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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7a蜃楼志 作者:清.愚山老人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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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我们须要约定时刻,隔三两天一会方好。”笑官道:“这个不难,我们隔一天一叙,到那时,隔夜定了时辰,大家看了钟表,便不错了。”
  说罢,又狂起来。素馨道:“天已四更了,还不睡一睡么?”
  笑官道:“我倒要睡,只是这小僧不依,他在这里寻事。”素馨打了他一下,着意周旋一番。正是:拥翠偎红谁胜负,惺惺那复惜惺惺。
  后来,匠山开了馆,他们果然隔日一叙,虽不甚酣畅,却喜无人得知。
  日月如梭,转瞬重阳已到。这省中越秀山,乃汉时南粤王赵佗的坟墓,番山、禺山合而为一山,在小北门内。坐北面南,所有省城内外的景致,皆一览在目。匠山这日对众学生说道:“凡海内山川,皆足以助文人纔思。太史公倡之于前,苏颍滨继之于后。今值登高佳节,不可不到越秀山一游。但不可肩舆,致遭山灵唾骂。”于是师弟五人,带了馆僮,缓步出门。到了龙宫前,少歇片时,然后登山,浏览一回,至僧房少憩。倚窗望去,万家烟火,六市嚣尘,真是人工难绘。
  又见那洋面上,绘船米艇,梭织云飞。诗兴勃然,援笔立就:秋风吹上越王台,乘兴登临倦眼开。
  瓦错鱼鳞蒸海气,城排雉堞抱山隈。
  珠楼矗向云间立,琛舶纷从画里来。
  野老何须惑此会,千年宫殿也蒿莱。
  《登越秀山》
  故吏龙川自起家,东南五岭隔中华。
  任嚣有策真功狗,陆贾何能笑井蛙。
  帝为老夫修祖墓,天生此土界长沙。
  古今兴废归时运,奚必群嗤丞相嘉。
  《吊赵王墓》
  写毕,立起身来。有老僧上前道:“老爷的诗稿可送与衲子,以光敝剎。”匠山道:“和尚想是作家?我却班门弄斧了。”
  那老僧说:“山僧虽不知诗,但名人选客在此间题咏极多,大概都效捻须故事,如老爷这样捷纔,实所罕见。定当贮以纱笼,为重来忆念。”匠山一笑而别。
  五人曲折而下山,申荫之道:“此刻有诗无酒,未免贻笑山神。先生何不叫家人回去,取些酒菜前来,就在山坳一饮?”匠山道:“汝见亦是,但你们年纪尚轻,席地欢呼,旁观不雅,还是回去赏菊为佳。”于是,五人回转书房,在前轩设了酒席,对着五六十盆秋菊,共相斟酌。匠山道:“今日登高归兴,不可闷饮。我起一个令,在席各说《诗经》五句:一句四平,一句四上,一句四去,一句四入,一句要挨着平上去入四字,说错一字,罚酒一杯。我饮了令杯,先说:‘云如之何’、‘我有旨酒’、‘信誓旦旦’、‘握粟出卜’、‘其子在棘’。”说毕,将令杯传至岱云面前。
  岱云想了一想道:“‘关关雎鸠’、‘窈窕淑女’。”匠山道:“‘淑’字入声,错了,吃一杯。”岱云道:“学生《诗经》不熟,情愿多吃几杯罢。”匠山道:“那不依,你且先吃了,再想下去。”岱云只得说道:“‘正是国人’、‘维叶莫莫’、‘奄子好合‘。”匠山道:“‘国’字入声,‘人’字平声,错了,吃两杯;‘维’字平声,错了,吃一杯,共吃三杯。”原来岱云《诗经》不熟,酒量颇高,即便一连饮了,
