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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玛 作者:简·奥斯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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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本正经地表示感激的告辞信函,不可能不引起她父亲的怀疑。
可是它却逃避了他的疑心。这次突然的旅行让她父亲感到极为吃惊,他便担心埃尔顿先生或许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然而并没有从他的语言中看出任何不平常的东西。那是一封非常有用的信,因为它为他们孤独的夜晚时光提供了思索和交谈的新鲜内容。伍德豪斯先生一再谈起他的惊慌,爱玛则以她惯有的机敏果断劝说他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必须从生产中寻求,让他安下心来。
此时,她决定不再让哈里特蒙在鼓里。她有理由相信,她已经基本上从感冒症状中恢复过来,她希望,在那位绅士返回之前,她也能从其他症状中恢复过来。第二天,她便去戈达德太太处拜访,去承受无可避免的赎罪仪式,那真是一件非常严酷的事情。她不得不将自己辛勤培育的所有希望全部摧毁——那个原来喜欢的人性格那么令人讨厌——她找承认自己大错特错,在这件事情上的想法完全属于判断错误,过去六个星期中所有的观察,所有的信心,所有的预测全都大错特错。
这种坦白又让她重新感到了最初的耻辱——看到哈里特的泪水让她产生一种想法:她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
哈里特勇敢的承受了这个消息,没有责备任何人,从每个方面都显示了直率的性格和对自己谦恭的看法,在她的朋友看来,这些肯定特别显示出了她的优点。
爱玛的心境能使她对这种质朴和谦虚进行最高度的评估。所有的温情和依恋,似乎全属于哈里特的性格特征,她自己根本不沾边。哈里特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受到像埃尔顿先生这样的人爱恋将会是极大的荣誉,她绝对配不上。除了伍德豪斯小姐这样对她偏爱和慈祥的朋友,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有这种可能。
她的眼泪潮水般涌流出来——她的悲伤那么真诚而毫无虚饰,在爱玛的目光中,任何尊严都不能比它更加令人肃然起敬。她倾听她的诉说,以自己的全部诚意和理解设法安慰她,当时她真的感觉到,在她们两人中间,哈里特相比之下更加优越,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和幸福,若能摹仿她便胜过了天才或智慧。
天色不早了,不能继续傻待着,她离开时,她脑子里留下了先前显示出的卑微和谨慎,她克制住自己的想象,让它一辈子也不再出现。她此时的第二项职责便是竭力改善哈里特的生活,使之舒适愉快,对她来说,这是仅次于她父亲要求的紧迫需要。她要用处了做媒之外的最好方式,证明自己的爱,她比她带回哈特费尔德宅子,想她表示出一贯的善意,努力帮她解闷,让她感到高兴,以读书和交谈将埃尔顿先生从她脑子里排除出去。
她懂得,要想彻底完成这件事,必须有充足的时间。她认为自己在这类问题上的判断总的来说不偏不倚,尤其不会同情对埃尔顿先生的恋情。不过在哈里特这样年级上,从希望彻底幻灭到恢复镇定,这个过程或许在埃尔顿先生回来之前便能完成,然后让他们在普通场合会见,而不致冒感情外露的危险,也不致激化她的感情,她认为这样的推测是合情合理的。
哈里特的确认为他是个完美无瑕的人,还坚持认为没有那个男人在人品和美德方面能与他相提并论。结果证明,她超越了爱玛预见,坚定的爱上了他。不过在她看来,这种情感到头来是单相思,这是非常自然而不可避免的。以她的领悟力,她也认为不可能长期持续。
埃尔顿先生返回来后,不用质疑的会显出冷漠,她毫不怀疑他渴望这么表现。她不能想象哈里特看到他,回忆起他的过去,会继续浮现出幸福的表情。
他们定居在一处,毫无选择的生活在一处,对每个人,对他们三个人都是件坏事。他们之中没有哪个人有能力搬迁,也没有能力对生活圈子产生重要影响。他们不可避免的要经常见面,长期相处。
在格达德太太那里,哈里特那些伙伴们长舌会使她更加不幸,因为埃尔顿先生是全校教师和高年级女生崇拜的偶像。所以,只有在哈特费尔德宅子才允许她听到他的消息,而且应定进行冷淡处理,事情要讲得令人厌恶。爱玛认为,在哪里摔倒就应当在哪里爬起来,只有看到哈里特走上恢复之途,她心里才会真正感到坦然。
第十八章
