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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7年第02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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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旺哇的一声哭了,从凳子上一下跪到地上说,那三个人真的不是我打的,我真的没有打那三个人,如果真是我做的,老天打雷劈死我,冤枉呀,救命呀……
刘高全后来连腿脚功夫也用上了,给了李福旺好几脚,但李福旺仍在喊着“冤枉”。
我们从黄寿那里了解情况,黄寿承认是牵了李福旺的耕牛,但没有将耕牛借给别人用,李福旺想打他根本就是报复他让他老婆去结扎。
老吴和我上李福旺的村里去调查。李福旺的村子是离坡月乡最近的,跨过坡月河,往山边走一两里路就到了。村里人早听说李福旺在乡里出事了,我们一进村,就有一大堆人跟着我们。等我们问情况的时候,又全都跑开了。
我们召集了村干来开会,村干里有李福旺的哥哥李福兴。李福兴坐在角落里,嘴上叼着烟说,李福旺是我弟弟,我回避,请大家谈吧。其他村干都站在李福旺这边说话,说黄副主任不应该牵走李福旺家的耕牛,春耕牛就是我们的命呀。牛牵回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瘦得不成样子。不说是李福旺,摊上谁家能不光火?
老吴和这些个村干很熟,笑起来说,照你们的意思,李福旺打人是应该的,那个黄寿该打?
李福兴插话说,李福旺打人肯定不对,可听说你们派出所想把前面被打的三个人全栽到他头上,这叫他如何受得起。
我说,我们是重证据的,只要能证明,那三个人被打的时间,李福旺都不在现场,他就没罪。
我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证明。我们看出去,门外早挤满了人,一个干瘦的中年妇女站在最前面。
李福兴说,杨翠,你是李福旺的老婆,是不能做证人的。
杨翠立马捂住嘴哭起来。突然,一个黑胖的男人挤到人群的最前面说,我可以作个证。张业民被打那天晚上,李福旺到我家来帮我家杀狗,我们喝到半夜,李福旺喝多了,还是我扶回去的,要说他回到家后还有力气到坡月乡去打人,我不信,他那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走不到半路可能就掉到坡月河里了。
村民们发出一阵哄笑。
我说,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你能确定是哪天和李福旺喝的酒?
黑胖说,我记得这事是因为第二天我把剩下的狗肉拿到乡里卖,正好听说乡里的张医生被打。
我和老吴在村子里继续调查了一天,又从村民嘴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基本可以断定李福旺不是凶手。李福旺像是一个凭空跳出来戏弄了我们一番的人,让我们空欢喜一场。他被我们所拘留了半个月后放了。李福旺离开的时候腿一跛一跛的,是刘高全踢的。
10.在张业民的一千块钱重赏之下,也没有什么勇夫前来向我们提供线索,陆陆续续倒是收到一些匿名信,很多信件不用去调查就知道是没有根据的。其中有一封信就说是王大志干的,信中还特别指出王大志砸人的工具是警棍,希望我们内部不包庇,要严惩坏人。
信是刘高全拆的,拿到后没让王大志看就把我们几个召集起来开会。等大家坐好后,又当着众人面把信交给王大志。
王大志看完信,脸色发青,冲回办公室把警棍取出来,扔到桌子上说,大家看看,这就是凶器。我拿这个去砸人了。
余姐说,这肯定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王大志挥动手上的信纸说,这信是用报纸剪下来贴成的,很专业,训练有素,我有理由怀疑写这匿名信的人是我们自己人,这人擅长背后放冷箭,和在背后打人闷棍的人没准就是一个人,想用这种栽赃陷害的伎俩把我弄倒,没那么容易……
王大志越说指向越清楚,刘高全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王所长,请你就事论事,不要指桑骂槐。
王大志冷笑一声说,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会跳出来说话,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整我,太小看我了。
刘高全说,王所长,事情既然出来了,我们也不能因为你是领导就马虎行事,我觉得你有必要向我们大家说清楚,那三个时间你在干什么?
