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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塞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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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点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扶手围裙的正面。“进来之前,先把你们的脚弄干净。”
即使距离很远,又有墙壁围堵,爆炸的怒吼听起来还是相当大声。帕拉多纳闷着警察和消防队多久之后会赶过来。还有救护车。他需要看到尸体。三四个路人驻足于建筑物则方,凝视通往庭院的双扇门,正在告诉对方,惊天动地的事情无疑已经发生。没过多久,整条街一定会被封锁起来,到时候脱身将会很困难。帕拉多决定冒着被开罚单的危险,将他的车子停在圣杰曼大道上,然后再步行回来,以幸灾乐祸者的身份出现。
由高音警报器的鸣叫开路,消防车转入街道,停在建筑物外头,后面跟着警车,然后另外一辆。几分钟之内,穿制服的人员接管了整个区域,打开双扇门,将越来越多的旁观者推开,疏导交通,对着劈啪作响的对讲机吼叫着命令。帕拉多戴上深色眼镜,加入建筑物对面人行道上一小撮人的阵容之中。
穿制服的人员在楼梯顶端分为两群,一队消防员谨慎地移过法兰岑公寓的废墟,两名警官到邻门询问四位幸存者。老妇人现在已经自震惊中复原过来,义愤填膺,正对着资深警官——他有一个篮下巴和满脸的倦容——演讲,诉说着她的邻居是如何的不负责任到远近驰名的地步。到现在,连瓦斯味都远远闻得到。他们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她是容易紧张的女人,除了爱猫之外,形单影只。
警官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尽力表现出同情的模样。消防员从门缝处把头探进来,报告说,事故现场没有发现尸体。接下来便开始登记名字、住址、做笔录的漫长过程。
帕拉多枉然地等待心目中的救护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由于看不到进一步的爆炸、流血或尸首来娱乐他们,旁观者—一地散去,使得他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努力变得更加困难。他望向街道两边,试图寻找庇护所,然后使潜入一间古董店,在这里他站到橱窗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拉辛的皮面装帧书,仅装在逛书店。
警官将笔记翻回几页去检视记录,抬起头来,揉揉眼睛。“我想这样就够了,”他对安德烈说道。“我的人会开车送你们回饭店。很遗憾,让你们在巴黎遇到如此不幸的事情。”他转向老妇人。“感谢您的合作,太太。”
“我猜我必须跟你们到分局去。 ” 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真是尽责的市民。“再问我一些问题。”
“不用了,太太。没有必要。”
“啊。”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表情有些失望。
帕拉多看到三个人形,衣服脏污,但没有受伤,从建筑物里走出来,进入警车的后座,一位消防员跑去移开挡住他们的消防车。
“他妈的!”将书丢到桌子上,他冲到门外,奔向他的车子。书店老板场起眉毛,望着他离去。据他所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拉辛,不过对这位伟人的名作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他首次见识到。
警车快速地开在圣杰曼大道上,帕拉多费力地紧跟在后,不断地咒骂。该死的条子。他们开起车来就像疯子。他摇摇头,在衣服的口袋里摸索香烟。他们怎么能够逃过这么强烈的爆炸?现在他可以看到他们,三个人全坐在后面,老男人正转头对旁边的孩子说话。七万五千美金就坐在那边,不到十公尺远。而此刻,仿佛他的麻烦还不够多,他忽然觉得膀航有很大的压力。他们到底要去哪?
轮胎吱吱叫了几声,警车向右转入巴克街,沿着侧街驶去,在蒙大林饭店停下来,使得越来越不舒服的帕拉多,此时必须找个地方停车。
“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怎么样,”塞鲁斯说道,“但是我想喝一杯。”他们正要转入酒吧间时,柜台的一个女孩子跑过大厅。“派因先生?你一离开,这个就来了。我们想要赶上你——”她迷人地耸耸肩,“——不过你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塞鲁斯谢谢她,大声读出纸条上的内容:“很遗憾计划必须更改。我在‘瑞蕾克莉斯汀餐厅’请打43——C26-C71-C80给我。法兰岑。”
“现在他跟我们讲了,”安德烈说道。“你想他知道吗?”
“我们很快就会弄清楚。帮我叫一份他们这里最大杯的伏特加好吗?我马上回来。”
安德烈和露西进入酒吧间,似乎没有注意到走在他们前头的魁梧男子,好像有点烦躁,他点了茴香酒,然后以同样的口气问说男厕所怎么走。他们坐了下来,安德烈自露西的脸上拭去泥迹。
“很抱歉发生了这种事,露露。你确定你一切都OK吗?”
点头。“我们运气很好,不是吗?如果那个妇人没出来……”
安德烈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一只还在颤抖的冷手。“兰姆?”