  交到荫之。荫之说:“‘宜其家人’、‘匪兕匪虎’、‘上帝甚蹈’、‘乐国乐国’、‘兄弟既翕’。”匠山道:“‘弟’字活用从上,死用从去。这是死用的,以去为上,吃一杯,另换。”
  荫之饮了又说:“‘于汝倍宿’。”方纔交过。
  本该轮到春才,匠山却先递与笑官。他站起说道:“该温世兄先说。”匠山道:“你说了再递过去,也是一样。”笑官便说:“‘于乎哀哉’。”匠山愀然不乐,道:“四平颇多,何必定说此语!且吃了半杯,另换。”笑官红着脸吃了,又说:“‘人之多言’、‘有瞽有瞽’、‘是类是禡’、‘绿竹若箦’、‘童子佩韘’。”匠山道:“‘如’字误作‘若’字,文虽通而字则错,当吃两杯。”笑官饮了。
  匠山道:“春郎不必说了,吃三杯缴令罢。”春才道:“我不依,我也要说。第一句是‘诗云周虽’,岂不是四个平声么?”匠山道:“此令你本来不会的,是我错了,你快吃三杯,另换一个雅俗共赏的。”春才吃了。匠山道:“如今我们大家说个最怕闻的、最怕见的、最爱闻的、最爱见的,押个韵脚。我先饮令杯。”便说道:最怕闻:学妆官话吓乡邻,晚娘骂子奄嫌妾,蠢妇同僧念佛声。
  最怕见:贪吏坐堂妓洗面,财主妆腔和尚臀,老年陡遇棺材店。
  最爱闻:聪明子弟读书声,好鸟春晴鸣得意,清泉白石坐弹琴。最爱见:总角之交贵忆贱,绿野春深官劝农,御史弹王真铁面。
  说毕,又道:“你们不要挨着年纪,先有的便说出来。”
  荫之便接口道:
  最怕闻:练役关门打贼声,市井吟诗谈道学,后生嘲笑老年人。
  最怕见:宦海交情顷刻变,胁肩幕客假山人,推托相知扮花面。
  最爱闻:弓兵喝道不高声,三春燕语三更笛,悠悠长夜晓锺鸣。
  最爱见:传胪高唱黄金殿,天涯陡遇故乡人,花烛新郎看却扇。
  笑官也便信口说道:
  最怕闻:春日檐前积雨声,巧婢无端遭屈棒,邻居夜哭少年人。
  最怕见:凶狠三爷恶书办,佳人娇小受官刑,粤海关差虎狼面。
  最爱闻:画廊鹦鹉唤茶声,新词度曲当筵唱,夜半花园倒挂鸣。最爱见:日长绣倦抛针线、秋千飞上九霄云、月下逢人遮半面。
  说毕,岱云道:“学生只每样说一句,情愿再罚几杯。”
  匠山道:“你且说。”岱云便道:
  最怕闻:隔壁人家新死人。
  匠山道:“这是抄吉士的意思。”岱云道:“我先想着。”
  又说道:
  最怕见:阴司十殿阎罗面。
  最爱闻:琵琶弦索摸鱼声。
  最爱见:家中妹妹娘亲面。
  匠山道:“过于粗俚,况《摸鱼歌》是广东的曲名,去了‘歌’字却搭不上‘声’字。”春才道:“我也只说一句:最怕闻:门前屋上老鸦声”
  匠山道:“亏你!”春才将手指着匠山,又说道:最怕见:书房里头先生面。
  众人大笑。匠山也笑道:“他倒说的实话。”春才又道:最爱闻:家人来请吃馄饨。
  最爱见:腊梅花开三五片。
  匠山道:“末句却好。你且说,有何可爱之处?”春才道:“到腊梅花开两三片时,先生要放学了,岂不爱见么?”众同窗大家喷饭。匠山评道:“温、乌两生‘自郐以下无讥’。荫之名心重些,却还着实;‘花烛新郎’句虽纤巧,也是少年人自有之乐。吉士色心太重,少年人所当炯戒;况夜半时倒挂鸟鸣,有何可听?唯‘关差’一句,本地风光,却见性情。