弗兰克·丘吉尔先生并没有来。原定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却突然收到表示不能成行的致歉信,韦斯顿太太自然感到难过。目前他不能抽出身,这让她感到“特别难过,非常遗憾。”不过他仍然“盼望再不远的将来能访问朗道斯宅子。”
韦斯顿太太感到极为失望,虽然她对于能不能见到这位年轻人并不抱很大希望,可是她此时比丈夫感到更加失望。对于一个天性乐观的人来说,尽管希望的事情并不常常实现,可并不会因此感到沮丧。目前的失败过后,便再次开始希望。有半小时光景,韦斯顿先生感到吃惊和难过,但是,他接着便认为,弗兰克在两三个月之后再来,会更好些。那将是一年中比较好的时光,天气也好得多。毫无疑问,到那时,他便能与他们在一起多待些时日,肯定比现在匆匆来访能多住些日子。
这种感觉很快便让他恢复了坦然自若的感觉。韦斯顿太太天性多虑,她与见到的只有再一次重复致歉,再一次拖延行期。无论如何,她担心丈夫会因此感到痛苦,可她自己因此感到的痛楚更加严重。
爱玛除了替朗道斯感到失望之外,此时没有心思认真考虑弗兰克·丘吉尔先生不能来访。此时她没有兴趣于他结识。她希望不受任何诱惑,保持心灵的安静。不过,她仍然需要像往常那样,在正常交往中露面有当世界上不存在阶级的时候,国家才会消亡。,她谨慎的表达了对目前情形的关心,热情的分担了韦斯顿夫妇的失望,因为这自然属于他们之间友谊的一部分。
她是向奈特里先生通报这件事的第一个人,作为圈内人——或者还有更不平凡的关系——她对丘吉尔家控制他的行为表示了正常范围之内的感叹。然后他便侃侃而谈,讲述的内容超越了自己的感觉;谈起他会给萨利郡封闭的社交圈子增加色彩;谈起看到一个新面孔会感到如何喜悦;谈起整个海伯里看到他都会感到节日般的喜悦。最后说道丘吉尔家的反映,结果发现自己陷入与奈特里先生意见完全相左的观点中。她十分滑稽的意识到,她站在跟自己真实观点完全不同的立场上,以韦斯顿太太的论点对付起自己来了。
“丘吉尔家很可能是错误的,”奈特里先生冷淡的说:“不过我敢说,假如他愿意来的话,他就能来。”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的别希望来,是他的舅舅和舅母不放他来。”
“他要决心来,我不相信他来不了。没有证明,我不能相信这种说法。”
“你这人真怪!弗兰克·丘吉尔先生作了什么,让你把他当成一个反常的怪物?”
“我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反常的怪物,没有怀疑他因为与那些人生活在一起,以他们为榜样,因而便看不起自己的亲戚,除了自己的乐趣之外极少关心其它事。一个年轻人让自豪、奢侈。自私的人养育大后,最自然不过得失,他自己也态度自豪,生活奢侈,性格自私。假如弗兰克·丘吉尔想见他父亲,他肯定能做好计划,在九月到一月之间来访。他那个年纪的男人——他多大了?二十三四岁——不可能做不到这一点。不可能。”
“你说说容易,感觉一些也容易,因为你是自己的主人。奈特里先生,在判断依赖别人为生的人感到的困难方面,你是个最糟糕不过的法官。你不懂管住自己的脾气是怎么会事。”
“不能想象,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头脑和四肢居然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他不可能缺钱,他不可能没有空闲时间。正相反,我们知道他这两样都很富裕,他很乐意在这个王国最闲散的地方打法这两样东西。不久之前,他曾经去过韦茅斯。这就证明他有能力离开丘吉尔家人。”
“是啊,有时候他能离开他们。”
“只要他认为值得那么去做,只要有娱乐的诱惑,就会有这种时候。”
“不了解一个人的具体情况,便对他的行为妄加评论,实在非常不公平。不是一个家庭的成员,谁也说不准哪个家庭的某个成员有什么具体困难。只有熟悉了恩斯康伯宅子,了解了丘吉尔太太的脾气,才可能试着判断他外甥会怎么做。当然在某些时候,他或许有能力比其它时候做更多的事情。”
“爱玛,有一点,只要一个男人愿意,他随时可以作,那就是他的义务。他不靠矫揉造作或者优雅细致,而是凭借旺盛的精力和果断的决定。弗兰克·丘吉尔有义务关心他父亲。从他的许诺和意思看来,这一点他懂得;如果他愿意来的话,准能来。一个感情正常的男人会果断简洁的对丘吉尔太太说:‘你一定了解,为了使你高兴,我随时都愿意作出牺牲。可是我必须立刻出发去看望父亲。我知道,在目前的情形下,如果我不能向他致贺,他会受到伤害。所以,我明天出发。’假如他以成人的坚定口吻这样对她说,便不会有什么反对他成行的意见。”
“不错,”爱玛笑道。“不过,他们或许会作出某种反映,反对他回去。一个完全依赖别人的年轻人,说那种话!奈特里先生,除了你谁都不可能想象出那种话。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处在与你相反的地位上,优雅二字作何解释。弗兰克·丘吉尔先生难道会这样对舅舅和舅母讲话!要知道,是他们养育他长大成人,还继续向他提供生活所需——假如想象一下,他站在屋子中央,讲话的声音震耳欲聋!你怎么能认为他会采取这样的举止?”