她咧嘴而笑。“双份。不加冰块。”
帕拉多返回酒吧间,坐在尽量远离安德烈和露西的位置。他躲在报纸后面,沉思着自己的挫折。在这样暗淡的早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他知道他们目前的行踪。但是能有多久?只要他们继续待在饭店里,他便毫无机会安排意外事故。霍尔兹说他今晚会抵达巴黎。也许可以给他一点建议。在此同时,除了监视他们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做手势叫来另一杯茴香酒,自报纸的顶端往别处偷窥,此时老男人加入了这二人。
塞鲁斯喝了一大口的伏特加,身体往前倾,表情严肃,声音低沉。“恐怕这通电话没什么太大的启发,”他说。“我告诉法兰岑爆炸的事情,他相当震惊——听起来非常害怕,问你们两人是不是安好——他还是要和我们见面。不过不是在巴黎。”
“为什么不?”
“他说……很危险。他好像在怕某件事——或某个人。但是他不愿意明讲是什么事或是哪个人。只说巴黎对我们大家都不安全。”
安德烈感觉到露西的手握着自己的。“嘿,到目前为止,他都说对了。他想要在哪边碰头?”
塞鲁斯凝视自己的饮料,摇摇头。“他说他会让我们知道,不过他得先离开巴黎。我们必须坐在这边。等他的电话——啊,还有一件事:他说我们有可能被人跟踪。”
他们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却看不到有任何的异常现象。用餐者三三两两的分坐在几张桌子旁边——微笑、谈天、点菜。一个瘦削、苍白的女孩独自坐在一张二人桌旁,投向外面大厅的方向,偶尔瞥一眼手表。远处角落里的男人正在看报。在如此怡人的环境里,在轻松、平常的人们当中,脑海里浮现危险的念头,是很荒谬的事情。
“告诉我,塞鲁斯,”安德烈说道。“你相信他吗?怎么会有人想要跟踪我们?”
“我是这样想的。”塞鲁斯把伏特加一饮而尽。“首先,如我刚才所说的,他听起来相当认真。而且非常害怕。第二,其实我们随便想想,就知道这件事跟塞尚的画有关。还有,第三——”他的头转向露西,“——我认为你最好回纽约去。你也是,安德烈。想做生意的人是我。没理由把你们连累起来。”
他们默默地注视对方,邻桌轻言细语的交谈突然大声起来。“……所以我跟他说,”美国英语的腔调说道,“如果下个月离婚还没办好,我就走人,不管我承诺了什么,去他妈的爱的小窝。老天爷,这些法国男人。你认为如何?娃鱼好像很好吃。”
露西哈哈笑着。“好了,塞鲁斯,放轻松点。只是一场意外嘛。你闻到瓦斯味的。要不然就是法兰岑的仇家。无论如何,我要留下来。”她瞄向安德烈。“我们要留下来,对不对?”
安德烈对着坚决、几乎好战的下巴微笑。“露西说得没错。我们跟定你了,塞鲁斯。”
“这样我最高兴。”塞鲁斯说道,而且的确,当他毅然吸入一大口气时,他们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愉悦,以及眼睛中返回的火花。“我好像记起这附近有一个很棒的小地方,叫做‘寻找南方’,在经历一场大爆炸之后,我们的胃口一定好得不得了。要不要去?”
帕拉多给他们时间越过大厅,走出饭店,才开始跟踪他们。开胃的法国茴香酒,使他的肚子咕噜起来,十分钟后,他看着他们进入一家小餐厅,此时他觉得更饿了。在等待他们就座之后,他迫不及待地离开去寻找三明治。
第18章
法兰岑加入环形道路的车流,由于快要离开巴黎。霍尔兹及嗜血的炸弹疯子,而松了一口气。他怀疑——不,他几乎很肯定——霍尔兹是爆炸事件的主谋,为了保护那两幅画而给他警告。法兰岑暗忖,上帝赐福给那些画,它们是可携带的寿险保单。目前他所需要的是安全的避风港,让他有时间思考,有时间抉择。他知道一个基本的决定等着他下:霍尔兹还是派因。只能二选一。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跟随往南的路标,行驶于穿越动员第通往里昂的A6公路上。他在法国南部有不少美好的回忆,其中的一个尤其可能——只要正确地混合着道歉、奉承、虚构、明显的绝望,以及迷人的魅力——为他眼前的问题提供答案。他的心智荡回到克鲁丹镇,是一个迷失于艾克斯市场与群山之间的小村落,以及那栋可以眺望圣维多利山的破败房子。还有阿奴。
他和阿奴好了六年——断断续续,必须这么说,因为阿奴的性情多变。各方面来说,她都是令人着迷的女人:她的声音、她的身高、她的意见、她的仪态。她那浓密的秀发、丰满的曲线。也许会有人觉得她的身材太过紧绷。但是鲁本斯不会,法兰岑也不会。大体而言,他们交往了一段好时光,而且随着时间为这些事情染上玫瑰般的色彩之后,似乎变得更好了。