王大志额上青筋跳动,手发抖,脸上的黑气透出血红来。王大志手突然不抖了,他拾起桌子上的警棍冲向刘高全,刘高全没想到王大志说干就干,来不及躲闪,一棍子砸到头上。刘高全捂着额头慢慢滑落到地上。余姐和我扑向刘高全,老吴拉住王大志。
王大志手上的警棍仍高高举着,狗日的,我让你审我,老子怕你就不叫王大志,打死你这个狗日的。
血从刘高全的手指缝里涌出来。刘高全喊着,王大志,你完了,你这棍下来你他妈这辈子完了。
我陪同刘高全到乡卫生所,医生看了说要缝针,又问出了什么事。我说赶快缝针吧。
刘高全额头上缝了五针,缝好后用绷带将整个额头裹了起来,看上去像一个伤兵。伤口刚处理完,刘高全就说,小袁,你和我一起到乡里跟乡长汇报情况。
我感到为难了,说刘副,你先休息好再说吧。
刘高全横了我一眼,我都快没命了,还休息,你不去,我自己去。
刘高全大踏步走出卫生所,我只能跟上去。刚才刘高全流了不少血,衬衣上血迹斑斑,头上又缠了白绷带,一走到街上,得到严重关注。不少人围上来问,刘所长,出什么事了?
刘高全一言不发,以一种英雄凯旋的姿态,甩手甩脚地走进乡政府。于是,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案子,刘高全光荣负伤了。
我本来是在乡长的办公室门口等刘高全汇报的,可刘高全汇报中间把我拉了进去,跟乡长说,你问问袁涛。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我的报名表在王大志的手上,我想这也好,如果王大志下台了,刘高全顶上,我报名的事很快就会批的。于是在乡长面前,我一五一十地将王大志冲动的表现说了,还做了一句总结,他这种性格是不太适合做派出所的领导的,迟早要出事。
乡长一拍台,立即下了指示,王大志停职调查。
后来听老吴说,在我送刘高全上卫生院不久,王大志好像清醒过来了,知道自己刚才那样做一定要被处理的,所以也主动去找领导做检讨了。
三天后乡里发文宣布王大志停职调查,我们都以为会由刘高全代理其职,没想到宣布是老吴暂代。刘高全知道结果后就告假休养了。
老吴组织我和余姐开了一个三人会议。老吴决定,以后匿名信一律不受理。
王大志把手头上的文件资料等东西移交给老吴,里面也包括我的报名表。
我找了一晚上到老吴家串门,我手上提的包里装了两瓶五粮液。
我把瓶子放到老吴的茶几上说,老吴,我很快就要叫你所长了。
老吴说,我都快退休了,还当什么所长,现在是暂时代理,无名无分的。老吴嘴上这样说,还是听得出有点不甘心的。 我说,唉,还是你豁达,从来不去争什么。 老吴说,是啊,争有什么用呢,你看王和刘,斗了那么多年,现在谁都没捞着什么好处。
我说,所以,我一直想换过环境,在小地方待久了,人也变得小气了。
老吴说,你好像是想报考公务员吧,我看到你的报名表了,等砸人案一破我马上给你签字。
我说,老吴,你就放我一马,让我报名吧,报名都快截止了,这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老吴说,袁涛呀,我刚代理两天就让你走,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我呢,再等等吧,赶不了这次,明年考也行,你还年轻得很嘛,我还不是干了一辈子吗?
11.坡月街近来在圩日过后总萦绕着一股臭气。这是老杠休养的结果。老杠被打之后。一直躺在家里休息,说要申请工伤待遇,因为没批准他就赖着不干活。临时请的几个人干活没老杠勤快,也没老杠专业。乡里赶圩收了摊没人主动来收拾打扫,垃圾一发酵散出阵阵恶臭,引得苍蝇四下飞逐。
我相信过不了几天老杠的斗争就要胜利了,没有人再敢轻视老杠的劳动。
我捂着鼻子穿过菜市场,抄近道到张业民的诊所。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受了伤被送到张业民的诊所。
远远看到诊所门前围了一堆人,杨保红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推推搡搡地抢占最佳位置。这孩子就是不讨人喜欢。
我挤进人堆,中间躺着一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人。我说,是谁把他送这里来的?
两个男人举起手说,是我们。
我说,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其中一个男人说,当时我们在路边的坡上挖土,先是看见这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一辆货车经过后,我们发现自行车不见了,仔细看,这人挂在路边的树丛里,车子倒在坡沟里头。我和老黄想他肯定是被车撞了。我们赶快下到公路上把这人从树丛里扶起来,他人已经说不了话了,我们只好把他送到这里来看还有救没救。
我说,为什么还不抬进去?