  合席各饮一杯收令。”正在酒酣时节,只见馆僮禀道:“申大老爷差人要见。”匠山分付唤进。来人禀说:“老爷着小的请师爷同少爷到衙,今日家乡有府报到来。”匠山大喜,道:“你先回去,我随后便来。”于是一面雇轿,吃完了饭,师生两人一同出城。
  至广粮署中,申公叙了寒温,将匠山的家信递过。匠山拆开看时,是:父字付国栋儿阅:儿粤游已三载矣,五次家书俱已收到。
  近知象轩老叔照应,深慰我心。唯是暮年有子,远寄殊方,汝母倚闾,令予恻念。芳时佳节,能弗凄然!来秋乡贡之年,汝当束装北归。孙阿垣今春游泮,吾二老借此开颜。来年父子秋闱,各宜努力,未知谁是吧刚爷也。
  匠山看过,即送与申公看了一遍。申公道:“尊翁寄我之书,也嘱我劝驾,未审贤侄主见如何?”匠山垂泪道:“小侄落魄浪游,不过少年高兴,蒙表叔台爱,诸公厚情,以致迁延三载,顿伤父母之心,明春定当北归,以慰悬望。”申公道:“很是。荫之我已替他援例,叫他跟你回去,同进乡场。令郎恭喜游庠。今年多少年纪?”匠山道:“小儿年纔十四,一时侥幸罢了。”申公道:“后生可畏,愈见庭训渊深。”即分付备酒贺喜。席间,又告诉匠山道:“这里自庆大人去后,胡制军不识机宜,屈抚台又是偏执性子,洋匪案件日多,我虽闲曹,恐亦未可久羁于此。况赫致甫近来越发骄纵,将来必滋事端。
  我前日规劝他一番,他徒面从而已。贤侄在此权住几天,遣我愁闷。”匠山应允,打发家人进城说知。
  下回另叙。
  
  



    


第五回    承撮合双雕落翮 卖风流一姊倾心


  十三娇女,中酒浑无主。玉体横陈芳艳吐,漏下刚三鼓。
  花房手自摩挲,多情婉告哥哥:伏乞怜奴娇小,于归缓渡银河。
  凭栏独起早,轩外残花未扫。蓦地情人先到了,这段姻缘偏巧。狂风骤雨草草,惹得波翻浪搅。
  几遍迂回,一番蹂躏,苦多甜少。
  却说笑官等从先生出门后,重整杯盘,再添肴馔。乌岱云酒量既高,性尤狡猾,说道:“拘束了一会,此刻我们三人轮流豁拳,开怀畅饮,直吃到先生回来!”说罢,早与春才三四五八的乱豁起来。春才输了六七拳,酒已半醉。笑官道:“两人豁拳,不如三人抬轿。”便与岱云串通。
  春才接连吃了十数杯,不觉得已是手舞足蹈,闹一个了不得。只见跟先生的人回来,述了先生的话。岱云听得要住几天,即起身说道:“先生既不就回,我且回去。”笑官道:“又没世嫂在家,慌什么呢?”岱云道:“趁着酒兴下河走走,你爱顽就同我去。这扬帮、潮帮、银朱街、珠光里、沙面的大小花艇,都是我爹爹管的,老举们见了我,不敢不奉承,要几个就几个。”笑官听说,也颇高兴,只因恋着馨姐,要想趁先生不在,再叙夜情,因说道:“我不去,怕先生知道。”岱云道:“这个地方,先生做梦也不晓得的。只是你还年小,上不得钳口,不要被他们嫖了去。”说一声”少陪”,竟自去了。
  春才道:“他方纔说什么?”笑官细细的告诉了他。
  春才说:“这陌生人有什么好顽?我同你到里头去,与姐姐妹妹顽顽,难道不好?”笑官笑了一个死,说道:“此顽不是那顽。”春才道:“我偏不依,今天偏要同你进去顽!”便一把扯住笑官走。这吃醉的人有什么轻重?笑官只得同他进去。
  到了上房,喊道:“母亲呢?”那史氏走来,见他东倒西歪的扭住笑官,忙喝道:“还不放手!你看大相公的衣服都弄绉了!”
