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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塞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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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米拉又试了一次。“要是他们开车去报警呢?”
  “他们带着一幅偷来的画和赝品,”霍尔兹说道。“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东西。我不介意他们跑去找警察,不过他们不敢。你说得对,帕拉多。跟着他们。”
  于是他就这样跟着他们,开过了布里纽和弗利乔,开过了坎城和安提柏,跟在他们后面两三个车身的距离。卡米拉错缩在角落,希望自己已经回到平静、安全的纽约。霍尔兹思量着各种可能性:倘若他是他们,他会前往意大利,往北折向瑞士,带着画去找苏黎世的那个人。派因知道他在哪里。不过这是条很长的路途。他们必须停下来加油。夜幕终将低垂。帕拉多会找到机会的。在这个不正当的行业做了那么久,霍尔兹已经深深了解到耐心的重要。人迟早会犯错的。
  人体系统的神经焦虑,有一定的限度,然后就会开始适应,停止惊恐,返回所谓的逻辑思考。在两个小时的过程中,法兰岑雪铁龙车内的乘客,已经适应,不过当法拉特岬越来越近时,白色的雷诺车依旧跟着他们,有时候在这条车道,有时候在另外一条,但总是出现在后视镜里。
  是安德烈建议绕道尼斯机场的。“首先,那个地方总是挤满了车子,这样我们可能有机会甩掉他们。而且他们看到我们转离高速公路时,会以为我们要去搭飞机。我们进入其中的一个停车场,直接开向出口。”法兰岑点头,抓住方向盘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王八蛋,”霍尔兹说道。“他们要去坐飞机。”帕拉多尽力把另一辆车留在视线内,此时后者加人了混乱的交通,在环绕机场建筑四周如迷宫般的道路上,奋勇挺进。他被一辆开出来的观光巴士挡住去路,损失了珍贵的两分钟,等路面再度畅通,雪铁龙已经不见了。
  “直接开到机场大厦。”霍尔兹说道。
  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尼斯机场有两栋大厦,之间的距离颇远。把卡米拉和霍尔兹留在其中一栋的外头,帕拉多奔向另外一栋,幸运地看到法兰岑的雪铁龙的车尾,此时该车正快速弯出停车场,开上一条标有“各方向”的出口道路。
  帕拉多汗流泱背、气喘吁吁、愤怒得想要杀人。他冲回雷诺车,发现它已经被一群计程车司机——滔滔不绝、指手画脚的计程车司机——包围起来,他们对着两个缩在后座的身影吼叫,要他们把那辆杀千刀的车子开走,因为他们已经侵犯了计程车司机在机场大厦外面神赐的停车权。他推挤过他们,力道一点也不轻,坐入车内。“那几个婊子养的耍了我们,”他说。“我看到他们离开了。”
  在“英国人步道”上,安德烈回头注视他们后面的车流。每一辆车子似乎都是白色雷诺车。“我不敢确定,”他说。“不过我知道离开机场时,他们没有跟着我们。我想我们应该没有问题了。”’
  法兰岑的喉咙发出咕喀声。塞鲁斯静默不语,心里盘算着他该怎么对狄诺伊说。安德烈和露西继续由后窗监视状况,此时他们的前面出现“威勒弗”和“圣姜”的路标,雷诺车于是转弯,朝着海边驶去。
  狄诺伊向他太太挥手说再见,他很高兴,当她和克劳德进入尼斯时,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将是自己的。前几年里,他总是喜欢刚返回法拉特岬的前几天:夏季宾客到达之前的宁静;在看多了巴哈马群岛枝叶茂密的植物之后,他的花园里经过修剪的松树和丝柏所带来的井然有序的偷悦;空气中不同的味道;他的葡萄酒窖和书房的慰藉。有如此之多让人享受的事情。不过今年不像以往。虽然他尽量试着相信鲁道夫·霍尔兹上次所跟他保证的话,塞尚的名作从未离开过他的脑海,而且过去几天的音讯杏然,有点令他心烦意乱。他明天还要再打给霍尔兹——不,他现在就要打。目前应该有消息了。
  正要穿过门厅时,他听到了电铃声。
  “狄诺伊先生?”对讲机传来陌生的声音。“送货。”
  可能又是凯萨琳叫的。在他们回来的前几天里,总会有一阵忙碌的送货程序。狄诺伊按下按钮,打开大门,走到前门外等待。
  白色雷诺车停在机场的暂时停车区内,在太阳底下煎熬着,此一情况完全无法改善车内热度过高的“脾气”。卡米拉生着闷气,对鲁弟、帕拉多、龌龊的小汽车、法国,以及徒劳无功的追逐,感到彻底的厌倦。她对问题的解决之道——走到机场大厦,搭上第一班往巴黎的飞机——果然引起霍尔兹带刺的回应。她现在坐着,双唇紧抿,以憎恶的眼神瞅着帕拉多粗脖子上的汗水。霍尔兹对着自己咕哝,想发出声音来。
  “一定是这样,”他最后说道。“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卖掉;他们有可能要去谈生意。总之,我们目前只知道这么多。帕拉多,法拉特岬,越快越好。”霍尔兹突然转向卡米拉,她退缩了一下。“你可以找到狄诺伊的房子吧,对不对?你在那里待过那么久。”
  “你要怎么跟他说?”不过霍尔兹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了,他的想象力正在编写故事,内容是有关法兰岑的偷窃、叛变、阳奉阴违,以及他自己作为关键时刻的救星的英雄行径。
  狄诺伊试图了解塞鲁斯和安德烈所轮流描述的细节,他度过了吓人、几乎耸人听闻的半个小时。在他们交谈时,他的眼睛不时地返回靠在椅子上的两幅油画。他暗忖,不管这些人还做了什么,他们至少把他的塞尚带回来了。而此一事实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诚实。他该不该相信他们?他该不该信任他们?既然画已经回到他的手上,他有必要吗?
