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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2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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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这种玩法,被我叔叔看见了,他多少露出不屑的神色。我叔叔对待昆虫是有一些办法的,比如,他曾让我把两只老虎蜻蜓的尾巴用一根两尺长的线绑起来,这样一只老虎蜻蜓往东飞,一只老虎蜻蜓往西飞,扯在半空中谁也飞不走。往往要耗上半个小时,两只老虎蜻蜓才会大彻大悟,掉转头两个人朝同一个方向飞,但我相信,它们只要一飞到树上,保证后面的线会把它们挂住。这也不算是最精彩的玩法。最精彩的玩法是,我叔叔会徒手捉苍蝇,他抬手顺着桌边一挥,合掌就抓住一只苍蝇。抓到了苍蝇,要保持它是活的,不能伤着了它,这很重要。于是,取一根竹签,一端插上苍蝇的屁股,一端插在椅缝上,然后取来一根一寸长的灯芯草给苍蝇拿着,这灯芯草奇轻无比,苍蝇抓过它就当棍耍起来,一时间把灯芯草舞得飞旋起来。比孙猴子舞得快上十倍不止。这个节目神奇无比,所以,只要我叔叔答应我苍蝇舞灯芯,那么叫我去干什么我也都乐颠颠地去做。我记得那时候我叔叔做了一个观音土的泥炉子,买了一只鼎罐,相信用观音土的泥炉子,铁鼎罐,烧板炭煨的排骨汤最有营养价值,故此,他最乐于让我给炉子扇风。烧板炭要一直扇风,所以,有时候我一天都卖力扇炉子。当然,我也是要喝汤的,但苍蝇舞灯芯这个节目确实非常漂亮,当了宣传干事后,我有一次专门到医院的中药房去弄到了灯芯草,虽然不用灯芯草点灯了,但它仍是一味中药,所以,我还是做过几次苍蝇舞灯芯的节目,也是很有味道。
  我的叔叔不屑,是他觉得我仍是放飞了蚂蚁。他好像天生对蚂蚁不感兴趣,他看水沟边上的蚂蚁时,喜欢使劲地皱眉头,而我是不喜欢看人皱眉头的样子,有点恐怖的。有一次,我又压住了一只老虎蜻蜓,黑压压的蚂蚁趴在蜻蜓之上,我要放飞蜻蜒,叔叔说等等,他就转身进屋去,取出打猎装硝用的牛角,再取出硝升子量了两升子黑硝,那是可以非常响的一铳的硝啊,我都有些心痛,它足以打下一只大斑鸠!我叔叔抖散在老虎蜻蜓周围,然后,又取出一支香,点燃,将火头伸到老虎蜻蜓羽下的黑硝上……轰地一团烈火升起,一缕硝烟,那蜻蜓和蚂蚁待过的地上,只有一丁点蜻蜓的灰了,那些蚂蚁简直是挥发了,连灰也看不到了。哦,这样的玩法呀,可是,我不敢玩,因为我并没有足够的硝。有一次我剥了约有20根火柴头的硝,用它去烧蚂蚁,但显然没有两牛角升的硝烧得猛,我相信那足足有五钱硝!
  但是,到了湖北以后,家门口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蚂蚁了,当然这跟工厂有更多的化学品有直接的关系。比如居委会经常发六六六粉,让除四害什么的,蚂蚁可不喜欢那种很呛人的六六六粉,我也不喜欢,但老师却总是将它做例子,科学家精神可是了不得,那六六六粉是经过六百六十六次试验才成功的呢。可是那个时候,老师的话我是不爱听的,因为课本上,还有一个叫作鲁班的青年,他上山抓住芒蒿往上爬,却被叶子割了手,于是鲁班就此发明了锯,这才是叫人佩服的呢。
  因为六六六粉的缘故,蚂蚁确实少多了,我们只有在抓八哥的季节到田野里去看大黑蚂蚁,它们也照例要抓住大黑蚂蚁咬它的屁股吃蚂蚁酱油。