  春才道:“他不肯进来顽,我扯他进来的,我放了他,他就要溜了。”史氏道:“大相公这么客气!这里同家中一样,拘什么呢。春儿放了手,你醉了。”春才道:“我不醉,我还要扯他到后边去顽呢。快拿酒来,我们兄弟姊妹一块儿顽。”这史氏真个叫丫头备酒。笑官道:“伯母不要理他,再吃不下酒了。”
  一头说,已被春才扯了走。史氏一面分付拿酒菜到后楼,自己想道:“他们这么相好,倒也很像郎舅,等他们四个孩子闹去罢。”正是:那识顽童如伏鼠,近来佳婿暗乘龙。
  春才扯着笑官直至楼上,那姊妹二人正吃夜饭。春才嚷道:“快些拿酒菜上来!我们吃一夜,顽一夜。老苏怪不肯来,拚命扯他来的。快些关了房门,不要又跑去!”姊妹二人连忙让坐。素馨问道:“苏兄弟,久不会面,为什么呆了许多?”春才道:“他假斯文,我偏不许他斯文,快拿酒来吃。”两姊妹正摸不着头绪,只见丫头已送上酒菜来,说道:“太太说,大相公已醉,大小姐做个主人,劝苏相公吃杯罢。书房中夜饭不送去了。”又对春才说道:“太太说,相公少吃杯,吐了不好看。”春才道:“吐的便是狗!”素馨见是母亲分付,便叫丫头抹桌摆菜。
  笑官坐下,素馨、春才也依次坐了。蕙若道:“我不会饮酒,我少陪苏家哥哥罢。”春才立起身来说道:“是你年小,是你刁猾,乱我号令。你不会饮酒?我看见你也吃过的!先罚一大杯!”说毕,扯蕙若坐下,斟了酒想要灌他。蕙若见他来得凶猛,忙说道:“哥哥不要灌我,吃了就是。”春才道:“众人各干了门面杯,听我号令。”真个大家干了。春才道:“我今天簇新学了一个令,你们都要听我分付。”三人都应了。
  春才左想右想,再想不出什么令来,忽然把素馨姊妹一看,说道:“有了!你们两个不是女儿么!”众人都笑将起来。春才道:“不许喧哗!如今各说一句女儿怕、女儿喜,也要押个韵。
  我是个令官,要老苏先说。”笑官便说道:女儿怕,金莲忽坠秋千架;女儿喜,菱花晨对看梳洗。
  春才道:“不大明白,吃一杯。”笑官饮了。素馨说道:女儿怕,两行花烛妆初卸;女儿喜,绣倦停针看燕子。
  春才道:“花烛是最可喜的,反说可怕,不通不通,也吃一杯。”原来蕙若的才貌不减素馨,且是赋性幽闲,不比素馨放浪,自与笑官议亲,父母虽则瞒他,却已有三分知觉,往往躲避笑官。这日行令,看见姐姐风骚,早已红晕香腮,因道:“我不懂什么令,情愿罚一大杯。”春才道:“你天天做诗写字,怎么不会令!要不说,吃十大杯!”即便斟一大杯酒。蕙若怕他用武,只得吃了,说道:女儿怕,女伴更阑谈鬼怪;女儿喜,妆台侧畔翻经史。
  春才道:“第二句最惹厌的,吃一杯,听我说。”蕙若又吃了酒。春才道:女儿怕,肚里私胎栲栳大。
  又指着笑官道:
  女儿喜,嫁个丈夫好像你。
  蕙若羞得低头不语,素馨以足暗蹑笑官。笑官说道:“这句不通。怎么说像我,不说像你?也要罚一杯!”春才道:“我这尊容不如你,人家不喜欢的,你不相信问他两个,还是爱我,还是爱你?”素馨道:“不要说混话,快吃酒罢。”蕙若量小,因灌了几杯急酒,坐立不安,便要告退,春才扯住了,与他猜枚,又吃了三四杯,那里还搁得住,早已躲进香房和衣睡倒。春才已有十分酒了,说道:“他年小,不经顽的,我们三个来罢。”这素馨与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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