  “理所当然的,”塞鲁斯说道,“你可能不想和我们再有任何的瓜葛——”他一脸愁苦的表情,“——不过万一你仍然决定要卖画,那么我想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处理得相当谨慎,而且你如果需要推荐人,我也会很乐意提供给你。”
  狄诺伊凝视着身旁四张专注的脸庞,再瞧一眼油画一一伪造者画得实在太传神了——耸耸肩。“你们不会期望我马上回答吧?”
  我当然期望,塞鲁斯心想。“当然不会。”他说。
  门厅的电铃响起,狄诺伊告退去应门。他返回房间时,一脸的困惑。“有人说他和鲁道夫·霍尔兹在一块,”他说。“我没有开门。”
  经由打开的窗户,他们听到连续两声枪响,然后又一声。“我想他已经自个儿动手了。”安德烈说道。“这里有没有别的出路!”
  犹诺伊望着窗户。车道的尽头,一个身影正踢大门的铁栅。“跟我来。”拿起油画,他引领他们来到房子的后面,穿过外头的露台,进入通往码头的隧道。“我必须报警,”狄诺伊说道。“太过份了。”
  那个可怕的家伙对着大门一口气射完一弹匣的子弹,卡米拉吃惊地缩在一旁。她可以感觉得出,严重的偏头痛即将在她身上发作。‘鲁弟!鲁弟!阻止他这里是法拉特岬!老天!”
  霍尔兹没有理她,看着帕拉多又向门锁端一脚。法国人摇摇头。‘你想不想用车子撞开它?”
  霍尔兹咬嘴唇,隔着大门的栏杆望向里面,试图接受“已经太迟了”这种事实。狄诺伊也许早就报了警,而他们只有一条路可退:就是他们的来时路。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可不想被警察逮个正着。而且他了解到,他无法把那幅画抢回来——即使能,也不是在这里。但是派因会回纽约,一旦他回到纽约……经由树梢,可以看到远处有物体在移动,霍尔兹眯起眼睛,望太阳光中。他看到一个小东西划过如镜的深色海洋,在海平面留下长长的白色切痕,自房子下方以一条直线延伸出去。他步出大门。“算了,”他说。“载我去机场。”
  他们屏住气息,一直等到所乘的水境船驶离岸边有二百码远,才又恢复呼吸。露西放松她紧抓住安德烈的手。“我实在不想告诉你,”她说,“但是我会晕船,除非有能让我分心的事情。”
  安德烈挂着微笑,凝视着她。他一生中从未看过这么一张柔弱的脸。“那么在巴黎再待一个礼拜的想法,能不能使你分心呢?”
  “会有帮助。”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水花。“要是待两个礼拜,就铁定能把我治好。”
  狄诺伊将船速减慢下来,关掉油门,转头望向他的房子。“太过份了,”他又说一次。“枪!黑社会跑到法拉特岬来撒野!真是太过份了。我可以告诉你,派因先生。我们直接到圣美的警局报案,然后我再也不要和霍尔兹有任何的瓜葛。”他对着塞鲁斯微笑,后者以夹克盖在两幅油画上。“当然,如果这世界上少一幅假画,那我将会快乐些。”
  “的确,”塞鲁斯说道。“绝对。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尼可?”
  荷兰人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倾向塞鲁斯,选出一幅油画。他把它带近脸庞,吻吻它,然后手臂往后一用力一扯——力道之猛差点使船翻覆——将它丢掷过他的肩膀。它平平地着陆,温柔地漂浮在水面上,《女人与瓜》仰望着天空,海水冲洗过她的脸庞。
  “我希望他没有丢错。”塞鲁斯说道。不过他是在心里对自己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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