多困难,建议遣返。在这期间,张团长在陕北又一次结婚了。在战争年代,一个失踪四五年的女人,又没有任何音讯,后果可想而知。当然,这一切,王茜并不知道,她只是接到了遣返的命令。在她之前、和她之后的许多与她同样命运的西路女兵,都面临了这一结果。 
  王茜别无选择,她怀揣着八路军办事处送给她的五块银元,赶着黑夜回到了老家湖南。那时,她一直坚信,她的丈夫张团长有一天会来找她的,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况且他们还有了共同的孩子。 
  她在等待和守望中一天天地过着。儿子细芽伢也在一天天长大。 
  先是日本人投降,然后内战全面爆发。她比别人更加关注战争的动向,因为队伍上有她的丈夫。 
  全国解放了。不久,抗美援朝又打响了。 
  细芽伢已经长成十几岁的小伙子了。王茜在等待和守望中,一头青丝隐约地现出了白发。这时的她仍坚信,丈夫会来找她的。 
  1953年的一天,她意外地听到了丈夫的名字,这是她从政府人的口里听到的。那人说她的丈夫已经是首长了,过几天就带着全家人,回来省亲。丈夫的老家也是湖南。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有了家室。那一年,细芽伢已经满十八岁了。她听到这里时,人就变了,不说话,只是流泪,细芽喊她,她也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几日,从北京来的首长,终于回来了。他回到老家,为父母上了坟,看望了乡亲。有人就说到了她,丈夫也没有想到,她还活着,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首长在城里安顿好家人,只身来到村里,要看看她。当人们前呼后拥地把首长带到她家里,人们惊奇地发现,她把自己悬在了屋梁上。 
  众人大骇,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 
  首长流泪。临走时,给她敬了个军礼。 
  没多久,细芽伢参军了。 
  原刊责编 白连春 
   
  【作者简介】石钟山,男,辽宁沈阳人,1964年生,1981年入伍,在空军及总后等单位服役16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著有长篇小说《白雪家园》、《飞跃盲区》等八部,中篇小说五十余部,短篇小说百余篇。作品曾获《十月》、《人民文学》、《上海文学》等刊物奖。短篇小说《国旗手》、中篇小说《二十年前的一宗强奸案》分获本刊第八届,第十一届百花奖。现为武警政治部创作室创作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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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二题
陈应松 


  醉醒花 
   
  巴打匠,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打匠就是猎人。他有个唯一的儿子,叫巴安常。巴安常十分内向,不近女色,一个很可怜的山里小伙子。伐木队伐到五荒岭时,巴打匠就把儿子巴安常交给了伐木队,当临时工,也吃四十八斤粮,也拿二十九块钱,只是没有转正——转为正式国家工人。 
  伐木队有一些女工,当时叫“包谷墩子”,因为长期吃包谷,都长得一个个跟包谷似的,丰满健壮,乳房直挺挺的像将军。可这些女工也不属于巴安常。伐木队看中的是巴安常会伐树,当有什么危险,比如上悬崖爬树或是有搭挂——那些粗大的缠在被伐树上的藤子,会时常把人弄死,让树改变倒伏的方向——时,就会让巴安常去,他在本地长大嘛,熟悉山中的一切。 
  可他是个小气鬼。在伐木队不声不响,像个鬼影子一样跟着伐木队的人上山、下山、吃饭、睡觉。他住在最黑的地方,把床铺——用树棍搭的——安在角落里,还不准人在他睡的那壁子上开窗。壁子就是油毛毡。他天黑也不点灯,怕费了油,又不识字,也不看书写字,就跟头牲口似的,白天干活,天黑了睡觉。不睡时就一个人抽烟。他有两根烟杆,一根一拃长,是上工时带着抽的,方便;一根有三尺长,是下班守火塘抽的。抽的是自产的劣质蓝花烟叶。他爹巴打匠常给他送烟叶来,还给他送些泡菜的原料来,有白菜梗、冬瓜、辣椒。 
  这就要说到他的泡菜坛子了。他自己从家里拿来的泡菜坛子,可以上一碗围水,看那坛子都有些年头了,可能吃过三代人。他做的泡菜自然大家只闻其香,无缘尝其味。他是不给大家尝的。他什么原料都能泡,除他爹拿给他的那些,还上山挖野蒜(就是薤白),连山野里人家砍过葵花盘子的葵花梗,也可剥了拿那梗芯来泡了吃。到吃饭时,他到厨房打一碗饭,再一个人悄悄回到宿舍工棚,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怕见天日的坛子,搛出几块来,一个人躲到一边去吃。他给坛子换围水也是悄悄躲着他人的,就像做地下工作。不久有人就偷吃了他的泡菜,他发现后也没说什么,嘀咕了几句,就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把废铁丝,用钳子做了两个铁圈,一个圈住坛身,一个罩住坛盖,再用一把弹子锁一锁,就像上了防盗门,别人再也偷不到他的宝贝泡菜了。 
  可有一次转场,泡菜吃完了,只好吃厨房的土豆汤。那汤没什么油水。吃就吃呗,吃了屙,闭上眼吃,反正就为个饱,谁还管味道。伐木工在深山里伐木,过的是石头一样的生活,说是背051油锯的新时代工人,其实大家就是副厉鬼的牙齿,每天对着参天大树,啃倒了完事。有一天巴安常打了碗土豆汤,就回头去质问打汤的冉二贱,为什么别人碗里三颗油星子,他碗里只两颗?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 
  ——那汤上飘着的油星子,大家就认真地给他数,他碗里再怎么荡漾、分化、组合,沉静后还是两颗,而别人,数了数,嘿嘿,真还有三颗四颗。 
  冉二贱说你这人心也太细了,闭着眼睛打的。他说这些时敲着勺子,平时很规矩的巴安常这时却气得浑身乱颤,竟然将那装汤的洋瓷碗摔过去,摔到冉二贱脸上。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冉二贱灵活,踢中了巴安常的睾丸,巴安常吸着冷气脸变乌半天蹲下去,像犯了盲肠炎一样。后来大家才知道事出在他的卵蛋上。 
  这是在绝他的“后”哩。事后大家明白了巴安常反常的举动——神农架人是不许人碰裆里的,这比辱没祖先还恶毒。可以想见巴安常当时几近疯了,忍着痛硬是闯进保管室,竟抢出了一枚雷管,竟把冉二贱摁在地上,硬是把雷管塞进了冉二贱的屁眼里,要准备把他炸得个五马分尸,下水四溅。不是人拉开,那天一定会出人命。 
  结果是,冉二贱送到山外医院拔出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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