“相信我吧,爱玛,一个有理性的人不会认为这有什么困难,他会认为有权力这么做。一个有理性的男人当然会以恰当的态度作出这种声明,而这种声明对他是有好处的,那会提高他的身价,强化他的养育者对他的兴趣。拿不定主意或者唯命是从绝对不会产上这样的效果。如果行为政党,大家会在对他的慈爱之情上增加尊敬。他们会感到可以信赖他,会认为既然这个外甥能孝敬父亲,将来能孝敬他们。因为他们像他和整个世界一样知道,他应该去向父亲祝贺,他们也知道,卑鄙的滥用自己的权力拖延时间,让他屈服于他们的一时心血来潮,便是不考虑他的利益。向正当的行为表示尊敬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假如他能以这种态度行事,有原则性,有连贯性,有规律性,那么,他们弱小的灵魂最后都会折服与他。”
“对此我感到怀疑,你非常热衷于折服弱小的灵魂。不过,假如弱小的灵魂属于有钱有势的人,我认为他们会设法使自己的灵魂膨胀起来,,最后变得像伟大的灵魂一样不可驾驭。我可以想象,奈特里先生,如果把你突然之间放在弗兰克·丘吉尔先生的位置上,你的言谈举止自然会按照你对他的建议,那很可能会产生很好的效果。丘吉尔夫妇或许会被顶撞的哑口无言。那么,你也就不会有早年顺从的习惯,也没有长时间观察后再找到突破口的习惯了。可是对他来说,要想突然之间闯进完全独立自主的状态,并不那么容易,而且也不可能根本不顾及感激和尊敬之情,对他们提出种种要求。他可能像你一样,对何谓正当有着强烈的意识,但要在独特的环境下付诸行动,却不能按你的想法行事。”
“那他的意识就不够强烈。如果行动上没有同样的果断性,就是认识上没有同样的坚定性。”
“啊!要注意不同的的环境和不同的习惯!我希望你能努力理解,一个和蔼的年轻人在于某些人正面对抗时会产生怎样的感情。要知道,他从孩提道少年时期一直非常尊敬那些人。”
“假如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贯彻一个决定,正当地与其他人的愿望抗争,,你的这位和蔼的年轻人是个非常懦弱的年轻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履行的义务应当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才对,而不是对别人惟命是从,如果是个孩子,也还情有可原,但是对于一个成人是不能允许的。随着他变得越来越有理性,他应当唤醒自己意识,完全摆脱在他们权威影响下毫无价值的东西。对他们试图蔑视他父亲的第一次行为,他应当挺身反抗,假如他采取了应当的行动,现在就不会有什么。”
“在他的问题上我们永远不可能意见一致,”爱玛嚷道。“可是这也毫不奇怪,韦斯顿先生决不会对愚蠢视而不见,尽管是他的儿子也不会,不过他很可能愿意让他的儿子顺从,性格也相当温和,而不是符合你那种完美男性的观念。我敢说他是这样的,虽然这可能让他失去一些优点。但是他却因此获得其它一些优点。”
“是啊,他的优点在于该行动的时候坐着一动不动,在于过着懒散得舒适生活,还自以为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为能为这种生活找的绝妙的借口。他坐在那里写一封华丽优雅的信,信誓旦旦,虚伪不堪,自认为来保持自己在家里的平静,并且能防止父亲获得指责的权利。他的信让我恶心。”
“你的感觉真奇特,似乎能让大家都感到满意。”
“我恐怕韦斯顿太太不会感到满意。这种感觉很难满足一个有很好的举止,非常谦和,但是其它人不会感到他具有英格兰的优雅,他根本没有什么温和可言。”
“你好像已经认定他是个坏人。”
“我!绝对不是,”奈特里先生有些不快的回答道,“我不愿意认为他是个坏人。我像任何其他拿人一样,愿意承认他的优点,可惜在这方面我们也没有听说过,只有些关于他个人的说法,说他个头长的高,面孔长的好,举止圆滑,大面儿上过得去。”
“假如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引人注意,到了海伯里可就是个宝贝啦。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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