二十岁的冬天
■  小转铃
  今天是个大阴天。走在路上,看到一块高高的牌子,上面背“联合滚动”四个大字,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然而人还在朝前走着,一头撞在树上,痛得眼泪当场就掉下来。那当然不过只是“联合滚动轴承有限公司”而已。抱着头哭的时候,我想,做一个白痴,好像真的很甜蜜。
  对我来说,似乎这种无知无识的状态,才叫作如丧考妣。无话可说,无泪可流,偶尔会为了一个热的烘山芋而觉得快乐,却好像总是离幸福那么遥远。
  孤寂地走在路上,不明原因地持续颤抖着,过一会儿就莫名其妙地笑一笑。我闲逛,看武打书,找十几年前的录像带。我大吃大喝一直到吐,却一直觉得寒冷而空虚。
  今天。我埋葬了我的父母亲。20岁的冬天,我做完这些事情。
  落葬的时候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终于又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等待工作人员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墓地里,左边是妈妈,右边是爸爸,一看就是很和睦幸福的一家三口。从小我就是这么长大的:左边拉着妈妈,右边拉着爸爸,我们在陌生的土地上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在夕阳里走,你们还喜欢提着我的双手一路飞奔,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连绵不绝,亲密得就像是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多么珍惜这段最后和你们相处的时光。和你们默默地说着话,忽然打起喷嚏,本能地转过身,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们。又稀里糊涂地想到,这是爸爸妈妈在抱我哪!顿时变得开心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一起住,不要拌嘴。闲暇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外公。爸爸你不要总是侍弄你那个宝贝电脑,不要算来算去算得废寝忘食,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臭脸。也许男人应该是酷的,但是女子总要她的爱人温柔体贴。请你不要乱发脾气,你有多爱妈妈,我很知道,可是妈妈很可能会假装不知道(女人嘛,容易被感情和表象冲昏头脑)。
  妈妈呢,就不要再生爸爸的气啦(不过我估计你早就不生气了,我的妈妈是世界亡最宽宏大量的人)。以前你们吵架,我总是站在妈妈的一边,这回就帮爸爸说几句好话吧!你离开的这五年,爸爸简直过得惨绝人寰,情绪失控,意志消沉,我常见他躺在床上,双手抱头呆望着床头正对着的骨灰盒出神。我都不太敢看他那绝望的眼神,常常溜之大吉,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很不孝顺的小孩呢……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我也就不哕嗦啦。
  对了,爸,妈,你们说搞笑吗?落葬的前一天晚上,我梦见自己接到校长的一张通知,通知我得了绝症,我晕。幸亏我早就想好如何应对,所以也就没有太惊慌失措。我决定在有生之年和你们一起到处去旅行,然后随便死在什么地方。可是小叶子差点害死我哪!她是做了医生啦,居然一本正经地按我的肚皮,禁止我出院去呢!真不够朋友啊。我的肚子也太好色,被她一按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见个美女就大呼小叫,也太没出息。后来于辛万苦终于还是踏上了旅途,没想到这就醒了,哎,浪费。这才发现原来是饿得在唱空城计了,也是啊,都睡到日上三竿了,能不饿吗?
  体验过一次得绝症的感觉,我不敢再轻易地说勇敢。原来人在正常的时候,和濒死的想法大大的不同。我的惶恐要远比想像中的深刻强烈得多。所幸还是挺镇定的,也是,人都到这份上了,不镇定还能怎么样呢。但是醒来的那一刻,我是真实地感受到来自生命内部质朴的喜悦。活着真的很好,死了大概也没什么,可是没有什么比等死更坏的了。爸爸妈妈,了解你们越多,就觉得你们做得那么好,那么勇敢,又那么坚强。我为你们感到骄傲,真的,一个人仅仅知道如何去生是不够的,他还应当知道如何坦然地去接受死。可是,大多数人这两件事一件也干不好。
  对了,你们两个是准备投胎还是先观望一段时间再作决定,有打算吗?我是很舍不得你们,但是又不忍心自私地把你们留在这个有缺憾的轮回中。你们要走的话,那就勇敢点走吧,下一辈子记得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尤其是妈妈,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看法,爸爸呢,也要多点考虑别人的感受,否则会得自闭症的。我就有点自闭,肯定是得了你的遗传。总之,你们两个商量商量再作决定吧。
  我就郁闷啦,是出国还是考研还是:亡作?叫我和谁商量去……不过我也老大不小奔三张的人了,也该学会自己作决定啦。你们就放心吧,我的路自己肯定能走出来,逃总是逃不掉的。
  嗯,还有什么呢?
  妈妈,爸爸,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记住这一辈子啊。萍水相逢的三个人,平安喜乐地度过的平凡生活,这是多么美好的缘分。唉,身前不可想,身后不可知,简历里别忘记写下这一笔,如果将来我们什么地方遇到了,还可以叙叙旧情。
  而这辈子,我是你们亲生的小孩,你们就活在我的身体里,活在我的回忆里,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同我一样鲜活。
  妈妈,爸爸,今天我很累,这就睡觉啦,晚安。我很爱你们。