分手发生在十八个月前,原因是法兰岑所认为的“艺术上的小误会”。一天下午,阿奴出其不意地提早回家,发现法兰岑正在为一个答应当他模特儿的村女,调整纤细的四肢。 其实, 假使这个女孩除了头发上的花环之外,身上还有其他衣物(为了画一幅浪漫派的画),或是假使她躺的姿势端庄些,或是真的,假使法兰岑穿着长裤,那么一切都会没有问题。如往常般,阿奴骤下结论,将他们二人赶出家门。想要澄清误会的尝试,未能成功,法兰岑只好把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撤往巴黎。
然而时间是伟大的治疗师,巴黎的市郊逐渐转为乡下的旷野时,他这样告诉自己,而且尽管她的性情难以捉摸,她的心地毕竟还是很好。他今晚会打电话给她,请她发发慈悲,原谅他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先在内心达成和解之后,他的思绪跑到更为世俗的事情上面,原因是,从清晨到现在,他那大容量的胃一点食物也没有进,正咕唱咕嘻地抱怨。
在前一夜的邀遇以及错过一顿午餐的悲哀之后,法兰岑觉得自己应该有一顿美好的晚餐和干净的床铺,作为补偿,而写有梅肯和里昂的路标,勾起了他的回忆。就在两地之间,偏西一点,有个叫做罗盎的小镇。他和阿奴刚交往的时候,曾经于此地停车,在“三胖客”吃一顿此时浮现于他脑海中的午餐,他们用了几道精致的菜肴,喝了好多壶该店的冰镇招牌饮料”芙乐喜”,两个人酷配大醉,以至于几乎无法越过马路到餐厅对面的小旅社去。这对一个逃难者来说,可说是天堂般的享受。仿佛是在确认那明智的决定,法兰岑的脚把油门踩得更有力了。
帕拉多的下午并没有改善他的心情。先前他趁机回去把车子开过来,在“寻找南方”外头等了两个小时。等安德烈一伙人终于离开餐厅,他又跟着他们的计程车前往艾菲尔铁塔,再一次无止尽地等候。现在,他们在凯旋门看风景,而帕拉多的香烟已经耗尽。他用移动电话打给老婆,看有没有人找他。她问他会不会回家吃晚饭。他妈的他怎么会知道?最糟的一点是,他知道在这种公共场所,暗杀任务是没办法执行的,不过他至少可以告诉霍尔兹他们去了哪里。已经快要五点钟。他们到底还要低头凝视香谢大道多久?
“还有一个你今天应该看的观光点,”塞鲁斯对露西说道,此时他们站在凯旋门下,数条马路自四周往外辐射。“第一次来巴黎玩的女孩,都应该到丽地酒店去喝一杯,而且我可以带你参观五七时间。”
安德烈咧嘴而笑。“你好邪恶,塞鲁斯。”
“我已经准备好在丽池遇到邪恶的事情,”露西说道。“告诉我那是什么。”
“是个老传统,”塞鲁斯说道,他的手拧一下蝴蝶结。“五点到七点这两个小时之间,巴黎的绅士会先款待他们的情妇,然后才回家见老婆。很谨慎,很浪漫。”
“浪漫?”露西愣了一下;要不是她那么喜欢塞鲁斯,她早就变脸了。“这很可怕。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沙文主义的事情。”
塞鲁斯对着她堆起笑容。“绝对是,”他说,眉毛往上竖起。“不过沙文本来就是法国人,虽然他的爱国主张比性主张还要明显。”
露西摇摇头。“你真是博学,塞鲁斯。这是法国人的快乐时光,对不对?我是不是得做点特别的事情?”
“的确,亲爱的。散发美丽,双腿交叉,品尝香槟。”
露西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喜欢。”
安德烈另有计划。“我有差事要跑,”他说,“而且我的穿着不适合丽池。露露,如果你能把裙子往上拉个几英时,他们也许会多给你一些花生。”
她对他吐舌头,把手勾住塞鲁斯的手臂。“我甚至不想问你要去哪里。”
“暂时保密,”安德烈说道。“我们回到饭店再见。”
帕拉多看着三人朝两个方向走去时,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老人和女孩在找计程车,年轻男子迈向克莱拜尔路的地铁站。这帮他下了决定。他不能把车子留在此地,也不能将它开向地铁。他将监视其他二人。
当露西和塞鲁斯陷在香谢大道的尖峰交通中时,安德烈已经从圣杰曼大道的地铁站出来,朝雅各街的古董店前进。该店就像附近许多类似的店铺,以精心设计的摆设来吸引街上的观光客人入内——一些巧妙。看起来随便堆放的物品,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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