那人凑到我耳边说,张医生的女儿说了,要等家属来认人签字交钱了才能抢救。
我想张业民是私人诊所,确实也有为难之处。我说,来,大家帮忙,我们把人送乡卫生所。
又有人说,乡卫生所的人早下班了,找不到人。
张业民的二女儿红霞穿着白大褂站在门边嗑瓜子,眼睛久不久往人群这边睃一下。我说,红霞,你跟你爸说一声,给人家输点液,检查一下吧。
红霞说,还想让我爸当雷锋呀,你们当他傻了?这人如果救过来了是功德一件,如果救不过来反被人家诈了不冤枉死了?以前我爸做了那么多好事,也没见谁说他一句好。
我不理红霞,掀开门帘进了诊所,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在打吊针。
我问红霞,你爸呢?
红霞说,早就走了。
我说,红霞,人都送到门口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呀。
红霞说,唉,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我们家开诊所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做慈善。乡里不是有很多人说我爸是赚了黑心钱才挨的棍子吗?你们派出所到现在不也是没把坏蛋抓出来吗?
我还想跟红霞磨嘴皮子,听到门外有人叫道,张医生来了。
我抢出门去,张业民骑着摩托车来了。他一下车就俯下身检查伤者的伤势,招呼大家把人抬到诊所的床上。
红霞围着张业民转,爸,你干吗?
张业民说,红霞,赶陕准备几瓶盐水和葡萄糖,先给病人吊住。我打电话让县医院派一辆救护车来,我看他内脏肯定是大出血了,我这里做不了这么大的手术。
那天晚上,我和张业民一直在诊所等到救护车来把伤者运走,张业民还给医院先贴交了两千块钱押金。
事情忙完,我递给张业民一支烟说,张叔,真是辛苦你了。这种事情,你是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的。
张业民说,早先我在家里听说这事的时候也不想管,可到底乡里乡亲的,良心过不去,屁股坐不住我还是来了。
我说,张叔,我真是对不住你,到现在也没查出是谁在背后给你那一棍。
张业民,别想那么多,我现在已经不去想这事了,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说着话,我们都感到肚子饿了。我说,张叔,我们吃点东西去。我们走出诊所,发现一个人影在窗外晃悠。
张业民说,是保红仔,你吃了饭吗?
杨保红摇摇头。
张业民说,那一块儿去吧。
杨保红点点头,跟在我们屁股后头。
东风街夜宵摊子以炒米粉和煮田螺最为有名。我和张业民点了东西,上了啤酒,杨保红坐在一边吃他的,我和张业民聊我们的。
第四瓶啤酒打开后,我脸红心跳,酒力发作,开始骂人。我先是骂打人的人,然后骂王大志,骂老吴,我拽着张业民的手说,我破不了这案就不让我参加考试,你说我冤不冤?窝不窝囊?他们这是要毁我呀!
张业民的眼睛也红了,拍着大腿说,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天爷为什么罚我没有一个儿子?俗话说事不过三,过了三你还是给我一个女儿!
我们各骂各的,谁也不听谁的,抢着把对方的声音盖住。
夜宵摊收摊了,在老板的不断催促下,我和张业民不得不埋单结账。我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走过东风街我们道了再见,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凉风迎面吹过来,我的胃一抽搐,我蹲到路边哇哇吐了。一只手把我扶了起来,我扭头看,是杨保红。
我说,杨保红呀,杨保红,你还不回家呀,走,我得把你押回去!不把你押回去我就对不起你表姐。
杨保红说,涛哥你吐了,把你送回宿舍我就回家。
我说,吐要什么紧,不用你管,你快点回家,滚!我飞起一脚,打算踢到杨保红的屁股上。我的腿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屁股首先落地了。我的屁股几乎摔成了两半,我借机躺在地上,把地当床。杨保红上前要扶我,我说,不要你扶,你快滚回家。
杨保红说,涛哥,我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回家。
我说,有屁快放。
你认为张业民是好人吗?
蠢货呀,你今天没看到吗?人家有一副救死扶伤的好心肠,没几个人能做到的……
12.看母亲泡糯米,上山摘山竹叶,我才知道五月五近了。
一只只三角形的碧绿小糯粽下锅的时候,母亲说,你上杨家买点香吧。
杨保红的家在镇子的尾巴上。香浓郁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得见,远远看见他家门前摆了一个香摊子,上面堆着各种各样的香,细杆的、粗杆的,直的、圆盘状的。
我在门外喊,月兰姨。
杨保红的母亲崔月兰在门里应说,谁呀?
我说,我是袁涛。
崔月兰说,哦,进来,进来,我手上做着活呢。
院里铺着几大张蒲席,上面晾着裹好的香。屋脚一圈也密密麻麻地支着香杆子。崔月兰坐在一只大簸箕跟前,手上红一道黑一道的,将蘸好水的香脚放到粉箩里裹粉。她的手灵活地一转动,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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