赫拉巴尔与魔法舌
■  叶 开
  照片与姿势
  
  在一个图像占了绝对主导形态的世界里,照片是我们认识人与事的最为简捷的方式。同样,这些照片也在误导和阻碍着我们对这些对象的进一步理解。我总是这样跟自己说,你在电影、电视和照片上看到的那些明星们,他们呈现出来的并非自己的本质,而是一种社会的属性。社会的道德伦理要求明星们具有优美的体形,优雅的谈吐,内在的涵养,彬彬的举止和高超的能力,于是,他们有了。他们通过这些媒介告诉观众们,他们是这样的人。然而,对这些图像加以深入分析,我们会发现,他们呈现的这些图片不过是一种POSE(姿势),而POSE的背后,是意识形态。
  赫拉巴尔书上的照片同样体现了某种价值观。在照片里,赫拉巴尔凝视,沉思,散步,眺望。赫拉巴尔的这些POSE试图告诉读者,他是某一类人,比如知识分子。然而,要靠着几张照片来了解一名作家,是非常可疑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所有照片都意味着一个POSE。按照昆德拉的说法,一个姿势比它的主人更加长久。赫拉巴尔的这些照片正在引我走入歧途——在照片里,赫拉巴尔的姿势,其实是在阐述一种“智者”的形象。这种形象,符合一般人对于作家的理解。很显然,这也符合摄影师的理解。摄影师总是按照自己对人物的分类来捕捉镜头前的人物影像:作家,也许应该是忧郁的、沉思的、睿智的、先知的。因此,作家要摆出这些姿势。
  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这些照片,正是摄影师理解的“赫拉巴尔”。它们跟我从赫拉巴尔的文字里看到的“赫拉巴尔”格格不入。赫拉巴尔一生所致力于消除的,恰恰是自己身上的那种“知识分子”的趣味和态度。赫拉巴尔的笔下反映的是“第四种人”,是他所钟爱的那些小人物,而不是当时在捷克占主流地位的工、农和知识分子形象。在生活中,赫拉巴尔也努力地让自己偏离那些主流的趣味。赫拉巴尔通过妻子的视角,诙谐地把自己跟知识分子和文化界脱离关系。他说他妻子“始终感到惊异,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缺乏教育,竟然把我看作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在这里,赫拉巴尔略带嘲讽地把自己跟知识界撇清了。这位前法学博士,愿意让自己显得更加像一个大老粗。一个喝啤酒的大老粗。他在钢铁厂当临时工,在废品回收站当打包工,他还给舞台当布景工,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老粗——跟照片显示的正好相反。
  或者可以宽厚地说,摄影师了解的是赫拉巴尔的一个方面。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双面性乃至多面性,赫拉巴尔也不例外。赫拉巴尔的身上,糅合了复杂的特质。他说:“我实际上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和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是个两栖类和合用一堵墙的两间房。拉伯雷式的笑,赫拉克利特式的哭,或者相反。”
  按照我的理解来给赫拉巴尔拍摄一幅照片的话,我会建议把环境放在布拉格的小酒馆里,然后让赫拉巴尔端起一杯啤酒。他可以在说话,也可以在倾听,还可以是在凝视,或者眺望。人一喝酒话就多,而且是“不顾危险地话多”,对于赫拉巴尔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啤酒和小酒馆更能激发他的倾诉欲望了。日常生活中的赫拉巴尔,一有空就给自己来一杯啤酒,然后坐在布拉格某个我所不熟知的小酒馆里,静静地听别人说话,或者滔滔不绝地给别人讲点趣闻轶事。
  赫拉巴尔热爱啤酒和小酒馆,缺乏这种背景的照片,我感到非常空洞。
  日常生活中的赫拉巴尔还是一个快活的人,一个略微有些醉醺醺的人,一个喜欢高谈阔论的人。沉思是他的本质的一个部分,他更多的是在“生活、生活、再生活”。
  
  仅仅向他致敬
  
  赫拉巴尔在中国是一个被忽略的名字。
  在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他的文集之前,我记得似乎只在1993年第2期的《世界文学》上出现过,是杨乐云先生翻译的一个“捷克作家博·赫拉巴尔作品小辑”。小辑收有中篇小说《过于喧嚣的孤独》和短篇小说《中魔的人们》、《露倩卡和巴芙琳娜》,外加一部分为译者所编的《谈创作》。我碰巧在华东师范大学的后门枣阳路的旧书摊上买到了这期杂志,又偶然地读了这个“小辑”。
  赫拉巴尔的短篇小说《中魔的人们》我至今印象深刻。
  水泥厂飘灰的空气里,生活着一帮快活的人,他们坚信这里的空气包治百病,他们热爱那些我们或许感到烦躁的声响。布尔甘先生用镰刀驱赶蜜蜂,然后一刀砍在脑袋上,就像长出了一个牛角。他不让人拔镰刀,说:“等等吧,没准我们家的小子想把它画下来哩。”布尔甘先生开摩托车就像开F1赛车,一头扎进荆棘丛里。他的儿子布尔卡“先找来一把剪羊毛的剪子,之后又找来收拾园子的剪刀,把灌木丛好一阵修剪,一个小、时之后把我爹修剪出来了。”
  在这些“中魔的人们”欢快的生活中,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奋勇前进。“中魔的人们”,按照赫拉巴尔自己的说法,“是这样一种人,他们富有灵感,他们说出的话被那些理智的人看作是不合情理的,做的事情是体面人不会去做的。因此,中魔竭力追求的是禁止的事物,以及同布拉格的相联系的事物。”而且,“一个中魔的人可以在无人可以交谈时,便同自己交谈以自娱。他提供一些消息,讲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的意义是夸大的,似是而非,次序颠倒,因为中魔的人用灵感的钻石孔眼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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